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你不想活了

  第84章你不想活了

    不過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隻見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又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


    她的裝束跟船上那些女人的華麗裝扮相比起來,顯得有些素雅。可就是這樣的素雅中,卻透著一股高貴優雅,不是那種衣衫襯托才能展現出來的。


    而是她天生骨子裏,就是如此高貴優雅。這讓此刻的蘇憶安覺得,自慚形穢,有種無力的挫敗感。


    珠玉在側,這位先生怎麽可能看得到如今被包裹得跟入殮屍體一般的自己?


    又覺得可笑,自己大難難逃了,居然還能想著這些風花雪月之事。


    也活該自己被姓計的騙到了這裏。


    就在她想著這些的時候,那女人手指忽然變換起來,很快也很好看,好像有些像是道教文化。


    然後下一刻她就發現自己能動了,不但如此她還發出了聲音:“我終於能動了!”聲音裏,滿是驚喜。


    “有哪裏不舒服麽?”宋雁西有些擔憂地看著她,一麵伸手去將她上又重又繁複的頭花摘下來。


    這些洋人給她穿著旗裝,也輸了兩把頭,卻是給戴了當下歐洲上流社會最為流行的假發和頭花。


    摘了這些東西,蘇憶安覺得頭上輕鬆了很多,連忙朝眼前的宋雁西道謝,“謝謝你。”


    宋雁西示意她先坐下,讓嘲風給她遞了熱牛奶,又叫小塔則去找一套合適她的洋裝送過來。


    蘇憶安也就很快發現,這一群人,似乎都是以這位漂亮年輕的小姐為主。


    即便剛才讓自己覺得心動的那位先生,似乎也是聽從這漂亮小姐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避嫌,他坐得遠遠的。


    讓蘇憶安根本就看不到他,但是能感受到,他就坐在後麵。


    “謝謝你們。”而麵對大家的熱情幫助,蘇憶安此刻還是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她還以為這一次掉進了龍潭,隻是沒想到,他們似乎是真的救了自己。


    “你先把衣服換掉。”宋雁西見她喝完了牛奶,便讓小塔領著她進房間去換衣服。


    等她們一進去,宋雁西就側頭打量著謝蘭舟,嘴角微微揚起,“謝蘭舟你還真是老當益壯,風采不減當年啊!”


    謝蘭舟一下就聽出這話的不對勁,連忙起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算是誇獎麽?”


    剛才那蘇憶安看謝蘭舟的眼神,宋雁西看得清清楚楚的。


    即便自己和謝蘭舟這輩子不可能,但是上輩子他們是夫妻,蘇憶安要是對他起了心思?宋雁西就覺得怪怪的。


    不過很是疑惑,“奇怪了,為什麽大部分女人在被救的時候,都會喜歡上救她的男人呢?”


    嘲風表示這一題他會,連忙插嘴道:“因為覺得自己都要死了,這時忽然有一個男人救了自己,那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不過納悶了,好像蘭舟哥哥沒出什麽力啊?

    就算要心動,不是該對自己心動麽?

    “你哪裏聽來的?”宋雁西狐疑地看了嘲風一眼,他不是一直在河底麽?

    嘲風嘿嘿一笑,“當初阿梨和我說的,戲本子裏都這樣,而且要不是我太小,估計她也會喜歡我。”


    這臉皮,厚得有些出乎意料。宋雁西覺得自己應該重新審視一下嘲風。


    正說著,小塔就先出來了。


    一出來就朝宋雁西小聲說道,“姐姐,她已經看到照片了。”


    方才宋雁西特意叮囑小塔,將自己和家裏人的全家福,擺在桌上。


    蘇憶安要是不瞎,現在應該知道自己是誰了。


    房間裏的蘇憶安才換好裙子,正準備到妝台前整理妝容的,然後就看到了旁邊擺放著的照片。


    上麵,有一張她特別熟悉的麵容,笑得仍舊溫柔靜嫻。


    而且和在徽州蘇家拍的照片不一樣,她的笑容直達眼底,可見是真的很開心。


    那是她的媽媽。


    前麵坐著的那老太太,則是自己的外祖母。


    她從媽媽那裏見過照片。


    而另外兩位,那個男人應該是外祖母過繼的小舅舅。


    那麽另外一位,應該就是和自己同年生的小姨了。


    她一時間控不住這興奮,激動地拿起照片,起身要立刻去問剛才那位漂亮的小姐,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小姨宋雁西?

    隻是才走出兩步,她一下想起了計修誠的那句話。


    “嗬,我好歹現在才將你賣了,你難道沒發現麽?咱們國內來的,像是咱能這樣的年輕情侶,哪個是不一來就直接將自己的女人賣了?”


    計家破產了,蘇憶安知道依祖父祖母的性子,是不可能允許自己在同計修誠來往的。所以她打算帶著計修誠去北平,去找媽媽。


    他們可以在那裏結婚,簡簡單單的,不要什麽彩禮,也沒有什麽嫁妝,就過平凡小夫妻的生活。


    可是計修誠不願意,他說不想委屈了自己,要給自己穿這世界上最華麗的婚紗。


    沉浸於戀愛中的蘇憶安,智商幾乎是為零。她聽到計修誠要給她一場獨一無二且又最華麗的婚禮後,便感動得一塌糊塗。


    甚至跟他上了這艘號稱能一夜讓人暴富的豪華大船。


    蘇憶安也是在這船上,才見識了什麽才是真正的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


    第一天晚上,他們很順利,贏了不少,她勸著計修誠收手。


    可計修誠不甘心,覺得運氣這樣好,應該乘勝追擊,最好能再贏一晚上,這樣的話,有了者一大筆錢,計家的生意就能起死回生了。


    就還是人人都依舊羨慕的徽州大家族計家的大少爺。


    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晚上就一直輸。


    到第三天,輸光了一切。


    所有的好運氣,就像是在第一晚上被用完了一般。


    計修誠把他們倆的所有物品都抵押了出去。


    最後甚至連自己,也變成他的私有物品,被換成了籌碼。


    他還恬不知恥地告訴自己,既然跟自己到了這船上,就該做好這個被賣的心理準備。


    所以想到這裏,蘇憶安對謝蘭舟的好感一下降到了極點,甚至是憎惡。


    覺得他多半也想將小姨給賣了。


    這船上就像是有什麽魔力。


    不管進了賭場還是那風月場所,男人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也許現在那謝蘭舟看起來是不錯,溫文爾雅,可是也許等他踏入賭場後,所有醜陋的嘴臉都會暴露出來。


    就跟計修誠一樣。


    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所以也顧不得整理頭發,連忙提著裙子跑出來。


    正見他們兩大兩小,正圍著圓桌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麽,一片談笑風生。


    她深吸了一口氣,大步上前,拉著宋雁西的手,“小姐,我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可以嗎?”一麵防備地看了謝蘭舟一眼。


    這對謝蘭舟的前後態度,反差實在是過大。


    宋雁西欣然答應,不知道剛才明明似乎對謝蘭舟還有些好感的蘇憶安,怎麽片刻間又把謝蘭舟當做仇人了?一麵疑惑地起身和她一起進到房中。


    剛關上門,蘇憶安就急切地拉著她的手,“小姨,我是蘇憶安,我媽媽是宋玉芝,你一定知道我的對不對?媽媽給的發電報說過,曾經她還住在你那裏。”


    “嗯。”宋雁西頷首,表示自己知道她是誰。


    這反而讓蘇憶安有些愣住了,不過下一刻就反應過來,“小姨,你既然知道是我,那你快聽我的,咱們收拾東西,想辦法下船。”雖然小姨認出她的身份了,可是不代表自己的話小姨會相信。


    這讓蘇憶安有些擔心。


    畢竟看小姨和那謝蘭舟,關係匪淺。


    “等一等,我還有些事情。”千裏迢迢來,怎麽可能就這樣走了。她以為蘇憶安是害怕,便安慰道:“你放心,他們即便是搜查,也不會搜到我這裏。”


    嘲風在外麵設下了結界。


    蘇憶安見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有些著急,所以不得不跟她解釋。隻得說道:“小姨,我們國內的女孩子,都是被至親至愛的男人騙來的,我就是被我男朋友計修誠賣掉的,什麽真愛什麽山盟海誓,都不能相信。”


    宋雁西聞得此話,又想起那吳清的話,恍然反應過蘇憶安想表達的是什麽了。不過並不以為然,笑了笑,問道:“你怕謝蘭舟賣了我?”那倒不至於。


    “小姨你不信我?”蘇憶安見宋雁西這表情,分明就是沒有把自己的話當回事,急得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是信你,不過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宋雁西自信滿滿地說道。


    但蘇憶安覺得,此刻她看到宋雁西,就像是看到當初天真相信計修誠的自己,“不,小姨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在這裏男人是可以多喪心病狂。”如何沒有下限。


    宋雁西見她這樣焦急,自己說來她又不信,便轉過話題,“你男朋友將你賣掉?”


    蘇憶安為了讓宋雁西信服,直將她和計修誠如何來此,以及到這船上的事情都與宋雁西說了個清楚,然後滿懷期待地看著宋雁西,“所以,小姨你一定要信我。”


    “你先冷靜些,在這裏好好休息,我一會兒讓小塔將飯菜送進來,有什麽事情喊她就好。”一麵說這,按著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便先出去了。


    “怎麽樣?”小塔見就宋雁西一個人出來,擔心地朝房間裏探了探,“她沒事吧?”


    “沒什麽事情,就是後遺症有點大,現在覺得你蘭舟哥哥會把我賣掉,勸我無論如何也要走。對了,她那男朋友計修誠,看看能不能帶過來。”宋雁西覺得,現在蘇憶安丟了,這船上的吸血鬼們肯定會去找計修誠。


    如果計修誠也被帶過來了,那他們隻會認為計修誠毀約,帶著蘇憶安逃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便讓嘲風去將計修誠帶來。


    雖然不知道計修誠長什麽樣子,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還在賭場裏,這樣年紀的東方麵孔不多,隨便一打聽就能找到。


    而且現在船上的吸血鬼最主要是去追逃走的昭昭他們,隻怕還沒怎麽留意到蘇憶安也被救走了。


    所以肯定還顧不上找計修誠的麻煩。


    果然,嘲風出去十分鍾而已,便將計修誠給帶來了。


    這計修誠是有些懵的,他原本還坐在桌前,忽然有人喊,他回頭看了一眼,恍然間居然看到蘇憶安,嚇了一跳,她這個時候不是已經被人拍走了麽?

    剛才還聽說,賣了天價呢。


    叫他好生後悔,抵給賭場的價格太低了。


    隻是他剛走過去,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怎麽會走到了衛生間裏,甚至還在裏麵將房門反鎖。


    原來剛才一切都是嘲風給他製造出來的幻覺。


    所以這會兒他自己走到了這衛生間裏,就被嘲風直接帶回來了。


    眼下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他頭昏腦脹的,又加上連續在賭場待了那麽多天,本來就有些精神不濟,如今看到自己在一個寬大華貴的客廳裏時,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過下一瞬看到和自己一樣是東方麵孔的謝蘭舟和宋雁西,一下清醒了不少,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來,用那不算順暢的扶桑話問:“兩位,兩位找我有什麽事情麽?”


    隻是這話才問出口,在裏麵聽到他聲音的蘇憶安便衝出來了,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計修誠怎麽也沒有想到,已經被人高價拍走的蘇憶安會忽然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


    因此也沒有個防備,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畜生!你連自己的母語都忘記了麽?”蘇憶安痛心又憤恨地罵道。


    計修誠這才反應過來,這眼前的年輕男女並不是扶桑人,而同樣也是華國人,於是也顧不得臉頰火辣辣的疼痛,連忙朝宋雁西和謝蘭舟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又看了看自由的蘇憶安,繼續朝宋雁西他們鞠躬,“謝謝兩位救了我女朋友。”


    豈不是可以再賣一次?這一次自己不可能在直接賣賭場換籌碼了。


    他要直接放到拍賣場。


    想到這裏,連忙去拉蘇憶安的手,一臉愧疚道:“憶安,你要原諒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隻是想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說到這裏,想起什麽,連忙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大把的票子,“你看,我真的贏錢了,等我再贏一點,咱們就離開。”


    蘇憶安看著此刻的計修誠,隻覺得他已經無可救藥了,掙紮著甩開他的手。


    不想著計修誠居然追了上去,要繼續捉她的手。


    隻是這一次卻沒那麽順利,被嘲風擋在了前麵。


    計修誠這也才發現,居然還有孩子在這裏,看來這對年輕夫妻身份不凡。不然普通人,上這船都是求財的,能帶著孩子來的,才是真正來此尋歡作樂的。


    於是連忙轉頭朝宋雁西和謝蘭舟笑道:“還不知道,兩位恩人如何稱呼呢?”


    但是謝蘭舟根本不說話,甚至看都沒看他。而宋雁西同樣沒理會他,而是朝蘇憶安過去,“你要怎麽處理?”


    蘇憶安其實怎麽都沒想到,小姨居然能有辦法將計修誠給帶過來。此刻聽到她的話,心裏恨不得將這計修誠千刀萬剮,可是轉頭想起從前的恩愛種種,還是作罷。


    “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她的本意,應該是放這計修誠走,往後再也不見對方了。


    但是這話到了宋雁西耳裏,就不是這個意思了。於是直接朝小塔嘲風示意了一下,兩人會意,立即去開窗。


    窗外,五六米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海水。


    人掉下去,活著的機率有點小。


    計修誠有些不解,直至見到這兩小孩邪笑著朝自己走來,才有些慌起來,他們不會是想要亂殺無辜,將自己丟到海裏去吧?於是嚇得大喊:“救命,救命!你們不要亂來啊!”


    隻是任憑他怎麽喊,小塔和嘲風都不為所動,將他架起,朝著窗口走過去。


    於是情急之下,計修誠連忙朝蘇憶安大喊:“憶安,救我啊,救我啊!”


    蘇憶安聽到計修誠的慘叫聲,到底是有些於心不忍,朝著宋雁西看過去,“小姨,我隻是不想看到他,並不是要他死。”


    “這種男人,不死留著過年,還是留著讓他繼續害別人?”這就是個人渣,若是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興許宋雁西還擔心什麽牽扯太多,不能幹淨摘身回到自己的那個世界。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那些煩惱。


    這裏,她可能走不掉了。


    所以隨著她的話音,計修誠被扔到了海裏。


    船這樣大,一個人掉到水裏,那濺起的水花聲,顯得是何等渺小。


    怎麽可能會驚動旁人呢?


    蘇憶安見著真鬆手的小塔和嘲風,愣了一下,隨後雙手捂著嘴尖叫一聲,然後朝著窗口跑去。


    如果也不敢相信!他們居然殺人!

    等她將頭伸出去的時候,外麵的海水已經恢複平靜了,哪裏還有計修誠掙紮求救的身影。


    計修誠真的死了!

    被小姨殺了!被小姨讓那兩個小孩子給殺了。


    “小姨,你怎麽,怎麽能如此?”如此殘忍?而且還讓兩個小孩子動手。蘇憶安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她的小姨怎麽會是這樣凶殘的人呢?

    劊子手!

    難怪她能那樣自信,說謝蘭舟不可能將她賣掉。


    “你在怪我?”宋雁西挑眉,對這位侄女的好感,直接降到了零點。


    如果不是考慮三姐的話,宋雁西現在想將她塞回去,哪裏救來的,哪裏還回去。


    蘇憶安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惹怒了宋雁西,繼續據理力爭,“他就算再怎麽壞,可是小姨怎麽可以草菅人命?”


    尤其是這個時候想起自己和他計修誠過往的種種甜蜜。


    心裏更為難受。


    那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

    宋雁西被她這話氣笑了,“怎麽,你還指望這船上能開庭審判?”一麵朝小塔吩咐道:“送她回房去。”


    蘇憶安憤怒地看了看朝自己走過來的小塔,“我自己會回去。”


    小塔聞言,見她自己回房去,也不討這無趣,聳了聳肩膀,朝嘲風擠眉弄眼,分明再說,蘇憶安有病。


    不過這會兒心塞的還是宋雁西,第一次做了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這換做是別人,她還真就不管了。


    可偏偏是自己的侄女。


    一麵問起嘲風和小塔,這船上的吸血鬼大概數量。


    “約莫兩百多。”小塔回道。


    這樣龐大的數量,那每日這得多少鮮血才能養得活?

    宋雁西心中才疑惑,就聽到謝蘭舟解釋道:“那賭場裏,每日都有那還不起賭債的人,你還怕他們會斷糧麽?”


    “對哦。”宋雁西恍然大悟。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還不上就拿命來還。


    隨即問了那布魯赫所在的船艙,打算先將他擒住。卻聽得小塔說道:“我們還看到有扶桑陰陽師去了他所在的那一層,也不知道商量什麽呢。”


    宋雁西聽到這話,當即便讓小塔帶著自己去。


    她們這出來,正好船上在找計修誠的蹤跡,有些亂糟糟的。


    顯然現在他們才發現,蘇憶安失蹤了。


    加上昭昭他們三隻鮫人也逃脫了,讓船上的吸血鬼意識到不是什麽意外。


    所以現在將所有的客人都被驅趕回自己的房間。


    不但如此,每間房都要經他們的搜查。


    這不就意味著,現在船上的客人幾乎都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裏,而這外麵的,就都是吸血鬼了。


    這樣好的機會,若是不趁機動手,那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宋雁西立即就做了決定,讓小塔回去跟嘲風知會一聲,讓他保護客艙裏的客人們。


    然後自己直接朝著布魯赫所在的最高層而去。


    隻是現在大部份客人都紛紛被驅趕回客房了,現在宋雁西一個人在外行走,不免是有些突兀。


    不過因為她是一張東方麵孔,又這樣閑庭漫步,讓那些吸血鬼下意識都將她認成了即將成為他們未來的其中一個女主人:倉木惠子。


    甚至有人主動上前給她引路,“倉木小姐,您是要去找我們伯爵大人麽?您這邊請。”


    此情此景,宋雁西不禁就想起了當初在上海明月飯店那場拍賣會上。


    也有人將她錯認為賀茂家的賀茂菱紗。


    雖然她不知道倉木小姐是什麽身份,但是對方這樣客氣,顯然是布魯赫的貴客,也就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用扶桑話道了一聲謝謝。


    便隨著這傻吸血鬼暢通無阻地上了最高層。


    那吸血鬼在前麵引路,直至將她領到一處客廳中,“倉木小姐,您稍等片刻,在下立即去通報伯爵大人。”


    宋雁西頷首,很自然地在沙發上坐下來,一麵打量著這客廳。


    風格就是典型的黑暗係,用了大量的黑色和紅色,兩個顏色的完美交替,就如同那夜色裏吸血的蝙蝠一般,充滿了貪婪和邪惡。


    話說這隻自告奮勇領著宋雁西到客廳的吸血鬼,將宋雁西安置在這裏之後,便立即去請布魯赫。


    伯爵幾乎在每一個國家,都會有一個情人,而這扶桑,他選中的便是這木倉小姐。


    不過這倉木小姐似乎對伯爵並沒有興趣,雖然已經到了船上,但幾次都拒絕了伯爵的邀請。


    所以他猜想,如果伯爵大人知道倉木小姐主動找上門來,肯定會十分高興。


    說不定自己也能得到豐盛的獎賞。


    想到這裏,他敲響了布魯赫的房門。


    隨後便有布魯赫的貼身仆從羅伯特來開門,見到是樓下該在賭場的小吸血鬼,有些不悅,“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麽?”


    小吸血鬼也不生氣自己被嘲諷,“請您轉告尊貴的伯爵大人,倉木小姐來了,想要見他一麵。”


    不想門裏的羅伯特聽到這話,臉色十分奇怪,“你說什麽?”


    小吸血鬼又將方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然後打量了小吸血鬼一眼,“你稍等。”隨後便進去稟報。


    房中,布魯赫站在窗前,沙發上坐著一個長腿交替的妖豔女人。


    她就是倉木小姐。


    所以現在來的又是誰?他防備地看了看沙發上抽著水煙的妖豔女人,隨後朝布魯赫走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耳語。


    布魯赫聞言,轉過身來,目光如利刃般落在倉木惠子的身上,露出一個興奮的笑容,“有趣了,我這艘船在海上做了這麽久的生意,第一次遇到有人砸場子。而且還有另外一位倉木小姐,不知道倉木小姐可是有興趣去見一見?”


    原本剛才聽布魯赫說的那番宏圖大業毫無興致的倉木惠子聽到他的話,立即抬起頭來,眼裏帶著幾分疑惑和防備,“好啊。”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誰這樣膽大妄為,居然還敢冒充她。


    還是這吸血鬼的陰謀?


    於是等著倉木惠子和布魯赫一起踏入這隔壁的客廳,便看到了沙發上那個優雅高貴的背影。


    布魯赫有些吃驚,他這幾年來偏愛東方麵孔,總覺得她們的骨子裏有種白人沒有的高雅氣質。


    他就算是吸血鬼,但也是個男人。


    所以這份驚喜驅使著他大步走上前去,十分紳士地朝對方伸出去手,“這位優雅的小姐,不知……”


    不過話還沒說完,宋雁西就已經轉過頭來了。


    看著這緩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東方麵孔,布魯赫一時有些愣住了。


    他是第一次見到宋雁西,但是卻早就知道宋雁西是什麽人。不止是他在華國那個情人從前的情敵,還是他想要找的那個華國人宋先生的小女兒。


    而聽說這位小女兒繼承了那個宋先生的所有。


    不過很遺憾,在華國的時候,自己一直沒能遇到她。


    所以現在看到宋雁西之後,在短暫的震驚後,立即驚喜地笑道:“哦,原來是宋小姐,我正在找你呢!”


    他的確是有意找宋雁西,不過是打算在這裏和倉木惠子確定了合作關係,再回華國去會一會這位宋小姐。


    卻如何都沒想到,她竟然到自己的船上來了。


    於是興奮道:“用你們的老話說,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旁的倉木惠子原本對宋雁西沒什麽興趣的,一個膽子比較大一些的女人罷了。在她看來,不過是利用自己的身份,想要借機接近布魯赫罷了。


    畢竟在這艘船上,每年這樣的女人都不少。


    但是她聽到布魯赫的這話後,也有些驚訝好奇地走過來,“你就是宋雁西?”那個殺了他們扶桑不少陰陽師的華國女人。


    “你們對我,似乎都很有興趣嘛。”宋雁西微微一笑,並未起身,可見對於眼前這兩人,沒有一絲忌憚。


    布魯赫知道宋廉昇是個十分厲害的玄門中人,所以對於宋雁西此刻的自信,並不意外。


    隻是倉木惠子卻不滿宋雁西的態度,“你敢和我比一場麽?”她不相信,一個華國女人能有那樣大的能耐。


    如果自己能打贏了她,是不是意味著以後自己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


    “沒興趣。”宋雁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最後目光落到布魯赫的身上,“你找我爸爸?有什麽線索麽?”


    布魯赫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優雅的笑容,在宋雁西旁邊的空位坐下,“這要看宋小姐給什麽籌碼。”


    顯然,布魯赫可能誤會了宋雁西的意思,以為她是來找自己合作的。


    但是他不了解宋雁西,這種邪祟汙穢之處,但凡宋雁西走過去,必定是寸草不留的。


    所以當宋雁西聽到他的話後,忍不住好笑:“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不是在和談條件。”


    “你確定?”布魯赫知道宋廉昇厲害,他這位小女兒也不簡單,但自己活了快一千年,她不會天真地認為,她們玄門中那些東西對自己有用吧?

    不過他還是很欣賞宋雁西這份膽量,尤其是看著她這張優雅與妖媚共存的麵容,很是貪戀,“留下來陪我,我可以告訴你。”然後微微張口,粉紅色的唇隨著笑容而揚起,一雙尖利的獠牙便慢慢地露了出來。


    倉木惠子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冷笑出聲,“布魯赫,你想要和別的女人怎麽樣我不管,但是你這樣當著我的麵調情,是不是不太把我放在眼裏?”


    宋雁西以為,這布魯赫也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徐可真用過的,我不要。”然後一把推開試圖欺身上前的布魯赫。


    布魯赫不以為然,隻覺得女人太過於順從,也沒有什麽意思,就該像是一隻小野貓才有滋味。


    所以並不生氣,反而朝著宋雁西推過的胸口貪戀地觸碰而去,似乎那裏還留有宋雁□□有的香味。


    不想這一碰,便覺得手一陣灼疼,垂頭一看,自己的胸前貼著一張黃符紙,居然已經將自己西裝和襯衫燒毀,可見血肉。


    倉木惠子頗有些看戲的樣子,見此一幕環手抱胸,笑出聲來。


    這讓布魯赫有些惱怒,一麵伸手去抓宋雁西。


    可是他這才一動,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牽製住了一樣,根本不由自己控製。


    垂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沙發四周,都布下了法陣,奇怪的金色紋路不斷地變換著,同樣也讓他感到越來越無力。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感油然而生。


    這讓上一刻還溫柔浪漫的布魯赫頓時原形畢露,表情猙獰地怒罵道:“你這個婊·子,你對我幹了什麽?”


    宋雁西壓根就不在意他怎麽罵,“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考慮,關於我爸爸你查到了什麽?”


    布魯赫冷笑,想到她有求於自己,不可能真的殺了自己,一時間到沒有剛才那樣憤怒了。


    隻是現在渾身無力,胸前還像是被烈火灼燒一樣,這感覺讓他很是不痛快,“有本事,你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還是你不知道東方有一種法術,叫做搜魂術。你如果不說,我就在殺了你之後,直接用搜魂術,你的魂魄會告訴我所有真相。”不過一般被用過搜魂術後,那魂魄都已經殘了。


    就算是沒有飛灰湮滅,但是也跟傻子無異了。


    不過布魯赫卻不信宋雁西有這樣的本事,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裏,反而露出輕蔑的笑容:“你們華國玄門中人,這幾百年來,我也殺過不少。”


    所以,宋雁西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麽本事能殺了自己?


    宋雁西沒理會他,反正他被自己的法陣控製住,插翅難飛。而是朝一旁笑得花枝亂顫的扶桑女人倉木惠子看過去。


    那倉木惠子被她一看,立即停止笑聲,一臉認真地朝宋雁西說道:“同為女人,我覺得我們應該站在同一條線上。”


    “聽說船上有不少陰陽師,你們這次來找布魯赫,有什麽陰謀?”宋雁西倒沒有因為倉木惠子這句話,而放下心中的芥蒂和防備。


    “我能有什麽陰謀,作為家族選出來的巫女,我沒有任何權力,我就隻是一顆棋子而已。”她說到這裏,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似乎對著男人天生就有著強烈的恨意和敵意:“我從來並不覺得,女人會比男人差,可是在我的家族中,隻有男人說的話才能作數。”即便,他們是廢物。


    可是女人就算再怎麽強大,命運還要由著他們來支配。


    她是沒有接受過什麽西方知識,不懂得什麽男女平等,可是她知道,強者應該有說不的權利。


    不過,她暫時還沒成功。


    隻僅僅因為她是個女人而已。


    所以此刻麵對著颯氣十足的宋雁西,她十分喜歡,雖然宋雁西拒絕了自己的挑戰。


    宋雁西也聽出來了,這扶桑女人再朝自己示好。但是宋雁西卻不相信她,主要她也不需要一個扶桑女人做同伴。


    不需要,也沒有必要,她有自信不靠任何人,就能辦成自己想做的事。


    不過她也沒馬上殺了倉木惠子,而是將自己布在這客廳的另一個法陣開啟,將她困在其中,然後才將目光重新落到布魯赫身上來,“你看來,是真的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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