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陪你過

  第29章 我陪你過

    生辰?


    阿景細細回想。


    她借屍還魂,被奴隸商人撿到的那一天,是什麽時候來著?

    接過許良辰手中的毛筆,阿景寫下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案——


    大約是二月。


    他為什麽要問這個?

    許良辰站在阿景的身後,左手握著她瘦弱的肩膀,右手扶著自己的下巴,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她無法行走的雙腿上。


    沉默片刻,他說:“你離開地下的那一天,是二月初五,正巧是明天。往後,二月初五就是你的生辰了。”


    阿景抬頭,驚訝地看著他。


    當一個人的降生受到期待、受到祝福、甚至被感恩的時候,生辰的存在才是有意義的。


    生辰……


    她想都沒想過……


    許良辰另外取了一張白紙,在白紙的正中央寫上“二月初五”四個字,蓋住了阿景給出的不確定的答案。


    “阿景,你十四歲的生辰,我陪你過。”


    阿景點頭,眼眶微微濕潤。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仿佛真的成了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少女。


    她隻是普普通通地活在這世上,也和其他女孩一樣,被嗬護被愛惜。


    她也有小小的煩惱,但歡喜更多,一點兒也不可憐。


    阿景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寫著她生辰的紙折起來,收進抽屜裏。


    她朝許良辰攤開小手,傻傻地笑。


    許良辰被她傻乎乎的樣子逗樂了,把毛筆放回她的手上,光滑的指腹在她的掌心撓了兩下。


    阿景掌心一癢,差點沒有拿住毛筆。


    景業給了她三支毛筆,前兩支已經被她用壞了。


    要是摔壞了,她就不能寫字了,還得辛苦許良辰去跑腿、費時間挑選。


    她握好了筆,唇邊的笑意不減,開心地問他——


    那你呢?

    你的生辰是幾月幾日?

    許良辰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後頸,輕輕抓住她的弱點:“不告訴你。”


    阿景又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抄寫了一遍。


    她真的很想知道。


    問多少遍都可以。


    許良辰沒理她,冰涼的手順著她的衣領鑽進去。


    阿景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固執地在紙上寫了第三遍同樣的問題。


    許良辰的手已經鑽到了她的胳肢窩,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她。


    二月天冷,木屋的大門又大開著,他的手很冰。


    阿景覺得又冰又癢,身子不自在地縮了縮,卻躲不開他靈活的手。


    許良辰壞笑,那眼神就像是在說——


    你再問一遍試試?

    阿景咬住下唇,忍著越來越濃的癢意,慢吞吞地重複了第四遍、第五遍……


    寫到第十八遍的時候,許良辰收回了手。


    “昨天。”


    若不是阿景問起,他早就忘了自己的生辰。


    阿景一下子就急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是殘疾、是廢物,這沒錯。


    但是,她已經和一年前不一樣了,她被他養的很好,力氣也大了許多。


    如果她早一天知道,至少可以為他煮一碗長壽麵。


    她竟錯過了這麽重要的日子。


    許良辰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的頭發揉得亂亂的。


    “小傻瓜,你要力氣沒力氣,要廚藝沒廚藝,就算知道了又怎樣?瞎著急……”


    阿景胡亂擦了擦眼淚,急急地寫道——


    你喜歡花,我可以給你摘花。


    許良辰拿出帕子,一臉嫌棄地給她擦眼淚、擦鼻涕。


    “我不喜歡花。”


    阿景愣住。


    可是,他每隔三五天就會去采花,還專門買了花瓶和花盆。


    她每日都能都看到新鮮的花束。


    許良辰給她擦完臉,還是覺得沒擦幹淨,又打濕了一條新的帕子,一邊仔細擦著她的臉,一邊很隨意地說道:“我初見你,你就像一根枯木,一點生氣都沒有。給你看看新鮮花草,隻是想讓你學學它們,要打起精神,別蔫掉了。”


    她剛來的時候,許良辰的木屋裏隻有他自己燒的陶罐。


    後來他覺得陶罐插花有點煞風景,就買了花瓶和花盆。


    阿景抬眸看他,猩紅的眸子在濃烈感情的驅使下,似有烈焰在滾滾燃燒。


    許良辰一時心驚,移不開眼,輕易便讓她捉住了自己的手。


    她將他的衣袖拉下來一點,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袖,輕輕吻上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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