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三合一
第39章三合一
等陸若卿趕來的時候,宋雁西已經恢複過來了,陸尊和幾個表哥圍在她身邊,替她擦著額頭上的喊。
聽著他們關懷的詢問聲,宋雁西隻說了一句:“我爸爸還沒死。”
大哥失蹤,二姐跟人‘私奔’,如果爸爸真是玄門中人,就算是早前他沒有窺探過家人的命運,但在他們失去消息後,不可能不去探查。
但結果可能跟現在自己尋他是一樣的。
她受了這樣大的罪,身體險些都要被撕裂了,卻也隻探得爸爸尚且還活著,至於在何方,卻是遙不可知。
而她一說這話,眾人也反應過來,剛才她那樣難受痛苦,是因為去探查宋廉昇的消息了。
驚喜之餘,卻是最為擔心她的身體狀況,陸尊也對這玄門中的事情略知一二,“你這個丫頭,你怎麽都不提前說一聲,剛剛嚇死人了。何況你自己又不是不懂得這些規矩,你就不曉得找個無關緊要的人幫你找麽?”
自己去找,那不就是活受罪麽?
這話果然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宋雁西恍然反應過來,“是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呢?”但是,她好像也不認識什麽玄門中人,認識的吧,也沒這本事。
於是最後也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
陸尊看在眼裏,便道:“這些天,我聽說不少玄門中人都來了這上海,不知道是為什麽呢。不過咱家雖是退出了三俠堂,但麵子還是有幾分的,不如我……”
麵子不夠就錢來湊。
但是他話沒說完,就被宋雁西否決了,“爸爸既然還活著,卻又不現身,如果不是被什麽困住,那就是有什麽苦衷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宋雁西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冒然去找人幫忙。
即便是要找,也要找那信得過之人。
陸稟言聽罷,十分讚成,“雁西說得對。”但也沒忘記叮囑宋雁西,“你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他聽人說,這是十分傷身體的。
宋雁西頷首答應,也與他們道明為何會有那麽多玄門中人出現在上海,“我那麵菱花鏡不是在扶桑人手裏麽?出了一些事情,他們死了不少人,過幾天便要拍賣,但最終的目的,隻怕其實是看兩國間,誰能將這菱花鏡的秘密解開。”
所以,也能算是兩國玄門學術交流會。
陸尊聽罷,又開始擔心起來,“那怎麽辦?要不,這鏡子你別要了。”
宋雁西搖頭,“不,當初我說過,一件不落下地給找回來,得言出必行。”又覺得身體有些累,“我先去休息,晚飯不用叫我了。”
她的臉色的確還有些不太好,陸若卿一定要拉著她檢查,確定沒事了才放她去睡覺。
陸尊這邊又讓廚房給她熬雞湯。
小塔沒事做,蘇燦在的時候挺煩他的,他回家了吧,又覺得無聊。
本來打算找陸家的表哥們玩,但見他們都忙著,不好意思去打擾,就自己揣著兩塊錢上街去。
才買了冰糕在手裏,忽然聽到有人喊,隻是聲音卻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一樣。
到底是小孩子,一身的好奇心。
三兩下吃完了冰糕,就去找地方打斷,赫然發現這竟然是三俠堂總堂附近。
不免是有些好奇,想起那恭順王爺當初想要三俠堂,現在下麵又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喊,於是便跑回家,直接將睡夢中的宋雁西搖醒,“姐姐,我在三俠堂附近,聽到地下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喊,就是太遠了,聽不清楚喊什麽。”
宋雁西被她這樣搖醒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說話也就沒有怎麽用腦子思考,隻不耐煩地回了她一句:“聽不見你就靠近點聽。”
然後就轉個身,抱著枕頭繼續睡覺。
小塔聽了她的話,又炮灰三俠堂附近,趴在地上聽了好一會兒,實在是聽不清楚,就找地方打洞,往下挖去。
果然,越是往下,那女人的聲音就越清楚,“騙子,沈秀,你騙我!沈秀,我詛咒你用不得超生!”
隻是這聲音太淒厲恐怖了,又充滿了怨氣,所以小塔不敢繼續往下挖,又跑回陸公館。
她這樣進進出出的,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又要上路去找宋雁西,就被廳裏的陸尊喊住了。
陸相城身體大好,也被扶到這裏來,此刻父子倆正在這裏喝茶。
“你一天天的上竄下跳?是不是無聊得很?我給你報個班,去上學吧?”陸尊覺得雖然小塔的身份有些特殊,但也改變不了她是孩子的事實,而且也需要多學些知識。
但能有幾個孩子願意去上學的?都想玩。
小塔自然是搖頭拒絕了,“我不,姐姐說等拿到菱花鏡,我們就回北平去的,我才不要上學。”然後又要上樓。
陸知堂從外麵進來,一把將她從樓梯台階上抱下來,“雁西都說了,晚飯都不打算吃的,可見是需要休息,你別再去打擾她了。”
小塔掙紮著,“不行,那女人聲音太恐怖了,喊著要找沈秀報仇,我得去和姐姐說。”
“什麽聲音?”陸尊怎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情,但又忍不住問。
陸知堂也將她放到沙發上坐下,往她手裏塞了顆糖果。
看到糖果小塔頓時高興地說道:“我今天出去玩,在三俠堂附近聽到有人喊,但是聽不清楚,回來和姐姐說,姐姐讓我靠近點聽,我回去就挖洞往下了,然後就聽到那女人喊報仇,找一個叫沈秀的人,你們認識沈秀麽?就在三俠堂那裏。”
從她說往下挖洞才聽清楚聲音的時候,這就不是陽間的事情了,幾人都聽得毛骨悚然的,一麵搖著頭,表示不認識沈秀。
小塔有些失望,“你們從前也不也常常去三俠堂麽?我覺得聲音就是三俠堂下麵傳出來的,怎麽可能不認識?”
“真不認識,三俠堂也才建立三十年不到,何況上海來往的人多,哪個能記得住。不過可以肯定,不是三俠堂的人。”主要三俠堂沒幾個女人,也沒姓沈的。
就算真有枉死的亡靈被埋在下麵,但現在好像跟陸家也沒什麽關係了。
“算了,我還是去問姐姐。”小塔覺得,還是姐姐最聰明,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快有自己的年紀了,卻是一問三不知。
然而剛要走,年邁的陸相城忽然說道:“這沈秀,我倒是想起一個人。”
眾人一聽,連忙將目光朝他聚集而去。
但是陸相城卻搖著頭,“不可能的,這人是明朝時的首富沈萬三啊,這得好幾百年呢!而且這上海從前就是個不起眼的小漁村,沈萬三這種大富翁不可能來此的。”
“怎麽沒有可能,和龍爺爺達成協議的,也是明朝的人。”小塔反駁,雖然兩件事情沒什麽關聯,還是想去找宋雁西。
而原本一覺睡到天亮的宋雁西,終究是給餓醒了。
下樓來剛好見大家都聚集在這裏,外祖父也在,人聲鼎沸的,好不熱鬧,便笑問:“外祖父,身體怎樣?”
那陸相城還沒來記得問,小塔就衝上去抱著她,“姐姐,我往下挖,聽到那女人說要找沈秀報仇,這人騙了她呢,外祖父說明朝的大富翁也叫這個名字,但不可能是他。”
宋雁西當時迷迷糊糊的,壓根已經將這事兒忘記了,現在一臉懵然,“什麽?”
小塔又耐著性子重新說了一遍,陸尊那邊也幫忙解釋。
宋雁西聽罷,聯想到恭順王爺要三俠堂,卻又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得到三俠堂的舉動,沒準還真是。
而且後世的時候,在西海挖到了沈萬三的海底墓,但裏麵沒有多少陪葬品,反而有線索,他在財富都分別埋在了七個地方。
其中有一件寶物,據說是能起死回生。
為此當時玄門中也開展了一場尋寶之旅。
因此便說道:“可能是真的。”據她所知,沈秀雖然不是玄門中人,但是身邊卻有不少玄門高人,他那座在西海的海底墓,就是高人幫忙建造的。
而且他也是個收藏家,聽說藏了不少寶物,有的更是玄門中人人都想得到的古法器。
陸家人聽到宋雁西的話,一時也不知道這對於三俠堂是好還是壞事了,大家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陸相城問,“現在上海玄門中人不少,會不會被別人發現?”
宋雁西搖頭,“這不好說,底下那個聲音,我也不知道是近期才開始,還是這幾百年來一直在。”如果她被封印了,現在才醒來,才開始喊報仇。
那麽肯定會發現的。
這樣的話,三俠堂多半要成是非之地了。
畢竟那麽多寶物埋在下麵,誰不想據為己有?
三俠堂亦是如此。
見外祖父臉上的擔憂,宋雁西心裏便曉得他到底還是為三俠堂擔憂,便道:“不然,我先去看看吧,倘若可以的話,盡量不要讓人發現這一處寶庫的存在。”
陸尊聞言,一萬個不同意,“你今天才傷了身體,還沒好好休息,去做甚?”一麵又有些責備老父親,“爸,咱們現在跟三俠堂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您還是操那閑心作甚?”
陸稟言幾人雖然沒有發言,但明顯也不願意讓宋雁西去冒險,誰知道那地下的女人好不好對付呢?
陸相城也隻好作罷,“雁西你不要去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且隨他們吧。”
此事就這樣打上了句號,一家人吃過了晚飯,便各自休息。
小塔卻等著眾人都睡下後,偷偷摸摸跑到宋雁西房間,“姐姐,我準備好了,走吧。”
宋雁西也沒換睡衣,可見還真是在等她。
有小塔在前麵放哨,輕車熟路地出了陸公館。
蕭渝瀾這個免費司機不在,不是還有蘇燦這個二世祖麽?
他早就收到小塔的電話,十二點後在陸公館附近等著。
於是此刻見到宋雁西和小塔,搓拳磨掌,好不興奮,“咱們這是要去幹什麽?”劫富濟貧麽?
小塔看到他高興的樣子,也是滿懷期待,“希望你一會兒還能笑得出來。”反正那聲音自己聽著都覺得滲人。
她就不信蘇燦不怕。
汽車很快穿過寂靜的街道,出現在三俠堂附近,小塔挖的洞口就在這邊。
蘇燦找了一個隱蔽的巷子停下,便迫不及待地找宋雁西和小塔,“走吧。”
“你帶來的人呢?”沒想到宋雁西卻問著他。
蘇燦一臉不解,嚇得連忙擠到她和小塔中間,“宋小姐你不要嚇唬我。”他就一個人偷偷摸摸出來的,這三更半夜的。
“你爸爸不是找了一個玄門中人保護你麽?”小塔見他這慫樣,對比之下覺得還是蕭渝瀾膽子更大一些。
所以有些嫌棄。
蘇燦聞言,呆了一下,“沒有啊,我看他睡著了才出來的。”
隻是話音才落,就見小塔指著前麵的巷子口,“那是什麽?”
蘇燦聞聲望過去,嚇得著急解釋:“不是,我真不知道他偷偷跟來,我,這不關我的事。”
那人是個青年,穿著一身皮衣皮褲,背上還背著兩把古劍,顯然知道自己被發現,朝他們走了過來。
“宋小姐,久仰。”他直徑朝宋雁西打招呼,臉上戴著半張麵具,露出來的眉眼,正是那話本子裏的劍眉星目,再有他背上那兩把古劍,竟然有些江湖俠客的樣子。
小塔也盯著他看,覺得他的眼睛好看得不行,而且氣宇軒昂,這對比之下,蘇燦越發沒法看了。
“秦家,秦霜,我也久仰了。”宋雁西這倒不是客氣話,而是她看到來人的時候就認出了他背上背著的那兩把古劍。
不過她第一次見到這兩把古劍,是在後世的道學院裏,在秦家一個弟子身上背著,她有些好奇,問了一下,原來是秦家一位前輩留下的。
隻是那位前輩在渤海失蹤了,大家所尋回來的,隻有他這兩把古劍。
也就是說,眼前這秦霜,最後會失蹤在渤海。
“你們兩個人真奇怪。”蘇燦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人,相互報了對方的家門。
然而他還沒意識到,秦霜認識宋雁西,這不意外。
但是宋雁西怎麽知道秦霜的身份?
秦霜目光中露出些許詫異,“宋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莫非是蘇燦這小嘴嘴巴漏了?
宋雁西很想問他,所指的是哪一方麵?但因為夜裏巡邏的警察來了,便示意大家先進去。
宋雁西決定夜探這三俠堂下麵的寶庫,因為晚飯後掐算了一下,根本就瞞不住的。
上海第一次聚集這麽多玄門中人,而且有著真本事的不在少數,大家難道就不好奇恭順王爺一定要三俠堂的目的麽?
所以還不如自己先偷偷來看一眼。
因此此刻也大大方方地邀請這秦霜一起。
他們的聽覺到底不如小塔,直至進入了最下麵,才隱約聽到那女人淒慘的叫聲。
蘇燦如同小塔所預想的那樣,嚇得不輕,跟個樹袋熊一般抱著秦霜,“表哥,你不能不管我。”
他這一聲表哥,讓宋雁西不由得轉頭看朝蘇燦,“你母親是秦家的姑娘?”
蘇燦‘嗯嗯’地點著頭。
“那你為什麽還是私生子,你爸爸就算是洪門裏的長老,可是能娶一個秦家的姑娘做妻子,不是做夢都該笑醒麽?”小塔如今是懂得越來越多了,顯然在北平那段日子,沒少跟著青白道長師徒倆說八卦。
雖然小塔說的是實話吧,但是宋雁西覺得,自己有空還是要教一教這孩子,不要這樣直白。
那秦霜都有些忍不住笑出聲來,替蘇燦解釋,“姑姑不願意嫁。”
“哦~”但是小塔又繼續追問蘇燦,“你爸爸不是長得很醜。”不然她媽媽為什麽不嫁給他爸爸,寧願蘇燦是個私生子?
“小塔,專心點。”宋雁西覺得這樣放任孩子天真無邪地說著話,是要不得的。雖然她也很想知道這其中的緣故。
小塔聽出宋雁西的口氣,這才止住了心中三千問,專心挖洞。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就聽前麵的小塔說道:“姐姐,到了,前麵有法陣。”
聽到有法陣,那秦霜就自告奮勇走到前麵去,“我來吧。”他知道宋雁西有些本事,但也僅僅隻是有些本事罷了,可能極大部分還是因為他身邊這隻寵物。
玄門中,也有不少人豢養寵物的,大部分都是些蛇虎等凶猛野獸。
但小塔本體是個什麽,他暫時沒看出來,也沒熟到去探究人家秘密的地步,因此就沒多問。
像是秦家,也有屬於自己的寵物,不過其實叫做護法更為貼切,因為其能力完全在秦家大部份人之上,而且秦家的山門,也靠著他來守。
有人幹活,宋雁西自然是樂得清閑的,拿著手絹給小塔擦手。
隻是等了片刻,那蘇燦都有些焦急了,尤其是那女人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就好想在耳邊一樣,聽得他的小心髒都在發抖。便催促著:“表哥,你到底行不行?”
秦霜也有些著急,他自認為自己在陣法上是有些造詣的,可是現在這個小小的陣法,他竟然束手無策?
被蘇燦這一說,就有些不耐煩,“你行你來啊?”
蘇燦立即慫了,他不行。
宋雁西這時候走了過來,“我來吧。”這泥土甬道裏,一直待著怪悶的。
秦霜也讓開,但不覺得宋雁西能打開,她的底細自己查過,就算她爸爸是玄門中人,也有些名聲,但死得太早了,而且她也才入門沒多久,怎麽可能……
然後就在這時候,隻聽哐當的一聲巨響,陣法打開,前麵這樸實無華的門也打開了。
秦霜有些下不去臉,又走到前麵,“大家小心些,我先看看。”然後將火折子舉了進去。
小塔卻已經一溜煙從他胳膊下鑽進去了,“安全得很。”
寶庫隻有兩間,沒有什麽機關,各樣的金銀玉石幾乎將這兩間石室給堆滿了。
“這有錢人是真的低調,想不到寶庫也如此樸實而華。”蘇燦快要被這些寶貝迷得花了眼,而且那個女人的叫聲在打開寶庫的門之後,似乎就已經停止了,一時讓他有些掉以輕心。
小塔對金銀財寶沒興趣,掃視了一眼,除了一個聚寶盆之外,其他的覺得沒什麽用處。
秦霜也盯著那聚寶盆,其眼裏的目光再清楚不過,勢在必得。
宋雁西自然也看到了,是不錯,但自己沒用,那其實也就那樣吧。而且這裏設置簡單,沒有任何機關,是因為什麽?
因為沈秀自信不會被人發現麽?還是認為來此的人都是拾金不昧的高尚人?
當然不是,這裏有看守寶庫的靈物。
“宋小姐。”秦霜開口,顯然是想讓宋雁西讓出聚寶盆,其餘的東西他什麽都可以不要。
可沒想到他才開口,宋雁西就說道:“我什麽都不要。”
秦霜顯然不信她這話,反而因為她這句話防備起她來,“宋小姐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一旁,小塔拽著被金銀財寶晃花了眼,撲在上麵不撒手的蘇燦,“你鬆開,別動這裏的東西。”她有感覺,這裏很危險,可能就不該來。
宋雁西也朝小塔靠近,如果有什麽危險,她肯定在第一時間先顧著小塔,“我沒有開玩笑,秦少爺如果信得過我,咱們立刻走,就當今天沒來過。”那女人忽然安靜,可也正是這安靜,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又見蘇燦有些迷失自我,一巴掌往他臉色呼去。
蘇燦被宋雁西扇了一巴掌,頓時清醒過來,就被小塔抓著往外跑,“走。”
也是他們三出去的時候,又一個人影進了來。
更要命的是,後麵小塔挖出的甬道裏,居然還有人來。
本來就十分狹窄的甬道,就這樣被堵住了。
小塔隻能另外挖出一條出路。
幸虧她這一項技能天生就點滿了,所以到沒有費什麽功夫。
蘇燦隻覺得自己一直被人推著往前跑,等著上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時候,還覺得雲裏霧裏的,“宋宋小姐,咱們跑跑什麽啊?”而且好像上來的時候,遇到好多人下去。
“當然是逃命。”宋雁西也有些不冷靜,因為這是她到這民國後,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機。
而且不止是寶庫裏的靈物,還有後麵跟去的人裏,也有一個讓她覺得充滿了危險。
她回到這民國,不是來送命的,而是來完成這一世的心願,將流失在外的寶物全部找回來。
“先回去。”
也是她們才回到陸公館,便覺得天塌地陷的感覺,剛停穩的汽車也因為這慣性溜出去三四丈遠,撞在了路邊的樹上,引擎蓋上頓時冒氣了青煙。
三人連忙下車,地上這個時候已經恢複了,但是遠處三俠堂那邊的上空,卻是一層層紅雲。
而這聲音,也將無數人給驚動了,陸家這邊發現了他們,連忙喊進屋子裏去,連陸相城都披著衣裳下樓來。
他們三從外回來,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現在也不是責怪宋雁西去冒險的時候,更多的是擔心她,“沒事吧?”
宋雁西搖頭,“沒事。”隻是多半白天小塔在那裏挖了洞口,早就引人過去了。
也是自己有些草率,當時竟然覺得就隻有秦霜一個人。
哪裏曉得後麵還藏了那麽多。
幸好感覺到那寶庫裏危險重重,所以沒多待逃了。
隻是那邊狀況不大好,尤其是上麵的三俠堂,肯定陷下去了。
她最為擔心,枉然背了這麽多條人命,忐忑不安,有些自責起來。
好在差不多大半個小時候,去查看消息的陸知堂回來了,“三俠堂裏沒什麽人員傷亡,今晚袁家請客,都過去了,就幾個看門的,地下剛晃動的時候就逃出來了。”
但現在三俠堂的總堂處,成了一個天坑。
至於宋雁西說下去的那些人,一個沒見著,天坑上空的紅雲也散去了。
一切好像又都歸於了平靜。
蘇燦嚇得個半死,聽到陸知堂說那天坑深不見底,覺得自己這表哥多半是沒了,匆匆忙忙趕回家去。
一夜難熬,第二天的報紙上五花八門地描寫著近來上海的奇景。
甚至有人說是華國要崛起的前兆。
這倒是好的,民心振奮。
宋雁西下半夜睡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就在廳裏等著消息,可陸尊下午時候才來的,“昨晚下去的人的確不少,但聚寶盆卻是沒了蹤影,如今誰也不承認自己拿到了。”
又慶幸道:“幸好雁西你出來得早,那時候聚寶盆還在裏麵,不然這會兒你也脫不了幹係了。”
宋雁西聽得這話,心說不貪心果然是好的,減除了不少麻煩。
“那小塔呢?”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些玄門中人會不會拿小塔也做寶貝,起了爭奪之心?
陸尊笑道:“那倒沒有,有些本家底的人家,也有一兩個寵物,化形陪在主人身邊的不在少數。”而且小塔隻會挖地,他們多半是看不上眼的。
最招人喜歡的,還是那些會火會水的。
但這話陸尊當然沒說出來,免得傷了小塔的自尊。
宋雁西則強調著,“小塔是我妹妹。”她也不是小塔的主人。
“好,是妹妹。昨晚你們也沒休息好,現在知道沒事,可以安心去休息了吧?”其實陸尊的心也懸著一個晚上,直至出去得到了這些消息,他才徹底放下,不然他已經想好了,如果雁西真脫不了幹係,蹚進了渾水裏,就馬上收拾行李,回北平去。
不過現在沒事,皆大歡喜。
宋雁西也鬆了一口氣,安心休息去。
晚上起來聽陶陶說,蕭渝瀾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問她的情況,顯然這三俠堂下麵發現沈秀寶庫的事情,已經傳到金陵政府去了。
她起來洗漱吃飯過後,才回了電話。
蕭渝瀾說那邊已經成立了負責此事的隊伍,明天就會坐火車來上海,他也會隨著隊伍一起來。
沈秀那寶庫裏的東西,就算是一個金元寶,那也是好幾百年了,更不要說還有不少古董其中,自然是隸屬國寶。
政府自然是不能讓其落入外人手裏,尤其是現在的上海灘,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小塔聽到蕭渝瀾要來,自然是高興。
因為蕭渝瀾會給自己帶許多零食來,因此是滿懷期待,第二天一早就開始等著。
到了下午蕭渝瀾果然來了,將從金陵帶來的小零食都塞給小塔,便直徑去找宋雁西。
第一句話便十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我聽說消息的時候都嚇著了。”
“沒事,你把那周英琪怎樣了?”宋雁西比較好奇。
“我回去想了又想,覺得你說得對,現在就讓他離開外交部,不曉得多少人要替他喊委屈,覺得我仗勢欺人呢。所以我想等著過一陣子,直接告訴他太太更好。”讓霍小姐自己去處理他的人渣丈夫。
不過這一次回去,看到爸爸好像蒼老了不少,鬢邊都是白發,總覺得他遇到了什麽事情,可哥哥們又不願意說。
蕭渝瀾便想,等上海這邊的拍賣會結束了,自己就回去好好問一問,雖然自己是不能替他們解決,但興許也能出些辦法呢。
宋雁西見他一下沉默起來,“怎麽了?”很少見到蕭渝瀾露出這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沒事。”蕭渝瀾搖著頭,“我帶你出去逛一逛吧,來了上海這麽久,你還沒出去過。”
外麵的小雨才停,宋雁西也覺得屋子裏有些悶。“好。”
陸家這邊已經在開始著手辦理棉紗廠,所以幾個表哥都不在,陸尊是滿意蕭渝瀾的,自然是沒有攔著。
還特意將小塔留在了家裏,免得她跟著去搗亂。
因為打算出去逛一逛,所以也沒開車,兩人一起去乘坐電車去了小東門。
一路走走停停的,在一處小弄堂裏找到一家川菜館,用了晚飯。
然後上了電車,看著街邊夜景,這個時候的上海雖然沒有後世的高樓大廈,但有著後世沒有的風情與這一條條弄堂裏的燈火。
下了電車,這一帶有不少舞廳,多的是賣花的小姑娘。
蕭渝瀾也被賣花的小姑娘攔住。
他本來這一路上就伺機給宋雁西送花的,但一直沒有機會,如今也就借坡下驢,還將那小姑娘的花都一並給賣了,轉手送給宋雁西。
宋雁西接了在手裏,剛要謝她,忽然發現街對麵有雙眼睛一直在看自己,抬頭望去。
是一個年輕女人,長長的黑發,臉上好像抹了許多鉛粉一般,看起來有些白得恐怖,襯著暗紅的唇色,穿著紅色的三重深衣,看起來的確是有些滲人。
不是鬼,但宋雁西也覺得不應該是人,可周邊的人都是能看到她的,但大抵將她當做是扶桑女人了,所以都下意識離得遠遠的。
她似乎也知道宋雁西在她看到,忽然朝宋雁西露出微笑,微微地鞠了一下,然後從寬大的袖子裏露出一個物件來。
宋雁西看到,嚇了一跳。
那是聚寶盆。
旁邊的蕭渝瀾原本也沒指望宋雁西能有什麽表示,但宋雁西這樣直接將花無視了,也太不對勁了,也就尋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此刻見男女人衝宋雁西笑,便問道:“你們認識?”
宋雁西不想認識那女人,收回目光,“回家。”
兩人很快就攔了黃包車,將那女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確定那女人沒跟來,宋雁西暗自鬆了一口氣,才跟蕭渝瀾道:“你還記得我上一次說過麽?河有河靈,有些物件上,也有物靈。”
而那女人,多半就是聚寶盆上的靈了。
難怪聚寶盆不見了,那寶庫裏的女人慘叫聲也沒了。
因為女人已經帶著聚寶盆離開了。
她算不算得了自由,宋雁西不知道,但她這樣平白無故對自己笑,明顯是記得當時自己也下去了寶庫裏麵。
心裏一下有種不妙的感覺。
所以回到陸公館,她直接去了房間,準備在陸公館周圍這下法陣,這樣安全一些。
可才開門,就見桌前的台燈下,那紅衣女子正坐在那裏等她。
見到宋雁西,露出一個微笑。
可她刷滿鉛粉的臉頰,以及那一身紅衣和暗紅色的唇,實在是不宜多笑。
宋雁西關了門,“你想幹嘛?”一麵不著痕跡設下法陣,將她和這紅衣女人都困在房間裏。
可沒想到她這動作女人居然看在眼裏,“你在打開寶庫的時候,就覺得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對於法陣,你的確頗有研究。”她守著,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懷中的聚寶盆。
這算是誇她麽?如果是因為她法陣學得好,就來找她,那是有求於她?
可是這女人哪裏有求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