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高調離開
第二百五十七章,高調離開
苗保到的時候,虞霧落還在腹誹裏為雷七鳴不平。
當一個人在出生入死裏受到誹謗,不見得全是真的,也未必不能假裝,所以虞霧落更想早點離開,去幫幫雷七兄也好,或者看清他的真麵目。
沒錯。
祖父疑心重重,諸侯爺也各有說法,虞霧落不會固執已見,拿自己的直覺當結論。
但是她願意為雷七兄洗清白,願意為查明他身份而出力。
苗保走進來,虞霧落眼睛一亮:“苗伯,四平侯夫人有兩個陪嫁,你見過他們的功夫是嗎?”
苗保一愣,看看四平侯,四平侯神情悠然,苗保粗聲大氣的道:“是啊,他們是我父親教出來的。”
虞霧落看出來苗保不敢相信四平侯知道了什麽,但與她無關,苗保是祖父自京裏帶回家中,祖父不相信他就不會帶回來,而苗保忠心不二,人人看得出來。
沒有多問,虞霧落道:“請侯爺轉告祖父,明天一早我就動身。”她的神情躍躍欲試,滿意由衷而出。
眼前的情勢看似比二月裏出門的時候要好,其實換個角度,比二月裏她出門時還要糟。
虞存在廣陽城下主持,虞霧落已經向祖父說過,從此針對他的人多出來。
除去對帝位有野心的人,還有嫉妒祖父由此地位上升,眼紅諸侯爺和將軍們唯祖父馬首是瞻。
順興郡王和慶昌郡王為什麽擅自發兵,他們要的就是這個地位,京裏朝廷不管用的時候,大家都聽我的。
虞霧落出門的理由太充足了,為祖父為祖父為祖父,然後就是,,為雷七嗎?
不不。
得講道理。
她回家後就離待嫁不遠,她還有一波凶險度不亞於帝位之爭的江湖後患,她接下來為自己。
為長輩為自己,這些為自家的理由都說完,再就是為雷七兄為雷七兄為雷七兄。
虞霧落送四平侯到房門口,欣然裏寫著滿滿的心滿意足。
四平侯一心促成虞五再次和雷七上路,確實有為正事的想法,私心呢,也相當的多。
可是他去見雷風機的路上,腦海裏轉動更多的是藝高人膽大。
佩服,佩服。他暗暗想著。
推開門:“老四,給老三傳話,虞小五明天上路。”
雷風機心眼子賊多,早就把姐丈心思弄明白,嬉皮笑臉又來表現一下他的不服氣:“四弟我也沒有親事,姐丈你要一碗水端平。”
四平侯聳聳肩頭:“倘若老三登基,你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呢,到時候你不用太感謝姐丈,不用太感謝嗬嗬,”
這些日子一直在四平侯身邊的雷風機,四平侯的心思瞞不過他,索性拉著雷風機一起商議。
雷風機也是天性平和:“不不,父親不會答應三哥登基。”
“可你家再沒誌氣,要被別人踩扁到底。好好想想吧,全國郡王不止一位,為什麽不迎其它郡王家公子進京登基,”
雷風機屏氣:“為什麽?”
“因為瞧不起你家,認為你家好欺負。”四平侯厲聲道。
雷風機硬生生被逼出一團惡氣,他以為三哥落水失蹤後,這惡氣消失無蹤,結果出來時比原來還多。
想想也是,倘若迎的是順興郡王府的三公子,慶昌郡王府的三公子,早就強勢帶兵進京,不但誰反對就打倒誰,而且一旦進京,沒登基就把迎接的人看低。
說來說去,對方相中昭勇郡王府兵馬不多,地勢上出產不夠富庶,平時為人較為圓滑保身。
一句話,好捏長揉圓。
雷風機就暫時同意姐丈做法,也因為姐丈這做法並不成熟,而沒有告之父親。
四平侯說完就走了,雷風機往門外看看,他防的還是虞存,哪怕他住城外軍營,虞存住城裏衙門,謹慎為上是雷四將軍天生強項。
關上房門,雷風機籲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說實話,我家與帝位有份,是那一百來人裏一份子。”
,,
天色大亮,恢複進城的廣陽城外官道上,挑著擔子進城的百姓們見到周圍軍營比昨天更少一些,可見這個夜晚又徐徐退去一部分,繼續對虞存讚不絕口。
過日子,重新充滿期望。
來到城門上排隊進城,空出大半個城門,百姓們也沒有怨言。
很快有人過來,讓排隊的人目瞪口呆,他們看到麵白端正的四平侯、英俊眉眼的平江侯、總是帶著一團笑也帶出狡黠的寧江侯、嚴肅的許昌侯、花白頭發的太平侯,還有趙又林陳大人等人,簇擁著一個行衣打扮的男子,往城門上來。
乍一看還以為又出大事,有幾聲驚呼出來,好在很快有人壓製住:“那是虞五,聽說他一拔刀,天上月亮也要嚇跑。”
“對對,都說虞五出力最大。”
年青男子此時在馬上抱拳,向左右道:“列位長輩,我虞五這就去了,請送到這裏吧。”
“不不,你這一去不知幾時回來,我們再送送你。”
一行人去了,跟在最後的是兩輛馬車,第一輛馬車裏坐著紅霞,第二輛馬車裏坐著兩個健壯婆子。
在虞存的堅持之下,虞霧落帶上兩輛馬車,一輛她睡,一輛供她洗漱等和裝行李。
排隊進城的百姓們有所明白:“虞五又去辦大事了?”
“看來是這樣。”
“有能耐的人,誰也留不住他啊。”
出城的一行人說說笑笑,毫不介意他們不斷引起路人的驚訝,於是很快路過的人也知道虞五離開廣陽城。
十裏鋪大家下馬,太平侯年長,奪到送酒的資格,他實在喜歡虞小五,端著兩碗酒過來,滿麵春風遞來一碗:“小五啊,此去淩雲多壯誌,無須旁人許多言。我沒什麽可叮囑的,你是好樣的。”
虞霧落接過酒,與他相對一飲而盡。
趙又林等人也來敬酒,就聽到又一輛馬車聲過來。
“祖父?”
虞霧落驚喜的說著,祖父還是來了。
祖父一開始說他不送行,他怕自己當眾傷感被人笑話。
應該沒忍住,還是來了。
太平侯哈哈大笑:“老虞,你哭幾聲我權當你給小五行程助興。”
虞存狠狠瞪他一眼,見各人手裏都拿著空酒碗,就沒再給孫女兒遞酒。
握住虞霧落的手,虞存一個不防備,老淚縱橫:“小五啊,凡事小心。”
虞霧落自信的笑了笑,輕聲道:“等我多找出幾個隱藏的庫房給祖父,祖父就可以救助更多的人。”
她看不下去祖父眼淚,又怕祖父傷感多了改變主意,輕輕推開祖父的手,後退幾步拜下來,一連三拜過,虞霧落道:“祖父保重,各位保重。”
黑馬通人性般的湊上來,虞霧落跳上馬背,再對祖父回眸一笑,當先打馬而去。
苗保帶著兩輛馬車跟上。
一口氣出去幾裏地,回首已看不到祖父等人身影,這距離也讓祖父聽不到什麽,虞霧落高喝一聲:“苗伯,護住馬車。”
握馬韁的手微一使力,黑馬原地穩住,虞霧落往左右樹林看去,厲聲道:“虞五在此,給我滾出來!”
真聽話似的,官道兩邊樹林裏跳出來十幾個人,衣著有青有黃,唯一的共同點笑的嘚瑟。
焦黃肌膚的男子走上一步,愜意的搖動手中折扇,扇麵上四個大字:千毒書生。
“虞五,你終於不躲在城裏,肯出來了?”
後麵的人等不及似的幫腔:“交出天道功法秘籍,否則讓你死在這裏。”
“這小白臉兒,生得還挺好。”有一些汙言穢語出來。
紅霞在車裏聽得氣滿胸膛,但聽到苗保及時道:“都不要動,在車裏才不添亂。”
紅霞拿手捂住耳朵,她不要給姑娘拖後腿,她要一直跟著姑娘,否則誰侍候她呢。
虞霧落這輩子聽過的最多難聽話,就在青雲鎮上,成坑滿穀的江湖人,其中有一些很會說難聽話。
她不為所動,點了點數目:“十五個人,你們都殺過人沒有?”
“哈哈,手上沒血債,怎麽能叫入江湖。”
“虞五,別以為你在青雲鎮殺的人比我們多。”
虞霧落點頭:“我知道了。”
看向其中三個沒說話的人,一個拿雙刀,一個拿短棍,一個拿鐵鉤。
“你們三個手上清白?”
拿雙刀的罵上一聲:“清白不清白不要你管,虞五,為我大哥報仇就在今天。拿命來。”
手中雙刀舞的車輪一般,他個頭也不矮,雙刀卻直奔下三路。
拿短棍的也動了,筆直襲胸。
最後一個拿鐵鉤的叫嚷道:“扒了他的衣裳,小白臉兒我喜歡。”
虞霧落點頭:“我聽見了。”
黑色雁翎刀隨手揮出,人隨刀勢如飛天輕舞,帶鞘的刀擊中拿短棍的,把他打暈後,刀光飛出,拿雙刀和拿鐵鉤的倒在刀下,鮮血流向地麵,他們一動不動。
當虞五是個男人的話,襲胸不算下流。
另外兩個一個招式下流,另一個說話透著下流,言由心聲,平時應當做過惡事。
天道十三式一出手,就帶走兩條性命,千毒書生折扇揮出:“點子紮手,大家一起動手。”
虞霧落第一個衝向他,腰帶上係著五彩繡成的鯉魚香囊,下麵打著七彩的穗子,穗子裏還打進去珍珠和寶石,隨著主人的動作,它輕輕的散發出清香。
這是雷無塵贈送的端午香囊。
千毒書生揮手,再揮,隨即眼睛裏閃過恐懼和大片刀影,他連叫出一聲也沒能,就此倒地不起。
這下子餘下的人驚慌起來,他們以為用毒是倚仗,還事先服下解毒藥,結果虞五在傳聞裏的不怕暗器以後,又有一個特性,不怕毒藥。
“跑啊。”
這一聲喊出來後,就沒有其它喊聲。
虞霧落看著地麵躺倒的人,把雁翎刀係回腰間,取下香囊走到苗保麵前,給他嗅上一嗅,再道:“苗伯認認看,那個暈倒的是不是犯過人命?”
苗保走過去,看上一眼一拳擊斃他:“小五爺,你和老爺住衙門,我閑著沒事看過廣陽城通緝案犯,就有他。”
“好。”
虞霧落拿著香囊,出於不放心,又給紅霞等跟來的人聞了聞。
雷無塵祖父雖看似不靠譜,其實很靠譜。
收到香囊後,一開始發現它防蚊蟲,大家紮下營地,不管做飯還是汲水,原地不動時,總有些蚊蟲往身上爬。
等回到篝火旁邊,虞霧落就在對麵坐著,卻沒有蚊蟲近身。
高山吹噓他挖的驅蟲草木有效,後來發現蚊蟲避開虞霧落身旁數丈,或飛或爬有一條線,在這個線內一步不進。
因此推敲這個香囊裏裝的是什麽,太平認出有解毒藥物。
香囊裏裝的是金豆子寶石珍珠等能換錢的東西,香味從整個香囊布料上散出,不是有夾層,就是事先處理過布料。
虞霧落從那個時候就知道,雷無塵祖父也是個不錯的長輩。
她不怕暗器,不怕毒,天道十三式刀法無敵,她在江湖上可以橫著走。
離開祖父勢在必行。
否則千毒書生這樣的人進入廣陽城,城裏百姓誰能接得下來。
讓紅霞取出紙筆,虞霧落寫上:“此處有江湖中用毒之人,見者報官,不要靠近。”
寫了兩張,貼在這堆人的兩側樹木上,免得從他們左側官道上來的人看不見右側貼的警告,右側官道上來的人又看不見左側貼的那份。
虞霧落沒功夫留在這裏報官,如果與她有關的話進廣陽城,隻會嚇倒祖父。
高調出城的她,走的越遠越好,再說她還要追上雷七兄。
巧了,祖父交給她或拜訪或窺視的一份名單裏,恰好有尉遲國公府,虞五雷七的行程再次重疊,虞霧落一行打馬急飛追去。
稍停,大掌櫃的現身,他謹慎的看了看離自己近的這側紙條,不費事的認出千毒書生等人,有些後怕的道:“我不應該離她太遠,看來她沒事,可萬一她有事,豈不是我大意而救不回來。”
從懷裏取出一個哨子,用力的吹了幾聲,這哨子可以及遠,吹一聲傳出去很遠。
很快太平過來,大掌櫃的毫不意外,隻淡淡道:“我說過虞五有人保護,你不必跟著,你來的這麽快,是不聽我的話嗎?”
太平先看這裏怎麽了,一下子紅了眼圈,憤恨的叫出一聲:“五哥她怎麽樣?”
見到江水煙和虞五同車而眠,太平自然知道虞五是個女子。
“她沒事,你處理這裏,然後聽我的話,回城待命。”
大掌櫃的說完轉身走開,在太平的視線裏,他走的不慌不忙。
太平鼻頭也跟著眼圈紅了,隻是不敢反駁一個字,淚汪汪的先做事情。
大掌櫃的約摸太平看不見自己時,發足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