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無賴
第310章:無賴
她使勁兒的要甩開唐續的手,但卻沒能甩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忍住手腕上傳來的疼痛看向了唐續,說道:“你瘋了是不是?”
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怕會影響到鄰居。
唐續是知道她痛的,但他握住她手腕的手卻沒絲毫放鬆,冷笑了一聲,同樣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是瘋了,你現在才知道麽?”
他的聲音同樣是惡狠狠的,又帶了那麽幾分的悲愴。
他到底還是鬆開了宋於的手腕,在宋於以為他要放開她時他用力的將她拽到了懷裏,低低的說道:“宋於,我不會允許你和他結婚。”
他的語氣中帶著狠勁兒,將宋於勒得緊緊的。她身上的味道溫度都是熟悉的,唐續湧起了些疲倦來,他從來做事兒都是有條有理的,在這一刻卻是茫然至極。
他,從結婚的那天起,就從未想過要和宋於離婚。
他和她結婚,是聯姻。但那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得到一些東西,失去另一些東西這是再公平不過的交易。
既然是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並不是負不起責任的人。也厭惡極了對婚姻不負責任的人。
在他的人生裏,做了決定的事兒,就不會有後悔兩個字。即便是沒有感情的婚姻,他同樣能維係一輩子。
那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宋於的?
唐續的茫然不過就一瞬間,他在宋於要推開他之前鬆開了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來,說道:“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不過隻是那麽一瞬間,他又恢複了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這樣兒無疑是讓人惱火的,宋於冷冷的看著他,說道:“唐總的記性是不是不太好?我和你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希望唐總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否則,我就隻有報警處理了。”
唐續從褲兜裏摸出了煙盒來,抽出了一支煙點燃,慢騰騰的說道:“報警麽,唐太太現在就可以。”他吸了一口煙,吐出了煙霧,說道:“隻要能讓唐太太解氣,唐太太想做點兒什麽都行。”
他還真是腦子不正常了,宋於抿緊了唇,看也沒再看他,推開門進了屋子,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她摔得太過用力,門關上後微微的顫動著。砰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好會兒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唐續像是察覺不到宋於的惱怒一般,就那麽靠在牆壁站著。直到許久之後,才捏著煙往電梯口走出。
初春的天氣仍舊是冷颼颼的,外邊兒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毛毛細雨來。唐續出了小區,卻並沒有再走。就在街邊站著。
道路兩旁的路燈昏暗,他指間的煙霧嫋嫋,他站在電線杆下,看著對麵的路燈一動不動。
他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宋於的?他閉了閉眼。他自己也不清楚。也許是在她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對他說喜歡他時。或許是在唐家落魄她不離不棄的陪著時。也許更早更早,早到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冷風呼呼的吹著,毛毛細雨打落在他的臉上。他仿佛察覺不到似的,就那麽久久的站著。指間的煙頭已經燒到了手指處,他才摁滅,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他的身影寂寥,並未打電話叫人來接,站到兩邊兒的店都關了門,這才走向了路邊兒,站著開始攔起了車來。
這天氣裏的車並不好攔,他站了好會兒才攔到了一輛車。雖隻是毛毛細雨,但站的時間久,身上的衣服已經濕得差不多了。他上車司機看到他這樣兒是有些驚訝的,不過什麽都沒有說。
唐續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他完全沒有睡意。洗澡之後從酒櫥裏拿出了酒來開始喝了起來。
胸口的某個位置隱隱的作疼,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直到昏昏欲醉了,這才跌跌撞撞的走往了臥室。他沒有開燈,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以前的酒量都是很好的,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頭竟然有些兒脹疼。他低低的呻吟出聲,喃喃的叫道:“宋於,宋於……”
他一直就那麽低低的呢喃著,時而緊緊的抱住頭呻吟著。屋子裏空蕩蕩的,他的身影在偌大的床上孤單單的。
宋於是疲憊的,洗漱後躺在床上同樣睡不著。她什麽都不願意去想,卻不自覺的想起了唐續在外邊兒說的話來。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她本是想告訴於安河的,手機拿到了手中,遲疑了許久,最終還是未撥出電話。
宋於開始失眠,不知道躺了多久後起身去倒了一杯酒喝下,這才在床上躺了下來。
周末本是和於安河的安排好的人看婚紗的,但那邊的人有事,早早的就打來了電話向她道歉,說是現在還在外地,恐怕無法在約定的時間趕回來,請宋於見諒。或是另外安排人過來。
於安河還沒回來,並不急。宋於就說沒關係,讓她回來了給她打電話,另外再約時間。
大抵是沒想到她會那麽好說話,對方鬆了口氣兒。連連的向她道了謝,這才掛了電話。
本是有事兒的,這下突然閑了下來,宋於一時不知道要做什麽。她有些空落落的,在沙發上坐了好會兒,這才看了看時間,打算去超市采購。冰箱裏已經沒有吃的了。
大抵是沒睡好的緣故,宋於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剛下了樓,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她大伯打來的,說是他們昨晚已經回來了,讓宋於晚上過去吃飯。
明明說好他們回來她去機場接的,他竟然未告訴她。
宋致勤在電話那端是樂嗬嗬的,說道:“你上班忙,多大點兒事,不是有司機嗎?”
他那邊有宋庭的聲音,正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
宋於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來,也不再去超市了,說馬上就過去。
宋致勤和趙然出去這一趟可謂收獲豐盛,淘了許多的東西,吃的玩兒的都有。他們帶不了那麽多東西,全都是打包郵寄回來的。
見著宋於宋庭就小跑著到她的跟前拉住了她,說道:“姐姐姐姐,我給你帶了禮物哦,你看喜不喜歡?”
他說著鬆開宋於的手,去拿出了一個音樂盒出來。打開來指著裏邊兒的玩偶說道:“小公主哦,姐姐就是公主。”
他是一副認真的樣兒,大家都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宋於伸手拍了拍小家夥的頭,也很認真的說道:“我很喜歡,謝謝庭庭。”
不光是宋庭給她帶了禮物,宋致勤和趙然都給她帶了。有包有絲巾巧克力,還有一大堆當地的特產,都是要分給宋於帶回去的。
宋致勤無奈得很,說道:“這些都是你大伯母買的,我這一趟就給她當跟班了。”
趙然瞪了他一眼,指著一旁從攤上淘來的一些小玩意兒,說道:“這些是誰買的?都是些瓷器最容易碎,去郵寄時人也叨叨個不停……”
“停停停,我錯了我錯了。”
宋於被逗得笑了起來,趙然嗔了他一眼,說道:“我買的可都是些實用的東西。”她說著不再搭理不服氣的宋致勤,拉著宋於看起了她的戰利品來。
待到看完了趙然的那一堆戰利品,阿姨已做好了飯。
宋於過來是一直都未看到宋勉的,本是想問問的,但最終還是未問。提起他來,氣氛不自覺的就壓抑了起來。
想起了宋勉,她不自覺的就想起了即將舉行婚禮的事兒來。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向宋致勤和趙然開口。
於安河的身份……不用去想,她也知道他們必定會反對。
宋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陪了宋庭一個下午。本是傍晚要回去的,但宋庭非要她留下來。她這下隻有留了下來。
在宋庭洗澡睡下後她給宋勉打了電話,詢問他在哪兒。告訴他他父母都已經回來了。
宋勉顯然是不知道他們已經回來了的,這下便說今晚有應酬,明天回來。宋於是找不到說的,應了一聲好。
回到房間在坐在床上時她才想起今天不能去看婚紗的事兒還沒有告訴於安河,她拿出了手機來,看了一會兒後給於安河打了電話。
於安河還沒有休息,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您睡了嗎?”宋於問道。
於安河唔了一聲,說道:“沒有。”
宋於這下就將婚紗沒能看成的事兒說。
電話那端的於安河好像是在翻書,這下便說道:“不急。可以等我回來再去看。”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還有幾天就回來了。”
宋於這下就輕輕的嗯了一聲。
一時兩人電話裏沉默了下來,過了那麽一會兒,於安河開口問道:“睡不著嗎?”
宋於倒是老老實實的,說:“有點兒失眠。”
於安河又唔了一聲,說道:“好好休息什麽都不用想,一切有我在。”他的語氣是平靜的,像是知道唐續找過她一般。
宋於的心停了一下,應了一聲好。
宋於找不到說的,說了句讓於安河早點兒休息之後便掛了電話。
於安河雖是讓她早點兒睡,但她並沒有早睡,就在床邊兒一直坐著。過了那麽半個小時之久,才在床上躺了下來。
於安河是在一周後回來的,青禾市仍舊很冷。因為提前得知他要回來,宋於提前就回了於宅。
他回來是挺低調的,並未像往昔一樣出門皆是好幾輛車,這次隻有兩輛車。都是他身邊親近的人。
兩人要舉辦婚禮的事兒於宅裏的人都已經知道了,宅子被收拾得煥然一新。廊簷下換了大紅的燈籠,門窗上都貼上了喜氣洋洋的喜字。
這樣兒和平常冷清的院子是大不一樣的,添了幾分的喜氣。
秦媽算是最高興的人,說著些婚禮的習俗。準備著地大大小小的東西。
大抵是沒想到院子裏已是另一番模樣,於安河下了車,坐在輪椅上看向院子時有些走神,隔了會兒才回過神來。
秦媽是笑眯眯的,說道:“咱們院子已經很久沒有熱鬧過了。”
事實上,院子裏一直就沒有熱鬧過。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
外邊兒冷,一行人並未在外邊兒多呆,很快便往屋子裏。屋子裏溫暖如春,於安河身上的毯子被拿了下來,一路是有些累的,阿斐先陪著他回去換衣服。
宋於本是壓同秦媽一起布置碗筷的,但黎瞳打來了電話,她這下便到院子裏去接電話去了。
待到回去時於安河已經在餐桌旁坐了下來,應該已經等了一會兒了。宋於這下就快步的走了過去,說道:“社裏有點兒事。”
於安河點點頭,說道:“吃飯吧。”
餐桌上兩人都很安靜,誰都沒有說話。待到吃完了飯,於安河咳嗽了兩聲,才問道:“最近工作順利嗎?”
宋於點點頭,說道:“還好,挺順利的。”
他的身體虛,這一路長途是累的。宋於遲疑了一下,問道:“您身體還好嗎?”
於安河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沒事,頓了頓,接著說道:“明天得上班,去休息吧。”
他那麽久才回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還有事兒要處理,宋於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她很快便回了房間,於安河在客廳裏坐了會兒,阿斐從外邊兒進來,他這才往書房那邊。
進了書房,阿斐將門關上。於安河咳嗽了幾聲,這才開口問道:“都有些什麽事?”
他雖是晚回來,但阿斐是早就回來了的。他一直都是在青禾市的,隻有過年那幾天才去那邊陪他。
阿斐雖是年輕,但算起來,他應該是跟在他身邊最久的人了。他還是十一二歲的少年時就跟在他的身邊了。
時間過得真快,不過一眨眼,他就已不是那少年了。
時間雖是過得快,但隻有他知道,他是如何從血雨腥風中走到現在的。
於安河的身體雖是不怎麽好,但阿斐知道他的性格,任何事兒都不敢瞞他。開口說道:“您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膽子都很大。場子裏一直都有您禁止的東西出現。我得到了小道消息,說是黎大胖那邊已經搭上了某條線了。”
在這條道上走的人都知道,走他們這一條路的人,最後幾乎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就像坐上於安河這一位置的前一任,就是被人槍殺在自己家裏的。死得很慘,大抵是沒料到自己會是這種死法,眼睛睜得大大的。
從於安河坐在這個位置上起,不該碰的東西他一律不讓人碰。他的手腕雖是一向決絕狠辣,但重利之下,仍是有人在冒險。甚至,在有心人的煽動之下,底下的人開始對他不滿起來。
在前些年,是鬧過一次大的。他在西街那邊時,被人設計堵在了包間中。他命大沒有死,將人解決之後將下頭清理了一番。大抵是怕了他的手段,在那之後底下清淨了不少。
他雖是將底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但總有人不滿足。畢竟,那些碰不得的東西的利益太誘人。
這些年來,底下的人表麵上雖是對他恭恭敬敬的。但在不知不覺之中,那些不滿足的人,已經漸漸的形成了另一股勢力。開始時不時的給他使絆子。
這像是在於安河的意料之中的一般,他的臉上很平靜,臉色變也未變一下。淡淡的點點頭,問道:“查到搭上哪條線了嗎?”
他雖是不允許底下的人碰這些東西,但並不代表他的耳朵就被塞住了,什麽都不知道。
阿斐的臉色凝重,搖搖頭,說道:“他們非常小心,隻有其中的幾人知道。我現在正讓人打探,一有消息就告訴您。”
於安河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阿斐看了看他,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黎大胖三番兩次的在底下搗鬼,如果這次他搭上了這條線,恐怕就要造反了。要不要我給他一點兒顏色看看?”
黎大胖可能以為他做得是不知不覺的,殊不知,他的勢力,是於安河看著一天天的壯大起來。
阿斐到現在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明知道黎大胖有異心,還允許他的勢力在眼皮子底下壯大。
於安河看不出在想什麽,端起了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不用。”
阿斐一向唯他是從,恭恭敬敬的應了一句是,沒有問為什麽。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書房裏安靜極了。於安河喝了半杯茶,靜默了一下,才又開口問道:“這段時間都還有什麽事?”
他在那邊的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一直都是由阿斐處理的。他並未過問過。累積起來的事兒當然不止這點兒。
阿斐搖搖頭,說道:“其他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我已讓下麵的人都處理了。”他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倒是這幾天姓唐的托人帶了話,說是要見您。”
於安河好像並不奇怪,放下了茶杯,說道:“哦,是嗎?”他的語氣是漫不經心的。
阿斐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您沒在,我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