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占有欲
第18章占有欲
因為那次的驚恐忘記，葉南溪幾乎條件反射地僵住動作，忘記了自己沒穿衣服。
雙眼防備地看向房門口。
當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不是淩啟發而是穿著一身幹淨高檔睡衣的淩熙雯時，表情僵了僵。
“南溪，你還在怪我嗎？”
淩熙雯的聲音柔柔的，那帶著一抹楚楚可憐的小心翼翼顯得更為惹人憐愛。
那美麗的眸子毫不遮掩地看向葉南溪身上布滿的鞭痕，嘴角不可抑製地勾起。
那是得意的笑。
察覺到淩熙雯的目光投注之處，葉南溪一陣尷尬，有些狼狽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站起身，兩個人離著幾步遠，視線交匯在一起。
“為什麽？”
對於淩熙雯故意偽裝的表情和話語，葉南溪沒有心思去捉摸，隻是看著她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她不懂，淩熙雯為何要那樣做。
她在淩家受盡寵愛，她絲毫威脅不到淩熙雯她在淩家的地位。
她在淩家一直都很卑微，像是塵埃般不入眼，她怎麽也想不明白，淩熙雯為何要陷害她。
表情未變，細嫩如鋼琴家般纖細如玉的長指反手輕輕地推掩上門，邁步一步步地走向葉南溪。
每走一步，臉上的善良溫柔的表情便收斂一分，當站定在葉南溪麵前時，淩熙雯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隱沒，被一片冷意籠罩。
“因為……”
美麗的唇瓣輕輕地蠕動著，吐出兩個小聲卻冰冷的字眼。
“因為我恨你。”
清晰的字眼，直接的傳遞表達。
葉南溪的雙眼因詫異而瞪大，看著對麵的淩熙雯。
她恨自己？為什麽？
她從來淩家後，沒有做過任何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她們見麵次數少，她不明白自己哪裏會惹到她？
“不明白？”
淩熙雯冷冷一笑，美麗的眸子射出冷戾的光芒，纖細的身體逼近，壓低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恨你，恨你為何能夠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而我卻需要躺在滿是藥水味的病房裏，不能過正常青春年華。
我恨你，恨你跟我同樣的血型，恨你是我活下來的引子。”
“我恨你，恨你的優秀，恨你科科成績都那樣好，我那樣生著病那樣努力的在醫院學習卻隻是中等。
我恨你，恨你的柔順乖巧，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博取別人的同情，想要吸引爸爸的目光，想要他的疼愛。
我恨你，恨你長著一張美麗的臉，就算我長得漂亮，站在你的麵前也顯得我那樣普通。
我恨你，最恨的是……”
淩熙雯的眼底迸發出一抹濃烈的恨意，眼神像是要吞噬了葉南溪一般的一字一句說道：“你竟然不要臉的膽勾引我的哥哥。”
“我沒有……”
還處在震驚當中，如果不是淩熙雯開口，她根本不知道，受盡寵愛和全家人目光的淩熙雯，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每一個恨字的背後蘊藏著的嫉妒，葉南溪清楚地感覺到了。
“你還狡辯？別以為我不在家裏你就可以這樣放肆，你這個小賤人。哥哥是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搶走……”
那句哥哥是我的，震撼了葉南溪。
雙眼裏閃著不可置信，雖然沒有真正體驗過，卻從書上電視裏看到過所謂的愛情。
更加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淩熙雯在提到淩墨北時，眼底迸發出的光芒。那是顧南城在看自己時的眼神，隻是多了一抹瘋狂。
她該不會是。
“熙雯……”
清雅的聲音淡淡的從門口傳進房間裏，葉南溪臉上還有些震驚後的茫然，而淩熙雯在聽到淩墨北的聲音時，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在瞬間變了。
快速的轉身，看向門口的淩墨北，柔柔帶著一絲撒嬌的聲音快步走向淩墨北：“哥哥……”
纏上淩墨北的雙臂，淩熙雯的小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而葉南溪幾乎是在反應過來後，立刻繃緊了身體。
即使中間隔著一個淩熙雯，葉南溪依然能夠感覺到由淩墨北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壓迫感。
“怎麽在這裏？”
淡淡的聲音，聽不出究竟是在指什麽。
淩熙雯的眼神有些閃爍，看了一眼裏麵的葉南溪，心裏篤定著什麽。
“我有些內疚南溪因為我讓媽媽處罰了，我向媽媽求情媽媽不聽。剛剛出來倒水喝看到南溪的房間燈開著，我就進來關心一下南溪。
哥哥，你找熙雯什麽事情？我們去你房間聊好不好？”
仰起的小臉，滿滿都是笑容。那綻放開來的美麗，就是一位懷春的少女。
“嗯。”
點點頭，任淩熙雯摟著自己的手臂，兩個人都未看葉南溪一眼一同離開。
葉南溪幾乎是以最快速度走到門邊，上鎖，插銷，一氣嗬成。
腦中閃過淩熙雯說過的話，她是不是真的。
葉南溪，不管是不是，都與你無關。
強行地把腦中那些畫麵揮開，走回鏡子前，開始之前被淩熙雯打斷的塗藥動作。
****
從安然手上拿到三天的各門筆記，一整天，上課時間需要專心的聽講，而下課時間努力的把三天的空缺給填補起來。
葉南溪整整一天除了去廁所，幾乎都沒離開過座位。
課結束，葉南溪和安然一起往外走。
今天難得安然不用提前離校，兩個人可以一起放學。
兩個人一起向公車站走去，在快到公車站的時候，一輛奔馳突然停在兩個人的身邊。
門打開時，一道修長的身影，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一臉嚴肅地從車裏推門下來。
兩個人先是被突然停的車驚了一下，見推門下來的人並不認識，於是便準備繼續往前走。
“你是葉南溪？”
還未走兩步，葉南溪便聽到剛從奔馳車裏下來的男人開了口。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已然是肯定句。
“南溪，找你的。”
安然扯了扯葉南溪的袖子，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跟她們的世界好像離得很遠，安然最喜歡成熟型的大叔，此時看到男人，眼底不禁冒著愛心泡泡，強行地拉著葉南溪轉身。
“我是顧睿，顧南城的哥哥。”
沉穩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疏離，站在葉南溪和安然麵前。
目光鎖在葉南溪美麗的小臉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麵前的葉南溪。
葉南溪在聽到顧南城三個字的時候，臉上微不可聞地閃過一抹情緒。
手被安然拉著，美麗的眸子看著眼前輪廓完全不似顧南城的男人。
明顯能夠感覺到這個自稱是顧南城哥哥的男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那眼神明顯有著一抹不屑。
“有事嗎？”
清冷的聲音，對待陌生人，葉南溪一直是種自我保護而衍生出防備的疏離。
“喂，南溪。”
安然見葉南溪如此冷漠地對自己看中的帥大叔，有些抗議地扯著葉南溪的衣袖，小聲地抗議著。
顧睿看著葉南溪的目光明顯深邃了幾分。
“上車，去見南城。”
顧睿微側了一下身體，眼神帶著一抹強勢，吐出來的字眼明顯帶著命令的味道。
“抱歉，我跟你不熟，跟顧南城也不熟，沒有理由跟你上車。我回家還要溫習功課。安然，走，公車快來了。”
葉南溪的聲音依然是很疏離，臉上的表情一直努力地維持著平靜，但眼神卻已經開始波動蔓延出些許情緒。
“我不是南城，別在我麵前玩這一套。上車，立刻。”
聲音陡然變冷，葉南溪剛轉身，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腕突然被扣住，力道重的完全沒有考慮到被捏住的人會多疼。
臉，揪成了一團。
葉南溪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此時正是剛放學，經過三人身邊的人目光都帶著八卦的光芒看著拉扯的兩人。
葉南溪臉色有些難看，本來努力維持冷靜的臉此時微微的變了。
見掙紮不開便放棄了掙紮，抬起小臉，眼底有著一抹倨傲說道：“我再說一遍，我跟你不熟，跟顧南城也不熟……”
“不熟？你可知道因為你他現在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半死不活？”
隱隱的怒意，顧睿目光看著麵前這個漂亮的女孩。
眼前這個叫葉南溪的女生的確有著一張漂亮的臉，但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不可數。隻要顧南城想要，多的是比葉南溪還漂亮的女人倒貼而上。
他不明白，為了一個女人，顧南城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那樣。
瞳孔瞬間放大，心莫名被揪成了一團。關切的話語在舌尖打轉，在吐出口之時，又默默地咽了下去。
纖細的身體微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那還握在安然手上的小手明顯地收緊了幾分。
“喂，你這個人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怎麽突然就動手動腳，有沒有風度啊，你捏疼南溪了，放手，聽到沒有。”
安然反應過來時，見葉南溪那揪成了一團的臉，雖然眼前這個大叔長得很帥，她也很感興趣，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欺負南溪。
一個眼神掃過，安然瞬間石化在原地。
那眼神，好冷。
吞咽而下的情緒，葉南溪小臉上已經是一片平靜，看著顧睿冷淡的說道：“那是他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現在請放手，否則我叫非禮了。”
那眼神，帶著冷淡帶著默然，仿佛顧南城的事情真的與她沒有關係。
在感覺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鬆了幾許後，葉南溪立刻抽回自己的手，拉著還在石化的安然轉身。
顧睿站在原地看著葉南溪的背影，直到兩個人坐進了公車消失在視線。
“大少爺。”
司機見顧睿半天沒有反應，不由走近顧睿小心翼翼地開口。
“去醫院。”
沉穩中透著冷淡。
司機拉開車門，顧睿弓身坐了進去。
****
如以往一樣很擁擠的公車，葉南溪和安然擠了進去。
人貼著人，各種氣味都充塞在鼻息間，其實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氣味，習慣了這樣的擁擠。
今天卻覺得特別的悶，心口似被大石壓住一般，喘不過氣來。
車，突然頓了一下。
裏麵擁擠的人群也因為車的突然狀況而人撞人，葉南溪隻覺得腳上一疼，不由悶哼了一聲。
“南溪，怎麽了？”
安然從上車後見葉南溪臉色不好，想開口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
靠的葉南溪很近，所以即使是很輕的一聲悶哼還是讓安然捕捉到。
“沒事。”
看著安然關心的眼神，葉南溪有些牽強地扯了扯唇角，聲線已經有了一絲顫抖。
“南溪，你是不是……在擔心顧學長！”
試探的言語，兩個人是好友，安然對葉南溪就算不是很深的了解，但經常在一起，對於她的表情變化還是有些了解。
看著葉南溪那明顯牽強的模樣，學校裏也傳言過關於南溪和顧學長的事情，該不會是真的吧。
“不是。”
幾乎是立刻否認，葉南溪發現自己回答得太快，有些掩飾性地說道：“剛剛被踩了一下腳，有些疼而已。”
安然見葉南溪那逞強的臉，撇了撇唇角，幽幽地歎了口氣。
她，真的太倔強。
葉南溪別過視線，努力的裝平靜，可是心卻因為安然的話而揪緊了。
貝齒無意識地咬住唇瓣，努力的不去想，可是越不想心卻揪得越厲害。
比鞭子抽在身上還疼痛難受的感覺，有液體湧進了眼眶，欲滾出眼眶。
小手幾乎是慌亂地掃過臉頰，抹去那兩行淚。
心揪得越發的厲害，目光注視著窗外不停往後倒退的樹和建築物，隻覺得心空得厲害。
真的被踩得太疼了。
****
醫院
病房裏，儀器滴答地響著。
顧睿推門走進來，特護在看到顧睿走進來後站起身，禮貌地點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
坐在病床邊，看著躺在上麵的顧南城，一條腿被纏著滿滿的紗布打著石膏掉在那裏。
俊美的臉上多處的擦痕，塗抹著紅藥水看起來有些猙獰。
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無血色，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在聽到門被推開的時候，閉著的雙眼立刻睜開。
“葉南溪人呢？”
喉嚨發音還有些困難，有些痛苦地擠出幾個字。
顧南城的目光裏寫著一絲期待看向顧睿的身後，未看到自己期待的那道身影時，眼底明顯的閃過一抹黯然。
“別忘記你是顧家的二少爺。”
顧睿看著顧南城這個模樣，想到顧南城昏迷了幾天，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要見葉南溪，而且態度那樣堅決。
沒有回應，顧南城臉上寫著黯然，視線飄遠地看著某一處，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眼底重新染上了一抹希望看著顧睿緊張地說道：“是你……沒找她？”
那眼神讓顧睿眉頭緊鎖，視線看著顧南城那期待的眼神，喉嚨一陣堵塞。
“沒看出來我們南城少還會自欺欺人。”
冷諷著，那眼神讓顧南城剛剛燃起的那抹希望，瞬間成了小醜一般。
病房的溫度，瞬間降低到了零點。
“你是顧家的二少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了一個女人讓自己弄成這樣，這傳出去丟盡了顧家的臉。”
顧南城不再說話，聽著顧睿那些話，閉上雙眼，沉默不語。
其他的女人再好再漂亮，也不是葉南溪。
唯一能讓他心動的女人，隻有葉南溪。
唇角的苦澀蔓延，閉上的雙眼遮掩住裏麵藏不住的悲傷。
***
夜色籠罩，葉南溪把落下的幾天功課又溫習了一遍吸收。把第二天的功課預習一遍，大腦卻沒有絲毫倦意。
大腦停下思考的時候，那從回到家便一直努力試圖忽略的話又再次衝進了腦中。
“不熟？你可知道因為你他現在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半死不活？”
顧睿冰冷的話不停地在腦中來回地衝撞著，想要揮去，可是越是想揮越是清晰。
手，插入發中。
葉南溪閉上雙眼，心緊緊地揪成了一團。
不想去擔心，已經決定跟他不有任何的牽扯。
這幾天也試圖不去想他，可是顧睿的話卻無法控製地不停在腦中衝撞回蕩著。
加護病房，半死不活。
這幾個字，狠狠地刺著葉南溪。
不要想不要想！
葉南溪收拾好書本突然站起身，澡都沒洗快步地往小床走去，關上燈躺在床上拉高被子蓋於頭頂之上。
努力地放空大腦，已經十點多了，該睡了，該睡了。
半個小時後，葉南溪在被子裏睜開雙眼。
歎息，由粉嫩的唇瓣裏輕吐而出。
她……無法不去想，不去在乎。
她想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有沒有脫離危險期？隻是想看到他安好就可以，偷偷看一眼便好。
快速地起身，葉南溪輕手輕腳地往樓下走去。
夜已深，淩家的人早已經都休息了。葉南溪不敢開燈，在黑暗中摸索著。手上拿著小電筒，在客廳的茶幾下翻找著這幾天的報紙。
半蹲著的身體，小手輕輕地翻著，在報紙上尋找著關於顧南城的消息。
當翻找到幾天前的報紙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消息時，葉南溪迅速地站起身往外走。
當大門輕輕地合上，黑暗裏一道身影閃出廚房，目光看向茶幾的方向，眼底滿眼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