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雕刻之道
「讓你久等了。 ? 」墨非接過了手機，有些抱歉地跟冉翠說。
聽到墨非的聲音，張兮兮的語調立刻變了，更加溫柔可親。
她與范寒寒通過幾次電話，范寒寒聽說有北極雪蛤，興奮地表示一定要吃到，即使到滄海去吃也可以。
「墨老闆真對不起，我是張兮兮，又來麻煩您了……」她擺出了前所未有的低姿態。
「不麻煩，張小姐還有什麼事嗎？」墨非問。
「我想訂【銀耳燉雪蛤】。」
去消費還得求人，這對於張兮兮絕對是頭一遭。
「明天的2o份已經賣完了。」墨非回復她。
「後天呢？」張兮兮緊接著問。
「張小姐，元旦之前太忙，要吃的話請等到1月5日之後吧。」
張兮兮沉吟著，過了元旦范寒寒要去劇組拍戲，起碼要半個月才有時間，哪有空去滄海。
「後天……真的不行嗎？」張兮兮的聲音近乎哀求。
「真的不行。」墨非很爽快地拒絕了。
掛了電話，張兮兮趕緊向范寒寒彙報，范寒寒也愣了，「兮兮姐，你辦事向來乾淨利索，怎麼這個小事反而辦不好呢？」
張兮兮啞口無言，那個可惡的墨老闆金錢開道不動心，威逼利誘不動心，軟語相求也不動心，況且又遠在幾百裡外的小城，無法親自上門，她實在是一籌莫展。
「元旦后我暫時不去劇組了，跟導演就說我病了……」范寒寒被譽為藝人模範，她從未請過假、歇過班，這還是頭一遭。
「這個……合適嗎？」張兮兮問。
「你覺得我的臉還能看嗎？」
……
晚上，送走喝完【半仙神量酒】的客人，墨非熬了最後一付中藥，忍著泡完舌頭。
正要上床休息，舌頭突然疼起來，像有把小刀在一點點地刮肉。他趕緊跑到衛生間鏡子前，伸出舌頭看，只見上面那層黑乎乎的外皮開始脫落了。
他伸著舌頭，輕輕揭下脫落的黑皮，下面露出重新長出來的新表皮，粉嫩嫩的像嬰兒的舌頭一樣。
舌頭蛻皮新生，代表【神舌術】初級篇已經大成，他迫不及待進了廚房，從藍色水晶櫥櫃里翻出了一枚滷蛋，咬了一口。
哇！
墨非驚嘆起來，就像多年的近視眼戴上眼鏡，終於把眼前的一切重新看得清楚。
他清晰地感受到滷蛋里各種不同的味道，相互交織在一起，卻有涇渭分明。
細細地品著滷蛋，一些極細微的不足都被他嘗了出來。
「原來滷蛋浸泡的時間有些長，味道稍咸了些……」
「哦，蛋黃還有一絲腥味，下次要加上一塊陳皮進去……」
系統的聲音傳了出來，像一個奸商在他耳邊嘮叨著：「宿主，你的【神舌術】已有小成，改進菜品后，可以適當提高價格的。」
「不必了，他們都是老顧客，不忍心再漲價。」
系統頓時對他刮目相看，「嘖嘖，想不到宿主也是有良心的人……」
「我呸！你才現嗎？」
「對了宿主，你的【烤羊腿】還沒有領取，不要等過期哦。」
墨非領取了【烤羊腿】，拒絕了系統試做一下的要求，倒頭便睡。
第二天早飯前，墨非在門上又貼了一個告示，排隊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
「排在前面的朋友，墨老闆寫的什麼，你們大呼小叫的。」隊伍後面有人在大聲問。
「壞消息！」前面的人回應。
「啊？難道要關門歇業嗎？」人群里又有人問。
「不是歇業，是從明天開始，預定菜品和酒類全都要暫停！」
「不會吧！我還想預定明天的河豚呢。」有人失望的說。
「半仙神量酒啊，我錢都準備好了，什麼時候才能喝到你呀！」有人出感慨。
「墨老闆也太任性了吧，怎麼變來變去的。」
「你們懂什麼，墨老闆要參加全市美食大賽，他總得準備準備呀。」有人說出了實情。
「憑我們墨老闆廚藝，他還用準備嗎？」
「對呀，墨老闆要不是冠軍，我第一個不服！」
「到時我們都去現場支持墨老闆，好不好？！」
「好……」頓時，人群里爆出一陣叫好聲。
墨非為了備戰全市美食大賽也是拼了，把最賺錢的預定菜品和酒類都停下來，擠出的所有時間，都用來練習雕工。
整個下午，他就坐在店裡雕著小冬瓜。
冬瓜裡面被掏空，被他做成了冬瓜盅。外邊的皮進行鏤空，正在雕刻一幅簡單的年年有魚圖，大鯉魚已初具形狀，小胖娃娃憨態可掬，看上去雕的有模有樣。
還不到4點半，嚴翠山敲開了門。
「墨老闆在忙呢，我這一天坐立不安，就等著兩盅【銀耳燉雪蛤】了。」他神色急切，脖子里一條青筋若隱若現，瞧他的樣子，恨不得立刻喝了才過癮。
美食家，從另一個方面講，其實就是饞鬼，對於沒吃過又即將吃到的美食，那份迫切就像有隻蟲子在心裡撓痒痒。
「嗯，請坐下稍等一下，正在鍋里燉著呢……」墨非又坐下繼續雕刻。
嚴翠山哪裡坐得住，他湊到墨非跟前，指著冬瓜說：「雕工之道，在於心中有溝壑，就像做文章，要提前謀篇布局。墨老闆，恕我直言，你這個冬瓜盅雕成了也是次品，不如重新來過。」
墨非本來雕的很有激情，嚴翠山的一席話像一盆涼水澆下來，涼了半截。
「嚴先生懂得雕刻？」墨非抬起頭問道。
「略知一二。」嚴翠山頗為自負，他曾師從於雕工大師谷一先生，雖半路棄學，根底還在。
墨非本來心裡有氣，看到嚴翠山的表情，他問：「請嚴先生賜教。」
嚴翠山呵呵一笑，「賜教談不上，我老師曾說，雕刻要先有大局，其次才是傳神，再次之是細節。我看你雕的這個冬瓜盅，糾纏於細節，雕成后風格會前後不搭……」
「當年我師曾說，在食材上雕刻最難，要根據食材的形狀先行構思，然後才下刀。他老人家曾經在一顆水蘿蔔上雕出了《清明上河圖》，當真是鬼斧神工。」
墨非驚呆了，《清明上河圖》那麼多人物和場景，一顆水蘿蔔怎麼雕刻的下呢？看來雕工一道，裡面學問大的很。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墨非受益良多。
這時，鍋里開了，嚴翠山趕緊住嘴，示意墨非去廚房瞧瞧。
墨非揭開了鍋，空氣里有一股銀耳的淡香，他輕輕攪動幾下，倒入了椰奶，放十幾顆冰糖，調成了小火。
「墨老闆，雪蛤用純凈水泡的嗎？」
「用的蒸餾水。」
「泡了多少倍？」
「15o倍。」
「啊！」嚴翠山嘴巴都合不上了，15o倍的泡比，充分說明雪蛤的質量之高。
他咽了口水，接著問：「墨老闆，還有多長時間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