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沙頭角
「之所以來邁阿密看電影，是因為邁阿密離舊金山很遠，別人就不會相信衛奕信與我搭成了什麼協議。之所以約羅伯茨看電影，她現在名氣很大，馬上就會有媒體報道。衛奕信下了封殺令，但當成了花邊新聞報道，封殺令便不管用了。」
在飛機上，李默解釋道。
當真刻意包一架飛機，去邁阿密看一場電影？
其實昨天的真相是……
衛奕信有意地搶在這一天，帶著大夥來央求李默，央求也是真的，即便今天給他們將股指弄到了兩千三百點，也沒有那麼多現金賠給李默。
另外一個用意，便是得找到一條理由。
早了不管用，李默可以「避謠」，這一行，還包括幾個記者，但到了門口，被秦叔他們很無禮地搜了身，將一些攝像與錄音設備一起扣押下來。是會面了，也確實是央求了，但幾名記者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
李默去了邁阿密，無疑，一些狗仔隊來拍攝，是李默有意安排人放出的風聲。
又安排人，用傳真將相關照片，傳到了香江，請媒體報道，不過那時候，已經到了香江上午股市快收市的時候。
李默還沒有到邁阿密，衛奕信等人，讓媒體報道，說是說服了李默，云云。隨後安排人手，開始帶領著股民吸納股票，確實，這時候股市是低谷的時候，也是吸納的好時機。
雙方互動著，半天時光，居然讓大盤股指上漲了一百二十多點。
然而衛奕信沒有想到，李默早就準備好了。
中午，傳出李默不是舊金山，而是在邁阿密，與羅伯茨發生著不清不楚的關係……至於保羅的責問，便沒有多少媒體敢報道了。
這可不是一條好消息。
接著便是李默安排的一些人，也就是後來鼎鼎大名的大圈幫的一些人，大約地有六十幾個人，不但這次，前幾天，這些人也配合著李默，陸續放出一些不好的消息。
不過就是大圈幫，李默都是很小心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甚至就是酬勞，也是經過一番洗白后，才變相地交給他們。畢竟，這也屬於違規操作的範疇。
這些人不但在交易廳門口放出一些不好的風聲，同時開始有節奏地拋售著，李默前幾天用籌來的三億美元購買到的股票。
滙豐銀行等公司或富商們準備的資金不算少，整整一百五十億港幣，整相當於十九億多美元，若是正常情況，好的消息，再加上與股民的互動，這一百五十億美元砸下去，能將股指抬高到兩千三百多點，說不定都能抬高到兩千四百多點。四百多點股指，甚至五百多點股指，將挽回多少損失？
然而面對著各個股民拋售的海量股票，有多海量……這天下午僅是交易股票價值就達到了一百六十多億港幣，還有近百億港幣的股票沒有交易出去，當然，普通股民不清楚交易數量了。即便懲於八七股災，香江也換了計算機，竟然也逼得一度差點當機，迅速的，這些準備的資金便用光了。股市再次雪崩。
這才是關鍵的一役，前面的無論是漲，還是跌，只要漲得李默的空頭沒有爆倉，或者跌到這些公司沒有破產，指數只是鋪墊。真正結算的，只有1號這天的收盤股指。
中間的彎彎繞繞與其他的經濟情況很類似。
就像蘇聯，改來改去，在盧布上繞圈子，於是越改事兒越多，因為他們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商品。
商品才是商業繁榮的基礎。
還有股市，不能說老虎基金的理念是不對的，市盈利確實是股票的一個參考對象。幾年後，全球熱炒互聯網，似乎都將市盈利忽視了，但實際是離開了市盈利，最後升得越高，炸得越快，摔得越重。
香江這次股災，根本還是京都的局勢，若是李默將結算日拖到下個星期二，那麼滙豐銀行這次操作，也許就得逞了，說不定能讓他們創造出一天將股指抬高五百點六百點的奇迹。
大勢+應對。
浦偉士這些人最後的心機全白費了。
這才開始真正的談判。
不是李默喊他們過來的，在美國，私人房宅區，是不敢隨便闖的，於是從早晨，他們就坐在李默家門口，等李默回來。
不來不行了，再過十來個小時，李默就要派人與他們結算了，不給錢，那就等於李默派人上門用他們的公司來折價結算吧，那樣，說不定滙豐銀行只能折成幾十億美元，李家誠的和黃股份說不定只能折出幾億美元……
但李默這一天也沒有替他們為難，是正式談判了，來了不少人，包括郝立克，榭夫曼組成的律師團，也包括菲舍爾、喬布斯這些有名氣的或者投入資金多的投資人。
李默譏諷道：「讓你們不要搞違規手段，昨天又來了，若是你們不散布假消息，不知道剛剛收盤，香江股指跌到什麼地步，一千八百五十點，或是一千八百點？」
如果雙方都不用手段，一千八百點是不可能的，但說不定就能跌成一千八百五十點。
六十點，近十億美元的損失！
反之也一樣。
或者這麼說，若是這些人不用一些違規或正規的手段去護盤，在兩大空單的壓迫下，這次香江股指說不定能跌破一千六百點大關。要知道前世，沒有任何人做空，都跌到了2022，最低時，一度也跌破了兩千點。
當然，李默也滿足了。
各個投資人更是滿足了。
幾十個人一個個不能說話。
再說，又能說什麼呢？
「這是香江會計發來的賬單傳真，付錢吧。」李默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賬單說。
其實相比於幾個月後日本的損失，只能算是毛毛雨。但一個是城市，一個是超級發達的西方國家。一個名義gdp不滿七百億的地區，一個是名義gdp達到了三萬餘億美元，並且擁有無數海外投資的超級富裕的國家。
兩者完全是不能相比的。
並且為了護盤，他們又動用了許多現金，越苦逼就是越苦逼。
菲舍爾開著玩笑說：「李，你能擠入美國十大富豪了。」
「菲舍爾先生，你相信福布斯榜單嗎？」李默反問一句。
按照春天的福布斯榜單，美國最有錢的家族或個人，只有一個資產超過了一百億，那就是沃爾頓家族。這是比較可信的，因為沃爾頓主要財富就是在沃爾瑪超市上，一目了然。但能相信杜邦家族財富不足九十億美元，洛克菲勒家族財富不足五十億美元？真實的情況，包括基金託管的財富，隱形的財富，杜邦家族資產能接近兩百億美元，洛克菲勒家族估計也有一百多億美元。這只是美國的，歐洲的、東南亞的、中東的、日本的，也有許多富翁，所以儘管有了這次洗掠，李默真實排位能進前五十位，前四十位都有些危險。
但就是前五十位，他也不想排進去，因此又補充了一句：「菲舍爾先生，這次收益雖多，不是我一個人的，並且接下來，我得花很多錢……我多次說公益，下面就到了做公益的時間。」
「理解，理解，」菲舍爾點點頭，不過這個參議員也不錯，很知足的。
知足就好辦，就怕不知足。
衛奕信嘆了一口氣，他是大英帝國的貴族，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
可人家高興，有高興的原因，最少說明人家提前看到了中國局勢，並且會對香江股市產生嚴重的衝擊，然而香江這麼多人，偏偏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出來。
能怪誰？
這本來就是一場豪賭，想贏人家的錢，也得做好輸給人家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會輸得這麼慘。
艱苦的談判開始，搭成了三種支付方式。
先是將宜麗哪家直銷店修葺起來，並且支付宜麗兩千萬港幣的損失補償。
其次便是支付方式。
第一種是股票，李家誠很不愉快地說，這局勢是暫時的，早晚香江股市會重新振作。
李默也不客氣地說，我不要股票，只要現金。
確實，幾天後，股市便平穩了，隨後恒生指數節節攀升，若是李默能等到量子基金動手，指數能摸高到一萬六千多點。
但那又如何？
若是只做股市，在美國只要將英特爾、戴爾、康柏、甲骨文、美國在線等股票搭配起來收購，十年後，收益就是五十到一百倍。
或者將通用電氣、輝瑞、美國國際保險搭配起來，十年後也會有十倍到二十倍的收益，並且每年還會有大量的分紅。
當然，李默不能這樣說了。
他只說了一句，82年他起始資金只有四百萬，稿費與版權的不能算，至少不能算是商業運作賺來的。
七年下來，資金翻了多少倍。
因此香江股市即便振作，李默也不稀罕這個股差所帶來的盈利。
這是抬杠話了，不要怎麼辦？難道當真派人去用這些人的公司來抵債，然後自己再派人經營這些公司？
此外，這些股票也不是不能不要，李默還想著狙擊量子基金與老虎基金。
郝立克帶著人，結算著這些人的股票，最後經過反覆盤算，給出了三十九億美元。
幾個英國商人立即跳起來，說按照現在的股價，它們也達到了五十億美元，你們不能欺人太甚。
郝立克冷著臉說，若是你們不護盤，現在股指會跌到什麼地步？或者將這幾十億美元的股票拋到市場上，股價又跌到什麼地步？
話外之音，擺明了，我們吃定了你們。
而且李默很不悅地說，那就給現金吧，反正我不想要這些股票。
一分錢的價也不要想還。
有的人要哭了。
在股災前，這些股票價值能達到九十億美元，即便他們護盤時，許多股價是下跌的，他們前前後後也動用了相當於七十億美元的港幣。整被李默強行給腰斬……
但是沒有辦法，李默不想要這些人的公司，這些人反而害怕李默帶著人強行用他們的產業抵押，那麼七算八算下來，天知道會折成多少錢。有產業在，還有翻本的機會。沒有產業，他們真的一無所有了。
三十九億美元，是遠遠不夠的，甚至都不夠支付李默第一筆的空頭合約。
第二種支付的手段便是用地抵債，香江這幾年房地皆不很景氣，九龍灣一帶的工業用地，一方尺不過五十幾港幣，香江用的是英尺，不過差別不是太大，也就是一平米大約六百港幣左右。港南灣高級住用地，一平米不過八千港幣……91年後，無論工業用地，還是商業用地，價格一起漲起來了。想想後來的香江地價，現在的價格真的很低，若是工業用地，還是比較不錯的地段，一畝不過四十萬港幣，五萬美元。
可與股票一樣，李默也不在乎炒地皮所賺的錢，不過在李默計劃中，也需要在香江擁有一塊地皮，是與整個香江隔絕起來的地皮。
對於衛奕信等人給的地皮，李默看也沒有看一眼，然後拿來香江地圖，用手指了一個地方。
「禁區？」
這裡位於香江的東北角，從沙頭角一直到落馬洲，緊挨著特區的鹽田區，邊上則是沙頭角海灣。
五十年代起，因為走私偷渡嚴重，這裡被英國人宣布為香江邊境禁區。六七暴反英暴動后，英國人又下令全面封閉沙頭角周邊地區，成為「禁區」。於是這一帶常住人口越來越少，也就是整個香江鬼不生蛋的地區。
當然，都沒有人住在這裡，無疑地價便宜得不能再便宜。郝立克獅子大開口，咱不用什麼平方尺，只用英畝，一畝一萬美元。
衛奕信差一點氣吐血，雖然這裡確實很偏僻，也不能一畝只有三千美元吧，那麼一平尺得多少美元？不是美元，是美分了，只有二十幾美分。得，索性白送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