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孩子的媽
現在這個點，董薇薇才剛剛起床。
她摟著懷裏的佐瑟，還在睡夢之中。想來，她已經差不多調好了生物鍾。
從他的腰間離開，她拉開窗簾的一角看著窗外的世界。
昨夜下的一場大雪，將萬物都遮蓋住了。
她踩著拖鞋，坐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雪。外麵的天一定很冷吧，她的手裏抱著抱枕望著窗外。昨晚她一點也沒有發覺，阿瑟還在睡覺。
今天是星期，也該他休息了。飯她也不會做，粥倒是會熬一些。
董薇薇進了衛生間洗漱著，她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黑眼圈在一點點的消退，虧了這幾天的休息。清水在臉上流到水池裏，她一直都未小覷過時光的力量。和佐瑟在一起的這些年，她清楚的感受到了時光的威力。
從幼稚園到小學，中學，大學，步入社會。一轉眼，好像還是從前的事。
誰料想卻已經經曆了這麽多的風風雨雨，人生短暫的像是喝一杯水。
它不會因為水溫的下降，而停止過它的腳步。
等到杯低，所有的一切也就到了盡頭。
董薇薇從臥室出來，在廚房裏煮著粥。電視裏的節目，停在音樂頻道。
輕緩的音樂從音響裏傳出，大概是她顧忌著佐瑟還在睡覺的原因，聲音放得格外的低。
她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著。
任由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佐瑟在腰上一空的時候。
他就有了些醒意，隻不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光線透過窗簾折射出暗灰色的光，他摸著身邊空蕩蕩的床從床上坐了起來。
今天是星期，薇薇也不會去上班。
佐瑟的心稍稍的放了下來，他在衛生間裏洗漱的差不多出了臥室。
房間裏飄蕩著一股子粥的味道，香氣四溢著。
他看著沙發上發著呆的董薇薇，坐在她的身旁道：“怎麽起的這麽早？”
“自然醒的，你怎麽不多睡一會。現在這個點還早，我煮了點粥，一會喝點。”
董薇薇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的佐瑟道，他的手緊緊的摟著自己的腰間。
時光切換的話，他在小的時候被佐佟欺負也這麽摟著自己。
時過境遷，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都還是從前的樣子。
“薇薇，我好困。”佐瑟的頭壓在她的肩膀上，額頭蹭著她的側臉。
董薇薇拿著遙控器，隨意的換著台道：“怎麽，想讓我陪你睡會？”
他不說話，卻閉眼睛小憩著。董薇薇也懶得搭理他，隻是遙控上的音量鍵多按了幾次。
她想著廚房還熬著粥，從腰間將那雙緊攥的手掰開道：“我去看一眼粥。”
“恩。”佐瑟靠在沙發上，仿佛是在等著她回來。
他閉上的雙眼，朦朦朧朧的重新進入夢鄉。
董薇薇看著廚房裏的粥已經熬的差不多了，盛了兩碗放在餐桌上。
她走到沙發旁，看著又在睡覺的佐瑟。心裏不禁一樂，這家夥還真能睡。
董薇薇拿著茶幾上的遙控，關了電視。
佐瑟握著她的手，摟著她的腰含糊不清道：“薇薇~”
“大早上的，別這麽勾引我。”董薇薇靠在沙發上，被傳染似得打著哈欠。
她側過臉望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一切似乎都沒有多少變化。
所有的所有，仿佛都還是最初的那樣。喜歡的人，討厭的人都依舊還如初。
如果時光倒流，一切都會回到原地。她可以重新選擇每一條路，她還會走今天的路嗎？
這個世界有很多的可能，但惟獨沒有如果。
佐瑟不願意再鬆開緊摟著的人，他對董薇薇的依賴一直都很強。
從小到大，從未變過。
總覺得他一出生，老天就已經幫他安排好了對的人。
有幸她能一直在自己的身旁，陪伴了生命裏的多數時光。
盡管她缺點很多，但隻要她能在自己的身旁，他就會莫名的感到心安。
之前所有的報複，不甘，在要失去的時候突然醒悟。
他是真的已經離不開她了，無論是他多在乎男女之間的誰強誰弱的問題，無論是他覺得尊嚴何其重要。
他都已經離不開了，有些事情，有些人都已經紮根在心裏。
若是想連根拔起，除非連整個心髒都不要了。
窗外的雪又開始飄，一片兩片三四片。
佐瑟終於有了些醒意，他睜開眼看著懷裏的董薇薇。他就一直這麽摟著她，靠在沙發上嗎？董薇薇的腳搭在茶幾上，感覺到動靜知道他醒了。
她將電視打開，來回的換著台道：“桌上有粥，去喝點。”
“恩，你什麽時候會煮粥了？”佐瑟有些驚訝道，他的印象裏。
董薇薇除了會煮方便麵以外，別的一概不會。
要不是他還會做點麵，他們都不知道要怎麽扛過去。
要麽天天都是外賣，要麽天天都是麵條。她不喜歡請保姆，覺得家裏隻留家人就好。
除了偶爾回家見奶奶的時候，才能吃上美味的飯。前幾天他努力去學習做別的飯，不能讓兩人吃一輩子的麵條。他起身走進廚房，看著冰箱裏的菜重新開了鍋。
董薇薇坐在客廳，聽著廚房裏是不是傳來的聲響。
早上是要吃什麽麵？！
她的肚子有些餓，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她連早飯都還沒有吃，肚子空蕩蕩的有些難受。
廚房那邊陸陸續續的飄來香味，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廚房。
靠在牆上，看著正專心做飯的佐瑟。他用刀齊齊的切過案板上的肉，放在油裏。
很少見他這麽認真的做一件事，尤其是在和他相處這麽長時間以來。
他似乎比起從前，有那麽一些的改變。
“薇薇，你去客廳坐著。這裏油煙味太大，不適合你。”佐瑟用筷子攪拌著菜，手裏忙活著道。
董薇薇恩了一聲，坐到餐桌前。手裏的勺子來回翻動著碗裏的粥，心想著那些飯菜什麽時候好？
她還要等多久？肚子已經饑腸轆轆了。
佐瑟從廚房將菜一個一個端出，他坐在董薇薇的對麵拿著筷子道：“怎麽不吃啊？”
“今天怎麽不做麵了？”董薇薇看著滿桌子的菜納悶道。
什麽時候偷學的廚？不過桌上的菜，看著賣相都不錯。就是不知道味道會如何？
她拿著筷子嚐著，感受到那菜的香味充滿了味蕾。
佐瑟給她夾著菜，體貼道：“天天都是麵條，怕你吃不慣。”
“二十幾年了，我也都這麽吃過來了，怎麽就吃不慣。”董薇薇喝著碗裏的粥，她已經習慣了。不過做別的飯也好，這也算是一技之長吧！
佐瑟抬起頭，看著她的黑眼圈已經下去了一些。
再這麽歇下去，她的身體一定會慢慢恢複。
“這兩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別亂跑。”佐瑟低著頭扒著飯道，好幾次他都找不到她人在哪。
差點以為她丟了！
不過一想，自己丟她都不可能丟。
董薇薇將碗裏的粥喝完道：“恩，昨天去看曉寧了。許安保護的很好，完全就是全副武裝。”
“他們家三代單傳，他不注意，他家老爺子也會注意。”佐瑟想起許安家的家史理解道，不知道是男是女？
他說的事，董薇薇差點忘了。
那曉寧對他們家來說可算是個寶，是該小心翼翼的保護。
再過幾個月肚子大了，不止是出行就連日常的起居都要人照顧。
不過現在的許家不止有許安，還多了兩個仆人。照顧他和唐曉寧應該夠了。
董薇薇將筷子放下，望著窗外下著雪的天道：“又下雪了，阿瑟你覺得下雪天許安會難過嗎？顧姨就是在雪天離開的，而且那一天下的雪特別的大。”
“按照他的性格，不喜歡也不會討厭。不過這件事他悶在心裏好多年了，一直都沒有向誰說過。”佐瑟收拾著碗筷道，他將東西撤回廚房裏。
許安在他的眼裏，一直都很要強。他能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卻對自己有關的事情除了深埋在心底也沒有理會過。
和他相處的這麽些年，從來沒見過他把自己的所有情緒暴露出來過。
希望唐曉寧的存在可以緩解他心底裏的壓抑吧！
就如佐瑟所言，許家的兩人正在沙發上看著書。
因為兩位保姆說，電視之類的東西容易有輻射。唐曉寧看著書裏的內容，抬起頭望著和自己一起看書的許安。用他的話來說，明明都老夫老妻了，她卻還是看不夠他的容顏。
無論是要多多多少年，他老了也好，還是年輕時候也罷。
她都是如此深切的，喜歡著眼前這個人。
許安注意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他不打擾。
她要是喜歡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隆起，過幾天帶她到醫院檢查一下孩子的情況。
希望他們的寶寶，可以平安的來到這個世上。他們兩都會給寶寶，所有的溫暖和守護。
“許安。”唐曉寧將手裏的書本合上，看著他低著頭的模樣。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把他的模樣都記在心底裏。
如果有一天她迷失了自己，她可以從心裏看看他。
許安抬起頭，對著她那雙略顯擔憂的臉道：“恩？想起什麽不好的事了？”
“沒有，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唐曉寧嘴角透著的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可能源自於內心的安全感吧，能這麽喊他的名字，心裏會舒服很多。
許安揉著她的腦袋，寵溺的望著她道：“曉寧還是怕我會丟下你嗎？”
唐曉寧沒有吭聲，可能沉默就是一種回答吧。她的沒安全感遍布全身的每一個毛孔裏，對於這個世界，對於萬物。
盡管她是一個神仙，但經曆帶給她的除了傷痛還是傷痛。
她沒有強求誰去懂她，隻是再惶恐之餘不想去麵對所有。
許安將書放在茶幾上，將她擁入懷裏拍著她的後背說著。
“我對你而言，就那麽不值得信任嗎？我的家就在這裏，我的人就在這裏。你怕什麽？就算是以後我不會喜歡你了，你也會是我孩子的媽。該擔心的人是我，該害怕的人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