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最後的心機

  「李，不是，不是。」衛奕信說。


  這必將是一場很艱苦的談判，進門來，李默態度就看出來了，先是搜身，接著一沒有派人倒茶，更不會倒咖啡，二也沒有請人落坐，好幾十個人呢，雖然客廳很大，也有許多椅子沙發，不能自己找地方落坐吧。


  但不得不硬著頭皮談下去，衛奕信又說：「懲於宜麗受到了損失，港府決定賠償宜麗一千萬港幣……」


  李默立即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總督閣下，這次宜麗只有一千萬港幣損失？我不說間接地給宜麗帶來名聲上的傷害，直接損失也不止一千萬港幣！好多的錢，我還以為是英磅呢！對了，恆豐指數每下降一個點，能給我帶來多少收入？」


  每下降一點，李默毛收入將會達到一千七百七十多萬，是美元，不是港幣。不過還有各種傭金，手續費，擔保費，交易稅，等等，後面還要交納公司或個人所得稅，七七八八的攤下來，李默凈收入還會達到一千五百來萬美元。


  對於現在的香江股市來說，下降幾十個點，也是毛毛雨了，不要說一個點。


  「說吧，直接說，不要兜圈子！」


  「李，這麼多現金，確實是拿不出來，因此我們想以三種辦法履行合約，第一種是現金，第二種是股票，第三種是地皮。」


  李默又打斷了他的話：「總督閣下，我明白你意思了。當初我強行做空香江股指，為了使我破產，於是諸位一邊利用輿論影響，一邊挪出大量現金，購買許多股票……我來算算，不用多，頂多一百億美元，用之購買股票，再用一些正規與非正規的手段，則能在十幾天內，迅速將股指炒到三千九百點，好了，明天，我一無所有了，並且還會欠下你們大量的債務。」


  「不是的……」


  「不是嗎？能否聽我將話說完。一百億美元雖然套在香江股市上，不過可以徐徐地再套現出來，頂多損多十億美元罷了。可是所得呢，就是我拿出來抵押的哪些股票與股份吧，當真是24億美元。我讓人在美國請了多個大律師做了評估，他們估出的價格大約在35億美元，這是抵押價格，真實的市值大約在45億美元左右吧。又是控股，也達到了上市資格，若是上市，運作得好，它的價值能達到70億美元。損失了十億美元，得到了48億美元現金，另外還得到了近七十億美元市值的公司股份。這筆生意真是要得！」


  但不這樣，這些人則不會入彀，何謂對沖，有賺的就有賠的，有買的才能有賣的。


  空單拋出來，賣不掉，則不能產生交易，只能飄在市場上。


  李默也說得不全對。


  這筆抵押產生后，劉向忠的「不滿」，以前的恩怨，讓滙豐產生了誤判。


  但開始時，滙豐與幾個商人的想法，就是能吃下李默這一半股份，畢竟這麼短時間內，將股指抬高六百六十多點太困難了。


  直到李默第二筆資金注入進來，引起了更多知道內情的香江商人的不滿，產生了同仇敵愾的情緒，許多人這才想徹底將李默擊敗。


  在他們計劃里，原來是打算調動五十億美元資金進行操作的。


  這是現金，不是固定資產，即便滙豐手中也沒有多少現金。


  五十億美元，已經很多了。


  因此到了15號開盤后，居然還讓這些人將大盤托住。在他們心中，認為京都能迅速將局勢穩定的，然而沒有想到，京都局勢越來越惡化。托不住了，再加上保羅等人來到香江，責問香江這幾天的違規操作，於是市民迅速得知這兩筆巨大的空頭交易，人心更加恐慌了。這時候，就是將英國儲蓄搬過來，也止不住大盤水洗一般地下跌了。


  「用這個股票來抵債……你們是噁心我吧，秦叔，將他們送出去。」


  說送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是讓幾個安保，將他們強行趕走！

  李默又打了幾個電話，然後說：「秦叔，楊叔，我們去邁阿密。」


  「邁阿密？」幾個安保一起詫異了。


  邁阿密佛羅里達州，也就是在美國最東南角的佛羅里達半島的尖角上，隔著海峽，對面就是古巴，離舊金山遠得不能再遠了。遠沒有關係，還有一大攤子客人，沒有談判好呢。


  楊叔問：「香江哪邊……」


  「楊叔，你還怕他們不還錢？還得起更好，還不起也好，都不需要我出面的，他們有的是公司、房地產等產業，足夠用來抵押。」


  秦叔說：「帶著美國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用途大海了去，就像這次京都，國家早晚得解決的，只要一解決，美國許多人必然會失望。到時候這些美國人又能派上用場……」


  「美國對中國果然有敵意。」


  「楊叔，談不上什麼敵意不敵意，他們想稱霸全球，必須將一些潛在的對手打壓下去，或削弱，比如蘇聯，就已經讓他們帶歪了樓，包括他們的盟友日本，也想要對日本經濟動手，中國同樣如此，雖然眼下還不能配做他們的對手，不過提前能將中國削弱，也省得未來減少了一個可能的敵人。而用的這些代價又很小……基本上合乎了上戰伐謀之道，並且孫子兵法，已經在美國許多軍事學院里普及著。」


  「還有是敵意。」


  「不能用敵意這個詞，太簡單了，實際上美國的外交，真的值得中國學習。」


  李默忽然想到了後來的兩個「漢奸部」，教育部與外交部，說漢奸那太過了，不過後來的外交手段，確實很笨拙。即便韜光養晦吧，也不能笨到那份上。


  「那香江這群人……」


  楊叔問了他不該問的。


  但李默能理解，楊叔、小李叔與蔣叔，可能有一些複雜的背景，李默不知道他們是哪一個部門派來的，他也從來沒有問過，反正他做事問心無愧，怕個鬼。


  不可能上面為了自己與幾個少女昏天黑地，就派人抓自己。


  這次李默的動靜可不小，這是上面整亂掉的，否則早派人過問了。


  「解決肯定要解決的，實際從我內心深出發，若不是顧忌上面的想法，這次索性將香江經濟催毀得了。一無所有的香江，中國接收過來，反而會省心許多。」


  英國人陸續地從90年撤資香江，還有許多富人逃跑了。那麼香江變成什麼樣子？90年香江名義gdp是七百六十多億美元，到了15年，上漲到了三千餘億美元，幾乎達到了四倍。


  對於一個高收入國家或地區，有這麼高的漲幅是很了不起的，同期的美國增幅還不足三倍呢。這還是香江自作的，否則增速會更高。


  還有更實際一點的gnp與gni，gni增速不是太高，與中國也無關，自己將房價炒起來，怪誰？


  另外就是更可怖的gnp，凡是能放開的產業，都有港商進入了，不但許多產業對港商放開，稅務上還有種種照顧，同樣的產業，港企能比國內私企少交納一半的稅務，由是讓香江迅速產生一大批富翁。


  更不要說上面對香江的種種照顧，誰讓它眼下是中國最好的口岸，以及「明珠」。


  然而中國的良苦用心，換來了什麼？

  但這話說出來，不要說楊叔不相信，秦叔也不會相信。


  李默又說：「妥協肯定要妥協的，不過今天晚上，我們去邁阿密安靜地看一場電影。」


  去邁阿密看一場電影？幾個安保倒掉了，不提路程遠近，因為搶時間，李默還是包機去邁阿密的。


  即便包機，是飛機，到了邁阿密，也好幾個小時了。


  羅伯茨歡天喜地在機場迎接李默，一行人來到餐館就餐。


  但不知被誰泄露了消息，讓一些狗仔隊得知了，他們也圍了過來，隱藏在暗處，不停地偷拍。


  吃過了晚飯，他們又去了電影院看風月俏佳人，這部電影也漸漸到了尾聲，快下映了，不過還有一家影院在播放著。


  這更讓人聯想翩翩了，甚至這條消息迅速上了許多家電視台。


  在電影院里，羅伯茨笑嘻嘻地問：「李，為什麼想起約我看電影？」


  看電影就看電影吧，為什麼來到邁阿密看電影？她可不認為李默看中了自己。當然，李默若是提出什麼請求，她是巴不得的。


  「看電影，就是看電影，難道你不願意嗎？」


  「願意，就是感到很古怪。」


  「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嗎？」


  「難道你想與我共度一個浪漫的夜晚？」


  「打住，打住，」李默小聲地說，他又看了看四周，現在羅伯茨有多火了，從進電影院里，就有許多人好奇地看著羅伯茨，還有幾個青年大著膽子，上來找羅伯茨簽名。


  不過居然也有人認出了李默。


  許多人不是在看電影，而是在看他們。


  但是羅伯茨還是很感謝李默的，原來她在好萊塢默默無聞，只擔任了一些小配角，甚至有時候在跑龍套。自從得到李默推薦后，片約越來越多。特別是風月俏佳人大火后，她片約與廣告代言的邀請，就從來沒有停斷過。因此李默提出請求后，不顧正在拍攝《鋼木蘭花》，就匆匆趕到邁阿密。導演赫伯特·羅斯也無奈，李默還沒有成為好萊塢之王，不過在好萊塢影響可不小，羅斯哪敢壞李默的「好事」？

  「羅伯茨，與敵共眠若是拍得好，反響也不會小。以後，不重要的配角，就不要接了。」


  「有風月俏佳人反響大嗎？」


  「恐怕要差一點，風月俏佳人，幾乎等於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李，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生命中的貴人。」羅伯茨感謝地拉著李默的手。好萊塢這個圈子雖然光鮮，但想在這個圈子出人頭地，有多難，打拚了好幾年的羅伯茨是深有體會的。


  關鍵李默從來都不心黑，經濟公司抽成少，體諒人，甚至她越來越有名氣，經濟公司的做法，不是增加她的走秀次數，相反的，看她十分忙碌，反而減少了走秀次數。


  要知道其他經濟公司是很心黑的，心默若是負責任還好一點，有的人遇人不淑，都能讓經濟人將自己的財產都騙走。


  「看電影。」李默說。


  兩人開始安靜地看電影，看完電影，去酒店休息，實際真沒有發生什麼。李默快讓家裡面幾個妖精將所有的貨都榨乾凈了，正好，今天晚上養精蓄銳。


  邁阿密這邊夜越來越深，香江天越來越亮，開市了，這時候各個早報與電視台傳來一個大好的消息。說是衛奕信親自去了舊金山，說服了李默，李默同意接手各人手中的股票，並且說中國會很快得以穩定，現在又是股市低谷時，也是吸納股票的好時機。


  在這個好消息刺激下，許多人開始購買各支股票，恒生指數迅速攀升到了2046.95點。


  到了上午收市時，留在香江的保羅義憤填膺地指控，說整個香江都在詐騙，包括總督，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隨著各個新聞節目播放了一條消息，李默與羅伯茨在邁阿密幽會。


  羅伯茨不是李默的菜，但在許多人心中，羅伯茨是一個漂亮的大美人。


  就是比李默大五歲，那又有什麼？如李默所說的，羅伯茨正是黃金年齡，又不是談婚論嫁，李默看中了羅伯茨，豈不是很正常。並且李默也在力捧著羅伯茨，風月俏佳人的女主角，下一部與敵共眠的女主角。


  一個年少多金，一個貌美如花。


  邁阿密有什麼？陽光，沙灘，海浪……一個浪漫之都，看完了一部浪漫電影之後，兩人去了同一家酒店休息，換誰來，都會產生種種不好的聯想。


  許多美國媒體產生了興趣，因為這兩筆空單，香江對李默也很關係，更產生了興趣。


  不管是興趣是好的還是壞的，接著許多晚報也報道了。


  這本來是一則普通的花邊八卦新聞，但問題來了，衛奕信說他去了舊金山，與李默談好了，去舊金山，許多人是知道的，不但衛奕信去了，許多富商，還有一些英國公司的ceo與總裁也去了舊金山。


  為什麼李默人忽然出現在邁阿密，這得多遠哪？前後一聯想，九成的股民重新產生了疑心。


  許多人在違規操作，李默也不可能束手待斃。


  人不多，就幾十個人。


  可他們出現的地點很巧妙，就在交易廳門前，三五成群地大聲議論著，然後慌裡慌張地去拋售手中的股票。


  這些人的議論，有許多人聽到了，而且這些人持著不少股票，同樣引人注意。


  並且1號這一天依然看不到任何黎明的曙光，於是更大的恐慌，在股民心中瀰漫著。


  有人恐慌，有人看好，起先，無論拋出多少股票，都很快被一些人吃下。


  到了這時候，大家心中明亮了，是誰吃下這些股票，又為什麼吃下的……大夥都清楚。於是一股傳言在香江迅速流傳開來，這是有些人想要抬高股價，減少對沖期貨的損失。機會難得，今天不拋，明天想拋都拋不掉了。


  正好現在香江有不少人有了大哥大與尋呼機，各種各樣的言論迅速蔓延著，許多人不上班了，帶著股票，迅速趕往證券交易所。


  海量的股票開始拋售。


  不一會兒，拋出去的股票沒有人接手了，越沒有人接手，越是恐慌。


  到了收盤時，好不容易漲起來的一百二十多點，又跌回原形，甚至還略略跌過了，跌到了1912.3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