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番外54

  第407章:番外54

    客廳裏燈光昏黃透著冷清,任念念本是要往樓上走的。但不知道怎麽的停了下來,視線往於安河的房間的方向看了過去。


    腳步像是不受她控製似的,她使勁兒的甩了甩發沉的頭,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大抵是因為酒精壯膽的緣故,到了臥室門口,她想也不想的抬手,將門拍得啪啪響。


    於安河不知道在幹什麽,裏邊兒沒有任何聲音。任念念是打算直接打開門的,但門卻是反鎖著的。


    她本就是借著酒精壯膽,這下不由得有些兒悻悻的,垂頭喪氣的在門口站著。站了那麽一會兒,她又再次的拍起了門來。


    這次開門她本是沒指望於安河開的,誰知道才剛拍了一下,門就從裏邊兒打開來。


    於安河剛才是洗澡去了,穿了一深藍色的浴袍,頭發上的水滴順著裸露的胸膛滑下。任念念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別開了視線沒再敢去看,小聲的說道:“我過來看看您。”


    她身上一股子的酒味兒,一雙眼睛迷迷蒙蒙的。於安河哪裏看不出來她是醉了,眉頭微微的蹙起來,說道:“醉了就去休息。”


    要是阿姨還在,他是要馬上叫阿姨將她帶走的。但阿姨不在,他隻有皺著眉頭看著任念念。


    他的語氣冷漠沒有一絲感情,任念念的委屈在這酒勁兒裏湧了起來,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膽子,她突然上前了一步,雙手環在了於安河的腰上,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於安河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有這舉動,身體霎時就僵硬了起來。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說道:“發什麽酒瘋?”


    任念念並不說話,隻是緊緊的抱著他。


    她還真是沒完沒了了,於安河正打算動手扯開她,就聽她喃喃的說道:“我就想抱抱您,就隻想抱抱您。”


    她環在他腰上的手更緊。


    於安河那要扯開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時沒有動。過了那麽三四分鍾之久,他才淡淡的說道:“你醉了,去睡覺。”


    他的聲音緩和了不少,但任念念卻仍舊沒有動。


    於安河低頭去看時,才發現她已經靠在他的胸口睡著了。就這會兒的時間,甚至還打起了呼嚕來。


    於安河忍不住的伸手摁了摁眉心,一點點的將她的手扳開來。任念念睡得極熟,將手扳開她竟然也沒有醒。


    於安河這下隻得將她抱了起來,往樓上走去。幸而這邊現在沒有別人,要是被人看見他穿著浴袍抱著任念念上樓,可能會跌掉下巴。


    任念念是最不老實的,將她放在了床上,她卻緊緊的拉住了於安河的浴袍一角,不讓他走。


    於安河自然不能同一個醉鬼計較,隻得任由著她拉著,伸手關了床頭的燈,打算等著她完全睡熟後再離開。


    他沒有直接離開任念念是心滿意足的,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但她雖是睡了過去,手卻緊緊的拽著浴袍,於安河一連拽了幾下都沒能拽開,隻得暫時放棄,閉上眼睛靠在了床頭假寐了起來。


    房間裏格外的安靜,銀色的月光從窗戶裏透進來,落下一室清冷的光輝。於安河就那麽一動不動的靠著,直到身邊的任念念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他才將睡袍的一角從她的手中拽了出來。


    他沒有再繼續在房間裏呆著,站起來腳步稍稍的頓了後便離開。


    他沒有回房間,也沒有開燈,下樓後就在客廳裏坐了下來,從一旁的煙盒中抽出了一支煙,慢慢的抽了起來。


    煙草的味兒很快擴散開來,他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沙發上。


    他這一靠就是許久,直到煙火燒到手指頭,他才坐了起來,將煙蒂摁滅在了煙灰缸中。身上似乎還有殘留著少女的體香味兒,他不由得有些走神。許久之後才起身回了房間。


    任念念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痛欲裂,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後忍不住的呻吟出聲。腦子裏像是斷片了似的,她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上樓的。


    口渴得厲害,她頭發亂糟糟的就衝下了樓。這時候阿姨已經在廚房裏忙起來了,見著任念念那麽披頭散發的下來她是嚇了一大跳的。


    任念念自己倒不覺得有任何不妥,阿姨打了招呼倒了一杯水喝下,這才說道:“可渴死我了。”


    她說著又倒了一杯水,咕咕的喝下。


    待到喝完了水將杯子放在一旁,她這才尷尬的笑笑,說道:“太渴了,就先下來喝水。我先去洗漱。”


    她說著又一溜煙的往樓上去了。


    她這次倒是很快就下來,除了臉上有些浮腫之外倒是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她那麽急匆匆的下來喝水阿姨是好奇的,問道:“你和於先生昨晚還好嗎?”


    任念念唔了一聲,自己找了一個蘋果咬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好,怎麽不好了。昨晚吃了月餅賞了月,還喝了於先生珍藏的紅酒。味道十分不錯。”


    她說著做出了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來。說完之後才想起今天沒看到於安河,往外邊兒看了看,問道:“於先生還沒起床嗎?”


    “於先生有事,已經出去了。”阿姨回答。


    任念念這下不由得一愣,問道:“於先生那麽早的出去幹什麽?”


    她這話問了也不過是白問,阿姨哪裏知道於安河出去幹什麽。於是搖搖頭,說了句不知道。


    於安河不在任念念是沒精打采的,早餐吃得也不多。說是宿醉後沒胃口。


    她這一整天都在等著於安河回來,但於安河卻並沒有回來。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阿姨打電話去問時才知道於安河出差了,今晚不會回來。至於什麽時候回來,得看情況。也就是說歸期未定。


    雖是說是出差,但任念念總覺得他是在避著自己。一時間各種苦澀感一起湧了上來,她怔怔的站在客廳裏沒有動。


    於安河不在,她再呆在這兒已經毫無意義。晚上躺在床上,她怔怔的看了會兒天花板之後拿出了手機來,給於安河發了短信,告訴他自己訂了明天早上的機票,這幾天打擾他了。


    如預料的一般,於安河並未回複。


    任念念沒有等到第二天早上,是淩晨時分離開的。她離開時街道上還沒有人,隻有兩排昏黃的路燈。她回頭看了一眼屹立在昏黃的燈光中的宅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這才一步步的離開。


    淩晨的街道空蕩,她的心裏也同樣是空蕩蕩的。她將頭靠在了出租車的車窗上,木然的就那麽看著外邊兒。


    阿姨是在第二天早上久久不見任念念起床上樓去看時才發現她已經離開了的,她一向都起得早,但都沒看見任念念離開,她隻能是在更早的時間裏離開的。那麽早,她一女孩子是不安全的。她是有些著急的,趕緊的給於安河打了電話,告訴他任念念在半夜就離開了。


    電話那端的於安河沒有說話,隔了那麽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他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的,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


    阿姨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兒,於先生這性子,哪有女孩子會受得了。


    任念念在於宅裏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下飛機時白城的熱浪滾滾而來,她生出了些恍惚感來。那一個星期裏,仿佛處於另一個世界一般。而現在,她回到了現實裏來。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這才打了車回了宅子那邊。


    任天行還在胡叔的老家樂不思蜀的玩著,家裏就隻有阿姨一個人。這時候不知道是出去買菜了還是怎麽的,並不見人。


    任念念昨晚上幾乎一晚沒睡,這會兒上了樓,倒在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她醒來時已經是傍晚十分了,打開的窗戶裏有飯菜飄香的味兒傳進了鼻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飯菜的香味兒果然是從她家的廚房裏飄出來的,她下樓就見阿姨在廚房裏忙碌著。她這下笑嘻嘻的上前去打了招呼。


    阿姨正忙著炒菜,見著她就嗔道:“回來怎麽也不先打個電話,要是見門開著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她說著麻溜的盛出了菜來,又問道:“出去玩得高興嗎?”


    她是告訴他們她出去玩兒了。


    任念念點點頭,笑著說道:“玩得挺開心的。”


    吃過晚餐她是有些百無聊賴的,稍稍的想了想之後給齊青打了電話,問他在哪兒。讓他一起喝一杯。


    齊青隔了會兒才接起了電話,說他有點兒事情要處理,給她發了一地址,讓她先過去,他一會兒就過去。


    任念念應了好,和阿姨打了招呼後出了門。


    她到齊青給的地址時已經是八點多了,這個時候酒吧裏的人還少得可憐。她沒有去齊青訂的包間,而是就在吧台坐著喝著酒。


    齊青將近十點才出現,酒吧裏人少,他一眼就看到了吧台前坐著的任念念。


    任念念也一直注意著門口,見著他進來就朝著他揮揮手。


    齊青的腳步頓了一下,這才走了過去。他將車鑰匙往一旁一丟,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任念念言簡意賅。說完又看向了齊青,笑嘻嘻的說道:“一回來就來找你了,夠意思吧?”


    她的笑容裏帶了些討好。


    齊青壓根就不搭理她,叫了酒保過來點了一杯酒,這才開口說道:“丟下一攤事兒自己去瀟灑,確實挺夠意思的。”


    說起這事兒來任念念是心虛的,她摸了摸鼻子,幹笑著說道:“這不是有你在嗎?能者多勞能者多勞。”


    酒保這時候送過了酒,她十分殷勤的端起,遞到了齊青的麵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酒,齊青喝完了一杯酒,這才開口說道:“去樓上坐坐吧。”他說著拿起車鑰匙便起身。


    他這樣兒顯然是有事兒要談,任念念的心裏是納悶的,不過什麽都沒有問,唔了一聲後起身跟著他往樓上的包間去了。


    比起沸騰吵鬧的下邊兒,樓上的包間裏顯然要安靜了許多。


    任念念籲了口氣兒,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向了齊青,開口問道:“怎麽了?有事嗎?”


    這包間應該是齊青長期定著的,他拿出了一瓶酒來開了,倒了一杯放到任念念的麵前,這才開口說道:“你走的這段時間裏,這邊發生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兒。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


    他說話就跟繞口令似的,任念念伸手揉了揉眉心,開口說道:“什麽事你直接說得了,還繞什麽彎子。”


    齊青在她旁邊兒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手指在杯壁上敲了幾下,說道:“前幾天,陸家內部發生了火拚。”


    提到陸家,任念念的神經立即就繃得緊緊的,看向了他,問道:“怎麽回事?”


    她這下連手中的酒也不喝了,放下了杯子。


    齊青並不急,緩緩的說道:“具體不太清楚,但傳說是因為分配不均。有一個堂主和陸遲起了衝突,還打傷了些人。”


    任念念這下拍起了手笑了起來,說道:“沒想到姓陸的也有今天,簡直就是報應不爽。”她以為陸家就像是銅牆鐵壁,原來還是有人早就不滿陸遲了。這哪裏是壞消息,這完全就是一個好消息。


    齊青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不鹹不淡的說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


    任念念是不懂他的意思的,抬頭看向了他。


    齊青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不疾不徐的說道:“神仙打架,池魚遭殃。”


    可不,陸家出現了內亂,他們的日子未必好過。


    任念念不置可否,手指在麵前的茶幾上敲著,唔了一聲,說道:“他們如果不內亂,我們永遠不會有機會。”


    她的膽兒倒是挺肥的。齊青讚賞的看了她一眼,讚同的點點頭。


    任念念這下酒也不喝了,問道:“能打聽得到確切的原因嗎?”


    齊青點點頭,說道:“應該能打聽得到。但現在不是打聽的時候,我們也不急。”現在去打聽,要是落在有心人的眼裏,那就不妥了。


    任念念點點頭。一直以來,陸家像一座大山似的壓在她的身上。這下她總算是能稍稍的喘過氣兒了。她的腦子裏想起了事兒來。


    她想得太入神,齊青伸手在她麵前揮了好幾下她才回過神來,看向了他。


    齊青也看了她一眼,問道:“在想什麽?”


    任念念搖搖頭,說道:“沒想什麽。”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過了會兒後任念念總算是回過神來,問道:“最近沒什麽事兒吧?”


    她走了那麽幾天,還從未問過這邊的事兒。問出口她其實是有些羞愧的。


    齊青倒是不覺得有什麽,說道:“沒事兒。”他說完看向了任念念,問道:“這一趟怎麽樣?”


    任念念唔了一聲,她並不想談這話題,唔了一聲,說道:“就那樣。”


    齊青一向都不會過問太多的隱私,點點頭後不再問了。


    有了齊青幾乎什麽事兒都不用她操心,任念念是輕鬆許多的。她喝了一口酒,稍稍的想了想,本是想問齊青要不要一直留下的,但話到了嘴邊最後又咽了回去。他能暫時留在這兒,已經算是夠意思的了,她又怎麽能再強求。


    兩人並未喝多久的酒,沒喝多大會兒齊青就站了起來,說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去老宅那邊,有些事情我要向你交代一下。”


    任念念點點頭,簡單的應了一聲好。


    她來時開了車,回去喝了酒顯然是不能開車了,她也未叫人來接,自己打了車回去。


    她在離宅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地兒下了車,走著醒著酒。離宅子沒多遠時停在路邊的一輛車突然打開了車燈。


    任念念是嚇了一跳的,抬起頭往那車看去,就見陸遲從車中走了下來。他叼了一支煙,直接靠在了車上,懶懶散散的問道:“任大小姐這是往哪兒來?”


    他等在這兒,不知道是又要幹什麽。


    任念念的心裏升起了警惕來,沒有回答他的話,說道:“陸少怎麽過來了?要是有事招呼一聲我過去見您。”


    她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的樣兒。


    陸遲嗤了一聲,一字一句的說道:“真想把你那張假皮給剝下來。”任念念還未說話,他就鑽進了車裏,說道:“走吧,任小姐既然那麽客氣熱情,陪我喝一杯。”


    任念念不知道他們倆什麽時候是喝一杯的關係了,不過還是未拒絕,應了一聲好,走過去坐進了車裏。


    陸遲的車裏一股子的煙味兒,清清冷冷的,讓人不自覺的就起了雞皮疙瘩。


    任念念是想找點兒說的,但一時沒能找到,於是就故作鎮定的沉默著。


    她沉默著陸遲卻不沉默,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側頭瞥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問道:“任大小姐最近都沒在白城,這是去哪兒了?”


    他這樣說,顯然是一直注意著她的行蹤。


    任念念的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說哪兒都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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