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番外33

  第386章:番外33

    任念念沒有說話,就那麽看著他。隔了會兒忽然淡淡的笑了笑,開口說道:“我猜不到陸少在想什麽。不過我爛命一條,除非把我弄死,否則,現在誰也別向擋了道。”


    說到後邊兒,她是一字一句的。一雙眼眸裏變得冷冰冰的,說完也不再看陸遲,直接拉開車門上了車,對著前邊兒的司機吩咐道:“開車。”


    司機同樣沒有想到跟著他們的會是陸遲,一直是膽顫心驚的,現在聽到任念念叫開車,馬上就發動了車子。


    陸家大少在這兒吃了癟,原本他以為他們不能輕易走掉的,但出乎意料,陸遲並沒有攔下他們,而是就在原地站著,繼續抽起了煙來。


    跟著他的司機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但還沒有人敢對陸遲這樣過,他惡狠狠的說道:“這女人還真是不識好歹。”


    陸遲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一雙眼睛眯了眯,忽然露出了一抹玩味來,說道:“夠硬氣,有意思!”


    那司機是一頭的霧水,而陸遲已掐滅了煙上了車。


    他趕緊的也上了車,發動了車子。他們是跟著任念念出來的,這下他並不知道要去哪兒,恭恭敬敬的問道:“陸少我們去哪兒?”


    陸遲坐在後邊兒,曲起手指敲著座椅不知道在想什麽。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回去。”


    那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猶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那女人那邊怎麽處理?要不藥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陸遲看也沒看他,懶懶的說道:“我自有分寸。”


    他這人一向都是喜怒無常的,前邊兒的司機不敢再說話,應了一聲是之後專心的開起了車來。


    任念念沒有回院子,直接去了醫院。下了車,她讓司機回去休息,長長的出了一口濁氣,這茬上了樓。


    深夜裏的醫院並不安靜,繳費大廳裏有生命的小孩兒大聲的嚎啕著刺耳極了。


    任念念並沒有在樓下久呆,直接上了樓。


    齊青不知道去幹什麽去了,沒有在這邊。隻有他留下的人在外邊兒守著,見著任念念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任小姐。


    任念念說了句辛苦了,簡單的問了任天行的情況,這才推開病房的門。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任天行雖是已經醒來,但精神到底還是不如以前,現在正沉沉的睡著。


    任念念並沒有驚醒他,輕輕的在床邊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拉了被子替他蓋上。她是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他的,但最後卻都壓了下去,什麽都沒有問。


    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隻要現在他們都還好好的就好。


    大抵是因為在父親的身邊,她原本以為她會睡不著的,沒想到到最後竟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任念念睡的時間並不久,到了淩晨五點多就醒了過來。床上的任天行仍舊是睡著的,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湧起了一陣恐慌來,伸手去摸任天行放在被子上的手,察覺是溫熱的這才鬆了口氣兒。


    她在床前立了片刻,替任天行掖了掖背角,這才走了出去。


    外邊兒的天色才剛蒙蒙亮,街道上空曠而冷清。任念念在這時候突然想起了青禾市的街道來。那兒的空氣,常年都微微的潮濕,帶著草木的味兒。清晨裏會有早餐的香味兒飄出去老遠。


    任念念就那麽靜靜的站著,好會兒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步離開。


    雖是下著雨,但因為是夏天的緣故,天氣並不冷。不知道是太過操勞還是怎麽的,於安河的舊疾又犯了,一直咳嗽過不停。院子裏一直彌漫著中藥的味兒。


    請了許醫生過來看,許醫生的架子一向很大,過來發了很大的脾氣,說當初做手術時就說了,他以後不能操勞,並不是手術後就一勞永逸。問他們為什麽不看好他。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大家無不是有口難言。於先生想做點兒什麽,誰敢阻止?


    於安河知道他是在指桑罵槐,咳嗽了一陣後說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分寸,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行,你都知道還叫我來幹什麽?”許醫生也懶得管他了,拎著藥箱真的直接走了。底下的人不由得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倒是於安河十分鎮定,淡淡的說道:“我沒事,該做什麽做什麽。”


    許醫生雖是直接走了,但晚上時卻換了中藥。比以往更苦了許多,於安河聞著味兒眉頭就皺了起來。


    藥是由阿斐送到書房的,見於安河的眉頭皺著他輕輕的說道:“這是許醫生重新開的方子。”


    於安河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他懷疑姓許的是故意的。但還是沒說什麽,端起了藥碗一口喝了藥。


    藥裏像是加了黃連似的,連舌根都泛著苦。阿斐將早準備好的醃製的蜜餞給他,他卻擺擺手讓他帶下去。


    那藥雖是苦,但還是起了作用的。晚上時他難得的沒有再撕心裂肺的咳嗽。這段時間因為咳嗽,他幾乎都沒睡什麽覺,這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睡得並不沉,不到天明就醒了過來。額頭上布著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又做了夢。


    他這些年來總是在做同樣的夢,他早已習慣。撐起來靠坐在床頭,他閉上眼睛就那麽靠著。好會兒才起身往浴室。


    新住的這邊的院子偏僻,連阿斐也很少過來。院子裏常常都是死氣沉沉的,好在大家都已習慣,並不覺得有什麽。


    這天阿姨醒來時於安河已經在外邊兒站著了,正看著外邊兒淅淅瀝瀝的雨。她嚇了一大跳,趕緊的叫了一聲於先生。


    於安河沒有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阿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稍稍的遲疑了一下,還是去廚房那邊給於安河倒了一本白開水過來,開口說道:“外麵涼,您少站一會兒。”


    於安河嗯了一聲,但卻站著沒有動。


    阿姨沒有再說話,回廚房裏做早餐去了。


    早餐還沒做好,宋於那邊就打了電話來。說是小家夥鬧著要來這邊吃阿姨做的玉米烙餅,他們現在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小家夥過來這邊是要熱鬧許多的,阿姨笑眯眯的應了好,丟下手中的事兒趕緊去準備去了。


    待到準備好,想起於安河還不知道,又喜滋滋的出去,說道:“先生,小姐帶著小小少爺過來了,一會兒就到了。”


    於安河的麵色仍舊未有任何的改變,點點頭嗯了一聲。


    從他的舊疾發作起,宋於常常往這邊來。每次來都總會念叨個不停,他略站了會兒就進了客廳,並且拿了毯子在身上蓋著。


    阿姨出來時見他蓋上了毯子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宋小姐是唯一一個敢念叨隔不停的人,隻可惜她得上班隻有周末才能過來。要是平常也在這邊,於先生想必就能更愛惜身體些了。


    宋於是出了門才打的電話,在路上買了熱氣騰騰的豆漿和油條帶了過來。進門就喜滋滋的對於安河說道:“這是我家附近買來的,一對老人新開的早餐店。油條可脆豆漿濃香,今天我運氣好,沒怎麽排隊就買到了。”


    小家夥已經興高采烈的跑去了於安河那邊,於安河給他脫下了身上的外套。


    宋於過去接過外套掛起來,這才開口問道:“您的咳嗽好些了嗎?”


    她其實每天都在打電話問。但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這大周末的一早就過來了。


    於安河點點頭,說道:“許醫生昨天換了方子,好多了。”


    宋於點點頭,很快過去將油條豆漿擺上,又進廚房幫著阿姨把她做的玉米烙餅等早餐端出來,這才叫在沙發上膩說的一大一小過來吃早餐。


    小家夥見著玉米烙餅就先歡呼了一聲,不待人抱就自個兒麻溜的爬上了餐椅,等著開餐。


    平常於安河的早餐吃得並不多,今兒覺得豆漿油條不錯,倒是多吃了些。


    小家夥自己吃得歡,宋於不用照顧,也自個兒吃起了早餐來。


    待到吃完,於安河才開口問道:“唐續出差還沒回來嗎?”上星期過來就是這母子倆單獨過來的。


    宋於點點頭,說道:“北方那邊出了點兒事,處理完事兒直接就過去了。可能還要幾天才能回來。”


    於安河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吃完了早餐的小家夥老氣橫秋的坐著,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於安河,最後下了餐椅,一溜煙的爬到了於安河的腿上,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說道:“舅舅,上星期你答應我帶我上山去摘果子的。”


    這宅子的背後是一片廢棄了沒人打理的果林,於安河搬過來之後才讓人重新打理,這季節裏正好有桃子李子等果子。


    小家夥上個星期來到臨走時才發現那麽一塊寶地,沒能去成。這個星期來自然是要磨著去的了。


    任念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外麵下著雨,不能去。”


    小家夥這下不由得有些悻悻的,垂頭喪氣的不說話了。


    他這樣子沒有一點兒平常小魔王的模樣,於安河忍不住笑笑,說道:“山上露水重,很容易感冒,等天晴我就帶你上山去摘。”


    小家夥聽到這話高興了起來,想起不知道什麽時候天晴,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委屈巴巴的問道:“要是我上幼兒園怎麽辦?”


    於安河哪裏不清楚他的小心思,說道:“到時候讓阿斐去接你,向老師請一天假。”


    小家夥立即就歡呼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我就知道舅舅最好了。”


    宋於頭疼不已,就是那麽慣著,這小家夥才會是一混世小魔王。她立即就要反對,但不待她開口說話於安河就開口說道:“隻此一次。”


    這話完全的將宋於堵了回去,她這下隻得閉上了嘴。


    小家夥才不管呢,一溜煙的從於安河的膝頭滑下,大聲的喊道:“舅舅萬歲,舅舅萬歲。”


    他叫得歡,沒有發現宋於眼裏一閃而過的憂愁。


    早餐吃過,阿姨很快端了黑黢黢濃濃的一碗藥過來,於安河這下沒有讓放著,接過便喝了。


    他沒有去看一旁坐著憂心忡忡的宋於,起身去陪著小家夥玩兒去了。


    客廳裏很快響起了小家夥的歡笑聲,宋於皺著的眉頭一直未舒展開來。略坐了會兒後就進廚房裏去問阿姨最近於安河的狀況去了。


    阿姨倒是沒有瞞著她,說昨晚吃了新藥方之後咳嗽輕了一些。但前些天許醫生過來是發了脾氣才走的。


    宋於憂心忡忡的點頭,往客廳裏去了。


    客廳裏於安河正在耐心的教小家夥下棋,平常調皮搗蛋的小家夥倒是十分聽他的話,盡管懵懵懂懂的什麽都不太懂,這會兒仍是老老實實的坐著。


    客廳裏很安靜,偶爾於安河會咳嗽上幾聲。宋於過來後沒有再給他上茶,而是送上了阿姨煲好的川貝雪梨湯。


    於安河並沒有陪小家夥多久,坐了沒多大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側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拍頭讓小家夥老老實實的呆著,起身去接電話去了。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直接回了書房。本以為他會很快回來的,但卻沒有。小家夥坐得不耐煩了,從沙發上滑了下來,一臉疑惑的問宋於,“媽媽,舅舅去哪兒了?”


    於安河的電話講得久,肯定是有什麽事兒。宋於心裏的憂慮再次的生了起來,對小家夥說道:“舅舅有事,自己去玩吧。”


    雖是不經常過來,但這邊是留了小家夥的兒童房的。裏邊兒有於安河給他準備的玩具,他獨自一人也玩得津津有味的。


    於安河過了半個來小時才從書房裏出來,看見宋於在客廳裏他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衝著她微微的頷首,說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宋於是憂心忡忡的,站了起來,試探著問道:“什麽事?”


    於安河自然不會告訴她,淡淡的說道:“一點兒小事,不用擔心。”他說完這話也不多廢話,直接往外邊兒去了。


    外邊兒司機早已經備好了車,見著他就拉開了車門。


    車子很快駛出了宅子,宋於的眉心跳動著,她伸手摁了摁,回了客廳裏。


    阿姨正好在收拾桌子,她上前了幾步,開口問答:“於先生最近常出去嗎?”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於安河去過青河鎮之後,她總覺得他有什麽事。但幾番試探都沒能試探出什麽來。她更覺得於安河如果真有事瞞著,事肯定不小。


    阿姨雖是不知道她怎麽會突然問這事兒,她其實並沒有怎麽注意這事兒,聽到宋於問想了想,說道:“好像於先生每隔那麽一個星期都會出去一次。”


    她沒注意,也不十分確定。


    宋於點點頭,問道:“知道他去哪兒了嗎?或者阿斐有沒有跟著?”


    阿姨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阿斐沒跟著,他現在很少很少來這邊,有事也是老衛在傳達。”


    宋於這下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阿姨是看到了她的憂慮的,惴惴不安的開口問道:“宋小姐,是有什麽事嗎?”


    宋於回過神來,說道:“沒有,我隻是擔心於先生的身體。”


    她說這事兒阿姨就歎了口氣,開口說道:“您沒在這邊於先生常常都不肯吃藥。”大家都擔心著於安河的身體,反倒是他這個當事人一點兒也不擔心。否則也不會將許醫生氣走,那麽長一段時間都沒再過來。


    阿姨隻是說那麽一句,很快就進廚房裏去忙去了。倒是小家夥後知後覺的跑了出來,抱住了宋於的大腿,問道:“媽媽媽媽,舅舅出去了嗎?”


    宋於拍了拍小家夥的頭,說道:“舅舅有事,晚會兒就回來。”


    小家夥是沒心沒肺的,拉著宋於陪著他玩兒去了。


    宋於本以為於安河會很快回來的,但卻沒有,一直到了傍晚,他才會拉。不知道是去了哪兒,他的臉上帶了些疲色。司機打開車門他才下了車。


    宋於聽到車子的聲音早快步走了出來,這下見他的臉上有倦色,開口問道:“您這是去哪兒了?”


    於安河臉上的神情淡淡的,開口說道:“阿斐那邊出了點兒事。”


    他是言簡意賅的,並不告訴宋於是什麽事。


    宋於也沒有再問下去,隻是吩咐阿姨擺飯。


    於安河大概是沒胃口,晚飯也沒怎麽吃。他的樣子很累,宋於並沒有讓小家夥纏著他,吃完飯就哄著小家夥回了房間。


    待到小家夥睡下,她在樓道裏站了會兒,去了於安河的書房。


    如她所預料的一般,於安河的書房裏的燈還是亮著的。她的腳步頓了頓,抬手敲了書房的門。


    裏邊兒很快就傳來了於安河的聲音,宋於推門進去。宋於本以為他是在忙的,但卻沒有,他就在書桌前坐著,手指摁著眉心處,書桌上什麽都沒有。


    宋於不由得一怔,開口問道:“阿斐那邊的事很棘手嗎?”


    他是很少會有這種模樣的,至少她幾乎就沒怎麽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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