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157章
晚上吃完飯回木屋,小崽子們玩鬧了一天都是困得睜不開眼,趴在各自親爹的背上睡得昏天暗地……只有北熾不知道隨了誰的體力還在上躥下跳,自己邁著兩條小腿蹦躂著走回木屋,又拉著姜冉的手要洗澡澡。
木屋的窗戶有點兒漏風,晚上風大,毛氈擋蓋一吹就吹起,姜冉怕兒子著涼,就讓北皎充當人肉擋板,站到窗戶邊壓著毛氈,順便擋風。
「你怎麼不怕我著涼?」
「怕冷你就把滑雪服穿上,防風防水。」
「……」
浴室里,姜冉打開了水,嘩嘩的流水聲伴隨著兒子歡快的玩鬧,浴室里還挺熱鬧。
北皎靠著窗心不在焉地玩手機,耳邊是浴室里沒良心的女人正夾著嗓子跟她兒子進行親子互動——
「坳坳玩了一天,累不累呀?好不好玩?下午都沒覺覺呀,你看泱泱和念念都覺覺了。」
北皎聽了只想冷笑,這時候想起來操心她兒子了,下午他累死累活帶著北熾推坡她臉都沒往外探出來看看哪怕一秒,帶來的一堆瓜子零食倒是被她們造了大半!
「好玩,不累!」
清脆的聲音是北熾。
在沒人的時候,北熾還是可以接受他媽這樣跟他說話的,這會兒也沒揭穿她嗓子像是被唐老鴨掐住了,伸出濕漉漉的短胳膊抱住姜冉的脖子,「北熾沒有那麼多的累,但是現在也有一點點累了,所以要媽媽。」
要媽媽洗澡。
姜冉已經習慣了剛進入語言熟練期的兒子講話語言結構上的顛三倒四以及丟三落四……一邊輕聲安撫北熾,用自己帶的一次性沐浴海綿給他搓胳膊。
舒適的水溫下,北熾被搓得昏昏欲睡,眼皮子瘋狂打架,然後語出驚人:「爸爸也累,媽媽也幫爸爸。」
浴室里,女人低聲輕哄的聲音戛然而止。
浴室外,靠在窗邊原本百無聊賴玩手機的人手指懸停在手機上方,手機熒光映在他英俊的面容上,唇角無聲地勾起弧度。
北皎嗤笑一聲,低聲讚揚:「親兒子。」
這聲音不高不低傳到姜冉的耳朵里,她原本就覺得浴室溫度剛剛好,這會兒被他一笑,心跳變得快了些,鼻尖卻莫名其妙沁出汗來。
她抿了抿唇沒搭兒子的腔,外面守著的那條狗卻不肯善罷甘休,「幹什麼啊,姜冉,兒子跟你說話呢,啞巴了?」
狗叫著瘋狂挑釁。
這個流氓。
兒子童言無忌,他滿腦子都想的什麼玩意!
彷彿感覺有些熱,她抬手脫掉了外套,只著一件裡面輕薄的t恤,在開口時,聲音卻十分平穩:「爸爸也累啊?媽媽覺得爸爸不累,坳坳下午是不是跟爸爸玩得很開心?」
坐在小凳子上,北熾張嘴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嗯」了聲。
「滑雪好玩啊?」
「好玩。」
「明天還玩嗎?」
「要玩。」
「好,」姜冉說,「那明天北熾還跟爸爸滑雪去,明天我們去更大的滑雪場滑,好不好呀?」
在姜冉充滿了詐騙與誘哄的循循善誘中,浴室外的人沉默了下。
他是萬萬沒想到她的陰謀詭異在這等著他呢——
原本他還打算明天到了雪場至少跟她猜拳決定誰帶崽、誰獲得自由……
這會兒好了,猜拳已經成為多餘的掙扎,可以省下了。
浴室內北熾已經在瘋狂點頭,今天和爸爸玩得可開心了,平時爸爸要上班那麼忙,只能下班和周末陪他,現在有了整天整天和他在一起的機會,北熾當然不會錯過啦!
「媽媽最好了,謝謝媽媽!」
裡面傳來嘩嘩的水響聲,沒聽錯的話可能還有兒子難得湊近他媽咪主動親她臉蛋的聲音……
也不知道兒子這麼殷勤幹什麼?
出苦力的全是他親爹,結果他轉頭去跟他媽感恩戴德地說「謝謝」……看來這幼兒園還是得早點兒送他去上,從小思考邏輯就有問題怎麼行!
北皎站在浴室門外瘋狂內心加戲,等了好一會兒才等著裡面娘倆親子互動完畢,等姜冉用浴巾把北熾抱出來,看掃了眼她的細胳膊細腿,他很自覺地伸手接過了沉甸甸的兒子。
此時北熾已經昏昏欲睡,腦袋剛沾著枕頭打了個滾就發出綿長的呼吸聲。
姜冉抬著兒子的腦袋給他塞了個他習慣用的小枕頭,小心翼翼地蓋上被子……一抬頭,昏暗的燈光下,床邊趴著一條黑眸發亮盯著她搖尾巴的狗。
「?」
「洗澡啊,」男人懶洋洋地說,「不是答應兒子了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剛剛。」他停頓了下,「沒拒絕就是答應。」
姜冉伸手捏了把他的鼻子,他也不躲,那張在外人跟前萬年冰山的臉眼角柔和,微微眯起眼湊上來用唇瓣輕蹭她的掌心——
她手上還帶著沐浴液的香,他伸出舌尖舔了舔。
姜冉「嘶」了聲頭皮發麻地縮回手,就聽見他用低得近乎於鼻腔音的聲音說:「所以,從哪開始?從脫衣服開始?」
「手斷了?」
「斷掉了。」
他從嗓子深處發出含糊的「咕嚕」聲,扯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床鋪中間扯到床的邊緣——
姜冉身形搖晃,差點兒從床邊掉下來,卻沒落地,而是穩穩地落在他懷中。
床邊的人收緊了攔在她肩上的手臂,高挺的鼻尖輕輕摩挲她的鬢髮,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所欲何事,不言而喻。
姜冉側過頭:「幹什麼,下午才——」
「沒夠嘛。」他靠著她的耳邊,軟軟地撒嬌,「才一會會,還要。」
她伸手輕輕蹭了蹭他緊繃的喉結,聽見他「嘶」了聲,發出低低發輕笑。
窗外的雪不知道何時停了,只剩下初冬夜晚寒風呼嘯吹過屋檐的聲音。
屋內暖洋洋的一片,唯有一盞昏黃又古老的燈泡安靜靜置於木屋的中央。
……
第二天,在去雪場的大巴上大家完成了今日工作分配。
簡單的來說就是昨天喝茶嗑瓜子小分隊的今日帶上個單尋月去野狼溝滑野雪,昨天帶崽的今日繼續負責帶崽。
北皎看著坐在最後一排有說有笑的祖宗們,對於這個安排有些欲言又止。
這份焦慮成功傳遞給了姜冉,作為喝茶嗑瓜子小分隊的隊長,她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有什麼想說的?」
「不安。」北皎誠實地說。
「這裡在坐的姐姐們哪個不是在雪道上叱吒風雲的時候,你還在大學門口發傳單。」姜冉像個女流氓一般伸出手勾勾他的下巴,「不安個什麼勁兒?」
前排李星楠長腿一疊,「不安的是希望你們滑雪就好好滑,別晚上飯桌上突然多出一群弟弟然後告訴我們是下午滑雪時見義勇為看見個低血糖的給人家遞了一塊巧克力。」
姜冉一愣,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圈,一副這個場景很難說不會發生的模樣。
邱年「嗤嗤」發笑。
單崇拽了拽大女兒的辮子讓她看著點她媽——這喝茶嗑瓜子小分隊里衛枝看著最像老實人,實際上職業問題花里胡哨腦洞最多的就是她……
這會兒來了兩個講實操的,可算是把她的理想帶入現實。
「別操這些有的沒的空心,有病病啊!」姜冉踢了北皎一腳,「操心這個不如操心怎麼看好你們的崽,等我兒子掉了一根頭髮的你看著我打不打死你?」
北皎面無表情地縮回自己的腿:「家暴犯法。」
「三個大男人帶三個平均三歲的崽子都帶不好,那就都別活了。」李星楠輕描淡寫地說,「管好你們自己就行,回來就還你們三個下屆冬奧會冠軍預備役。」
這說的信心十足。
有那麼一秒姜冉也是真的信了他們的邪。
到了雪場,一塊兒坐了纜車,在山頂就分道揚鑣。
車上嘲諷開的最大的是姜冉,等到真要分開了,一步三回頭的也是她。
都走出五米遠了,又回過頭走了回來,低頭看著正蹲在旁邊「咔咔」給北熾穿滑雪板的北皎,想了想說:「我儘快回來。」
北皎擺擺手,穩噹噹地跟她說「拜拜」。
姜冉看他那副鬼樣子,始終有點兒不放心——這大概來源於心理陰影,畢竟第一次來新疆的時候,北皎沒少搞騷操作,「別作妖,聽見沒?」
她彎著腰去彈他的鼻尖。
「知道了,」北皎拖長了聲音,「走你的。」
……
滑雪板的《爸爸去哪兒》第一季第二集的畫風至少前半段是正常的。
在滑雪場走哪兒都是星光璀璨男團的三位男士回頭率甚至很高,按照路人小姐姐的說法:這三個人忽略非常達標的顏值,爹系老男人,高冷小奶狗,霸總愛上我,你總能選到一款你喜歡的口味。
而他們胳膊上各自坐著的縮小版的崽子們,又直接將他們可能被搭訕的概率將至為零。
除非有那麼一兩個男粉湊上來找單崇簽名,他們老老實實推著坡、帶著崽子們手拉手換刃的視頻充數著各大滑雪群的每一個角落……
以至於姜冉甚至沒問北皎他的工作進度,因為隨便打開一個群她都能看到他在幹什麼。
一切的畫風常規而正常,直到北熾學到換刃,在下面平地緩坡還好,但是上了高級道后刃換前刃總有點兒不敢,忍不住要回頭看,然後身子一擰巴就摔。
北皎剛開始還有耐心一次次把他從地上拎起來拍拍雪,摔多就背著手跟在他身後,很有耐心地等著他自己爬起來。
畏懼陡坡這可不行。
他們這裡頭,教過小崽子滑雪且成功案例只有單崇,北皎只好去跟他取經單尋月小時候遇見這種情況怎麼辦,單崇想了想說,好像那會兒單尋月連換刃都不會,然後被他的徒弟帶去了u型池。
飛完u型池回來,單尋月那個畫風貌似是感覺自己能坐直升機上阿爾卑斯山脈跳下來往下滑。
他說完,停頓了下,補充那句「但是如果被抓包鐵定會挨罵」已經到了嘴邊,一抬頭,北皎已經拎著他兒子往公園方向去。
說來也是巧合,為了迎合「三億人上冰雪從娃娃抓起」的新口號,阿勒泰這邊今年新修了給孩子們玩兒的小公園,除了跳台還有那種像滑板公園碗池的小u型池,比那個稍高一些,單崇他們這些公園老油子看不上,但給菜雞或者小孩玩剛剛好。
雪道再陡也沒u型槽崖滑下來到槽底那段那麼陡,北皎拎著北熾在u型池旁邊一站,北熾就抱著他的大腿不肯撒手。
但是北皎詭計多端,多的是法子與套路。
以「爸爸演示給你看」為由騙了兒子撒手,這種u型池對他來說閉著眼就能玩——
這幾年和單崇玩得有點兒密集,不小心得他指點,在外面能搞個doublecork1440°光靠公園技術也能拿贊助資格的年輕男人踩著自己的板,從這邊的槽崖滑出去——
雪板蕩得極高,那高度至少看在懂行的人眼裡連做花式動作都夠,但是他偏偏穩穩地落在了整個u型碗池中間落腳點,雪板「啪」地一下落地了。
站在另一邊的單崇挑了挑眉,還沒整明白這條狗想幹什麼。
就看見狗往碗池中央一蹲,面無表情道:「恐高,回不去了。」
單崇:「?」
李星楠:「?」
兩位男士還未想好是讓隊友別犯病還是前去營救這隻突如其來的軟腳雞,就看見北皎拍拍手,沖著他站在另一邊槽崖發獃的兒子說:「北坳坳,來救爸爸。」
就像另外兩位叔叔一樣,北坳坳愣住了,看著怎麼都沒想到「救爸爸」這活兒能落在自己身上。
他低下頭看看自己腳底下對於他來說天那麼高、那麼陡的崖壁,又看看隔著三四米遠蹲在遠處高點孤立無援的親爹。
沉默。
而這會兒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條狗想做什麼了。
站在北坳坳身後,單崇說:「我勸你最好不要,要是讓姜冉知道了你可能就活不成了——」
李星楠:「樓上加一,問就是我也勸過了。」
北皎眨眨眼:「沒事,我滑個野狼溝折騰了一下午,這才午飯時間不到,她是神仙這會兒也回不來吧?」
北坳坳聽不懂叔叔們在說什麼,他只是也困惑在場那麼多大人卻沒有人能去救他的爸爸。
他站在滑雪板上,意識到自己居然成為了唯一一個能「救爸爸」的人。
可是又很怕高。
怕摔得疼。
怕直接從崖沿上滾出去。
可是爸爸也得救,那可是他爸爸。
在北皎無言的注視與一聲聲呼喚兒子的名字中,北熾心一橫,咬著牙挪出半塊板出了崖沿——
「爸爸,害怕!」
小崽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單崇都忍不住伸手擱後面拽了把他的帽子,生怕他腿一軟滾下去。
他在後面跟緊繃著包子臉的北熾溫聲指點了兩句,什麼壓住前腳,不要亂晃……
北坳坳胡亂點點頭,要救爸爸,一咬牙心一橫,呲溜一下就下去了——
居然也沒摔。
……前半段沒摔。
伴隨著他的驚聲呼喊只見雪板穩穩地蹭過左邊崖壁,盪上了另外一邊的崖壁,小崽子雙臂展開,平衡力極好,記住了單崇說的壓住前腳不許亂晃,小小的身子緊繃如弦——
條件反射地就做到了教學中最重要的「鎖住核心」。
只是到了另一邊崖壁,他力量和技巧當然不夠,沒能像北皎一樣高高盪起,只呲溜到一半就往下掉——
在他亂七八糟的叫聲和滾起的雪塵中,他往後卷了個后滾翻,落在了崖底。
北皎從崖沿想伸手拽他沒拽著,這會兒看見兒子摔了,抬了抬屁股——
想要下去扶他,但是單崇動作比他快,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別著急,順勢滑下,從地上拎起趴成一團的小崽子。
單崇先是檢查了下他的狀態,看他除了嚇得滿臉漲紅、要哭不哭的委屈樣沒別的事,才抬頭對高處的北皎說:「坳坳挺有天賦的。」
北皎趴在崖沿邊緣,盯著兒子看了一會兒:「是男人就得玩公園,當年我就傻逼誤入歧途玩了刻滑,想換公園死活不讓——」
單崇:「這徒弟我收了。」
北皎:「那你再教他兩句。」
單崇:「還來啊?」
北皎:「又沒哭。」
男人帶崽,求一個活著就完事了。
於是北坳坳被單崇抱著舉高高,由李星楠伸了個手,充滿了絕望地又放回了起始點,他扁著嘴,抬起頭充滿了困惑地看著不遠處的爸爸,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但是又想不明白。
於是在北皎沖他挑眉,跟他說「爸爸害怕」時,他眼眶裡含著眼淚,要哭不哭地為了親爹,忽略了內心的恐懼,沖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距離北皎更近一些。
在這個反覆的過程中,他完全忘記了最開始對陡坡的恐懼,眼裡只有等著他像是勇士一樣衝上去營救的公主爸爸——
哪怕他滿地滾了一次又一次,滾到李念和單泱面面相覷,扯著李星楠的褲腳問,這是在幹什麼,北坳坳好像要哭了。
單崇攬著女兒的肩膀:「要是爸爸也被困在了狗叔叔那,你救不救爸爸?」
「?」單泱看著腳下u型池的高度,毫不猶豫,「不救,你自己不會下來?下不來打110。」
「……」
當代大孝女。
兩人對話間,就看見北熾又「呼」地沖了一次,這一次沖得高了,但是可能是急著去抓伸出手給他的爸爸,他沒能站穩——
整個人往後倒滾落崖壁,哪怕身上穿的十分厚實還有護具,裹得像球似的打著滾兒滾出去好幾圈!
北皎聽見他摔得噼里啪啦的,頓時有點慌,終於抬起了屁股,剛想往下呲溜去撿兒媳愛來,又看見他自己好像嫌丟人,一溜煙翻身爬起來了。
站在崖底,他站著見他站著,屁事沒有,鬆了口氣。
剛想問問北熾摔得疼不疼,就看見自尊心比天高的兒子自己給自己摔生氣了,摘了雪板,他憋了憋氣,然後突然嚎啕大哭。
這時候救不救爸爸好像也不太重要了,只見滾的渾身是雪的小崽子一邊哭,一邊沒忘記彎腰撿起自己的滑雪板,哭到打嗝兒抱著雪板,還要往另一邊崖沿上爬——
踉踉蹌蹌、跌跌撞撞抱著跟他差不多長的雪板,小臉上全是眼淚,邁著小短腿,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這條狗真他娘的心狠。」李星楠說,「姜冉看見能把他頭擰下來。」
單崇抬起手相當淡定地捂住了單泱的眼睛,一邊說:「我想走了,我不想被連累挨罵——」
而狗看上去好像完全不怕。
站在另一邊崖沿上,狗還叉著腰在叫囂:「男子漢大丈夫,矯情什麼?別哭了,你媽又不在,爸爸等著你啊!」
北熾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短胳膊抱著自己的滑雪板一邊哭一邊往前踉蹌,哭的狠了還在喊「媽媽,疼,救爸爸」——
他喊了幾聲。
正在另一邊崖沿瘋狂挑釁的北皎心想,這喊的台詞怎麼不對,兒子很少空喊要媽的。
於是撅起屁股,趴下了身子,伸出上半身就想看看這會兒走到另外一側的兒子發生了什麼——
結果一低頭,就看見兒子扔了雪板跌跌撞撞地撲向站在u型池入口盡頭的女人,女人彎下腰一把抱起他,然後抬頭,隔著四五米遠,面無表情地與他四目相對。
北皎:「……」
姜冉給兒子擦了把眼淚,溫柔地問哭成一團的兒子:「乖乖,什麼『救爸爸『?」
北皎認真地想了下剛才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好的。
什麼不該說的都說了。
……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