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真管我?我真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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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佬的病房戒煙一事,別說夏大佬自己了,就連值班的保鏢都憋得受不住——大家都是老煙鬼,一個鍾頭不碰都能渾身瘙癢、撓心撓肺。下午時分,幾個保鏢圍坐在病床旁陪大佬打牌消遣,每人出完一張牌,就習慣性拿兩隻指頭往嘴邊啜一下。
最後是夏大佬額頭上青筋直跳,忍無可忍,“阿南,出去買。”
阿南下意識縮了一下,“可是何先生說……”
“他是大佬還是我是大佬!去買!”
阿南雀躍萬分又忐忑萬分地跑走了,一口氣捧回了打火機與十幾包煙,眾人直抽得病房裏烏煙瘴氣,皆大歡喜。然而當天晚上夏大佬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最愚蠢的決定——叫誰去都好,就不該叫阿南去。
當晚加班,十點才回來的何精英,微微笑著,兩步就把阿南逼到牆角裏去了。
“南哥,大佬下午抽煙了嗎?”
阿南戰戰兢兢地直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可我聞見病房裏有煙味兒。”
“不可能!我們開窗吹了半個鍾頭!”
“……”
阿南語無倫次地補救,“不不不是,是昨天吹了半個鍾頭!”
何初三歎口氣,“煙和打火機不是都收走了嗎?誰帶來的?”
“反,反正不是我買的!”
“……”
他倆身後的夏大佬,在病床上翻了個生無可戀的白眼,黑著臉縮被子裏去了。
耳朵裏聽著何初三請走保鏢,關門落鎖的聲音。腳步聲先是進衛生間走了一遭,然後徐徐走到床邊來,何初三的聲音十分溫和,“六一哥,起來擦個身,準備睡覺了。”
夏六一在被子下頭憋了一會兒,滿腔憤懣地想老子怕他個屁,怒而掀被起身。剛一見光亮就被何初三按在枕頭上親了個結實!
短短幾個月而已,何處男不知道上哪兒領悟到這爐火純青的吻技,扣著夏大佬的下頷,用舌頭玩深喉。夏六一被吻得唔唔直掙紮,想瞪他吧,眼睛還被他用手捂住了。唇際舌間的愛撫一時猛烈一時溫柔,夏六一大腦缺氧,在這快要膩死人的黑暗濃情裏隻顧得上拚命用鼻子呼氣。實在是喘不過氣來,他忍無可忍地嚼了一口何初三的舌頭,然後就發出一聲痛哼——何小癟三反咬了他一口!
兩人一同悶哼著移開嘴,一個吐著舌頭一個捂著嘴唇。
夏六一拿手背擦了一把嘴,看見上頭的血跡,怒了,“你他媽真咬啊?”
何初三用舌頭舔了舔手指,看見口水裏混雜的血絲,倒是沒反怪他,而是淡淡道,“你嘴裏有煙味兒。”
“你真管我?!”
何初三不發一言地站了起來,身體的陰影覆蓋了夏六一的病床。他一顆一顆解開了自己的西裝扣子,隨手將外套扔在一旁椅子上。夏六一仰著頭從下往上地看著他,突然發現這小子這幾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生出了肩寬體長的高挑身形,單薄襯衫遮掩不住結實的胸膛曲線,臂膀也變得堅實寬厚起來,臉頰和下頷的曲線愈發堅硬,已經是個成熟男人的樣子了。
何初三又慢條斯理地拉開領帶,鬆了襯衫的兩顆紐扣。
“我真管你。”他終於開口道,語氣很是平靜,“你不會照顧自己,我來照顧你,你不會管自己,我來管你。以後你抽一支煙,我們就做一次這個。”
“你他媽的想做什……”夏六一話還沒罵完,就被他掀開被子扒了褲子,溫熱的濕毛巾一下子捂在了下麵!“操!”
何初三嫻熟地用毛巾上下搓弄他老二幾下,掰開他大腿又擦了幾把他的屁股,甚至還往菊門裏狠摳了幾下。
夏六一攥起枕頭就要衝他砸過去,何初三一矮頭避開攻擊,撲上來掀起他衣服兩手一邊一個,十分耍賤地掐住了夏大佬的要害——兩顆小尖尖!夏六一悶哼一聲渾身一軟,被他扣住雙手,用領帶捆了個結實!
“操!”夏六一這次是真怒了,“你他媽要幹什麽?!”
“噓,”何初三朝門口示意了一眼,“你這個樣子想被保鏢看見?”
夏六一黑了臉——他的病號褲連內褲一起被扒得精光,兩手被捆在頭頂,病號服被掀到胸口,小尖尖又紅又挺地露在外頭——當然不想被保鏢看見!
“你到底要幹什麽!”他低聲罵道,想用沒受傷那條腿踹何初三,反被何初三順勢接過大腿,扛上肩頭。
何精英作為一個兢兢業業追求效率的實幹派,不跟他多說廢話,當即用行為表達了自己的目的——低下頭一口叼住了夏六二。
夏六一打了個哆嗦,當即話音都抖了,“你……發什麽瘋……”
……
……
“滾你媽的!可以了吧!放,放開……”
“養傷期間還抽煙嗎?”
“你他媽……不抽了!不抽行了吧!”夏大佬快哭出來了。
“我以後能不能管你?”
“能能能!他媽的你是大嫂……你是大嫂行了吧……快放開……”
……
……
崔副堂主閑來無事,第二天來陪大佬打牌,隻見大佬病號服穿得嚴嚴實實,臉上還戴了一副口罩,十分驚訝。
“你這是……感冒了?”
夏六一翻了個白眼,把口罩掀開一角給她看了看。崔副堂主一聲爆笑衝破天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媽的,笑夠了沒有!你他媽唱歌啊!”
“小三子,哈哈哈,下嘴,也,哈哈,也太狠了!你好像叼著兩根香腸!哈哈哈哈!
“閉嘴——!”
“車厘子呢?車厘子咬腫了沒?我看看?”崔東東上來扒大佬衣服,被大佬揮著枕頭砸開。兩人打鬧了一陣,崔東東一邊憋笑一邊走到外麵去叫阿南進來湊牌局。
阿南兢兢業業地帶了兩包煙和打火機進來,豈料夏大佬一看見就直皺眉頭,“拿走拿走!”
“大佬,不抽了?”阿南還沒鬧明白。
“戒了!”夏六一惡狠狠地罵道,眼角掃到一邊抖肩的崔東東,“你他媽又笑什麽!笑什麽?!他媽的你還笑!再笑給老子滾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夏大佬苦哈哈地在病房裏關了一個來月,每天輸液吃藥換藥,吃何精英煮的營養餐,按摩,做康健運動,不能自由出行,除了打牌看電視也沒什麽消遣娛樂,不能吃零食,不能抽煙喝酒——憋得是撓心撓肺。這天一大早聽醫生說他恢複情況相當好,可以考慮回家靜養,當即急赤白臉地就要出院!
他也不等何初三下班來接他,打電話叫來了崔東東和小馬,後者又帶來了一大堆弟兄。下午時分,大家歡天喜地地把大佬接回自家夜總會——先搞個喜迎大佬出院派對!
這幫子牛鬼蛇神又找到了尋歡作樂的由頭,包了整個場子,叫了一群脫衣舞女來助興,花天酒地,群魔狂歡。何初三收到風聲,提前下班急匆匆地往回趕,一進夜總會差點被人潮掀翻——偌大的場子裏擠了一兩百號人,嘈雜歡呼聲震天,簡直不像狂歡,像熱鍋裏麵下餃子。
何初三進去就撞在一個彪形大漢身上,對方臉一臭就要發難。小馬帶著人從邊上擠出來,“幹什麽幹什麽!這是驍騎堂的!自己人!”
“他媽的和義社什麽時候跟你們驍騎堂自己人了?!”對方絲毫沒給小馬麵子地罵道。
“怎麽著找茬?”小馬一抹袖子,“想論論理是吧?你們喬爺就在樓上,我帶你上樓跟他論論?”
對方臭著臉罵了句娘,憋著氣擠入人群裏,自覺消失。小馬啐了一口,也罵了一句。
“老子的地盤也敢搞事!要不是今天大佬吩咐了,老子把你吊起來剮層皮!”
“小馬哥,”何初三道,“多謝。請問大佬在哪裏?”
“大佬在樓上開會,”小馬一臉泰然,“他吩咐了讓我帶你去吃飯,吃完把你安全送回家。”見何初三還想發問,他不耐煩地補充道,“他說讓你回家等他,他晚一點就回來。”
何初三收了聲,看了眼狂歡的人群,不動聲色地跟著小馬走了。
……
夏六一讓小馬陪大嫂用晚餐這事,也就是隨口一句話。一方麵想趁機讓小馬跟大嫂培養一下感情、不要成天“姓何的”長、“姓何的”短地給大佬找事,另一方麵也有點讓小馬看著點何初三的意思,今天晚上他可不能讓何初三闖進來當眾露了麵——他此時正在樓上請道上十幾位有頭有臉的大佬們吃飯。
名為“吃飯”,實則表示他夏大佬重新出山,風光依舊,驍騎堂勢頭正猛,諸位大佬們若有意,則繼續攜手共進,若無意,也別他媽的不識好歹趁火打劫。另外一件事,他與獄中的沙大佬結拜了異姓兄弟,收編了沙大佬流落在外的小弟們,兩班人馬從此就是一家兄弟,還請大家以後多擔待。
這一餐飯至關重要,崔東東也作為驍騎堂二把手作陪,讓大家看到他們正副堂主間兄弟情深,親密無隙——龍頭落難,副堂主代任其職,龍頭出山,副堂主恭謹讓位——別想打那挑撥離間的主意。
這些大佬們有與驍騎堂交好的,也有與驍騎堂交惡的,見他完須完尾地從牢子裏出來,各自心裏五味雜陳,都打起了小算盤。一餐飯吃得暗潮洶湧,表麵上卻是其樂融融,大佬們紛紛舉酒祝賀,與身旁人客氣閑聊。跟驍騎堂早有合作的和義社喬爺,更是與夏六一相談甚歡。
“夏雙刀,我料到你這次進去是別有所圖。為了逼出反骨仔,不惜在牢子裏走一遭,這招耍得狠啊。”
“喬爺過獎了。我聽說炮仔上位後第一個要請喬爺吃飯,但喬爺沒搭理他。”
喬爺笑了一聲,蠟黃的臉上泛起褶皺波瀾,“他算什麽貨色?小魚小蝦也值得我給麵子?”
“哈哈哈!多謝喬爺給我夏六一麵子!”
兩人自覺豪爽地齊笑了幾聲。喬爺壓低聲,又道,“前幾日你家副堂主跟我說,年後的‘生意’還是照舊?”
“照舊。”
“可我聽說,你在牢裏受了傷……”
“喬爺多慮了,小傷不礙事。你若是不信,跟我過套拳?”
喬爺擺手笑道,“跟你血修羅過拳?我可沒這個興趣!不過我手底下有個打泰拳的場子,這幾日來了一個高手。你要有興趣,來跟他玩玩兒?”
夏六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知道喬爺手底下有個賭黑拳的地下拳場,生意火爆。裏麵的拳手大都是東南亞來的黑戶,簽了賣身契,那幫子人都是搏命換錢,個個手狠心黑,打死個把個人不是稀奇事。他夏六一堂堂龍頭大佬,怎麽會跟這些家養的瘋狗咬著玩。
……
這邊兩位大佬相談甚歡,那邊的小馬卻是無聊透頂。他本來就一直橫看豎看何初三不爽快,老覺得這小子對大佬圖謀不軌,沒想到這小子處心積慮地最後居然升級成了“大嫂”——死基佬竟然掰彎我們英明神武英俊瀟灑的大佬,簡直是罪惡滔天!無奈大佬護犢子護得登峰造極,小馬憋了一肚子鬱悶,也不敢動何初三一根毫毛。他老老實實地開車帶著大嫂去用餐,一路上如坐針氈,實在跟大嫂沒什麽話好說。早知道就將阿南、阿毛那幾個熟識大嫂的保鏢帶出來了,好歹能說幾句活躍活躍氣氛。
——小馬想到這裏,突然福至心靈,一踩刹車。後座上何初三往前撲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他。
“想吃什麽?吃牛排不?”
“行啊。”
“吃牛排我多帶個人?她也喜歡吃。”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