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許良辰已經是大師兄了
第30章 許良辰已經是大師兄了
阿景虔誠地輕吻許良辰的手背。
她許願,如果這是一場夢,就讓她死在這場夢裏,永遠不要醒來。
隔著一層衣袖,許良辰依然能夠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軟與溫度。
他不由得喉嚨一緊,指尖微顫。
許良辰站的筆直,一條手臂僵硬得像石頭,任由她抓著,紋絲不動。
待她的唇瓣離開,他才收回了手。
許良辰別開頭,有些不自在地笑道:“從明天起,你就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怎麽還這麽孩子氣?真肉麻……”
阿景覺得,事實上,十六歲的他,比十四歲的自己更孩子氣。
但是她沒有把真心話說出來,隻是紅著臉,乖乖地在紙上寫——
我知道錯了。
許良辰微微愣住,一時間竟想不到她到底錯在哪裏。
指尖微動,回過神時,他已經朝阿景伸出了手。
“撲棱撲棱”的翅膀扇動聲驟然響起,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飛入,穩穩地落在了許良辰伸出的手臂上。
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小畜生……
許良辰打開綁在它腳上的小竹筒,取出裏麵卷起的小紙條。
它轉而飛向阿景,小爪子牢牢地扣著她的肩。
阿景欣喜地看著它。
它真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朝肩上的小家夥伸出手,想摸摸它富有光澤的柔軟羽毛。
它歪著腦袋看她,忽然伸出腦袋,啄了啄她手腕上的鐲子。
刹那間,寒血鐲閃爍起紅色的光芒,白鴿縮了縮腦袋,飛離了阿景的肩頭,可惜翅膀沒扇兩下就被許良辰一把抓住。
許良辰瞥了阿景一眼,將抓著白鴿的左手遞向阿景,慵懶的視線仍落在右手展開的紙條上。
阿景愛惜地摸了摸它的羽毛,臉上露出喜色。
有一次,一隻猛虎闖進了院子裏,許良辰有意嚇唬她,沒有立刻將其殺死,反而離得遠遠的,抱著胳膊看好戲。
結果,那隻猛虎才靠近了她一點,就被她可怕的模樣嚇得落荒而逃。
這隻信鴿是第一隻主動靠她如此近的動物。
不過,她手上的寒血鐲似乎不太喜歡它,她一碰白鴿,鐲子就一直發光。
因此,阿景隻摸了幾下,就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將目光轉向許良辰手中的紙條。
見她摸夠了,許良辰鬆開了白鴿,朝她晃了晃手中的信:“想看?”
阿景點頭。
隻要是有關於他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自然,前提是他願意讓自己知道。
許良辰將信塞進她的手裏,轉身走向大門。
他站在門口,望向院子外麵的密林,神情微暗。
阿景低頭看信。
寫信的人是許良辰的師父、雪雲崖的崖主苦霖。
信上說,前不久,他收了第二個徒弟,現在許良辰已經是雪雲崖的大師兄了。
他還說,他很期盼許良辰能夠早日打敗心魔邪念,回到他的身邊繼續修煉。
不過寥寥幾行字,透著苦霖對許良辰這個大徒弟的認可和關切,最關鍵的內容卻是催促。
苦霖等不及了。
許良辰性情叛逆,卻很懂世故,看到這封信,想來他的心情是有些矛盾的。
白鴿站在桌案上,沒有飛走,時不時地輕啄一下桌麵。
阿景拉開抽屜,將信鴿專用的紙筆取出來放在桌麵上,推動輪椅駛向許良辰,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輕啟唇瓣,和他說:
回——信——
許良辰不悅:“自作主張。”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還是走向桌案,簡短地寫了一句——
徒弟謹遵師父教誨。
白鴿完成了任務,這才揮舞翅膀,飛出了小木屋。
阿景算算時間,許良辰離開雪雲崖,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
他會不會很想念苦霖?
忽然,阿景覺得有些不對勁。
許良辰不能回雪雲崖看望師父,這是師父的命令,不能違抗。
那永安侯夫妻呢?
難道連父母都不能回去探望麽?
先前的幾年,阿景不了解。
但是,剛剛過去的這一年裏,許良辰一直待在南地的這間深山木屋裏,不曾回過帝都看望父母。
阿景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度過了漫長歲月,所以她遲遲沒有想到這一層。
現在突然想到這一點,她覺得非常奇怪。
不過,她不敢問。
這個疑問有些私密,她不知道自己問了以後,許良辰會不會生氣……
明天,是她的生辰,她可以當一天小壽星。
到時候,也許她可以任性一次,探究他的內心。
她總是渴望了解許良辰更多。
白鴿飛走之後,許良辰懶洋洋地收拾著桌案,目光落在阿景寫的字上。
——大約是二月。
為何會是這麽模糊的答案?
一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很正常,可是她知道自己何時出生,隻是不知道具體的日子。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是何時被奴隸商人抓去的?又是何時學會寫字的?
他允許她擁有自己的秘密,此刻卻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他想知曉阿景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