019 奇怪的他
王昊來到明樂閣之時,顏明悅也剛從醫院回到店裏,沒想到這前腳剛進門後腳就跟來了王昊,她斜眼瞪著王莽子,有些戲弄地問:“不去招呼國際友人,跑這兒來找罵?”
“哎喲我的姑奶奶,犯得著跟我置氣嗎?與國際聯姻的又不是我!”
“謔!你夠拉風啊,穿著拖鞋闖到我明樂閣來說國際聯姻?”
顏明悅瞄一眼王昊腳上那雙印著某某賓館字樣的拖鞋,不置可否地酸他一句。
他嘿嘿笑著,碎步跑到卡座躲起來,撩開簾子掩嘴說:“帶兩杯啤酒來,我躲在這裏,免得人家說明悅老板的朋友沒檔次!”
明悅被他逗樂,噗嗤一笑,讓服務員拿酒來,自己跟著坐進卡座裏。
其實,王昊、顏明悅與趙正男是同鄉,也是自小的同窗好友,初中畢業轉到中心校後與單舞、小路和齊磊相識。
這朋友三個情況各異,顏明悅曾是個渾不咧問題少女,王昊更是“臭名遠揚”的惹禍包,唯獨趙正男是父母、老師和同學心目中的三好學生!
當年,趙正男的母親徐玉瓊最是想不通,為什麽懂事明理、且各方麵都十分優秀出色的兒子,偏偏要與這兩個名聲不好的朋友裹在一起,任她怎樣勸說他隻當耳旁風。
此刻,朋友兩人借著明樂閣從不間斷的音樂背景聊談起來。
當說起趙正男的韓國女友,王昊憑著今日與柳茵愛的接觸,實話實說,認為那是個十分不錯的女孩,幽默、大度、美麗!
顏明悅微微一笑表示讚同,她論事向來一碼歸一碼,雖是對這個一麵之緣的人作為正男現任女友的身份有些耿耿於懷,但實際上她心裏很清楚,能讓朋友間公認的好男人趙正男移情別戀,這女子非同一般!
所以,當初得知這一消息,她便起心極力促成隋航與小舞的好事,是想著有朝一日大家重逢不必相互糾葛或是暗自傷懷!目前看來,隋航與單舞確實發展得太過緩慢了,隻希望這次趙正男攜女友一同回國能給他們二人的感情燃上一把火!
正是如此念想,王昊又突兀問起小舞和隋航婚禮的事,顏明悅轉轉眼,嗯嗯哦哦糊弄他幾句。
一向呆笨的王昊也不懷疑,搖著腦袋一陣感歎,說心中依然希望是正男與小舞成一對兒!
顏明悅雖是極力撮合著小舞與其他人相好,但心中又何嚐不是如此但願?可他們都早已不是高中的學生,早已懂得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真言,長大了,誰不得有一兩段失敗的感情呢?
兩人相視一歎,舉杯對飲!
繼而,王昊又道出趙正男一些異樣的言行舉止。顏明悅追問詳細,他才說那天在學校遇見小舞和隋航的事情,說趙老幺表現得太小氣,招呼不打轉身就走,連自己這粗人都覺得十分尷尬;又說剛才在賓館趙正男還莫名其妙提起當年臨別時與自己的閑談。
顏明悅詫異,問趙正男說他說得對的話究竟是些什麽內容?
王昊癟癟嘴,滴溜著眼珠盡量想將那一番話講得委婉些。一陣思索後,他緩緩說:“哎……我是這麽考慮的,畢竟老幺一走就是四年,中途也不回來,我們小舞心善人美,萬一被其他人給搶了怎麽辦?我就告訴他說女人隻有把身心都交給男人才會……”
顏明悅顯然聽懂其意,沒等王昊說完,一記粉拳已砸向他寬厚肩背,瞪著眼罵他:“你就沒個好人樣!趙正男要是真聽了你的話,把我們小舞禍害了,現在可怎麽辦?”
王昊哎喲一聲,一邊揉肩一邊嘿嘿回道:“嗬嗬,幸好我說晚了,他不是第二天就走了嗎?”
末了,又煞有介事地陷入困惑,說感覺趙老幺這些行為根本與他性格不相符,分明是有幾分生氣的意味。
顏明悅哼一聲,白著眼說:“生氣?出國就玩失蹤還馬上另覓新歡,他有什麽資格生氣?如果不是他媽走漏風聲,我估計小舞傻傻等個五年之後突然看見這一幕,得去跟秦可夫一起跳樓!”
王昊嘿嘿笑著附和:“就是,就是,自己都抱得美人歸,難不成還容不下前任跟別人相好?”
他說是那麽說,但心中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特別是他還沒弄清趙正男那多餘的一年究竟是特殊服務還是特殊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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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舞守在病床前,呆呆地看著秦可夫熟睡的模樣,一張稚氣未脫的臉,睡夢裏依然緊緊皺著雙眉,嘴唇上是自己咬的傷。
憐惜地握著她小小的手,想起申俊傑所說的那些寫畫內容,禁不住隱隱作痛。
天空微微露出魚肚白,微風吹醒趴睡在病床上的單舞。睜開朦朧雙眼,她發現自己握的那隻小手微微有些帶勁地扣著自己的手,抬頭一看,秦可夫正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神情依然憂鬱,卻不再有當初那拒人千裏的冰冷。
“可夫?”單舞朝她露出溫暖的笑。
秦可夫並不答應,動了動眼,視線轉到那隻白紗布包裹的手,分明有些歉疚的情緒。
單舞心中一暖,終還是沒被白咬一口,她故作輕鬆地動一動右手,“沒事,過兩天就結疤了”。拍拍被窩裏的身體,她緩緩起身,卻覺得秦可夫那隻微微帶勁反握著的手突然收緊,她便又坐回去。輕聲說:“你昨天把膽汁都吐出來了,肯定很餓,粥?”
正說著的時候,秦可夫的父親提著保溫壺走了進來,“我熬的是玉米粥。”
單舞道別,秦可夫依然不言不語,垂眼不看,父親喂飯,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