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番外26
第379章:番外26
阿斐最擔心於安河的身份暴露出來,他是焦躁的,按照他以往不管不顧的性格,今晚就想要了孔雲山的命。這老匹夫糾纏不休,還真時當他是軟柿子了。
他沒有回答任念念的話,隔了會兒才看向了她,說道:“從現在起呆在這兒哪都別去。”
他是想要用任念念的深居簡出來將孔雲山的視線吸引到她的身上。
任念念雖是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還是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屋子裏一時安靜極了,任念念並沒有給阿斐添亂,回了房間裏。
她雖是回了房間,但卻完全睡不著。擔心著於安河的處境,萬一孔雲山是衝著他而來的,那他的處境是要危險很多的。
任念念是焦躁的,她是想過去看看的,但害怕外邊兒會有人盯著,還是克製了下去。
到了半夜,她昏昏欲睡的要睡過去時,外邊兒的屋子裏有輕微的響動聲,好像是阿斐出去了。
任念念是想起身去看看的,但到底還是沒有動。
阿斐第二天起床是神清氣爽的,半點兒也不見昨天晚上戾氣。像是昨晚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任念念的心裏是有些疑惑的,想問點兒什麽的,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問。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阿斐從來都當她是外人。
阿斐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孔雲山過來找他一起爬山,眼看著太陽升了起來,他這才慢騰騰的差身邊的人去請孔老。
他身邊的人去了沒多時就回來了,見著阿斐就說道:“姓孔的今早一早就下山了,聽說是有急事。”
那人邊說著邊看著阿斐的臉色。
阿斐的臉上似有幾分惋惜,問道:“知道是什麽急事嗎?”
底下的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不太清楚,隻請了小沙彌轉告那麽一句。具體什麽事那小沙彌也不知道。”
阿斐點點頭,示意他下去。
阿斐雖是問,但他卻並不見半點兒驚訝,顯然是早知道的。
任念念在這一刻想起了昨晚的響動了,知道必定是他做了什麽,才使得孔雲山大清早的就下了山。她暗暗的鬆了口氣兒。
來時低調,在孔雲山走後阿斐難得的高調了起來。輕易不讓人再靠近這邊的小院。
孔雲山走了,院子裏不再像昨天那麽壓抑,小家夥起床後院子裏再次的熱鬧了起來。於安河也回到了這邊的院子裏。
早餐是由阿斐底下的人從寺廟的食堂那邊帶過來的,清粥饅頭。小家夥十分不習慣那麽簡單的早餐,一個勁兒的嚷著要吃三明治。被唐續訓斥了一頓後開始老老實實的吃了起來。
任念念起先未注意,晚些時候才看到唐續的手腕上又一道劃痕,看起來應該是才受的傷。任念念的眉尖微微的動了動,悶著沒吭聲兒。
倒是晚些時候宋於也注意到了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你怎麽受傷了?”
她說著拿起了唐續的手腕來。
傷得並不嚴重,隻是淺淺的劃痕,已經開始結痂了。
唐續自己看了一眼,說道:“好像是桌上不小心劃到的。”這邊的桌子是寺廟裏自己訂的木桌,邊緣並未打磨得光滑。
他說完又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都已經快好了。”他放下了袖子,遮住了那傷痕。
於安河看了他一眼,繼續哄小家夥吃白粥,沒有說話。
待到晚些時候任念念才聽幾個打掃的小沙彌竊竊私語,說是昨晚進來的那位施主的院子裏不知道怎麽了,今早起來他帶來的那些人都暈倒在了院子裏。那位施主發了很大的脾氣後不知道怎麽的就匆匆的下山了。
幾個小沙彌八卦著是不是見鬼了,但寺廟裏佛法深重,不能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任念念其實是早猜到了的,這會兒更加的肯定,孔雲山院子裏出的事兒,必定和阿斐還有唐續有關。
孔雲山那麽大清早的下山,不是因為怕什麽鬼神。而是他的人悄無聲息的就被放倒,如果人真打算對他動手,他現在恐怕已經去見了閻王。如此沒有安全保障,他當然不敢再呆下去。
在這寺廟裏,敢對他動手的就隻有阿斐。他肯定也是猜到了的,但沒有證據,他隻能咽下這口氣。
在山上呆的日子其實是挺無聊的,大家都是深居簡出的,就連小家夥也隻在院子裏玩兒。唐續和於安河則是多數時間都在下棋,宋於則是從廚房裏要了食材來,煲湯做菜。小家夥的嘴挑,每頓到吃飯時總是不肯好好吃,所以隻有她自己動手做了。
明明是挺無聊的生活,要是在以前任念念肯定雖是不屑一顧的。但現在竟然覺得挺愜意的。
宋於一家三口是周日下山的,於安河並沒有同他們一起,由另外的車送下了山。他並沒有再往小巷子那邊,往阿斐安排的新的住址。
不知道是昨晚沒睡好還是怎麽的,回城的路上任念念有些昏昏欲睡的。她身邊的於安河不知道是在想事兒還是困了,一直都閉上眼睛在假寐。
任念念看了看他,閉上了眼睛。
她才剛要睡著,車子就急刹了車,她完全不防,頭重重的撞在了前邊兒的座椅上。她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於安河立即摁住了她的身體趴在了座位上,沉聲說道:“趴著別動。”
他的動作十分的利落,隨手就抽出了槍來。
任念念被他摁趴著,外邊兒響起了槍聲來。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她下意識的想去看於安河,但身體卻被於安河緊緊的摁著,她才剛動了動他就沉聲嗬斥道:“別動。”
任念念的身體僵了僵,一動不動的任由著於安河護著。
外邊兒槍聲哀嚎聲夾雜在一起,明明是該膽戰心驚的,但在這時候,任念念想著的卻是於安河身上的味兒。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剛從寺廟出來的緣故,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兒夾雜著另一種不知名的味兒,莫名的讓人心安。
任念念的心在這一刻變得十分的靜謐,仿佛槍聲哀嚎聲都遠去,世界裏就隻剩下他和於安河兩個人。
她這走神的時間走得有些久,阿斐應該是早有防備,完全是速戰速決。於安河鬆開她見她是呆呆的樣子,伸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說道:“嚇到了?”
任念念一下子就回過神來,她的臉嘩的一下紅到了耳根,頭埋得低低的,連連的搖頭,說道:“沒,沒。”
她的話音落下,阿斐就打了電話過來,恭恭敬敬的說道:“於先生,都解決了。”
於安河往外邊兒看了看,他的鼻子一向敏銳,淡淡的血腥味兒在鼻間蔓延開來。他冷酷的收回了視線來,淡淡的說道:“走吧。”
這一路上任念念都埋著頭不吭聲兒,這和她平常的作風是不一樣的。於安河本是要讓人將她送回小巷那邊的,看她這樣兒改變了主意,帶了她回了新宅子。
新宅子在的地兒僻靜,和那邊宅子的風格是一樣的,古樸簡單,院子裏種滿了花花草草,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巷那邊搬來的。
這邊的阿姨仍舊是那邊於宅的阿姨,到宅子裏後於安河便讓任念念上樓去休息,並讓阿姨給她熬了安神的湯。
任念念這才知道,於安河真是當她在害怕的。她的心裏一時間各種滋味雜陳著,她並不怕這些。她父親是一大老粗,平常處理幫內的事兒從不會避諱著她,她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血腥。
她父親年輕的時候做事一向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誰也不敢勸他,漸漸的她也就習慣了。
她其實是想告訴於安河她沒事的,但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在床上滋味雜陳的躺著。
才剛發生這種事兒,她明明應該是睡不著的,但喝了安神湯之後她竟然沒多時就睡了過去。醒來時外邊兒已是暮色四合了,天空中燃燒著絢麗的火燒雲,一直蔓延到天際。這邊的風景比起那邊宅子要好許多,站在窗口入目便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空氣中不再有傍晚煙火的味兒,縈繞在鼻間的是花香。
任念念在窗口站了會兒,這才下了樓。
客廳裏十分安靜,隻有阿姨在廚房裏忙碌著。像是還在那邊宅子似的。
任念念有那麽片刻的恍惚,站了會兒才往廚房。她原本以為於安河還在休息的,待到晚些時候吃飯阿姨沒有去叫於安河她才知道他出去了。
才剛發生被暗殺的事兒,這時候不知道他出去幹什麽。
於安河是晚上九點多回來的,見到任念念在客廳裏坐著他並不驚訝。這時候從外邊兒回來,他竟然是沒有吃東西的。好在阿姨一直都是溫著飯菜的,馬上就擺了飯。
任念念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試探著問道:“您去哪兒了?”
“出去了一下。”於安河的回答言簡意賅。說到這兒他看了任念念一眼,說道:“那邊的工作辭了,我會讓人重新給你安排一份。”
任念念沉默著沒說話,隔了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道:“不用,我在那邊工作得挺好的。您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大抵是沒想到她會反對,於安河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但他並未勉強,隻是點點頭。
任念念並未在這邊多呆,待到於安河吃完飯之後便起身,說道:“不早了,我回去了。您注意休息,也注意安全。”
於安河點點頭,安排了人送她回去。
雖是已經不早了,但車子駛到一半之後就開始堵起了車來。不知道前邊兒是發生車禍還是怎麽了。
任念念倒是一點兒也不煩躁,看起了外邊兒繁華的燈火來。她在忽然之間生出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來,像是現在離她的那些以前,已經隔了許多許多年。她甚至懷疑,現在是否是一場夢。
但沒有那麽清晰的夢。
車子開始緩緩的移動,任念念回過了神來。在這一刻,她竟然又想起了被於安河護著時他身上的味兒來。
任念念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她伸手用力的摁了摁心髒的位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努力的想讓自己平複下來。
她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來。看得前邊兒的司機詫異不已。都快以為她是精神出問題了。
車子駛到了巷口任念念就下了車,店裏這時候還沒關門,她去裏邊兒晃悠了一圈,吃了一塊賣剩下的甜點這才回了家。
她幾天沒在家,家裏冷冷清清的。渾身黏糊糊的,任念念將燈打開之後便去洗漱。
待到擦了頭發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裏的陸遲。他那麽悄無聲息的出現她是嚇了一大跳的。好在她的睡衣都是保守型的。
任念念是惱火的,往前走了幾步,冷冷的問道:“陸少那麽闖到別人家裏來不太妥當吧?”
陸遲半點兒也不以為意,說道:“別人那兒可能有點兒不妥當,但你這兒麽,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稍稍的頓了頓,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任念念一眼,說道:“還是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一雙眼睛裏透著銳利。
任念念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不像陸少,秘密多得不可告人。所以看到誰都覺得誰有秘密。隻要是正常人,對於一個不請而來的人,應該都不會歡迎。”
陸遲笑了一聲,說道:“任小姐的意思,是在說以後我過來該和你打個招呼嗎?”
任念念抿了抿唇,這下不說話了。過了那麽幾十秒,這才開口說道:“我這兒廟太小,容不下陸少這尊大佛。”
陸遲像是聽不出來這話是什麽意思似的,慢悠悠的說道:“沒事兒,我可以將就。”
任念念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而陸遲像是沒看到她的黑臉似的,環視了一下四周後又慢悠悠的問道:“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他這麽問,顯然是她不在的這幾天他已經來過了。任念念的臉色黑得更厲害,她冷冷的譏諷道:“我去哪兒要向陸少報備?”
“可以有。”陸遲竟然蠻認真的點頭。
任念念這下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陸遲曲起手指來,在空蕩蕩的小幾上敲了敲,問道:“你就是這麽待客的?”
曆來都是小人難對付,任念念雖是滿腹的火氣,但還是去給陸遲倒了一杯白水過來。
陸遲也不挑剔,端起來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他喝了小半杯水,這才開口說道:“你打算在這邊呆多久?”
任念念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問這的,冷冷淡淡的說道:“我待多久好像和你沒什麽關係吧?”
她是煩躁的,陸遲就是有這個本事,能逼得讓煩躁不已。
陸遲唔了一聲,眯起了一雙狹長的眼睛來,唇角一勾,說道:“怎麽會和我沒關係,我最近對你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任念念聽到這話是嚇了一大跳的,心髒在瞬間涼了半截。她在這一分鍾是後悔那天沒有一走了之的。被陸遲這樣的人纏上,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她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陸遲是注意到了她神色的變化的,他對這樣的變化顯然是不滿的,臉上的笑容馬上就落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說道:“不識好歹,本少對你感興趣,那是你的榮幸。”
“無福消受。”任念念冷冷的說道。
陸遲的一雙眼眸轉了轉,語氣又放得緩和了下賴,慢悠悠的說道:“別妄自菲薄,我說你有你就有。”他說到這兒稍稍的頓了頓,視線又落到了任念念的身上,不再說這話題了,問道:“我有一點兒任老頭的消息,你想不想聽?”
他是一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樣子。
任念念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她的父親來,看陸遲這樣子,就知道那絕不會是什麽好消息。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她是知道陸遲不壞好心的,冷冷的說道:“不感興趣。陸少要是沒事我要休息了。”
她的語氣硬邦邦的。
陸遲笑了起來,嘖嘖了幾聲,說道:“看不出來,你這心還挺狠的。”
任念念的手指忍不住的捏了起來,她的心裏是焦躁的,克製著自己鎮定下來。
陸遲並沒有賣關子,慢悠悠的說道:“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兒上,我做一次上趕著的買賣,告訴你。”他並沒有馬上說,又重新端起了水杯來,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的說道:“據我手底下的人說,任老頭好像生病了。據說前幾天看見請了醫生進了任宅,手底下的人已經有幾天沒看見他了。”
他說到這兒稍稍的頓了頓,看了任念念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隻是麽,不知道這病是真病還是假病。”
他應該是知道點兒內幕的,故意的將假病兩個字咬得重重的。一雙眼睛就那麽盯著任念念。
任念念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她是知道她那繼母和她那弟弟不安好心的。陸遲既然那麽說了,她父親的病必定是有貓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