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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喜悅

  第二百七十七章,喜悅

    門內很快回應:“小店打烊,哪位啊?”


    “我是國公府的玉娟,國公府勾結,,”玉娟的聲音在夜裏響亮。


    門打開,一個手臂拉她進去,玉娟後半句話隨著動作止住。


    借著月光,她分辨對方麵容,失聲痛哭道:“掌櫃的,救我,”


    渾身忽然無力,往地上軟倒。


    掌櫃的扶她進房:“進去再說。”


    “是。”


    房裏沒有燭光,可能掌櫃的聽見打門響,摸黑披衣出來。


    他對房裏熟悉,扶著玉娟走近椅子:“坐著,我來掌燈。”


    黑暗讓玉娟忍不下去,邊哭邊道:“國公府勾結雷風起,就是那個密謀登基的,敢情均大公子就是雷風起的同黨,,,”


    “嗤”,燭光亮起。


    雙手捂臉的玉娟見到手指縫裏亮起光芒,下意識的放下手,滿麵淚花中尋找掌櫃的可靠身影。


    視線在燭光裏漸明,對麵坐著汪氏。


    “啊!”


    玉娟失聲尖叫,站起就要逃跑。


    有人按住她肩膀,還是那一慣穩重的嗓音:“坐好。”


    帶她進來的掌櫃的,現在她背後。


    玉娟帶淚的視線重新模糊,頭腦也有眩暈。


    “你?”她看看掌櫃的。


    又試圖看清楚汪氏:“你?”


    汪氏一笑:“你進門第一天,我就告訴你,你要學的很多,因為國公府的產業很多,當家主母可沒法三幾天裏學會。”


    玉娟憤怒了:“可!是掌櫃的讓我有事告訴他,你們合夥哄我!”


    汪氏笑了:“與其我們哄你,比你被別人哄了去要好。再說,你吃國公府的喝國公府的,生出二心換銀錢,你怎麽還有理呢?”


    她鎮定的眼神讓玉娟眼神渙散,雙膝跪倒在地:“婆婆,這不能都怪我,掌櫃的說國公府也許不妥當,,”


    “那一天,你為傷病的父親求醫藥,穿著補丁衣裳,空著雙手走到我麵前,鞋子也半脫底,我相中你,留你在我身邊教導,收拾打扮你。給你父親送醫藥是他跟著國公當兵,自家掙的,不算在你頭上。而你,正經是國公府抬舉起來。我教你認字,教你世事。怎麽,你學上幾年,國公府妥不妥當,不會拿眼睛看,聽別人一句可以換銀錢,你就出賣國公府,怎麽還有理呢?”


    玉娟到此後悔莫及,泣不成聲:“我害怕,你們在客廳上打我,還把我綁在柴房裏,我害怕你們殺了我,,,”


    “在國公府這幾年,你見到過我家無故打殺人嗎?”


    汪氏鄙夷:“你害怕我們殺你,你就穿著國公府給的好衣裳,在國公府的街道上大喊勾結雷風起,按你這樣想,我們也可以害怕你亂說話,真要殺你也沒錯。”


    冷笑一聲:“在你身上沒少下功夫,沒見識還是沒見識。”


    起身要走。


    “婆,,你們不能殺我啊,”玉娟大叫。


    汪氏淡淡:“殺你可往哪裏埋呢?你可以放心,殺你沒必要,也會繼續給你吃喝,你到遠遠的田莊子上過日子去吧。”


    玉娟想到什麽,瞳孔收緊,苦苦哀求:“我不要嫁粗漢,我是婆婆教導的人,”


    “本來,均兒不娶你,我尉遲家有的是年青子弟,許你一個丈夫不在話下。可是你是怎麽想的,告密?哼哼,如今天下無主,各地自己當家。這南州城方圓,國公說了算。”


    汪氏說完,甩甩手走了。


    她氣的不行,真讓兒子說對,小門小戶的女子不能和縣主相比。


    想到這句話呢,就更生氣。


    她身邊有幾個丫頭都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為人勤快又利落,還有幾個侄兒媳婦也娘家門第不高,孝敬公婆親戚誇獎。


    遇事就賣婆家的,頭回見到一個。


    汪氏氣呼呼回家,邊走邊想,怎麽這樣?


    均兒執意要娶縣主,但給玉娟一個好結果,這不是留口碑的事情嗎?


    豈有此理,居然變成這樣結局。


    ,,

    雷風起和尉遲均並肩走著。


    讓虞霧落雷一文她們去睡,這兩個人最後巡視一遍國公府,也方便說話。


    “三舅爺,你到底怎麽想?”


    “什麽怎麽想?”雷風起瞬間明了尉遲均的問話,對於舅爺這兩個字自行忽略。


    “登基啊,反正你在全國已有名號出來,我今晚又拿到家中兵權,你不如就勢登基,”


    “滾!”


    雷風起加快腳步。


    尉遲均不得不小跑幾步追上他:“說正事別鬧脾氣。我知道四平侯會幫你,我這姐丈也幫你。”


    雷風起目光如火射向他麵上,動動嘴唇,再次道:“滾!”


    “虞五不答應?”尉遲均一針見血。


    雷風起恨的提拳砸向他:“關小虞什麽事情。”


    尉遲均錯開一步讓開,眼尖的再問:“那你為什麽心虛?”


    “我幾時心虛。”雷風起怒目。


    “就剛才,我說虞五不答應的時候,你就開始心虛。”尉遲均笑著再問:“為什麽不想登基?”


    “別人會怎麽看我。”雷風起無奈之中,回了一句認為中肯的實話。


    尉遲均樂道:“是啊,虞五會怎麽看你?”


    “滾!”雷風起罵出今晚第三個滾字。


    “這是我家,我巡視我家,舅爺不高興,請回客房。”尉遲均笑的更加厲害。


    雷風暴忽然從小路上走來,帶著睡意的他揉著眼睛:“三哥,均大哥。”


    “你不睡又出來做什麽?”


    雷風暴咧嘴兒笑,眼睛還是困的半閉半睜:“五哥姐姐的名字真好聽,三哥,我想起來還沒有告訴你。”


    雷風起的心猛的跳動一下,隨時就要出來,他忘記尉遲均就在旁邊,隻急切看著弟弟。


    “她說叫霧落,好聽吧,比姐姐們的一文錢二文錢三文錢好聽的多。”雷風暴沒拿尉遲均當外人,母親擠下給他的乳汁都肯分給尉遲均,隻是尉遲均沒臉喝。


    雷風起的神情被尉遲均一一看在眼裏。


    他明明很高興,渾身上下洋溢著喜悅,可又壓抑住,甚至還拿話來遮遮掩掩:“姐姐們的名字怎麽不好聽了,好聽的很。”


    “不好聽。均大哥以前總對我說內陸好玩的地方,他說內陸的霧好看,霧散更好看。這次被我看到,真的很好看,雨霧過後還有彩虹。就像五哥姐姐的刀一樣好看。”


    雷風暴噘嘴:“五哥姐姐的名字更好聽。”


    “好了,睡去吧。”雷風起笑容滿麵的撫摸下弟弟胖腦袋。


    雷風暴擺擺手往回走,雷風起原地負手,仰麵看向明月說不出的滿足,好半天一動不動,隻是嗬嗬傻笑。


    尉遲均雖不知道虞存的親孫女兒名叫虞端霽,但也不打擾他,在一旁忍笑看著。


    忍的辛苦時,肩膀有抖動。


    “哎,,”雷風起滿意的吐出一口氣,周身散發開來的情意似有收斂。


    自暴哥嘴裏出來的話不可能有假,他還不會說假話。


    忽然覺得不對,一看,身邊還有一個人。


    雷風起毛骨悚然:“你怎麽在這裏,你來了多久?”


    “我,”尉遲均剛說一個字,雷風起衝過來,大手按住他嘴巴,推著他後退後退,直退到最近的假山石上。


    已經想到尉遲均一直都在,就惡狠狠的瞪著尉遲均:“你剛才聽到什麽!”


    “唔,唔,”尉遲均隻能在他的巨掌之下搖頭表示自己守口如瓶。


    “你什麽也沒聽到知道嗎!”


    尉遲均又隨意發幾個音節表示讚同。


    雷風起放開他,尉遲均逃出兩步,抱腹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


    知道自己失態的雷風起並不後悔,翻眼道:“別笑了,巡完回房。”


    他邁步先走。


    尉遲均跟在後麵,一句接一句的追問:“你還不曾知道她的名字?還是也認為這名字好聽才笑得像傻子,不對,還有點什麽,”


    “你啊,不當算命的可惜。”雷風起內心喜悅滿滿,樂於分享,含笑道:“虞夫子膝下隻有一個孫女,排虞家的字輩叫端霽。”


    “這麽說她不是虞夫子那一房的孫女?”


    “是啊。”雷風起笑容可掬。


    這下你們不會再催我登基。


    尉遲均飛快從嬉笑中抽身,凝神想想:“那你就不必在意別人眼光,你沒高攀虞夫子。”


    “可是小虞會誤會我。”


    明月悠悠,夜風清爽,尉遲均不算自家人也算知己,雷風起就說起和虞霧落認識的經過:“當時我在小香山上看到她身穿夜行衣,又有脂粉頭油香,作為男人漂亮的不像話,當她是采花賊,,”


    尉遲均又要笑:“你這種人才不登基可惜。我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她是女子。”


    雷風起似笑非笑:“你的天賦我沒有。”


    “不,這正是你的天賦,尋媳婦的天賦。”尉遲均笑的壞壞的:“然後你們從誤會中生出情意,一個月、兩個月,,直到你們發現互相有情意,”


    雷風起麵色暗上一暗:“小虞怎麽想,我還不知道。”


    “敢情還是單相思。”尉遲均大為解氣:“你們兄弟以前總說我一廂情願,風水輪流轉,今年到你家。三弟,就衝這弟妹給我出氣這點,我幫你成就這親事。“


    “三弟?”


    雷風起重複後,追著尉遲均就打,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跑的巡完國公府所有門戶,各自回房。


    尉遲均心情不錯,他今晚得到兵符,雷一文大展身手,慫恿雷風起登基,,,收獲滿滿。


    洗浴過後,倒頭就睡,幾乎瞬間進入夢鄉。


    雷風起房裏也準備的有熱水,他洗浴出來,也是困意襲來,打算立即入夢。


    趙亭功敲門:“雷七兄,你還沒有睡?”


    雷風起看看桌上燭光:“請進。”


    趙亭功麵色不太好,吞吞吐吐:“恕我不識真人,”


    “沒事,大家還是兄弟。”雷風起在睡意襲來之下,隻想趕緊睡覺。


    如果這是打仗期間,他能再熬幾天幾夜,可這不是打仗,這是已經喊上三弟的準姐丈家,可不想睡就睡。


    趙亭功看見他的疲倦,長話短說:“你要我保密嗎?”


    雷風起雖困也敏捷:“你指家信,不必,寫什麽你自己作主。”


    “多謝雷七兄。”


    ,,

    城裏另一處小院內,今晚出現的鎮遠鏢頭關大樹還沒有睡,他的對麵,坐著大掌櫃。


    愜意捧著茶的大掌櫃看房頂:“月明星稀。”


    “嗯哼。”關大樹打岔。


    大掌櫃的再道:“夜深人靜。”


    “嗯哼。”


    “有個傻子不讓我睡。”


    “掌櫃的,你讓我十年前進入鎮遠鏢局做細作,我沒二話。”關大樹聽不下去,這樣道。


    “這不是細作,濟善堂素來掌握江湖動向,鎮遠鏢局越做越大,沒個人在裏麵我不放心。”


    “但是你說去,我就來,對不對?”關大樹道。


    “對。”大掌櫃的送上你說話就有理的關愛神情。


    “今晚你讓我出麵,你得給我解釋。鎮遠鏢局隻有一隻腳在江湖,還有一隻腳認真做生意。今晚這事情純屬江湖事件,你大掌櫃的功夫了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露上一手,不比我出麵強嗎?”


    關大樹抱怨:“我明天還要跟鏢局裏解釋。”


    “有什麽可解釋的,你學刀,虞五使刀,就說你愛材心起,身不由已。”大掌櫃的嗤之以鼻。


    “您不如直接說現在還是太平年月,直接當我是個傻子。”關大樹悶悶道。


    “我剛才一直在說有個傻子不讓我睡覺,你又不肯相信,非要自己說出來,這回你滿意了?”大掌櫃的笑道。


    “現在這年月不對,鎮遠鏢局早有消息分下來,各地鏢局不插手內亂。今晚,你讓我幫張五趙五,我回來都不再問你。偏偏虞五,閑話早就傳開,他是虞家的人,他還有官職,虞夫子在廣陽城下挾製兩個郡王,這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幫的人。您心裏總有成算,對我透幾句。”


    關大樹麵龐都快黑了。


    大掌櫃的打哈哈:“這樣啊,”


    “自我進濟善堂第一天,就知道從不插手朝廷事情。出了什麽大事,您要幫著虞五。”


    大掌櫃的看著這個固執的人,歎上一聲:“我說傻子啊,”


    “有話說話。”關大樹抗議。


    “我不想對你說的事情,你說破天也沒有用啊。”大掌櫃的說話間,抬起手掌,掌心勁力外吐,房門呼的一下子,似被什麽自內吸開,而關大樹被另一股勁力推出房門。


    房門重重關上,像另一張黑臉,和院中關大樹相對。


    燭火滅掉,大掌櫃的睡覺去了。


    關大樹氣結的回他自己房間,越想越生氣:“你就是參與朝廷事情,我也跟著你幹了,可你為什麽瞞著我?這些年了,你就沒有真正相信過手下的人。總是高深莫測的自己扛事,你以為你是誰,,,大掌櫃的沒理也有理,氣到我了。”


    睡下來,一腳踹飛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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