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遇險
應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徐靖南此刻正抱著聞清安慰,或是相擁而眠,便,心如刀絞。
這種痛苦要比她之前所經歷的失戀要痛上千倍、萬倍。
因為,她和徐靖南也短暫地「相戀」過。
回憶如潮水,應晴突然意識到,短短的四個月里,他又給她留了很多的,回憶。
她被綁架,他如騎士般,突然出現,救了她。
她傷心難過,他親手給她煮麵。
在徐家人面前護著她,不讓她受委屈。
幫她照顧大姨……
還有無數次的歡愛和纏綿。
想到這些,眼淚又不自覺地滾落,手緊抓著床單,抑制心如刀割的痛。
「你寵過我,真心地在乎過我,對不對……」她喃喃低啞地問,眼淚沾濕了枕頭。
最後,她打了個電話給安迪。
接通的時候,安迪打了個哈欠,用充滿困意的聲線問道:「……晴晴?怎麼了?」
應晴很不好意思,連忙說道:「……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聽出她嗓音的沙啞,似乎剛哭過,安迪的困意似乎立馬消失了,她快速地問道:「你怎麼了?」
「……哦,現在好像是凌晨五點。我……沒看時間,對不起……我還是晚點再打過來……」慌亂的口吻。就連應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應晴!你真夠意思!你還拿我當朋友嗎!」安迪在電話里氣憤地咆哮。
「……安迪,你別生氣……」應晴的聲音幾乎是可憐兮兮了。
電話里傳來安迪深吸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她沒好氣地再次開了口:「這位大姐,你為什麼表現得像個受氣包?」
應晴沉默了好一會,才慢慢把剛剛徐靖南跟她說的話複述給了安迪。
「什麼!你想退出?」安迪大叫。
「我只是想冷靜冷靜。」應晴的聲音輕得像是在飄。
「你有什麼好冷靜的!應晴!你馬上就要跟徐靖南結婚了!而她什麼都不是!你到底在想什麼?憑什麼她出了車禍,所有人都得瞞著她你的事情!」安迪似乎氣得要吐血了。
「……情況比較複雜,聞清現在很脆弱……她剛從植物人的狀態醒來不久,就又出了車禍……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說失憶了,你們還真信?這種情節連現在的瑪麗蘇文都不用了!」安迪狠狠地打斷了應晴的話。在她看來,聞清絕對是裝的。
「好了,你在說什麼……這種事怎麼可能……」應晴覺得她在開玩笑。
「你啊你,你這樣退讓,是要受傷的。」安迪低聲說。
「……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他放不下聞清……只是我一直不甘心,就像吸毒一樣,陷了進去,無法自拔。」應晴慘笑了一聲。
安迪在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安迪,跟你說說……我覺得現在心情好多了。」
「……還是不要想太多,順其自然吧。」最後安迪只能這樣說道。
流產的事情一度讓應晴抑鬱苦悶,在家休息了幾天後。應晴終於決定出去走走,收拾收拾心情。
剛巧《驚蛻》劇組似乎從貢嘎山取景回來了,之前跟應晴住在一個房間的周琦給她打了電話,問候了她的身體情況,聽到她現在已經恢復了,立刻開心地邀請她吃飯。
他們約在了一家A市特別有名的火鍋店,原因是周琦剛從山裡回來,特別地想吃火鍋。
應晴到的時候,周琦還沒來。於是她只能先翻起了菜單。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應晴嚇了一跳,以為是周琦,立刻抬起頭想要打招呼。
沒想到徐巍州的臉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英俊不凡的男人此時正在微笑,一雙丹鳳眼輕輕眯著。
應晴瞪大了眼睛。
「怎麼?看到我這麼驚訝?」徐巍州自顧自地在應晴面前坐了下來。
「……我約了朋友。」應晴低聲說。自從徐巍州照顧了她一段時間后,她現在已經有些找不準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她了。
「她不會來了。」徐巍州淡淡地回了一句,翻起了他面前的菜單。
「……你設計我?」應晴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你想多了,」徐巍州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把先到的那個女人打發走了而已。」
應晴把菜單合上,站起身,作勢要走。
「怎麼了?」徐巍州立刻拉住了她。
「突然沒胃口吃飯了。」應晴冷淡地說完,伸手想拂開他的手。
「那我們就不吃了。」徐巍州拉起她的手腕,長腿一邁就朝店門口走去。
應晴根本躲不開他的力氣,只能被他抓著離開了火鍋店。
「徐巍州!你到底想怎麼樣?」兩人就這樣來到了店外的馬路上,應晴用力地摔著他的手。
「晴晴,你到底怎麼了?」徐巍州突然態度軟了下來,手也慢慢鬆開了。
「沒什麼……」應晴有些泄氣地說道。
「晴晴,你為什麼一直對我這麼抵觸?我對你是真心的……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徐巍州牢牢地盯著她。
「徐巍州……我說過了……」應晴疲倦地說道。
「巍州!」徐巍州冷聲打斷了她。
「……?」應晴疑惑地看著他。
「叫我巍州。」徐巍州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徐巍州……我很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也很感激你在我流產的時候照顧我……但是……」應晴真誠地說,大大的眼睛里沒有一絲雜質。
「……很感激的話就跟我交往啊。」徐巍州臉上受傷的神色一閃而過。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輕佻。
「徐巍州……我再說一遍……我的心裡只有……」應晴忍耐地一字一句說道。
「巍州。」徐巍州再次打斷了她。
「……」應晴深吸了一口氣。
「徐靖南配不上你,你早晚會看清這一點。」徐巍州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他從口袋裡摸出了煙,當著應晴的面抽了起來。
「就算不是徐靖南,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應晴不躲不避地盯著他看了會,轉身大步離去。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後面傳來了徐巍州淡淡的聲音。
夜深了,路的兩邊幾乎都沒什麼人。
應晴一個人獨自走著,月光皎潔。
包里的手機好像在震動,應晴隱約覺得是徐靖南打來的,遲疑地朝包里摸去,心抽緊。
就在她低頭找手機時,突然聽到了重型摩托車的聲音!
抬起頭,只見一個男人從摩托車上下來,朝著她這邊衝來。
應晴猛地心驚,下一秒,她想也沒想,轉身就跑。
「該死接電話啊!」書房裡,徐靖南看著手機屏幕,咬著牙,激動地說。
身子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他全身一怔,連忙將手機塞進了褲子口袋。
「靖南,你在跟誰打電話啊?」聞清好奇地問。
手機被徐靖南快速地塞進了褲子口袋裡,然而,聞清卻調皮地從他褲袋裡掏出手機,「這麼晚,肯定在忙公事吧手機沒收,快去睡覺。」
她並沒看手機屏幕,只霸道地看著他,勸他睡覺。
手機被聞清搶去了,徐靖南很緊張,不過,她好像也沒要看通話記錄,只是在關心他。
「快走啦!回房間洗澡睡覺去。」聞清將他的手機塞進了睡衣口袋,推著他往門口走去,徐靖南依著她下了樓,聞清跟著他進了主卧,將徐靖南趕去了衛生間。
暗夜,黑黢黢的窄巷裡,女人被逼到了角落。
身形粗壯的男人,將她堵在拐角處。
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應晴又驚又怕地摸出了手機,撥了徐靖南的號碼。好在電話通了。她死死地盯著暗夜裡的歹徒,將手機貼在了耳邊,只要徐靖南接電話,她就不會有多大事。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還是徐靖南。
聞清坐在床邊,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徐太太」,雙眼裡迸發出惡毒、嫉恨的光。
他居然把她的名片存為「徐太太」!
聞清毫不猶豫地按了拒接,隨後,將這條未接來電在通話記錄里刪除。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在她屏息等待徐靖南接電話時,電話居然被拒接了。
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心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在她遇到危險打電話求助他時,他拒接了,為什麼拒接?
是和聞清在一起吧……
絕望的是,歹徒兇狠地捉住了她的手腕,緊緊握住,手裡的手機掉落,「你是什麼人?救命!唔……」
她尖叫,歹徒捂住了她的嘴,拖著她朝巷子盡頭走去。
「清兒」屬於徐巍州的聲音驟然響起,絕望中,她彷彿又看到了希望,雙腳不停地踢打著,歹徒吃痛,被她溜走。
應晴拚命地朝不遠處徐巍州的方向逃,這時歹徒從后腰抽出一把長長的砍刀朝著她追去。
徐巍州也是被歹徒的囂張氣焰怔了下,眼見著對方的砍刀落了下來,他加快了步伐。
應晴感覺自己快要摔倒了,大喊道:「巍州!」
下一瞬,身子落入了徐巍州的懷抱里,歹徒的砍刀也落下,徐巍州想也沒想地轉身,用自己的背,為她擋了致命的一刀。
鋒利的刀鋒劃破西裝布料,割破皮肉。
「嗷!」
徐巍州的身子緊繃,背後傳來灼痛,歹徒順勢又要砍,徐巍州反應敏捷地將懷裡的應晴推開,「快跑!」
徐巍州大吼,應晴眼睜睜地看著砍刀又落下,朝著他的背砍去。
「不!」她驚呼著搖頭,就見著徐巍州轉了身,躲過了砍刀,他抬起長腿,朝著男人兇狠踹去。
應晴呆愣著看著徐巍州和歹徒在搏鬥,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她想打電話報警,手機卻已經不知所蹤。
徐巍州的身手很不錯,他的司機此刻也趕來了,那歹徒見勢不妙,立刻逃跑。
「徐總!」
「我沒事……晴晴。」
「巍州!」被嚇傻的應晴沖了過去。
「……你沒受傷吧?」徐巍州忍著疼痛,沉聲問。
「沒,沒有可是你?」應晴慌張地搖頭,呢喃,離著很近的距離,她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傻瓜我沒事。我身手一向很好……『嘶』!」徐巍州故作輕鬆地笑著說,但是後背的灼痛,教他倒抽口氣。
「徐總,快去醫院吧。」司機扶著徐巍州,沉聲道,應晴連忙跟著,朝著不遠處的巷子口走去。
上車后,她才看清楚徐巍州後背的傷。
西服被劃開,白色襯衫被染成了血紅色,一道極深的傷口,皮開肉綻。
她捂著嘴,不忍直視地看著他的背。
「『嘶』……老張不要去醫院。送我去西郊的別墅。記住對外保密。」徐巍州保持冷靜,對司機吩咐。
「為什麼不去醫院?你的傷口真的很深!」應晴大聲地說,難以理解徐巍州的做法,車廂里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他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趴在座椅上,她蹲在旁邊。
「晴晴,如果我受傷的事情傳出去,會影響州成股市」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公司!」應晴氣憤地反駁,覺得太可笑。
生命安全重要,還是公司重要?
「放心吧我死不了。晴晴,拿毛巾,幫我止血……」徐巍州笑著說,笑容蒼白,倒抽著涼氣。
應晴反應過來,連忙去找毛巾,她閉著眼,按住傷口。
「嗷……」徐巍州吃痛,緊咬牙關,雙手抓著真皮座椅,即使是個硬漢,這樣的傷,也足以教他疼得,冷汗直流。
聞清是被徐靖南哄著回去自己卧室的,她本來撒嬌地要跟他一起睡的。
他現在腦子裡全是不接電話的應晴。她怎麼了?難道又一聲不吭地走掉了?她還是決定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腦子裡難以抑制地冒出了無數種想法。
一遍又一遍地打著應晴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後來直接無法接通。
他坐在空蕩的大床上,拿過她的枕頭,抱在懷裡,嗅著上面殘留著的,屬於她的味道。
「應晴,你怎麼不接電話……」他啞聲道,緊抱著枕頭,填補心口的空洞。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徐靖南立刻跳了起來接起了電話,「晴晴」二字即將脫口而出。
「徐先生……」西蒙率先開了口。
徐靖南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什麼事?」
「應小姐晚上出去之後,一直沒有回來……請問應小姐在您身邊嗎?」西蒙猶豫著開了口。
果然,她不見了!徐靖南的心懸了起來。
「她沒回來?她拿行李了嗎?」徐靖南不淡定地反問。
「沒有。」
「她去哪了?」徐靖南邊問邊起身,抓起車鑰匙出了卧室。
外面傳來suv的引擎聲,聞清連忙跑去了窗口,看著藍色保時捷呼嘯著離開,她緊咬住了下唇。
是去找她的吧……
「喂?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光線昏暗的房間里,女孩冷冷地問。
「目標被一個男人救了,沒有成功完成任務。」冰冷的男聲低低地說。
聞清握緊了拳頭,指甲掐進了肉里,「行了。這事保密。錢還是會照常給你,但是你得把任務完成了。」
「是。」
掛了電話后,她上了床,將自己裹進被子里,而後,發出悲鳴的嗚咽聲。
徐靖南無數次地打應晴手機,總是語音提示無法接通。
暗夜裡,他開著那輛藍色的保時捷,風馳電掣地駛向了應晴所在的火鍋店。剛剛西蒙查到了她跟人約在那家火鍋店。
車速一直在不斷的加快,沒幾分鐘的時間,已經趕到了火鍋店,不過可惜的是,她不在。
徐靖南怔忪地看著前方黑漆漆的馬路,心慌意亂地喃喃:「應晴你去哪了?」
出口的瞬間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無比沙啞,甚至夾雜著絲絲顫抖。
入冬的季節,夜風夾雜著絲絲寒意,徐靖南在A市最長的橋上,停了車,點了根煙,坐在車裡吞雲吐霧,視線落在橋旁的河面上。
夜晚的河水是黑色的。
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他,腦子裡,應晴的臉,揮之不去。
想到她,他便兇狠地吸著煙,此刻,很想立即找到她,緊緊抱住。
他的徐太太……
她到底去哪了……
十分害怕她出事,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他就心慌意亂得不行。
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在他心裡安營紮寨了
甚至,取代了應晴在他心裡的地位。
失神愣了很久,他才去開了車,繼續尋找應晴,搜遍了火鍋店周邊的大街小巷,一夜不曾闔眼。
此時的西郊別墅,燈火通明。
徐巍州執意不去醫院,司機送他們來了這,有私人醫生過來,已經幫他處理了後背的傷,縫了好幾十針。
此刻,徐巍州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她捧著熱水杯,坐在床邊,想到晚上發生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
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要害她,無力思考這些,難過的是,在她陷入危險時打他電話,他竟然拒接。
肯定是聞清在,不方便吧。她笑了,深深吸氣,仰著頭,硬生生地將眼淚逼了回去。
他對她不是無情,只不過,給她的情沒有給聞清的多。
當她看到床上的徐巍州時,心情更加五味陳雜。
他為什麼捨命救她……
就像她當初救徐靖南時那樣毅然、決然。
徐靖南醒來后,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一處沙發上,睡著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他昨晚凌晨快天亮的時候找到了安迪家。
安迪和應晴的關係很好,他以為應晴會在她這。不過很可惜沒有。
彼時,安迪端著一壺剛煮好的咖啡過來,在對面坐下,徐靖南從沙發上起身。
安迪遞了只杯子在他面前,給他倒了杯咖啡。
一身頹廢的徐靖南坐了起身,端起白瓷咖啡杯,一口將黑咖啡喝掉。
咖啡因的刺激,使他昏沉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抬腕看了時間,又看了手機,沒一個未接來電。
安迪在對面坐下,喝著咖啡,舉手投足間,透著從容不迫的氣質。
徐靖南揉了揉臉,說不出的沮喪。
安迪放下咖啡杯,抬起頭,看著對面看起來頹靡不振的徐靖南,有些控制不知譏誚地問道:「找不到她,懊悔了吧?」
安迪的心裡也急,到現在還沒應晴的消息,很怕她出事了。
徐靖南抬眸,斜眼看著他,表情不悅。
「你既然愛著聞清,當初為什麼招惹她!你把她當什麼了?既然你棄她如敝帚,為什麼還要這麼大張旗鼓地找她!」安迪忍不住大聲吼道。
「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嗎?」徐靖南像一頭被激怒的野豹,眼球里爬滿了紅血絲,一雙鋒利的眸子惡狠狠地瞪著安迪。
安迪的臉色變了變,但是卻沒有退縮,她握著拳頭,「既然你不喜歡她就放過她吧!」
徐靖南沉默了很長時間。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撂下這句話,徐靖南邁開了步子。
「這麼說你想腳踏兩隻船,在一冉和聞清之間周旋了!」安迪更惱了,衝上前,擋住他的去路。
這個問題讓徐靖南啞口,這也是他一直糾結的問題。
「跟你沒關係讓開!」他說完,將安迪推開。
「你這樣搖擺不定,遲早會把她逼走」安迪大聲喝,他清楚地知道,應晴的個性。
徐靖南出了安迪的房子,打了電話給西蒙,還是沒有應晴的消息。
剛掛電話,聞清就打來了電話。
「靖南,你去哪了?」聞清擔憂的聲音傳來,徐靖南坐在車裡,頹廢地抽著煙。
「公司臨時出了點事,在忙呢。」
「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累,靖南,你千萬別累著自己」聞清溫柔且擔心地說道,「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你不要擔心我,我會乖乖吃藥,吃飯的。」
聞清覺得,最近把徐靖南逼得有點緊了,所以,欲擒故縱地說道。
果然,她這麼說,倒讓徐靖南覺得有些愧疚,「清兒,乖。」
「嗯!靖南,你繼續忙吧,我去洗漱了。」聞清乖巧的聲音傳來,說完后,立即掛了電話。
徐靖南呼了口氣,心裡輕鬆了不少,丟了煙頭。
不知不覺,回了別墅。
別墅里,空空蕩蕩,了無生氣,他下意識地去了卧室,站在門口的瞬間,彷彿看到應晴躺在床上正對他微笑,定睛時,裡頭什麼都沒有。
他苦笑。
「你去哪了晴晴?」他呢喃,喉嚨口悶堵,眼眶酸脹著十分難受。
徐巍州醒來時,看到應晴趴在床邊,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後背的傷傳來灼痛,他抽了口氣,輕微的聲音立即將淺眠不安的應晴驚醒了。
「巍州!」應晴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趴在床上的徐巍州,連忙喊。
「『嘶』!還真怪疼的,止疼針好像過了……」徐巍州一邊抽氣一邊笑著說。
「應該是,我去叫醫生。」應晴說著,連忙站起,但是由於長時間地坐著,雙腿麻痹,疼得她身子搖晃,直接跌坐進了床上。
徐巍州見她倒下,翻了個身,應晴的身子直接落進了他的懷裡,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在應晴詫異時,徐巍州側過身,一隻鐵臂圈住了她。
「巍州我腿麻了……」這樣的親密,讓她心驚,連忙說道。
徐巍州的俊臉看起來有些落拓,下巴上爬滿了性感的青色鬍渣,唇角上揚,大手直接撫上她的臉頰。
「還好你沒事……」男人難得露出了溫情的一面,嗓音低醇。
那一瞬,他流露出的情真意切,讓應晴怔忪。
昨晚要不是他,她現在指不定會怎樣了。
應晴回神后,連忙別開頭,躲避他的手,「巍州,你別這樣……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她嚴肅地說。
他怎麼樣也是徐靖南的弟弟,不能跟他有任何的曖昧。
徐巍州卻笑了,「有家室?我可沒結婚。還有,徐靖南跟你也沒結婚吧……」
應晴連忙坐起,翻身下了床,「你別以為昨晚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沈燁不是你的未婚妻嗎?你這樣對我,不怕她多想嗎?」
「我得回去了……」
「我沒有未婚妻,那是掩人耳目的。我不喜歡沈燁,我跟她也不會結婚。我這輩子認定的,想要的女人,只有你。」徐巍州不顧背後的傷,下床后,吼了出來,一把將她圈進了懷裡,緊緊地抱住。
應晴掙扎,想掙脫他的懷抱。
「你別動再動我就親你」男人霸道地說,話語直白露骨,應晴被嚇得真不敢動了。這個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之前還在飛機上強吻過她!
男人的下巴抵在應晴的發頂,背後的灼痛,以及被徐靖南奪走她的這些日子來所有的壓抑和思念,讓他喉嚨悶堵,「晴晴……如果是我先認識的你,你會喜歡上我嗎?」
徐巍州苦澀地問。
應晴閉了閉眼睛,決定快刀斬亂麻,「徐巍州,我心裡只有徐靖南……根本就沒愛過你,你不要強求我了。」她悲哀地說。
她愛的,心不完全屬於她。
愛她的,她不愛。
現實就是如此不盡如人意。
徐巍州聽她說這些,心脹滿了酸澀,怎能不嫉妒。
「徐靖南他不愛你!現在,他又跟聞清好了,你還想繼續愛著他?你覺得聞清醒過來了你們還會結婚?」
「醒醒吧,他愛的是聞清!他對你,不過是一時興起!我才是那個始終愛著你的人!」徐巍州將她從懷裡拉離,雙手按著她的肩膀,擲地有聲地說道。
「你別說了!他對我怎樣,我心裡清楚。你是局外人,你怎麼能明白?不要再挑撥離間了,我知道你們都不想我們在一起!徐巍州,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也不會跟你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應晴氣憤地大吼,心情越是激動,越代表她的脆弱被戳中了。
「晴晴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我承認,我想把你搶走,但是,我還沒到卑鄙無恥要靠耍手段拆散你們的地步。」徐巍州反駁。
應晴搖頭,「你敢說,我收到的關於徐靖南的消息跟你沒關係嗎?」
她竟然知道?
「沒有。」徐巍州一臉篤定地說。
應晴看著他的表情,怔忪在了原地。
不是他,又會是誰?
「徐靖南跟你說的?」徐巍州冷笑了一聲,「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挑撥別人感情的小人嗎?」徐巍州苦笑著說,他走到床沿,跌坐進床上,背後的傷口被扯疼,他皺緊了眉頭。
「誰對你是真心的,時間會證明一切。我也希望你過得好,希望徐靖南那個混蛋能一心一意地對你。」徐巍州苦笑著說,拿起煙盒,就要抽煙。
應晴連忙上前攔住,「你別抽了。」她搶過煙盒,沉聲道。
徐巍州抬起頭,雙眼看著她,嘴角上揚,轉而露出一口潔白的貝齒。
「還是關心我的,不是嗎?」徐巍州笑著說。
應晴瞪了他一眼,「我得走了。」
這裡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徐巍州有人照顧,她沒必要留下。
「在沒查出昨晚要害你的人是誰之前,你留在這才是安全的。」徐巍州沉聲道,臉色嚴峻。
想到昨晚的遭遇,應晴心裡是后怕的。她能感覺到那人是真的想殺她。
「我會報警。」
「報警沒用你能不能聽我的留在這?我不會把你吃了。」徐巍州又站起,繞到她跟前,雙手扣著她的窄肩,低著頭,看著她。
「報警沒用,你能查出來是誰嗎?我留在這裡,沈燁不會誤會?」應晴冷靜地問。
「晴晴,相信我,我絕對會比徐靖南那傢伙更能保護你!」徐巍州沉聲道,「等我的傷好點了,我們再回市裡,留在這,很安全,相信我。」徐巍州表情溫柔。
應晴皺著眉心,思忖了一會兒,「那我先留在這……」
她擔心還會有人害自己,暫時先躲在這,除了安迪,應該沒人會擔心她去了哪吧。
想到徐靖南,心,揪緊了下。
他會找她嗎?
她不確定。
應晴打了個電話給安迪,跟她說了她的遭遇。
「什麼?你現在在哪?」安迪著急地大喊。
「我沒事……我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不用擔心我。」應晴忙說道。
「好。」
徐靖南怎麼也找不到她,就連車站和機場都查過了。也跟蹤過安迪,見安迪一直挺淡定的,就覺得應晴應該沒什麼事。
徐家住宅。
「靖南,你最近怎麼了?看起來瘦了很多。」聞清見徐靖南進來,迎了上前,乖巧心疼地問。
看著聞清那張無害的臉,徐靖南笑了笑,搖著頭,「清兒這幾天看起來胖了不少,跟以前一樣漂亮。」
他捏了捏聞清柔嫩的臉頰,她恢復地不錯,幾天的時間已經胖了很多,不像之前,瘦得皮包骨頭。
聞清臉紅,「哪有,感覺自己比以前老了很多,像個半殘廢的人。不過,我會繼續努力復健的。」她笑著說,一臉積極。
「乖,好好加油,別讓我擔心你。」看著聞清心情開朗,徐靖南也覺得輕鬆多了,捧著她的臉,親昵地在她的鼻頭上親了一口。
「嗯。」聞清大聲答應。
徐靖南摸了摸她的頭髮。
「靖南,你別在這陪我了,你看起來挺憔悴的,還是回卧室休息吧。」聞清體貼地說。
徐靖南有點詫異,她真不像之前那麼黏人了。
事實上,她以前也是很懂事、聽話。
想到以前,徐靖南看她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柔情。
「我去休息了,乖。」
說完,立即出了房間。
徐家這邊的屋子他很久沒住了。
只要一躺在床上,徐靖南就覺得他身邊應該有個人。
這麼久了,原來他早就習慣了她在身邊。
他蜷縮在床上,大手緊抓著床單,咬著牙,「應晴……」
就在他心疼地喘不過氣時,手機突然響了,從床頭柜上摸了手機,是陌生的號碼。
「是我。」熟悉的聲音傳來,徐靖南怔忪。
心絞痛起來,「應晴你他媽哪去了?」他猛地坐起,大聲咆哮,大手緊抓著手機,心也跟著抽緊。
他對她的態度總是這樣故態復萌,從沒好過。
應晴聽到他的吼聲,嘴角苦澀地上揚,有點心灰意冷。
「徐靖南,請你說話尊重點。」她平靜地說。
她之前打電話給他,為什麼拒接現在怎麼又是這樣的口吻。
「你現在在哪?」徐靖南問道。
「你不用知……」應晴剛想說出「道」字,手機就突然被人搶了過去。
「她在我這。」徐巍州冷冷地說完,也不等徐靖南反應,一下就按掉了手機。
「你幹什麼?」應晴皺著眉瞪他。
「他不是惹你不開心嗎?我幫你解決他。」徐巍州揚了揚手機,嘴角勾出了一貫的邪惡笑意。
下一秒,手機鈴聲就迫不及待地響了起來。
「是他。」徐巍州看了眼手機屏幕,對應晴笑道,手指卻沒有一點要接通的意思。
這樣的徐巍州有點危險。
應晴看著他,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地對峙著。
手機鈴聲終於停了。
「你說他還會再打過來嗎?」徐巍州邪笑著說道。
應晴沒有理他,轉身想走。
然而,她剛轉了個身,手機又鍥而不捨地響了起來。
這次徐巍州直接按了掛斷。
鈴聲又再一次地響起。
徐巍州對著應晴晃了晃手機,笑著說:「這傢伙還挺有毅力的。」
應晴自顧自走向門口,剛要握動門把的時候,徐巍州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猛地轉身。
「喂?」徐巍州在對她微笑,那笑容中帶著挑釁。
「徐巍州!你怎麼在那!你他媽的!……」就連幾步開外的應晴都能聽到徐靖南氣急敗壞的大叫聲。
「明天早上九點,雨點茶餐廳見。」徐巍州說。
「什麼?喂!」
徐巍州不顧徐靖南暴躁的吼聲,利落地掛完了電話。
然後,他對著站在原地的應晴挑眉,「要去見他了,開心嗎?」
「為什麼要喊上聞清?」應晴冷冷地問道。
「你不是想知道徐靖南在你和她之間會選誰嗎?我幫你啊。」徐巍州笑得狡黠。
第二天,徐靖南帶著她先到了茶餐廳。
應晴還沒來,他心不在焉地喂著聞清吃東西,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那個失蹤了好幾天的可惡女人了。
最終,應晴還是和徐巍州一起來了。
徐巍州的一句話打動了她,「有我陪你去,這戲演得不是更逼真」。
就在應晴腦子裡還在猶豫是不是該跟徐巍州一起進去時,徐巍州打斷了她。
「你看他們,多恩愛。」
應晴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茶餐廳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窗邊的位置,徐靖南正在喂聞清吃東西。
那溫馨的畫面,刺傷了她的眼。
彷彿轉眼間,那個男人就不屬於她了。
而半個月前,他還屬於她,跟她如膠似漆。
怎會不嫉妒,不在意呢?
不過,他本來就屬於聞清的。
她的嫉妒和失落,全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