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番外25
第378章:番外25
唐續微微笑笑,又伸手揉了揉宋於的頭,說道:“沒有,不用擔心。”
宋於伸手揉了揉眉心,低低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總是覺得很不安。像是有什麽事要發生。”
唐續臉上的表情有那麽瞬間的僵,隨即微笑著問道:“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請假休息一段時間?正好這段時間事兒少,陪你出去逛逛?”
最近黎瞳要結婚,大多數的事兒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哪能在這時候撂挑子,搖搖頭,說道:“不用,這段時間忙。”
唐續並沒有勉強,看了看前邊兒堵著的車,說道:“閉著眼睛小睡一會兒。”
宋於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宋於本是隻想閉上眼睛假寐一會兒的,但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車中放著輕柔音樂的緣故,她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她閉上眼睛之後做了額鞥。夢中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於宅一般,燃燒的熊熊烈火以及刺鼻的血腥味兒。
宋於想要逃開,但腳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麽也動不了,她驀的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睡過去並沒有多長時間,車子仍舊是堵著的。她的胸膛起伏得厲害,緩了一會兒才發現車中並不見唐續的身影。
她不由得怔了怔,正要解開安全帶打開門下車時,車門就被打開來。
宋於有些沒精打采的,問道:“你去哪兒了?”
唐續的身上有淡淡的煙味兒,他唔了一聲,說道:“聽說前麵出了車禍,我下去看了一下,看看什麽時候才能走。交警已經在處理了,應該還有會兒就能走了。”
宋於哦了一聲,點點頭。
唐續大概看出了她沒精神,伸手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宋於沒有說剛才做夢的事兒,搖搖頭說了句沒有。
前麵的車禍好像有些嚴重,遲遲的沒處理好。宋於有些兒怔怔的,怕被唐續看出什麽異樣來,假裝閉上眼睛假寐。
大抵是遲遲沒等到他們回去,張媽打了電話過來,問他們到哪兒了。說小家夥已經念叨幾次了,問他們怎麽還不回去。
宋於沒告訴她這邊出車禍的事兒,免得她又提心吊膽的,隻說已經在路上了,不顧堵車堵得很厲害,應該還要一會兒才能到。
過了十來分鍾,車子總算是慢慢的開始移動。宋於的焦躁總算是漸漸的被撫平。
不知道唐續怎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來,邊看著前邊兒的車流邊說道:“別擔心,不會有什麽事。要是很擔心,周末過去看看吧。我給阿斐打電話說一聲。”
宋於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宋於最終還是沒能去成於宅那邊,到了周五下午阿斐那邊打來了電話,說是最近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於安河要去山上寺廟那邊住幾天,讓他們也一起過去。
於安河這樣的人,是鬼神都不信的。不知道怎麽會突然想起要去寺廟了。不過宋於什麽都沒有問,應了好。琢磨著下午下班回去收拾衣服就過去。
唐續這下倒是難得的抽出了空來,也要一起跟著過去。
宋於原本以為隻有於安河在的,誰知道到山上,才發現任念念也在。她用草編了小鳥螞蚱等玩意兒,掛在手上搖搖晃晃的,大名為唐意然的小家夥見著她就叫了一聲小姑姑,然後就衝了過去,抱住了她的大腿。
任念念笑嘻嘻的,彎身將小家夥抱了起來。刮了刮他的鼻子,問道:“想我了沒有?”
小家夥的視線停留在她手上的小螞蚱上,小雞啄米似的的點頭,說道:“想了想了,最想小姑姑了。”
任念念在小家夥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將編的小玩意兒都給了他,然後和宋於和唐續打招呼:“阿於姐,唐總。”
她今天看起來狀態倒是十分不錯。
宋於是詫異她也在的,不過什麽都沒有問。爬上來她是挺累的,笑著問道:“快餓死了,有東西吃嗎?”
任念念點點頭,說道:“有,你們過去就開飯。不過都是齋飯。”她說著吐了吐舌頭。
一行人在任念念的帶領之下走向了於安河所在的小院子,他和任念念以及阿斐呆在一小院子,而宋於一家則是在隔壁的院子裏。他們過來得早,都是早就收拾好了的,並不用宋於再收拾。
放下東西去隔壁的院子時,小沙彌已經拎了食盒過來,正在擺飯了。現在外邊兒還亮,晚霞在空中像燃燒不盡似的。
寺廟裏種了西瓜,放在井裏湃著,這會兒拿出來口感正好。宋於小塊小塊的吃住停不下來,最後還是唐續說吃多了待會兒吃不下飯,這才停了下來。
小家夥則是沒宋於那麽好哄,吃得滿臉是汁水。唐續端了飯喂他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肯吃飯。
唐續是從不慣著他的,他不肯吃也不再管他。晚上肚子餓是他的事兒。
這季節裏的齋菜都是寺廟裏自己種的菜,甜溜溜的小南瓜茄子,飽滿的玉米粒,還有自己磨出來的豆腐。
雖是沒有任何葷腥,反倒多了幾分的小清新。讓人食指大動胃口全開。
一桌宋於和任念念都是大吃特吃,唐續和於安河像是不餓,吃得很慢。時不時的聊上幾句話。
宋於的肚子吃得鼓鼓的,吃完之後靠在椅子上就不肯再動了。吃完後也不用他們收拾,有小沙彌會過來收拾碗筷,弄得宋於挺不自在的。以消食為名,幫著小沙彌將東西拎回了後廚。
這兒沒什麽消遣的,小家夥卻是高興得很,拉著任念念同他找蛐蛐捉螞蚱,就沒停下來過。
宋於難得的放鬆,看著角落裏蹲著找得仔細的兩人,時不時的又去看唐續和於安河下棋。她生出了些歲月靜好之感來。
小家夥一直玩到了九點多才肯跟著宋於回隔壁的院子去洗漱,因為虞曼珠在這兒住過,宋於倒是沒有任何的不習慣。像在家裏一樣給小家夥洗了澡,然後哄著他上了床。
唐續是最後洗完澡上床的,小家夥已經睡著了,他打了哈欠,說道:“看到了吧,他精神挺好的,能有什麽事。”
是,今天於安河的氣色看起來確實不錯。
宋於稍稍的放心了一些,唔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們這邊休息下了,但於安河那邊卻還沒休息。院子裏的燈仍舊亮著,任念念正耍住賴皮和他下棋。
和任念念這個臭棋簍子下棋其實是沒意思的,但於安河經不住她磨,隻得和她下著。她是嘰嘰喳喳的,走一步能悔三步。他看得眉頭緊緊的皺起來,偏偏任念念自恃臉皮厚,悔棋的道理說出來一籮筐一籮筐的。
於安河的眉頭皺了又皺,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麽。本以為下完這一局就解脫了的,但卻沒有,因為這一局任念念輸了,她嘟囔著一定要贏回來。
於安河拿她沒辦法,第二局故意輸給了她。但這樣任念念還是不滿意,嚷嚷著說道:“不算,這是您故意輸到底,不算。”
於安河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覺得你可能贏得過嗎?”
任念念哼了一聲,說道:“小看人,你怎麽知道我不能贏?再來再來。”
她今天這樣兒是不太對勁的,簡直就是在胡攪蠻纏。於安河沒動,過了會兒才端起了麵前的茶杯來喝了一口茶,問道:“什麽事,說吧。”
任念念不會無緣無故的胡攪蠻纏。
任念念的身體微微的僵了僵,將棋子放回了一旁,她有些兒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沒怎麽,就太久沒和您一起坐了,想和您一起坐坐。”
她的語氣裏低低的。也不再執著於下棋了,抬頭看起了天上的月亮來。今晚的月亮將滿未滿,像是籠罩著一層蒙蒙的霧氣一般。
於安河沒有說話,隻是端著茶杯喝著茶。小院子裏很安靜,山間的空氣清晰,浸雜著不知道哪兒來的花香,沁人心脾。
兩人一時就那麽靜靜的坐著,隔了會兒,任念念才看向了於安河,開口問道:“您有沒有考慮過搬家?”
他那邊現在知道的人不少,他雖是深居簡出,但也抵不過有心人的查探。
於安河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後淡淡的說道:“已經讓阿斐在找地兒了。”
並不是因為那邊不再安全,而是他向來就喜歡清靜。原來住那兒是覺得安靜有煙火氣,現在看來,住那兒是不太妥當的。周邊都是普通的居民,萬一有點兒什麽事傷及無辜就不妥了。
任念念是鬆了口氣兒的,點點頭不再說話了。那天陸遲雖是說是去感謝她,但她總感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那樣的人,一向都是唯利是圖,她在他的眼裏不過就一隻螻蟻一般,他怎麽可能會去感謝她。
任念念做了一會兒,到底還是看向了於安河,開口問道:“於先生,我父親那邊,您……是怎麽處理的?”
最近她完全的安靜下來了,並沒有人再來騷擾她。
於安河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淡淡的說道:“並未處理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並未處理好,這隻能說明,他所滿足的,隻是她父親那邊暫時的欲望。不排除會無休止的勒索下去。
任念念的心裏沉甸甸的,低低的說道:“您以後不必再……”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於安河給打斷,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道:“我會看著辦。”
他顯然是不打算談這事兒。
任念念抿了抿唇,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影子久久的沒有動。
於安河伸手摁了摁眉心處,沒有看她,說道:“不早了,去休息吧。”
任念念沒有說話,好會兒才站了起來,說道:“您也早點兒休息。”
於安河點點頭,在她走後拿出了一支煙抽起了起來。他的一支煙還沒抽完,阿斐就匆匆的往院子裏走來,他走得很急,進院子裏後就關上了門。
他這樣兒顯然是不對勁的,於安河摁滅了手中的煙火,看向了他,皺著眉頭問道:“出什麽事了?”
阿斐臉上的線條繃得緊緊的,聲音低低的說道:“姓孔的也過來了。現在剛進寺廟。”
他們才剛過來,孔雲山就帶了人過來。任誰也知道這不是巧合,而是刻意的。
他們的人說他隻帶了幾個隨身的保鏢過來,但那都是明麵上的,誰也不知道他在暗地裏帶了多少人手。
他們過來輕車從簡,如果這個時候動起手來,對他們來說是不利的。要是於安河不在,阿斐是不會那麽慌的。他失去了平常的鎮定,馬上就說道:“我準備一下,馬上送您下山。”
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唐續就推門走了進來。他大概也得到消息了。他的麵容是冷冷淡淡的,說道:“現在下山不是自投羅網嗎?”
可不是,也許孔雲山就是在等著他們下山。
他倒是鎮定得很,說道:“先就這樣,現在弄出動靜來,他就算是不懷疑也會懷疑。我讓人重新安排了一小院子,於先生先住過去。”
是了,孔雲山並不知道於安河還活著。他現在是衝著阿斐來的。
阿斐稍稍的鎮定了一些,剛要說什麽,就見在屋子裏的任念念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
於安河是不願意這些事兒牽扯到別人的身上的,對任念念說道:“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下山去。”
阿斐無緣無故的來這兒,顯然是需要一個借口的。任念念搖搖頭,看了阿斐一眼,說道:“我就住這邊。”
她的意思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時都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那麽幾十秒,唐續才開口說道:“青禾市不是他們的地盤,就算是孔雲山再怎麽不滿,也不會敢輕易的動手。任小姐在這邊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
他說完也不等他們說話,直接對著人吩咐道:“送於先生過去。”
阿斐現在最好別再動。如果讓人看見他護送於安河,就算傻子也能猜得出來於安河的身份。
阿斐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兒,向唐續道了謝。
唐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隔壁的院子一眼,說道:“該怎麽樣還怎麽樣。別讓人看出端倪來。”
於安河的眉頭皺了皺,權衡利弊之後還是隨著唐續的人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孔雲山就帶著人到了阿斐住的小院。阿斐是猜到他會過來的,有人進來通報時他淡淡的吩咐讓人進來。
他是一副才剛沐浴過的樣子,雖是換了衣服,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孔雲山見著他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好久不見,齊老弟最近還好?得知你在這兒,老哥我怎麽都得先過來拜訪拜訪你。”
阿斐的麵容冷淡,說道:“托福。”然後淡淡的吩咐人上茶。
孔雲山往四周環視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說道:“城中這幾天挺亂的,齊老弟怎麽反倒躲到這兒來了?”
薑還是老的辣,他那麽快就過來,估計是想出其不意的抓住點兒什麽軟肋。
阿斐淡淡的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再亂也得休息不是嗎?底下的人要是連這點兒小事都不會處理,要他們來有什麽用?”
“對對,齊老弟手底下的人都是精兵強將。不像我手底下的這些不成器的東西。”他說著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孔老過謙了。”阿斐仍舊是淡淡的。
孔雲山打了個哈哈,再次的環視了一下四周,問道:“齊老弟是一個人過來的?”
他這試探是假惺惺的。任念念刻意的將衣服晾在了外麵,他那麽老奸巨猾的一個人,不可能沒看見。
阿斐的唇角浮現出了一抹冷笑來,但很快一閃而過。抬頭看向了孔雲山,說道:“孔老覺得呢?”
他將這皮球踢回了孔雲山那兒。
孔雲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齊老弟說笑了,老哥我可沒有打探齊老弟行蹤的意思。這次我上山來,隻是最近心神不寧想求平安符,誰知道那麽巧的就遇到了齊老弟。”
阿斐淡淡的笑笑,沒有搭話。
茶很快就送了上來,阿斐端起了自己麵前的一杯,說道:“這兒沒什麽可招待孔老的,還請孔老見諒。”
兩人打著哈哈。孔雲山並沒有多呆,略坐了片刻便告辭離開。並約了阿斐明早一早一起爬寺廟的後山,阿斐應了下來。
孔雲山一走,阿斐臉上的戾氣就冒了出來。他叫了人冷冷的吩咐道:“去查查,姓孔的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他們來這兒,因為於安河的緣故,行程十分的低調。孔雲山那麽及時的就知道,肯定是有眼線。
來人應了一句是,很快便匆匆的下去。
阿斐的手中緊緊的捏著茶杯,聽見任念念的腳步聲,這才抬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任念念的眼中是有擔心的,往院子外邊兒看了一眼,這才咬牙開口問道:“這老匹夫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