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魏國公夫人見李宴
第157章 魏國公夫人見李宴
李宴這才意識到。
這人必是崔廷衍他母親,國公夫人身邊的侍奉嬤嬤。
李宴就這麽被請走了。
曲笙望著她去的方向,覺著奇怪,這是鬧哪一回事。
被國公夫人請走了。
岑夫人不是一向不出門,從不問世事嗎。
不光她奇怪,席間崔三崔四也奇怪。
各自詫異不止。
李宴被請去了寧靜幽遠的佛堂。
才走到竹林間,就見到林間金樽和對月在比劍。
竹林落葉瀟瀟。
那領路的嬤嬤有些威壓,畢竟是岑氏出來的教養嬤嬤。
看見前方場景,和李宴道。
“姑娘莫見怪,這邊請。”
這是打算繞開那方道路的意思。
可李宴偏生挪不開眼。
她不是在看金樽和對月,她是在看那處背對著她,一席綠衫廣袍的世子。
這人原來就在府中,今日菊花宴,他既沒有去赴壽王的喜宴,也沒有出現在前院。
這是為何。
嬤嬤不叫她見,她按著手關節,微咳了一聲。
就一聲,那方在賞景賞畫的某人慢慢轉過身來。
竹林綠葉漫天飛舞,有入畫之境,隔著一麵小假山似的的流水石橋,李宴看見他,悄然欣喜。
登時綻出笑意,站定了腳步,望著他,笑的煞是溫柔。
竹林靜謐,景色好看,人更好看。
李宴有些不知收斂,崔廷衍望見她後,一股詫色伴隨著陣陣柔意在麵上散落。
尤其是在看到她這般笑的開妍後。
那方金樽和對月也停了比試。
各自收了劍,金樽高喚:“李姑娘!”
李宴便站在原地不動,等他一行人過來。
梁嬤嬤望望自家這位世子爺,又望望身邊的李家姑娘。
心裏晃過陣陣漣漪,察覺出什麽,驚得不輕,卻也沒顯露,直至世子爺走近。
李宴直望著崔廷衍發笑。
雖一句也沒言語。
崔廷衍盡力屏開她的笑意,這笑太打眼,他晃過眼色,去看梁嬤嬤。
“嬤嬤,怎麽會和李宴在這裏?”
世子爺喚的是人家姑娘名姓。
看來果然認識,且交情不淺。
梁嬤嬤回話:“夫人要與李姑娘一見,想問些話。”
想問什麽話,崔廷衍一時,竟有了些數。
他應聲,微微頷了首。
同李宴道,“如此,你便進去吧。”
他好像沒有曲笙等人那般驚詫他母親會見她。
他竟然不驚詫??
李宴眨著眼,直盯著他看。
直賴賴的視線,崔廷衍避而不得,未幾,他又同嬤嬤道。
“我同她一道進去。”
熟料,梁嬤嬤竟然也有些為難,道:“夫人說了,隻見李姑娘,世子爺,夫人喜歡清淨……”
崔廷衍身上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傷色,很淺。
想來他母親不待見他,這個傳言不是假的。
他嗯了聲,此事便作罷。
李宴便就跟梁嬤嬤去了,往前走了兩步,梁嬤嬤和兩個女使已經走到了前麵,李宴去而複返,大步走到了崔廷衍身邊。
不忍心,同他輕聲道。
“世子爺,你想和夫人說什麽話,我替你傳。”
女使留意到李姑娘往回走,喚梁嬤嬤停下腳步。
梁嬤嬤轉身去看,見李姑娘同自家世子兩人貼得有些近,仿似在說悄悄話。
大概是貼的太近,又見世子爺伸出手來,輕輕推開了她靠近的額頭。
與她屏開些距離。
崔廷衍推開李宴靠的太近的腦袋,睫毛下垂。
“沒什麽話,”收了手,指尖泛著火熱,盯著她看,“你進去後,不該說的話別說……”
什麽叫不該說的話呢。
又聽他慢慢道。
“我母親,她脾氣不太好,你多擔待。”
自是會擔待。
李宴點頭,又往他身邊湊近一分。
聳了聳鼻尖。
沒錯。
世子今日換香了。
味道小小的變了些,變化不是很多。
她卻馬上聞了出來。
“那你在外麵等我,等我出來。”
崔廷衍雪白的脖頸連著下顎,輕輕點頭,聲音也輕:“嗯。”
這一幕,梁嬤嬤瞧了個正著,她就是再鎮靜,看見自家世子這般,看見兩人越貼越近的舉止。
也還是詫於了麵上。
心裏又重又輕,再看李宴時,說話溫和了十分。
將她領去了佛堂,夫人待的地方。
佛堂內外景色宜人,是一方寧靜的地方,院中幽靜。
李宴終於得見崔廷衍的母親。
現下總算曉得崔廷衍為何會生的那副秀色麵容。
他母親,確實美的不可一世。
任憑歲月有些斑駁痕跡,岑夫人依舊美而無物,氣質和崔廷衍極像,冷清,純潔無瑕,像朵易碎易損的白蓮花,生在天山上,令人一時難以靠近,也不敢隨意侵犯。
到底和姑娘家的清清淡淡不一樣。
岑夫人的冷是由內而外的。
但她確實生的美。
李宴都看呆了。
她最愛看美人。
這麽好看的人,她怎麽看都不膩。
望的有些發怔,慢慢才站了起來,向她行禮。
岑夫人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打量著她,而後示意她坐。
坐定後,梁嬤嬤在一旁奉茶。
院中太靜,李宴喝著茶,不知曉這國公夫人到底要同她說什麽。
正掂量用詞,要開口之際,岑夫人放下茶盞,她每一分舉止都猶如尺量過般,比之崔廷衍還要雅正有度。
李宴知曉,大抵是世家的規矩多,宮規也莫過於此。
一時,反顯得李宴喝茶姿勢過於肆意。
手從茶盞上收回,她便要說話。
岑夫人忽然開口。
“你師傅後來葬在了何處?”
她師傅?
曾先生?
李宴漸漸擰起一些眉頭,慎重的視線在岑夫人麵上逡巡。
岑夫人並不避諱。
她清冷又鎮定,李宴慢慢答:“馬革裹屍,衣冠塚在河海,屍身回了祁連山。”
岑夫人因她一句話黯然神傷,大起大落的麵色,垂了全部的睫毛。
李宴的心有些跳動。
倒不是因為岑夫人失落落的神情。
隻是單純因為,她現下這副神情,好像小世子啊。
像小世子不高興時的模樣。
斂了斂唇,李宴開始鄭重起來。
是頃刻明白了什麽。
又道:“師傅死的不冤,能以一身救河海數萬百姓,死得其所,夫人莫要難過。”
李宴勸了一句。
岑夫人抬眸,向她望來。
那方失落過去,又恢複了清冷的麵色。
“我不難過,這是他的抱負,他早晚都要走這一條路。你是他今生唯一的弟子,他去之前,可曾安排你?”
好像是安排了。
和霍恒恭定下婚約算不算。
“夫人是指。”
“有無指下婚配?”
李宴認真了片刻:“原是指了的,隻是不太適宜,遂斷了。”
岑夫人點頭,像是了然。
“也好,既是他的弟子,姻緣一事,不能隨意。縱觀京中,並不是沒有適配你的兒郎,我有意,想為你許一門婚事,你可願意?”
嗯??
“我的兒子,博古通今,南金東箭,淑質英才,人品高潔,倒也不差,想來,配你是使得的,我別無它願,隻想你嫁給我兒子,願配二十裏嫁妝出閣,三茶六禮,許你風光大嫁,李姑娘,你意下如何?”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