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冷冷清秋

  清晨時分，火車馳進火車站，站外等著王昊與嶽勁風還有劉玉剛派來接站的司機。


  這天是全城灣生態食品宅配店四店同時開張的日子，趙正男須親自前往剪彩。


  正男與小舞說好讓她先回去收拾，自己忙完就去幫她搬家。


  之後，他匆匆與王昊、嶽勁風趕往現場。


  單舞先到十三月打了一頭，齊磊、範潮、顧宜等人一見她立即團團圍住。


  其實，大家都不知道單舞去西藏究竟為何，當真以為如洪齡所說隻是去見母親的老友。


  多日不見，大家分外親熱，嬉鬧時還指著她被風沙侵襲的臉蛋，笑說有幾分像藏家姑娘。


  她卻笑嗬嗬地回道：我本來就是藏蠻子！

  正在熱烈分享拉薩美麗陽光、燦爛星空時，糖公雞從旋梯探下頭來。


  “炫耀啥？明年開春咱們休年假集體去西藏！”


  眾人立即歡騰，單舞癟嘴跟一句：“但是……”


  果不其然，洪齡幾乎是跟單舞同時說除了轉折詞“但是，去過的就不去了，比如二老板！還有現在沒在工作崗位的也不去了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指點人頭，於是乎，眾人閃躲著腦袋奔回自己崗位。


  單舞聳聳肩，跟著她的手勢走上旋梯去了獨家衣櫥。


  “七萬？！”


  單舞看著微博賞金的額度睜圓了雙眼。


  洪齡倚在桌邊攤著手，得意地點頭，“如果不是秦勇太拒絕捐助，指不定會超過二三十萬呢！”


  原來，自秦勇太和秦可夫父女的經曆在珍愛欄目播出之後，引起了廣泛關注。


  許多好心人想通過電視台幫助父女倆，但都被秦勇太拒絕。


  他讓欄目組轉達謝意，並說自己和女兒願意錄製那期節目，是想用曾經失敗的經曆告訴觀眾多珍惜自己的家人，讓他們多花一些心思去了解父母或是兒女的內心，不要與最親的人產生最遠的距離。


  他的這番舉動更讓觀眾尊重，一些觀眾反說家庭和諧促進社會和諧，而和諧的社會便是愛心的傳遞，而秦勇太勇於將家庭的傷疤揭開來警醒眾人，這便是另一種形式的與善表達。


  最終，欄目組應執著的好心人要求，公布了十三月的官方微博，但也強調略表愛心即可。


  截止今天，大家已通過眾籌方式向秦勇太募捐了七萬餘元治療費用。


  洪齡與單舞商議，將捐款取出，再以十三月名義添成整數給秦可夫辦一張銀行卡。


  末了，兩人又寒暄一陣拉薩之行。


  得知開墓之後偶然發現宇鬆生平之事，洪齡感觸良多，回想起那個甩烏朵的藏族小夥不免得熱淚兩行。


  但終究算是圓滿的結局，流著淚也還是淚中帶笑的。


  “好好休息一下調整一下心情，單飛婚禮你也得幫著忙活，這段時間我幫你盯著樓下，不必每天都來。”洪齡拍拍小舞的肩。


  “其實心情挺好的，他們在一起了，而且他們的心從來也沒分開過，還有比這更好的結局嗎？”單舞反倒幫她的鈴鐺姐擦拭眼淚，繼而又說今天可能確實要忙一陣，得回去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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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酒吧為主的西街，靈魂屬於夜。


  所以晌午此時顯得幾許清冷。


  單舞推開明樂閣，一樓大廳空無一人。


  輕手輕腳走進去，她想給明悅一個驚喜。


  突然聽見閣樓上傳出吉他旋律還有明悅動聽的歌聲。


  **

  我在安靜的角落裏……


  唱首情歌自己聽，這夜色多寧靜

  **

  她以為明悅又在創作新歌，輕悄地走上樓，並不打擾，在隔間的台座裏坐下。


  樂聲、歌聲停下之後，她起身剛要鼓掌，卻聽見掌聲已起，同時那簾幕中傳來了隋航的聲音。


  他一邊鼓掌一邊說：“音樂真是太神奇了，光看歌詞是不能走進這麽動人的故事裏，如果晚上聽估計得哭出來呀。”


  “能聽哭的人，必定是有相同經曆的人，但這歌，本來就隻屬於你和我這兩個有秘密的人。哎，說來說去，我都覺得虧欠你，若不是我亂撮合，你就不會對小舞抱有那麽大希望……”


  “別這麽說，不是還有一首這麽好聽的歌留作回憶嗎，再說了，和你相比我算是勝利了，就算表白被誤會成演戲，但總歸是表白了一回，你呢，情書揣了那麽多年也沒有讓趙正男知道過。”


  “得啦，我們就別你戳我眼睛我戳你鼻子了，來一首嘻哈吧，愉快一下！”


  顏明悅說著又撥弄起歡快的節奏——老子今天不上班，巴適得板……


  虧得如此鬧騰的音樂，單舞得以安靜地躲開。


  站在西街口回望明樂閣，她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傷。


  “嗬嗬……還記得嗎？地震前，四月間那個晚上，你和小路在樓梯看見我流眼淚那回，我兜裏揣著寫給趙正男的情書呢。”


  明悅，原來你說的玩笑話是真的。


  “小舞，我是真的喜歡你！”


  隋航的那一句也不是演戲。


  單舞啊單舞，你怎麽這樣的愚蠢！

  那時，有一位中年婦女和單舞一樣，心事重重，仰頭望著明樂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