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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推牆(中)

  「李,你想看柏林牆,我們明天帶你兜一圈。」尼科拉斯說。


  為什麼能兜一圈呢,是因為西柏林的西邊還是東德的土地,也就是西柏林「深入敵後」,所以東德才砌了牆,而不是圈上鐵絲網。


  「好啊。」李默隨意地答道。


  今天是11月7號,遊行的人群已經散去,東柏林的街頭已經恢復平靜。


  李默探頭看著哪道牆……


  這道牆一共有七個過境通道,長達155公里,當然,不是西柏林周長能達到一百五十多公里,主要多是不規則形,若是拉成直線或直弧,西柏林總周長還不足一百公里。


  一共有十六道防線,常駐邊防軍隊往往會有兩千多人,多者能達到三千多人,並且有不軌者或私自越境者,他們有射殺大權,是真的射殺!


  第一道防線,302座瞭望台。第二道防線,約3.5米高、光滑、淡色的水泥牆,有的地方附鐵絲圍攔和警報器。第三道防線,鋼製拒馬。第四道防線,鐵絲圍攔。第五道防線,音響警報纜。第六道防線,通電鐵絲網。第七道防線,二十二個碉堡。第八道防線,六百隻警犬。第九道防線,地雷區。第十道防線,反車輛壕溝。第十一道防線,路燈。第十二道防線,一千四百名武裝警衛,同樣有射殺大權。第十三道防線,帶警報器的電網。第十四道防線,一無所有的空地,這樣,有人逃跑到這裡,一眼就能看到。第十五道防線,能抵擋裝甲車撞擊的水泥牆。第十六道防線,有的地方需游過施普雷河。


  李默忽然想到特區哪道鐵絲網,與它相比,特區哪道網簡直弱爆了……


  「真是一件困難的任務啊,」李默心裡想到。


  但他也不後悔,雖然還是有些危險,不過他是順勢而為,至少比他跳下河救蔡明燕那次危險性小得多。


  坐在車子上,李默有一句沒一句地,向這幾個二代打聽著柏林牆的消息。


  同時他腦海里想到了兩個人。


  若是前幾天,李默是不敢來東德的,埃里希·昂納克執政不但強硬,也是當時建造柏林牆的決策與組織者之一。


  他想的是東德剛換上來的兩個領導人,埃貢·克倫茨與總理漢斯·莫德羅。


  首先是克倫茨,他本人是想繼續堅持gc主義的,也是想保留東德的,這也是他以後被西德清算的原因。但他的手段要比昂納克柔和很多,具體的一個證明,11月9號,東柏林的警察局長打電話給克倫茨,說成千上萬的人湧上了柏林牆。當時守衛在柏林牆邊的戰士,還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也就是很容易會發生一場很大的悲劇。於是克倫茨主動下令,開放這個牆。也就是他雖然反對兩德統一,實際是柏林牆倒下的最大的功臣,也是兩德統一的實際功臣。


  但下場有些慘……


  為了統一德國,西德的政客給了東德政客許多承諾,包括對東德官員以前的種種做法,絕不清算。否則沒有東德官員的配合,統一依然是一場春秋大夢。


  有的也承諾的,有的卻沒有承諾。


  統一后,包括克倫茨在內,以及前任首腦昂納克,國防部長凱斯勒、總參謀長施特雷列茨、前政治局委員卡爾·馬克思市黨委第一書記西格弗里德·洛倫茨、前政治局委員哈雷專區黨委第一書記約阿希姆·伯梅,以及前邊防軍各級指揮官……國防委員會的所有成員都受到審判,國防部的所有副部長都被西德的政客,不光彩的違背了信諾,送到了監獄。


  並且西德的政客掩耳盜鈴地給他們定的罪名是刑事罪犯,我們不是在搞政治清算,可你們犯了刑事案,所以得接受審判……克倫茨是一個硬漢子,說,我不是刑事罪犯,而是政治犯人。


  西德政客說,我們統一后的德國沒有政治犯這一詞,你精神有問題,還派了心理醫生來檢查,看克倫茨有沒有「精神病」與暴力傾向。也就是,你再羅嗦,我們馬上將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克倫茨只好閉上了嘴巴,不過他很硬氣,幾次拒絕了西德的「大赦」,然而西德這麼做,激起了一些知道真相的人的憤怒,在他服刑期間,他接到了大約32000封對他表示關心和同情的群眾來信。迫於這些人的壓力,德國法官終於公開承認,在89年的和平革命中,克倫茨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將他釋放出來。


  隨後克倫茨再度來到中國,他在中國接受採訪時揭露出一個真相,給予了一個善意的提醒。


  真相是昂納克下台的原因,前面是東德的種種矛盾,後面則是戈爾巴喬夫的推動,戈爾巴喬夫對昂納克不滿,不是民煮化的問題,而是東西德關係該如何發展,兩人意見不能統一。其次在昂納克推動下,東德與中國迅速進入蜜月階段,這也讓戈爾巴喬夫不滿,並且直接捎口信給昂納克,東德與中國的關係不能超過蘇聯與中國的關係。話外之音,你們東德得迅速讓東德與中國的關係降溫……不然我就要搞你!


  搞下去了……


  克倫茨被推到前台,但他對於自己這段領導經歷十分地不滿意,並且認為自己得為東德走向滅亡的命運負責。在這段時間內,東德國內,支持戈爾巴喬夫與反對戈爾巴喬夫政策的人吵成一團,持著對民眾寬鬆與緊戒的人吵成了一團,是否進一步深化改革、民煮開放又吵成了一團,克倫茨自己又沒有準確的主張,在他猶豫不決下,東德幾乎成了群龍無首的狀態。


  這個背景才是柏林牆倒下去,兩德統一的真正原因。不過統一后的德國,並沒有給東德百姓帶來想象中的幸福。因此有一次他說:「我對民主德國不復存在的責任,將折磨我至生命的終點。」


  所以克倫茨善意的提醒中國,西方國家所以發達與富裕,是靠各種金融手段變相地從發展中國家掠奪來的,要防止西方國家的和平演變……


  能上去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


  但李默也不是很贊同,確實,兩德統一之後,即便西德是世界第三大經濟體,東德經濟也不錯,可兩種制度下,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管理,不同的生產方式,不同的物價,不同的工業體系……所以陣痛是必然的,這是東西德的,若是西德與波蘭強行融合,以波蘭的人口、面積、經濟與工商業,那更將是一場災難。


  可渡過了這個漫長的陣痛期,對德國還會有很多幫助的,正因為這次統一,德國面積才躍居歐洲第七位,人口第二位,gdp總量第一位,人均第二十位,但在它的前面,除了荷蘭外,都是人口小國,不大好算的。


  也因為這次統一,德國有了更好的工業縱深,比如西德出品牌與技術,東德出加工,當然,德國也成了歐洲的領軍國家,有了更多的話語權。甚至偶爾地,還能對美國不買賬。


  失意者看到的只是統一后的東德百姓生活的困難,得意者則會看到統一的德國,給國家帶來的光明前景。


  實際在後面艱難的十年融合過程里,抱怨的百姓不少,可鬧東獨或西獨的百姓幾乎一個都沒有。


  再到東德的二把手,老帥鍋漢斯·莫德羅。


  同樣,他是堅持社會主義的,然而對待西德方面,他的態度比克倫茨還要溫和。


  很早他就以昂納克強硬的政策不滿了,不滿還有個人原因,他自己就一直不允許去西邊看望他的兄弟,八十年代,百分之八十的東德家庭能收看西德的電視節目(因為安裝天線太便利,政府對此束手無策),而他擔任書記的德累斯頓因為處於東德的最東邊,成為東德唯一不能接收西方電視信號的城市。


  柏林牆倒下后,12月22日,在超過十萬人的歡呼聲中,時任西德總理的赫爾穆特·科爾由西往東走過勃蘭登堡門,東德就是漢斯·莫德羅在門的另一端迎接科爾,標誌著勃蘭登堡門再次開放。隨後隔離區被完全拆除,德國人民在勃蘭登堡門前的柏林牆上跳舞慶祝。


  由於這些原因,老帥鍋後來沒有被西德的政客清算。


  李默將自己記憶的,以及劉向忠打聽來的,還有在來東德旅途中,與這些衙內有意無意對話所聽到的,這些消息綜合起來,一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真不是開玩笑的,二就是如何合理又能成功地,帶著東德百姓去推這面牆。


  無論推倒多少,只要是他發起來的頭,這個潑天的功勞,就是他的。


  所以李默說兩個諾獎。


  他帶著東德百姓推倒了柏林牆,都獲得不了諾獎,那麼挪威這個諾貝爾和平獎,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了。


  這些衙內將李默帶到一家豪華的酒店。


  金主嗎,得小心伺候著。


  隨後他們又叫來了好幾名漂亮的少女,李默對朱慧說:「我不會德語啊。」


  「我不是在替你翻譯嗎?」


  「那麼這晚上……」


  朱慧呸了一聲。


  李默是開玩笑,他回絕了這些衙內的好意,說:「我之所以來你們東德,是你們東德與我們中國關係一直不錯,此外,作為社會主義最發達的工業國家,我心裡也十分好奇,不是來享受的。」


  劉向忠在蘇聯與東德的種種,他也聽說了。


  可他自己也一樣,能說什麼呢?況且劉向忠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替他冒險辦了許多事,享受一下,還能不准許嗎?


  隨著李默表示有點累,要休息。


  諸衙內知趣地離開。


  李默這才問朱慧將他另一件事辦得怎麼樣。


  這次,李默「買」技術,許多衙內受益,各個企業與研究單位的領導受益,許多工人也受益了,但有一個群體沒有受益,那就是各個協助研發的各大學的教授與研究員,他們什麼好處也沒有撈到。


  是在李默提議下,盧卡斯等人,將這些名單搜羅出來,其他城市李默管不了,主要就是東柏林,總共有一千五百多人,李默拿到名單后,又圈了五十個重點的對象。


  其實都一樣……


  然後李默讓劉向忠托這些衙內將名單帶到朱慧手中,讓她在監督這個輕紡市場的同時,帶著她那三個同學的家長,向這一千五百多人各發放一張優惠券,未來,輕紡市場開業后,能用此卡,抵五千馬克前去購物。西德馬克與美元的匯率大約在二比一左右,東德馬克更不值錢,若是以黑市匯率,僅能相當於一千多美元。


  這算是小小的補償吧。


  都一樣的,區別就是李默圈的對象,必須由朱慧親自前去,將優惠券送到他們手中,以表示對他們的尊重。這些人多是東德有名望的專家……不過有可能李默所得的資料有誤,也有幾個名氣不太大的,同樣出現在這個名單里。


  提到了這件事,朱慧委屈地想要哭。


  她還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呆在東德有多危險呢,主要是因為這些衙內大肆將技術弄給了李默,讓有些愛國的學者憤怒了,他們不敢罵這些衙內,也罵不到李默,盡拿朱慧出氣了。


  李默只好一邊安慰一邊問下去。


  實際這個輕紡市場很重要嗎?李默打算將它建設起來,開業肯定開業的,但到了明年這時候,李默一二三便宜地交給國家的一些企業,特別是一些有眼光的「集體企業」,然後就不管了。


  其實所有這一切的布置,主要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李默兜了三八二十四個圈子,終於兜到這個女人身上。


  朱慧在這個女人身上,也沒有討到了好,同樣的,被罵得狗血噴頭地落荒而逃。


  「不太像話了,明天我替你去討一個公道。」


  「老闆,算了,你那事做得確實不地道,罵就罵吧,反正我也沒有幫你做多少事,權當我拿工資,替你擋罵的。」


  「這是什麼話,難道社會主義國家幫助社會主義國家,有錯嗎?不行,我一定要替你討公道去。」


  朱慧眼睛瞪大起來,心想,你就是最大的資本家,還說什麼社會主義,但她也知道,在愛護員工上,李默做得很好,敢情她還真以為李默要替她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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