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失而複得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失而複得
他眉間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身形化風，從高台上消失繼而出現在角落一張桌前，出人預料的舉動驚的妖眾連滾帶爬的避讓開，讓出了一片空地又紛紛跪好了不敢直視。
鷺哥保持著單膝跪拜的姿勢，並沒有像其他妖那樣驚慌失措，先前如何現在還是如何。
“鷺哥見過君上。”
付舟止沒理鷺哥，他冷著臉將視線鎖定在紅色蛋體上，目光灼灼，臉色也生了變化，比之剛才的淡漠要多了許多生氣，或凝重，或皺眉，還有些吃驚。
雲間緊跟步伐到付舟止身側，察覺到付舟止不同尋常的反應，一瞬間冒出一個疑惑“難道那蛋裏的真是劉希希”，又感覺這個念頭太過荒唐。
“這顆蛋，是誰放在這裏。”
“是小妖。”鷺哥回道。
“從何處所得。”付舟止又問，視線落在跪地的鷺哥身上，麵色不善，大有得到的回答不滿意就一指碾死麵前妖的趨勢。
見狀，眾妖提心吊膽，無聲中用眼神討伐惹出狀況的鷺哥，若因鷺哥惹君上大人怪罪了妖界，妖界萬千妖眾必要白鷺一族付出代價。
“稟君上，這顆蛋是小妖夜遊時從山中撿來的。”鷺哥稟明。
一側的雲間怒了，指著鷺哥指責起。“你剛還說是你自己下的，現在怎麽又改口了，好啊你鷺哥，你欺瞞本山君也就罷了，當著君上的麵你還不老實，你信不信本山君現在就處置了你……”
鷺哥深歎一口氣，透露無奈，“雲間山君剛才要對蛋寶寶下手，為保蛋寶寶一命小妖才這麽說。現下是君上問話，小妖當是如實稟報。”
“你還狡辯……”
“君上麵前，小妖不敢放肆。”
“鷺哥，你覺得你有幾條命夠砍的。”
“別說小妖隻有一條命，就是千百條在君上手中也不過眨眨眼的事。”
付舟止抬抬手，雲間立馬閉上嘴，不能發言雲間就用一雙怒目瞪著鷺哥來發泄怒火。
付舟止將鴕鳥蛋大小的紅皮蛋從桌麵上捧了起來，捧在麵前，認真又細密的掃量，眸子裏的情緒越發飽滿，比之遠觀時還要熱烈上許多。
劉希希浸在這樣的目光裏，與蛋中有限空間後撤，緊緊靠著蛋殼壁。
被發現了嗎？
可是看他的反應應該是沒有。
他捧著她，凝視中而出的動容，不像是見到許久不見的妻子，更像是找到了失物。
他脖頸上滾珠滑了一下，大概是有話要說，又忍住了咽了下去。
看著他抖動的睫毛，微微顫抖的瞳孔，劉希希差點喊出來。
縮小的魂體隻覺得將她放在手心捧著的人何其高大，那張熟悉的麵孔就在麵前，從現在的角度看去他比二十八年前要成熟穩重了許多，可是，反而讓劉希希更是難過，這不是她記憶裏的年少夫君，曾經的他是明媚的是整日嬉皮笑臉沒事討打的，是會在做錯事後苦著臉扮委屈，又會在她放鬆警惕時得寸進尺。
無論哪一點，都與麵前的君上大人南轅北轍。
付舟止唇線彎起又落下，幾息間收回情緒，再張口語氣又變的冷淡起來，“本君沒認錯的話，這顆死蛋，是被希希嫌棄了多年丟在床底下平時都懶得看一眼的那顆……怎麽會到了妖界。”
付舟止覺得蹊蹺，可若要深究就要從十八年前那場生死離別的現場尋找線索，當初的一幕他一絲一毫都不願回想，也就沒了深究的動力。
“能失而複得，大概是君上與這顆蛋緣分未盡。”鷺哥道。
付舟止眼中亮了一點，緊接又暗淡下去，“失而複得，緣分未盡，這些詞不該用在一個物件身上。”
物件！
這詞劉希希聽著很不舒服，他說她是物件，還是當著這麽多的妖……她不要麵子的嗎！
“君上此話有失偏頗，小妖覺得凡是失而複得之物，別管是什麽，既然能重歸原主手中，自當愛惜。”
“無用之物丟就丟了，本君沒道理再帶回去。”付舟止單手抓蛋隨意一拋，若不是鷺哥反應快撈進懷中，劉希希就又要蛋魂一體摔到地上再暈上一會兒。
鷺哥臉都綠了。
雲間的反應也差不了多少，一顆貓心得到新的信息想到了許多，七上八下亂了陣腳。
付舟止轉身踏上飛舟。
雲間俯首恭送。
仙門共君離場，整個宴會場中大妖小怪紛紛鬆了一口氣。
轉而，無數雙眼睛盯上鷺哥，還有鷺哥懷裏的蛋。
眼看情況不妙，群毆欲演，雲間出手從妖群之中拉走了鷺哥。
……
山君大殿。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雲間問，被問話的不止鷺哥，還有被放在軟墊上的蛋。
鷺哥眼神瞟向蛋，沉默中等著蛋裏麵的劉希希先開口。
然劉希希雙臂抱膝蹲坐在蛋殼裏，還處於剛才的重逢震驚中不能自拔，尤其想到付舟止剛才的神態……不帶她走就算了還把她往地上丟……雖然明知他是無意的，但還是好委屈！
“喂，問你話呢。”鷺哥敲敲蛋殼。
當當……
蛋殼晃了幾下。
雲間立馬黑下臉來，朝著鷺哥腦門就是一拳。“君上之物你也敢敲，看老子不敲死你……”
鷺哥躲，躲的越利索雲間的出手速度越快，直到鷺哥躲不開被連擊數次，鑲進牆體裏砸出一個人形大坑來。
鷺哥吐一大口血，艱難的朝著蛋的方向出聲，“劉希希你再不說話哥就要被你家貓撓死啦……你還不管管你家貓。”
這句喊話果然有效，雲間頓時停下手來，回望軟墊上的蛋。
寂靜一刻。
劉希希總算給了點反應。“……別跟我求救，我可管不了，我家二白就是喜歡撓東西，以前墨大哥被撓的那麽慘不也是硬扛著……鷺哥你就堅持一下，等二白撓夠了自然就放過你了。”
劉希希說話的音調很喪，聲線也與十八年前大不同，但話裏的細節足夠給雲間判斷真假。
雲間鬆了鷺哥，轉過來走向劉希希，難以置信的看著蛋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幾下。
戳的蛋來回晃動。
晃的劉希希煩死。
“二白你爪子不想要了就直說。”
這熟悉的語氣，雲間很驚喜，“你真是惡女，臭丫頭，劉希希？”
“嗬嗬……不，我不是，蛋寶寶我可不想死在山君大人的大刀之下。山君大人剛才的警告可是如雷貫耳，蛋寶寶我不敢不當回事。”
雲間眼皮不帶眨的，又戳了幾下，“可以啊劉希希，你都死成那樣了竟然還能回來……”
戳，再戳，手指頭癢癢了戳起來沒夠……
這久別重逢打招呼的方式很好，劉希希記下了，等她能從這裏麵出去，她必報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