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番外77
第430章:番外77
夜晚的寺廟更加的寂靜,尤其是在發生了那麽多事兒之後。
唐續手底下的人的動作很快,沒多時就送了三碗加了雞蛋蔥花的麵過來。上邊兒鋪了幾根青菜,看起來倒是挺讓人有食欲。
一起送來的還有寺廟裏自己做的醬瓜還有醃的蘿卜塊,擺在粗瓷碟子裏。
麵送到門口後唐續就接了過來,端進屋子後擺在了桌子上,將筷子擺放好,這才對兩人說道:“先吃東西。”
任念念立即就搖頭,低聲的說自己吃不下。
宋於沒吭聲兒,端起了一碗麵來,遞給了她,說道:“你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必須要吃點兒東西。”
她現在倒是挺冷靜的,這倒是超出了唐續的意料的。
任念念到底還是接過了麵來,低聲的說了句謝謝後開始吃了起來。
麵是寺廟裏自己做的手工麵,十分的有嚼勁。比家裏的麵要好吃很多。不過這好吃隻有唐續一個人嚐得出來。其餘兩人雖是吃,但也味同嚼蠟,吃不出什麽好吃不好吃。
大家一直都沒有休息,現在完全沒有頭緒,怎麽都是得休息養精蓄銳的。任念念雖是睡不著,但吃過麵之後還是回了房間。
唐續讓人將碗筷收拾了,打水來讓宋於洗漱。
宋於沒吭聲兒,很快就洗漱完畢。她也不上床去睡,就在一旁看著唐續。
唐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看著我幹什麽?我的臉上有東西嗎?”他說著伸手摸了摸臉。
宋於直直的看著他,問道:“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有話對我說嗎?”
麵對著她的目光,唐續不知道怎麽的有些心虛,說道:“我有要說的嗎?”
“你有。”宋於的語氣是涼颼颼的。
唐續這下幹笑了兩聲,還想插諢打科的蒙混過去,就聽宋於涼涼的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消息了?”
她竟然猜了出來。唐續是有些兒納悶的,不知道自己是哪兒露出了馬腳。
都已經被猜出來了他哪裏還敢瞞著,厚著臉坐到了宋於的旁邊兒,笑嘻嘻的問道:“媳婦兒你怎麽猜出來的?”
他這時候要再賣關子鐵定會被暴揍一頓,不等宋於說話馬上就說道:“唔,我有了一大膽的推測,隻有這樣才符合邏輯。”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於安河應該是自己走出院子的。”
宋於聽到這話是嚇了一大跳的,馬上就看向了唐續。
唐續這下將阿斐那邊說的話又在這邊重複了一次,說到了後邊兒補充道:“他那麽做必定有他那麽做的目的,為了不打亂他的計劃,我本是想再看看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竟然猜出來了。你怎麽猜出來的?”
他仍舊是納悶的。他自認為自己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來。
宋於的心裏仍舊是沉甸甸的,但知道是於安河自己走出去的她是要稍稍放心了些的,說道:“你安排送開胃小菜。要不是有什麽消息你不會有心思安排這些。”
宋於的聲音是悶悶的。
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這小細節暴露了,唐續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俯身在宋於的額頭上親了親,說道:“媳婦兒是不是有點兒太過於了解我了?”
自從知道於安河是自己走出去的後他心裏的大石就卸了下來,心裏暗暗的腹誹他要是出點兒什麽事也是活該,他現在是完全不擔心了。誰讓他竟然連阿斐都要瞞著。
宋於仍是笑不出來的,問道:“那你覺得於先生是去哪兒了?”
唐續哄著她上了床,說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麽可能知道。好了,你也一直都沒休息,就先別想這事兒了,先休息,也許明天一早醒來就有消息了。”
他雖是笑嘻嘻的,但麵容也是難掩的疲憊。
宋於點點頭,上了床。她很快在床上躺了下來,一抬起頭就見唐續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他這視線看得她不自在極了,問道:“怎麽了?”
唐續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開口說道:“阿於,如果這事兒和大哥有關,要是真有什麽事,你是不是會怪我一輩子?”
他難得的不嘻嘻哈哈的,顯然是很認真的。
宋於沉默了下來,一時沒有說話。
就她猶豫的這會兒,唐續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兒來,在床的另一側躺了下來,哼了一聲,說道:“我就知道,我在於安河麵前不算是什麽。”
他竟然像一個小孩兒似的。
宋於是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怎麽……”
她的話還未說完,唐續就又翻過身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她,說道:“我還是要比他重要許多對不對?”
宋於這下也十分的認真,說道:“我一直當於先生是兄長,像家人一樣。”
唐續難得那麽認真,她是怕他會胡思亂想的。雖然現在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這回答是挺有技巧的,兩人都是家人,家人之間怎麽去比較誰更重要呢?
唐續哼哼了兩聲,在她的鼻子上重重的刮了一下,說道:“現在變得狡猾起來了啊。行了,我也不為難你了,睡覺吧。”說到這兒,他又頓了一下,嚴肅的說道:“阿於,無論你相信不相信,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於安河的事兒。包括這次他同大哥合作,在我看來,也是利大於弊。”
宋於低低的嗯了一聲,輕聲說道:“睡吧。”她主動的在他的下巴上輕輕的吻了吻。
唐續不知道是太累還是怎麽的,很快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宋於窩在他的懷裏,卻是久久的睡不著。
她的心裏沉甸甸的,像是壓了千斤重石一般,喘不過氣來。
她今天想了太多的事兒,現在腦仁兒脹得發疼。她是想伸手摁摁的,但怕吵醒唐續,她沒有動。
她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了許多許多的事兒來。在別人眼中,於安河這樣在道上混的人,或許都是罪大惡極的。她也知道,他不會幹淨。他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人,手上怎麽會幹淨。
但無論他做了多少壞事,他於她來說,都是重要的。她欠了他太多太多,就像告訴唐續的那般,於安河,早已是她的親人。
宋於的心裏隱隱的作痛著,她看向了外辦兒,外邊兒現在是漆黑的一片。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於安河來,不知道此刻他在哪兒,又是否平安。
腦子裏的東西太多,她克製著自己不要再想下去,閉上了眼睛。
說是好好休息,但宋於卻沒能真正的睡著。隻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會兒。第二天天明時她就爬了起來。
唐續很驚醒,她才起身他就睜開了眼睛。也要跟著起來。
宋於低低的說道:“你再睡會兒,我去一下洗手間。”
唐續唔了一聲,應了一聲好。重新閉上了眼睛。
宋於出去時任念念竟然已經起了,不,她應該是沒睡,身上依舊是昨天的那一身衣服,坐在院子裏的石梯上。
她不知道在想什麽,連宋於靠近也未發現。
宋於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問道:“昨晚沒睡嗎?”
任念念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睡了,我也才剛起來。”她說完看向了院子外邊兒,喃喃的說道:“不知道於先生現在在哪兒?是否安好。”
她的聲音裏澀澀的,聽著就讓人酸澀不已。
宋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說道:“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任念念用力的點頭,安撫自己一般的說道:“對,不會有事的。”
於安河現在在哪兒他們完全沒有線索,雖是一直派了人出去,但均沒有任何的消息。現在他們能做的,隻有等。等著有消息傳來。
等的時間裏,無論是阿斐還是唐續都沒有閑著,仍是在外邊兒打探著消息。任念念同樣是閑不住的,找不到於安河的蹤跡,她沒有再從他這邊入手。而是查找著陸遲以及這段時間裏白城所活躍著的道上的人的蹤跡,打聽著消息。
他們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唐續這邊就先得到了消息。據說於安河消失前的幾天,曾同唐堯見過一麵。而且,在最近的這幾天裏,唐堯手底下的有一隊人曾去執行過幾天的秘密任務。
這一切都太巧太巧,但那天唐堯說過他是不會動於安河的。
唐續在聽到這消息後久久的沒有說話,好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了。繼續跟下去,看會不會還有別的線索。”
電話那端的人應了一句是,掛了電話。
唐續的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著手機久久的沒有動。於安河主動的出了院子,必定有他自己的安排,但最怕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於安河就算是有自己的計劃,也不可能任由著自己和阿斐斷聯那麽久。現在這樣兒,隻能是說明,事情有了變故。
要是在以前,他一定會馬上去找唐堯的。但這次卻沒有。他昨天才和他見過麵,那時他說過,他不可能會動於安河。
他的手裏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再去,他給他的也隻會是這句話。而且,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他和唐堯雖是親兄弟,但在權利麵前,他從不敢去高估任何人。
他在策反於安河時曾覺得,他能憑他一己之力保證他後半生無憂。但沒想到事態會那麽快就超出了他的掌控。
唐續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手機,大步的去找阿斐去了。
他和阿斐單獨在房間裏談了一個來小時,阿斐出來時臉上看不出什麽來,直接開著車走了。
任念念出去了,這時候寺廟裏就隻剩下了宋於一個人。她不如任念念對這邊熟悉,也沒有任何的線索,完全幫不上忙。
唐續在阿斐離開後沒多時就從房間裏出來,對她說道:“在這邊不方便,我們先回於宅那邊。”
是了,這附近能搜的地方都已經搜了,再待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今天是有些不一樣的,宋於點點圖,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唐續伸手摁了摁眉心,說道:“別胡思亂想,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宋於點點頭,到底還是什麽都沒有問。
唐續並沒有閑下來,將她送回於宅之後便離開。寺廟那邊到底不如於宅安全,這是他要回這邊的原因。
他們是在當天的傍晚十分有於安河的消息的,阿姨出去倒垃圾。回來就拿著一塊帶著血的布進來,顫抖著聲音對宋於說道:“宋宋小姐,有人將這東西丟在門口。”
垃圾桶就在離院子門口不遠的地兒,她出來時門口還沒有這東西,但回去時這東西就在門口了。
現在是特殊時期,看見血她是害怕的,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馬上就拿了這東西進來。
宋於的心裏一驚,快步的上前拿過了她手中疑似白布的東西,並吩咐道:“馬上給阿斐打電話,讓他回來一趟。”
阿姨應了一聲好,哆哆嗦嗦的拿起了客廳裏的電話來。
拆開白布,上邊兒隻有幾個用血寫的大字,血債血償。
宋於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著,見阿姨已經打完了電話,問道:“看到有可疑的人了嗎?”
阿姨搖搖頭,說道:“沒有看到。我出去時巷子裏沒什麽人。”
也許人還等著看他們會有什麽反應,宋於馬上就說道:“我出去看看。”
她說著就往外邊兒走。
就算人要等著看他們有什麽反應,也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呆在門口看。她出去同樣沒有看到任何的可疑人。她隻得回了宅子裏,等著阿斐和唐續回來。
唐續要比阿斐回來得早些,看到那血就變了臉色。阿斐的反應比他更大血多,揮手將茶杯掃落在地上。馬上吩咐人排查附近今天一切可疑的人。
他們在這邊是裝了監控的,他吩咐完馬上就去找監控看。但既然有所準備,怎麽可能會露麵。東西是從巷子的拐彎處扔過來的,並沒有看到人。
阿斐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牆上。
但無論如何,算是有了於安河的消息。那些人既然丟了這東西過來,就能說明他現在是還活著的。這算是好消息。
事情比想象的要複雜許多,唐續看著阿斐打電話,站到外邊兒去抽煙去了。他現在越來越不敢肯定,在於安河失蹤這件事兒裏,背後到底有幾股勢力。而他,現在到底在那股勢力的手中。
附近的幾個出口均有監控,很快便排查出了可疑的人。應該是一收破爛的,穿著很髒的衣服,麵容髒得看不清。是在丟了血布後離開的,在鬧市裏失去了蹤跡。
雖是排查到了可疑人,但也像是沒有似的。這兒到底不如青禾市,阿斐無法做到讓底下的人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挖出來。隻能是繼續等待著消息。
那些人既然丟了血布來,必定還會有後續。隻要有所求,那於安河暫時就不會有性命危險。
阿斐是早後悔讓於安河冒險了的,不知道對方要什麽,但對方很有可能會要大量的現金。他立即就安排了人,將所有的現金流都轉給他。對方想要錢,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兒。現在就怕對方獅子大張口,或是要其他的他們給不了的東西。
隻要他們要,就算是他的性命,他也想也不想就豁出去。隻要能保得於先生安全。他的這條命,原本就是他給的。
他雖是他的下屬,但他待他從不像下屬。他教會了他許多東西,更教會了他怎麽在這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
對方大抵是想看到他們焦躁不安崩潰,丟了血布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消息了。那收破爛的任念念接手去查,但也什麽都沒查到。隻在一垃圾桶裏找到了那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至於過來的人長什麽樣,仍是不知道。
這段時間裏,唐續也同樣讓人盯著唐堯那邊。但唐堯那邊未有任何異常,甚至還打來了幾個電話,詢問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讓盡管開口。就像是於安河失蹤這事兒真的和他無關似的。
他這副做派,完全堵住了唐續想要再去找他談的路。他倒也沒有客氣,需要唐堯行方便的地方,都給他打電話。
有關於安河的第二次消息是第三天傍晚後傳來的,這次對方倒是大大剌剌的,請了一小孩兒帶了紙條過來。讓準備他們手頭所能準備的現金。這樣兒,倒像是知道阿斐已經將所有流通的現金都準備好了一般。
對方既然敢讓小孩兒帶信過來,當然也不怕他們查。那小孩兒還小,對方用零食便將他給收買了,完全說不出對方長什麽樣。隻知道是一男的。
到了這會兒,阿斐倒是十分的從容冷靜,不再像無頭蒼蠅似的。再次的打了電話,確認了賬戶了的錢。等著對方定交易的地點。隻要能見到人,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人給帶出來。
雖是還沒有於安河具體的消息,但他和唐續都開始忙了起來。早出晚歸的,不怎麽見得到人,也不知道到底在部署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