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北哥的女朋友
第108章 北哥的女朋友
此時薑冉的雙眼雖然睜大,但是因為上一秒氧氣的缺失,整個人懵裏懵懂,連帶著眼眸也霧澄澄的,麵頰泛著紅,唇瓣微張,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北皎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萬分憐愛地摸摸她的臉,心中卻泛著冷,心想,她為什麽就不能乖一點呢?
怎麽非要他把她用鎖鏈鎖起來,拴在褲腰帶上才能給人安全感啊?
略微冰涼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輕撫過她的柔軟麵頰,他懨懨的暗自在心中千百來回糾結,就在想,應該拿她怎麽辦——
來軟的她不吃。
來硬的他又有點兒……舍不得。
心不在焉地,揉搓把玩她臉蛋的手就重了些,她嬌氣得很,被捏疼了“嘶”地哼了聲,她蹙眉,用雙手抗拒地推他的手腕。
“薑冉。”
他叫她的名字,嗓子沙啞。
“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啊?”
明明此時此刻她能感覺到他和她緊緊貼合的地方隔著厚厚的幾層雪服甚至是護具也如同火爐一般滾燙與亢奮……
然而他嗓音裏透著的疲倦,還是讓她推拒他手腕的手一頓。
握著他手腕的柔軟指尖往下滑了滑,她抬眼,奇怪地望著他——
他的臉多漂亮呀,放了幾年前他還沒完全張開時可能有些小姑娘都要自愧不如,走在大街上男生都想要側目多看一眼……
如今他確實是長大了。
能夠堂而皇之地說出那樣與精致長相完全背馳的粗魯蠻話。
想在所有人麵前,那什麽。
光想到剛才那句話,她的耳根就發熱燒紅,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有點兒不穩,小心翼翼的,麵紅耳赤。
親倒也是讓親了,當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般達到了最高點,突然又被他質疑——
就好像此時此刻,過山車開始俯衝。
她愣怔地望著他,短時間內沒回答他的問題。
而北皎仿佛從上一秒的發瘋狀態恢複了,現在又用最開始那種冷的不像話的眼神盯著他,就好像在看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指尖動了動,她甚至想要抬手蓋住他的眼睛,讓他不許看。
她還坐在他的懷裏,卻感覺他的懷抱逐漸冷卻,他雙眸裏的情緒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你長得好看,追隨者多,滑個雪都能玩得誰也攆不上,家境好,還在國外留過學,所以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估計跟誰都能聊上兩句。”
他笑了笑,腦袋一歪,磕碰靠在身後的纜車壁上。
“有時候我也覺得,指望你能大發慈悲低頭看我這種活在泥巴裏的人一眼,應該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他嗓音沙啞至極,抬手,因為總是打各種臨時工磨蹭得都是薄繭、總是很粗糙的指尖輕輕蹭過她的眉心,又點了點她的鼻尖。
力道一點點重,刮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生疼。
“你不喜歡我。”
斬釘截鐵的結論。
聲音卻平靜如水,像是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的推論結果,如同一枚原子彈,在薑冉的心中炸開了鍋。
她動了動唇,想要大聲反駁,但是聲音卻全部哽咽在了喉嚨,不是說不出話,而是那一秒鋪天蓋地的委屈突然席卷而來——
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漂亮的杏狀眼眸逐漸有了焦距,北皎能看見自己的影像逐漸清晰倒映在了深褐色的瞳眸裏,那雙眼又在緩緩睜大,瞪著他。
眼眸之中情緒濃烈到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他卻隻是安靜地回視她,唯有眸色逐漸發沉。
“是。我不喜歡你。”
坐在他的懷裏,她像是複讀機一樣的跟著冰冷重複。
猛地吞下一口唾液,她用也不知道強調給什麽人聽的聲音說,“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他沒有多大反應。
然而她卻能感覺到胸腔汲取空氣的功能在喪失,肺部好像已經在拚命地榨取,可是一切都顯得不那麽有效——
胸腔酸脹到她幾乎不能挺直腰杆,她眼眶發酸,而後就發現視線迅速地模糊,她都不太來得及抬手擦,滾燙的眼淚已經盛滿了她的眼睛。
感覺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無聲地收緊。
她像是被驚醒的夢中人,此時此刻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坐在他懷裏一樣,低下頭,她開始伸手掰他的胳膊——
一顆顆巨大的眼淚落在她的衣袖和他的手臂上,像珍珠大小的水滴,或許用“砸”來形容更加合適。
雪服的防水麵料放大了她根本止不住的眼淚掉落的聲音,窘迫讓她連耳尖都泛紅——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從他身上翻身下去,然而他的胳膊卻如同鋼筋鐵臂,根本紋絲不動。
她又氣又急,吸著鼻子發出難堪的氣音,拚命地掙紮,最後她掙紮的太厲害了,以至於北皎懷疑如果不放開她她可能會咬著自己的舌頭——
力道一鬆,她迅速從他腿上滑落下去。
一離開他,她立刻挪著屁股遠離他坐到了長椅的另外一段,轉過身背對著他,低頭著急地擦眼淚。
隻是這樣動作的時候,肩膀還在不斷的抽搐。
此時纜車到了中轉站,門“呲”地一下打開了,工作人員伸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纜車還有點兒奇怪,剛想吆喝在外麵排隊等著從中轉站上山頂的人進來。
這時候,一隻手伸出來,握住了門邊。
麵容英俊的年輕人神色冷淡卻足夠禮貌,他衝著外麵隊伍最前麵想上纜車的人微微頷首,淡道:“哥們,讓讓,下一趟吧。”
那人微微一愣,剛想發火“雪場你家開的啊”,看了眼他的臉,條件反射地嘟囔了聲:“這不狗哥嗎?”
然後和中轉站工作人員雙雙看向纜車裏——
這才看見在陰暗的角落裏背對著他們還坐著個長卷發的女人,她大概是也意識到了纜車到了中轉站,已經很抑製自己的哭聲了……
這會兒發出貓哭一樣微弱的聲音。
雖然看不清楚她是誰,但不妨礙纜車外的人被女人說來就來的眼淚震驚得雙雙後退兩步。
也不想想纜車攏共就兩個人,她還能是誰惹哭的。
隻是同為男人,上一秒抱著板的那大老爺們萬分同情地看了北皎一眼,抬了抬手做了個“請你們繼續”的手勢,果斷轉身上了下一趟纜車。
纜車緩緩運行,自動門再一次關上。
……
當纜車逐漸再次駛入山上更濃的霧色中,薑冉聽見身後的人歎息了一聲。
他伸手,扯了扯她垂落在腰間的頭發。
而後指尖向上攀爬,來到她的手肘。
指尖變成了整個手掌,他再一次捉住了她的手肘,將彎腰哭得開心的她抱起來放回了自己的懷裏,強行讓她轉過頭,麵朝自己——
此時她眼眶和鼻尖都哭得通紅,濕漉漉的,他指尖輕輕掃過她長長的睫毛,撥弄下來兩滴掛在上麵搖搖欲墜的眼淚。
“哭什麽,你還有理了。”
他伸頭去親她,她閉著眼“唔”了聲嫌惡地躲避。
但不能阻止他的唇瓣還是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挑開顫抖的牙關,在她抗議的悶哼聲中纏上她柔軟的舌尖——
他再次吻住她。
隻是比上一次的霸道與激烈這一次相比之下輕柔纏綿,剛剛纜車打開的瞬間冷空氣跑了進來,在呼吸的空擋冰冷的冰雪氣息與彼此灼熱的鼻息一同吞噬入口腔之中。
在他的舌尖靈活地纏繞住她的舌根推擠。
薑冉睫毛快速地樸素了幾下,很沒出息地被親到腰軟。
她物理性地哽咽,這期間還能勉強保持著一絲絲的神智,在他好不容易放開他短短的幾秒內,說:“你跟我道歉。”
北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道歉什麽?
薑冉謹慎地盯著他:“不管是你剛才說的,想要——”
她停頓了下,“我都說不出口。”
沒等他回答,她又迅速道,“還是擅自意淫揣測我到底喜不喜歡你,你都要跟我道歉。”
她在古代,應該是個暴君。
無論想法如何,她就是拒絕他人揣測聖意,任性至極。
北皎垂眸,視線在她被自己親的綻放如薔薇且水光瀲灩的唇瓣上一掃而過,很佩服她這個時候還能趾高氣昂地跟他討價還價,他又飛快地啄了她泛著紅的唇瓣一下。
她發出抗議的聲音。
“你在求我?”他問。
薑冉深呼吸一口氣,抿起唇糾正,“我在要求你。”
他微微眯起眼,視線在她臉上打量了一圈,啼笑皆非地發現她好像是認真的——心中的荒謬他甚至懶得費神去掩飾,他用“你為什麽那麽天真”的語氣問她:“我為什麽要跟你道歉?”
她表情有點放空,看著不僅懵逼還有點可憐。
北皎見她這樣,忍不住抬手壓了壓她紅彤彤、濕漉漉的眼角,頭偏了偏,下巴點了點纜車右上角的監控:“你把監控拆了試試,你猜我會做什麽?”
薑冉觸電似的,猛地拍掉他的手,挪著屁股又想慌亂地往後退——
然而這一次他沒放開她,表情淡定地單手固定住她的雙手壓在身後,讓她乖乖坐在他懷裏。
“至於你喜不喜歡我,”他抬頭親了親她的鼻尖,“我壓根不在乎。”
她錯愕地瞪著他。
“無論是泥潭還是地獄,我在哪,都會拉著你一起。”他語氣淡然,“你就當是自己倒黴好了。”
……
纜車到達山頂,自動門打開,已經沒有了半山腰中轉站外麵的人看見的山崩地裂,纜車裏麵已經風評浪靜。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來,當大龍的纜車門打開時,他一眼就看見了薑冉站在纜車出口,北皎麵無表情地從纜車插板槽抽出她的馬赫,遞到她的手裏。
她雪鏡已經戴上了,護臉也拉得好好的隻剩下一個鼻尖,從護臉後,她聲音含糊地跟他說“謝謝”。
禮貌又陌生。
而北皎隻是掃了她一眼,視線仿佛壓根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大龍滿心困惑,又忍不住鬆了口氣。
他拎著自己的板上前,先是多站在旁邊的北皎頷首示意,又彎腰,用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的語氣對薑冉道:“不好意思啊,剛才在山底下我發了一會兒的呆,沒來得及上纜車,反應過來的時候纜車門就關了。”
薑冉含糊地“嗯”了聲,看著並不太在意。
“怎麽中轉站沒下來?”大龍問,“我看了眼你沒下來才跟著一塊兒坐上山的。
中途有霧什麽都看不清楚,就是進了中轉站勉強能看到前麵那趟纜車一直都有兩個人——
她側身背對著北皎。
纜車門開,他以為她會像是之前那樣中轉站下纜車,沒想到她卻沒動,隻有北皎用手壓著門,伸頭跟外麵的人說了什麽,後來纜車門關了,沒有人上那趟纜車,也沒有人下來。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好跟著上了山頂。
薑冉現在心煩意亂的壓根不在意這人說了什麽,剛決定一會兒跟他坦白不玩了就飛快地找邱年撲進她懷裏瑟瑟發抖地哭訴野狗的惡行——
她拖著板垂頭喪氣地往前走,在A2大奔頭前麵扔下板,彎腰穿上一隻固定器。
完全不知道怎麽了的大龍驚呆了,他錯愕地看著低頭站在全鬆北滑雪場最陡的雪道前麵淡定穿鞋的女人:“這個奔頭你下不去——”
沒等他話說完。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身影跟他擦肩而過。
沉重寬闊的Gray Type,R比她身高還高,人還寬,重重地隨手插到旁邊的雪地,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後——
充滿占有欲的長臂一伸,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攬進自己懷裏。
她愣怔地回過頭,護臉被拉下,站在她身後的黑發年輕人勾首,在她錯愕微張的唇瓣上狠狠親了一口。
“晚上等你。”
“我不——”
“那我撕了,”他歪了歪頭,語氣邪惡,“燒了也行。”
在薑冉的沉默中,他放開她,甚至體貼地替她把護臉拉回原位。
回過頭,北皎衝著站在原地整個震驚成了石雕像的大龍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跟他說:“玩得開心。”
然後拔起深深插在地上的那塊紅樹——
他穿上板,輕鬆地踩著門板一般的滑雪板一個輕巧跳刃落入陡峭雪道,很快就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
當晚。
雪圈各群八卦流言蜚語四起,多名目擊證人(以及受害者)證實,崇禮一個半雪季,廣融兩個夏天,全程從未有過一星半點桃色新聞的北皎,來到鬆北滑雪場不到半個月,給自己找了個女朋友。
黑長卷發的,滑馬赫,玩八字刻滑。
他們的板有情侶貼紙,BC那款帶小翅膀的。
小姐姐性格嬌弱,今天在纜車上就被北哥氣哭一回,可能是他教學的時候教急眼了說了不中聽的話。
啊。
真是的,北哥這個天真爛漫、眼裏隻有滑雪的大直男。
作者有話說:
薑冉:…………………………我踏馬真的會謝,看圖說話編故事還是你們男人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