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番外34

  第387章:番外34

    於安河很快回過神來,端起了桌上茶杯中已經冷卻的茶,開口說道:“沒事,都已差不多處理好。”


    那他怎麽還是現在這副樣子?宋於的心裏是疑惑的。


    於安河大概是猜出了她在想什麽,說道:“突然想起了點兒以前的事。”他的語氣是淡淡的,顯然並不準備說太多。


    他並不願意談宋於沒有再問下去,說道:“不早了,您早點兒休息。”


    於安河簡單的應了好。


    宋於很快出了書房,她仍舊是憂心忡忡的,走了幾步後回頭看了看書房,這才往樓上去了。


    她才剛回到樓上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唐續打來的,她看了看床上躺著熟睡的小家夥,接起了電話來,輕輕的喂了一聲。


    她是怕將小家夥吵醒的,稍稍的頓了一下,還是打開門往外邊兒去了。


    “小家夥睡了?”唐續在電話那端問道。


    宋於點點頭,想著他看不見又嗯了一聲。她的聲音是悶悶的,唐續問道:“怎麽,不舒服嗎?”


    宋於搖搖頭,說了句沒有。稍稍的頓了頓,她還是開口問道:“我感覺於先生這邊好像有什麽事。”


    “嗯?”唐續大概是進了房間,那邊有關門的聲音,“怎麽那麽說?”


    宋於想起了於安河那疲憊的樣子來,搖搖頭,說道:“就有這種感覺。”她說著伸手揉了揉眉頭。


    “別胡思亂想的。有什麽事兒阿斐會處理好。別瞎擔心。”唐續說道。


    是了,她再擔心也沒有任何用,她幫不上什麽忙。


    宋於懨懨的嗯了一聲,沒有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


    唐續那邊好像有些忙,說了沒幾句就說有電話進來,然後掛了電話。


    宋於在窗口站了會兒,這才回到了房間裏。她一時間是睡不著的,就那麽靜靜的在床上躺著。


    青禾市這段時間是不太安寧的,就最近就發生了幾起搶劫傷人案。彭曦去了案場,但大抵是怕引起恐慌,報紙上沒有報道出來。但彭曦給她打了電話,讓她下班回家要注意安全。因為歹徒是挑單身女性下的手。


    不知道怎麽的越想越遠了,宋於伸手摁了摁眉心,給小家夥拉好了被子,閉上了眼睛。


    她本是打算下午回家的,但早上時黎瞳那邊就打來了電話,讓她中午去見一客戶,她還得送小家夥回家,吃了早餐後就匆匆的驅車離開。


    宋於離開後沒多久,阿斐的車駛進了院子。他每次過來都十分的低調,車子是換了的,是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


    於安河是在書房裏呆著的,他進門後叫了一聲於先生,然後開口說道:“白城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如果不再出什麽岔子很快就會結束。”


    於安河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他拿出了一支煙來,點燃之後沒有抽,任由著它在指間燃著,淡淡的說道:“陸家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阿斐搖搖頭,說道:“暫時沒什麽動靜。”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陸家那邊這次過於安靜,也不知道陸遲在打什麽主意。”


    以陸遲的性格,是恨不得天下大亂的。但這次任家的事兒,他竟然沒有插手,這顯然是不太對勁的。


    於安河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防著他。”


    他現在不出手,不代表關鍵時刻不出手。陸遲這種人,是得隨時隨地的防著的。他就跟一條瘋狗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跑出來咬人一口。


    阿斐恭恭敬敬的應了一句是。


    於安河不再說話,房間裏一時安靜極了。他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口煙霧,問道:“姓孔的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小打小鬧倒是有,大一點的動靜沒有。您放心,我一直都讓人在盯著,有任何動靜第一時間我就會知道。”


    阿斐跟了他許多年,他辦事於安河是放心的,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阿斐是想再問問白城那邊的事兒的,但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於安河抽完了一支煙,伸手捏了捏緊繃繃的眉心,開口說道:“以後不用再親自過來,我沒事。”


    為了這點兒事情就過來,他當然知道阿斐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才過來的。


    阿斐應了一句是。他沒有離開,隔了會兒,開口費力的說道:“許醫生的意思,是讓您從現在起就開始靜養。您再那麽操勞,身體遲早會……”


    他說到這兒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再明了不過。


    於安河閉上了眼睛,隔了會兒開口說道:“我們沒有回頭路。”有些路,一旦走上了,是沒有任何反悔的機會的,無論再怎麽難走,也隻能一條路走到底。但他卻並不後悔。


    他的臉上一片淡然。


    阿斐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開口說道:“以後都交給我,您不必……”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於安河給打斷,他抬了抬手,說道:“去忙吧。”


    阿斐沒有再說話,應了一句是,退出了書房。


    天空陰沉沉的壓抑得厲害,阿斐並沒有馬上離開,在外邊兒的廊簷下站了許久,這才驅車離開。


    任念念的膽子一向大,她是在深夜裏帶著人進入任宅的。因為任天行被帶走,任宅這邊的防守比她上次來更嚴密了許多。好在他們裏頭有人,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譚護的人。


    大抵是覺得她帶走任天行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她推門進去時譚護和她那繼母正躺在床上,燈打開時她那繼母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譚護的臉色十分難看,立即就要見人。


    任念念的手中握著一把小巧的手槍,唇角泛起了一抹冷笑來,說道:“不用叫,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譚護的手立即就往枕頭底下摸去,任念念的眼角掃了掃,卻沒有阻止他,而是似笑非笑的說道:“兩位不是姐弟麽?這是叫……”


    她的聲音就跟浸過寒冰似的,帶著無盡的諷刺。


    譚護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摸出了針頭下的手槍立即就開槍。但不知道為什麽,槍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這下才知道為什麽任念念敢就那麽大大剌剌的出現。到這時候他倒是還能保持著鎮定,陰惻惻的說道:“你不過就一野種,是想回來找死嗎?”


    任念念淡淡的笑了笑,啪啪的拍起了手掌來,說道:“譚先生膽識還真是過人,被捉奸在床竟然還能那麽鎮定。就不先問問我為什麽能那麽順利的出現在這兒嗎?”


    譚護哪裏會不知道,臉色難看極了。


    任念念並不想和他糾纏,說完之後就示意身後的人進來。她這闖進來來了個出其不意,完全沒有費力就綁住了譚護。


    如果說譚護心裏還抱了僥幸任念念不敢將他怎麽樣,但下樓看到幫內的幾個元老,他的臉色嘩的一下子就變了。


    難怪任念念會敢那麽大膽就上門來,原來背後拉到了挑眉支持。但在前祭壇,這些老家夥明明是收了他的好處,沒想到竟然在背後陰了他。


    譚護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任念念那繼母沒有半點兒骨氣可言,眼見大勢已去,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鼻涕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抱住了任念念的大腿,說道:“念念,是他逼我的。不關我的是,是他要挾我,我沒辦法的。”


    她說著大聲的嚎啕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任天行的身影,又喃喃的問道:“你爸爸在哪兒?你爸爸在哪兒?我要見她,我要見他。”


    任念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感,冷冷的吩咐道:“帶下去。”


    大抵是怕她的心不夠狠,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了老範。她並不想去過問那對男女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處理完事兒送了所有人離開時外邊兒已經是蒙蒙亮了,任念念站在這個她熟悉的宅子裏,生出了幾分的恍惚來。


    宅子這邊還未安排好,十分的安靜。明明是她的家,不知道為什麽,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路人一般。竟然沒有任何歸宿感。現在的一切,也像是一場夢一般。


    她就那麽久久的在院子裏站著,齊青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和她並肩站著。他的指間燒著一支香煙,緩緩的吐了一口煙霧,開口問道:“心軟了?”


    任念念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心軟什麽?”她很清楚,隻有硬起心腸來,才能一直在這條道上走下去。


    齊青沒再說話。


    任念念站著站著的又生出了幾分的恍惚來。她從小就沒有母親,在那個女人住進這宅子之前,她其實是期待過會有一個溫暖的家的。


    最開始時,那個女人對她也好。她曾有一段時間,一直跟著她,姨姨姨姨的叫著。女人會給她買公主裙,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給她請了鋼琴老師禮儀老師,讓她不要再像毛頭小子一樣蹦蹦跳跳的沒個儀態。


    這一切是什麽時候變的?

    大概是覺得她在任宅站穩了之後。她開始對她愛搭理不搭理,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殷勤。有時候她父親不在,她還會冷言冷語。


    她並不想父親在外邊兒忙碌了一天之後回來家裏還是冷冰冰的,將這一切忍了下去,從未對父親提起過。當然,也不願意讓父親為難。


    人大抵就是這樣,你越是往後退,別人就越會得寸進尺。那時候,她以為她忍了就能維持著表麵的平和,卻從未想過,她這一忍會忍出大患來。好在這一切都已經結束。


    任念念輕輕的籲了口氣兒。


    齊青站在她的邊兒上一直沒有說話,見她回過神來,這才開口說道:“走吧,去吃早餐。”


    天色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大亮了起來了,早餐店也已經開了門。不遠處就有一擺著豆漿油條的早餐攤子,齊青走過去一屁股坐下,讓老板來兩根油條兩碗豆漿。


    這一晚上,任念念的身體都是冰涼的。直到熱乎乎的豆漿下肚,她的渾身才暖和了起來。她沒有吭聲兒,拿起了筷子夾著油條吃了起來。


    齊青本以為她不會有胃口的,卻沒想到她竟然吃得很認真很香。他看了她一眼,又向老板要了一份豆漿和油條。


    兩碗豆漿兩根油條下肚,任念念才感覺胃裏飽了起來。她慢騰騰的放下了筷子。


    齊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吃完,這時候正看著她。見她吃完,他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是不是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他問了不等任念念說話,就吐了口煙霧,慢騰騰的說道:“以後習慣就好了。”


    可不是,無論什麽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


    任念念沒有說話,掏出了紙巾來將麵前灑了的豆漿油條擦幹淨,這才看向了齊青,開口問道:“是阿斐讓你回來的嗎?”


    她並沒有繞圈子,直接就進入了主題。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平靜想,像是早知道了一般。


    齊青自問沒有任何地方露出馬腳,是有些吃驚的。不過既然被拆穿,他倒也沒有再瞞著,點點頭,問道:“你什麽時候猜到的?”


    任念念的表麵雖是一片淡然,但事實上心裏是在打鼓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說道:“在醫院那邊時。”


    齊青是有些手段,但還沒到那麽厲害的地步。而且,她這段時間太過於順利,要說沒有人在背後幫忙她是半點兒也不相信的。她很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齊青的嘴角露出了點點的笑容來,說道:“還不算傻。”


    任念念渾身一下子輕鬆了起來,所有的壓抑都一掃而空,說道:“也不看看我是誰。”她的語氣裏是得意洋洋的,稍稍的頓了頓,問道:“阿斐有讓你給我帶話嗎?”


    齊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給你帶什麽話?我沒有見著那位,他是派他手底下的人來找我的。”


    任念念這下不由得有些悻悻的。想問點兒什麽的,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她的臉變得如此之快,齊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帶了些玩味的說道:“你想聽什麽話?你要想聽我現在就說給你聽。”


    他顯然是在故意的打趣。


    任念念沒搭理他。隔了會兒後認真的向他道謝:“齊青,謝謝你。”


    他原本已經什麽都不管了的,謝謝他願意回來幫他。


    齊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兒,開口說道:“不用謝我,已經有人替你謝了。也別把我想得太講義氣,他的條件太誘人,我拒絕不了。”


    齊青說著聳聳肩。


    任念念切了一聲,沒再搭理他。


    隨著天色亮起來,路上行人漸漸的多了起來。誰也未曾察覺,昨晚的任宅裏,主人已經歸來。


    任念念出現在青禾市時已經是半個月過後了,她這次過來仍舊是獨自過來的,並沒有帶人。她雜七雜八的帶了一大堆白城的土特產,下了車之後就直奔阿斐住的宅子。她本是想直接去於安河那邊的,但怕惹出什麽麻煩來,最終還是未直接過去。


    隔壁的小宅子還空著,她掏出了鑰匙開了門,放下了簡單的行李,這才拎著土特產上門。她在這邊已經是熟麵孔了,老衛笑嗬嗬的將她迎進了門。白城那邊的事兒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但誰都沒有問起。


    阿姨雖是給阿斐打了電話,但他仍舊傍晚才回來。任念念已經喝了一天的茶,見著他就站了起來。


    她不知道怎麽的是有些訕訕的,開口說道:“回來了。”


    阿斐見著她眉頭微微的皺起來,將身上的風衣交給了阿姨,這才開口淡淡的問道:“你過來幹什麽?”


    任念念摸了摸鼻子,認真的說道:“謝謝。”


    阿斐不置可否,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任念念也坐了下來,開口說道:“我問過齊青了,謝謝。”


    阿斐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說道:“不用謝,你很清楚這不是我的意思。”


    他還真是半點兒情麵也不留,直接就將她堵了回去。


    任念念這下子也不再彎彎繞繞了,直接說道:“我想見見於先生。”


    阿斐是早料到了她的來意的。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於先生沒空。”


    他這顯然是推脫的話了。


    任念念過來時其實是給於安河打過電話的,但他的號碼一直都是關機的,大抵已經換號碼了。


    他說著站了起來,說道:“於先生沒空,也不會見你。你走吧,以後不要再過來。”他起身走了幾步,大抵是知道任念念不死心,又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你應該很清楚,你在這兒呆了一天,如果於先生想見你,早就見你了。”


    可不是,她在這兒坐了一天,於安河不會不知道。


    任念念之前是不願意去深想,現在被他給點破,一時就那麽怔怔的沒有動。連阿斐的身影是什麽時候消失的都沒有注意到。


    待到回過神來時阿姨已經站到了她的跟前,和往昔一樣溫和的說道:“不早了,任小姐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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