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這麽急做什麽?
第74章這麽急做什麽?
被扣在淩雨兒手中的小手隨之僵住,身體仿佛墜入了一股難以控製的情緒當中。
“南溪,拍照。”
淩雨兒興奮得要命,Baron一直被一邊的工作人員圍著,回答著她們的問題,卻從未應允讓人跟他合照,她可是第一個人。
見葉南溪沒反應,淩雨兒不禁有些急地推了推葉南溪。
葉南溪手有些僵硬,手中塞的是淩雨兒手機,抬起的頭是閉著雙眼的。
在慢慢睜開雙眼間,站在淩雨兒身邊的人男人身影的身體和臉慢慢的呈現在眼裏,幾乎是像是要晃瞎了自己的雙眼一般,迅速地閉上雙眼。
腳步有些不穩地後退了一步,扣在手中的手機一鬆,差點從手中脫落。
一時間,世界仿佛突然間安靜了,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裏消失了,眼裏隻能看得到那張熟悉的眉眼。
其實他的輪廓已經模糊了,一年多的時間,不敢想,不願意去想。
漸漸地,顧南城長什麽樣子都已經在腦中沒有了輪廓,隻有那熟悉的眼神。此時看到顧南城,這才知道,這個男人,其實從未在自己的心裏離開過。
身體在顫抖著,唇瓣也在哆嗦著。臉已經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雙眼就這樣看著顧南城,手腳冰冷的沒有辦法動彈。
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什麽,是說好久不見,還是應該裝不認識,等他反應。矛盾的複雜,葉南溪隻覺得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
“南溪,葉南溪。”
隱隱地有聲音飄進耳裏,有人用手拉著她。
葉南溪的雙眼慢慢的回過神來,麵前揮舞著一隻小手,是屬於淩雨兒的。她的雙眼漸漸地回過神來,再看向麵前的顧南城,此時他的目光早已經收回,臉上沒有一絲異樣。
從頭到尾隻有她一個人在茫然無助,隻有一個人沉在過去當中而心悸內疚。
其實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曾經傷到了徹骨,也許他早已經忘記了自己。
這不是她當時看著他走最大的願望嗎?隻希望他離開後可以徹底地忘記自己。
此時陌生的眼神是自己想要的,為何,心還是隱隱地浮現出一抹酸澀。
顧南城就是Baron,那麽他們口中的的女朋友。
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這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就算他不認識自己有什麽關係。
“葉南溪,我恨死你了。”
人群的擁護下,Baron已經工作人員帶地離開。他的時間那麽寶貴,沒有時間在這裏耽擱。
直到人群都遠去,葉南溪還站在原地,手中還握著手機,耳邊聽著淩雨兒憤怒的嗷嗷叫,手捏在葉南溪的手臂上,恨不得把她給撕碎了。
“我的Baron,我的合照。葉南溪,你在關鍵的時候竟然看得Baron看呆了。”
淩雨兒還在嗷嗷叫,但在嗷嗷叫了半天,看著葉南溪沒有反應。
以及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Baron,對著葉南溪說道:“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立刻狂奔著跟上那大隊伍。葉南溪還是站在原地,世界真的安靜了,隻剩下她一個人站在那裏。
以為自己都忘記了,可是過去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閃過。
身體慢慢的蹲下,寒氣從腳底不停地往身體裏串著,手心裏的手機已經被淩雨兒拿走。
慢慢握緊的小手,身體的溫度已經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
一路回來的時候,直到回到宿舍,淩雨兒還生氣地嘟著嘴,等她再追上去的時候,Baron已經坐車離開了。
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運可以跟Baron合影的機會就這樣在葉南溪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情況下泡湯了。
葉南溪一路都在走神,心事重重的模樣。
一前一後地走進宿舍裏,葉南溪走到床邊坐下。
還聽到淩雨兒在那裏碎語,無非是為了這次的事情而咬牙。幽怨地瞪著葉南溪。
安然回來的時候,推開宿舍的門,一眼便看到了葉南溪靠在床邊,比起之前幾天,更加的心事重重。
晚上還通電話說是陪淩雨兒去看Baron的現場直播,怎麽回來就這成這個樣子了。
看著靠在床上的淩雨兒,也是氣嘟嘟的模樣。
“怎麽了?”
“估計還沉在Baron的風采裏不可自拔。”
淩雨兒有些怨念的說著,她一直以為葉南溪是不為男色所迷惑的,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葉南溪會看到Baron就迷上。
但是卻沒想到,她看到Baron竟然看得目不轉睛,跟失了魂一樣。
Baron,不可自拔。
對不可自拔這四個字,安然不由皺起眉頭。
她知道葉南溪跟淩墨北的關係,淩墨北的魅力當然不用說。
能夠比得上淩墨北的真是難挑幾個出來,看慣了淩墨北,很難想象葉南溪會看著Baron不可自拔,這簡直跟天方夜譚一樣。
“南溪,陪我出去吹吹風。”
安然走到葉南溪身邊,拍拍葉南溪,從自己回來,她都沒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在被安然拍了一下後,葉南溪這才反應過來的看向安然。
“你回來了。”
“去陽台吹吹風?”
拉著葉南溪,順手拿起大衣給葉南溪,然後兩個人走出宿舍。
“雨兒說你看到Baron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南溪,出了什麽事情嗎?”
安然有些擔憂地看著葉南溪,能夠影響到葉南溪的人很少。
這幾天她一直為了淩墨北有些不在狀態,但是也沒有這麽誇張過。
她跟淩墨北兩個人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她很會調適自己的心情,而此時看著葉南溪的側臉,那聽到Baron這個名字變了臉色的葉南溪。
在聽到Baron這個名字的時候,葉南溪站在那裏的身影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似乎有些冷,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大衣。目光看向遠方,眼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憂愁。
“安然,他回來了。”
“他……”
安然剛聽到半晌沒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的時候,震驚的看向葉南溪,兩個人之間的默契,隻是一句話不挑明,彼此也知道言語間的意思。
“顧學長?Baron是顧學長?”
安然很快就把所有的聯係到了一起。葉南溪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對於當年顧南城的離開,安然並不是太清楚。隻知道顧南城跟葉南溪分手了,然後離開了。
之後不久前,她才知道,顧睿一直認為顧的事情是淩墨北做的,所以才會找人拍淩墨北跟南溪。
當時顧家出事後,她隻顧著顧睿了,並不知道南溪是什麽感覺。最後,都是南溪來安撫她的。
此時,看著葉南溪的表情,當時,顧學長那麽喜歡南溪,對南溪的好是所有人都羨慕的。而最後說是兩個人分手了,接著顧學長就離開了。
就算是分手了,現在顧學長回來了,南溪怎麽會這副憂愁的模樣。
“你是擔心淩學長知道?”
除了這個理由外,安然實在想不出來顧南城回來,南溪為何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矛盾複雜。
“我欠了他,很多,很多。”
風,吹散了葉南溪的話。
也讓凝聚在眼眶裏的淚水還未流下,便已經在風裏被風幹。
安然聽著葉南溪聲音裏的沉重歉疚的聲音,一段過去,蘊藏著無法言喻的傷。
“哈嘍,美女,又見麵了。”
M大校門口一輛保時捷,眩目的極速黃,拉風的刺激人的雙眼。
來來往往的人早已經不時地對坐在車裏的帥哥側目,而坐在車裏的男人靠在那裏,帶著一抹大眾情人的笑容,對投過來的愛慕的眼神都回以挑逗的眼神,那風騷的模樣造成了校門口的短暫堵塞。
葉南溪和安然從學校裏走出來,坐在車裏的男人在看到融入在人群裏還是輕易的能被捕捉到的葉南溪,不愧是讓Baron心心念念著的人,夠養眼。
特別是那雙純淨的雙眼,是英國女孩不能所具備的。
如果不是中國有句話叫朋友妻不可戲,他還真想下手。
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葉南溪的視線正好看過去,在看到正推開車門下車的男人的臉時。
是他。
機場撞到的男人,與顧南城用著同樣沐浴露的男人。
“好巧。”
葉南溪斟酌了半天字眼,最後隻能擠出兩個很安全的字眼。
一時間捉摸不透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麽,她的議論早在時間裏漸漸地淡了,這個時候,一個中英混血兒長得也不錯的男人再次一副很熟悉的模樣跟她打著招呼。
直接走,不禮貌。
站在這裏,不熟悉又不知道說什麽。
而且還要承受著眾人的目光注視,葉南溪一時間隻能牽著安然的手,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安然也是愣了愣,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男人,她幾乎都跟南溪在一起,沒見過這個男人。
也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是Makkr,今天我是受一個好友之托來接你去共進晚餐的。我想我的好友你應該也很熟悉,還記得這個味道嗎?”
Makkr笑得很溫柔,一手拉開車門,看著葉南溪,最後一句話用著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言語。
靠得很近,那熟悉的氣味在鼻息間蔓延開來,怎麽可能會不記得。
從S市的機場遇到眼前這個叫Makkr的男人開始,那熟悉的味道,再加上顧南城以Baron的身份出現,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模樣再到這個叫Makkr的男人等在自己學校門口。
故意用這種高調的方式來接自己,言語間暗示著,那個所謂的好友就是顧南城。
“還是他了解你,他說,你肯定不會拒絕這個邀約。”
看著坐進車裏,臉色微微凝重的葉南溪,Makkr一邊站直身體關門之時,在葉南溪耳邊低喃著。
葉南溪給了安然一個安心的眼神,看著Makkr從另一邊坐進車裏,在眾人的議論紛紛當中,車滑了出去。
眩目的極速黃,在眾人當成焦點當中,消失在視線裏。
車停在離M大半個小時左右車程的一處小區。
車在停在一棟樓下的時候,Makkr下車拉開車門,然後對葉南溪說道:“他說,你應該知道在哪一層,哪一室。我晚上還有約會,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當車離開後,葉南溪站在入口處,哪一層哪一棟。
從知道真是他回來開始,一開始的陌生,再到現在莫名把自己帶到一個小區。
葉南溪不知道顧南城究竟是想做什麽,他的行為讓她困惑。
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去。進電梯,按下樓層。
電梯在停下後,葉南溪從電梯裏走出來,停在一扇門前。
在M市裏,他曾經給自己買的一間單身公寓,就是這一層這一室。
不同的城市,站在同樣的樓層,同樣的位置,卻有著記憶淩遲之感。就是在那裏,她曾經一次次的撕裂了顧南城的心。
就是在那裏,她把顧南城的真心踩在腳底。
她欠了顧南城,所以如果她可以為他做些什麽,她都不會有任何反對。
手抬起,按了門鈴。其實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在這裏,更加不確定顧南城是不是耍自己,隻是帶著還債的心情,按著門鈴。
不管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想要報複,她都必須承受。
真是是她欠了他的。
按了門鈴,等了一會兒,裏麵沒有動靜。
又按了門鈴,再次等待。
如此過了幾分鍾,裏麵還是沒有開門。
葉南溪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真的在耍她。
轉身,剛走了兩步,門從裏麵打開。
葉南溪聽到門開的聲音,轉過身看向身後。
顧南城腰間隻圍著一條浴巾,頭發還濕漉漉地滴著水,那水滴一滴滴的落在結實的胸前。
一年多不見,他似乎更加結實了些許,身上未遮掩的疤痕讓葉南溪的心被緊緊地揪了一下。
站在原地,看著顧南城已經轉身,卻無法動彈。
“進來,又不是未經人事,一副害羞的模樣顯得太矯情。”
顧南城走了幾步,未聽到身後有聲響,未轉身,隻是冷冷的嘲諷地說著。
葉南溪聽著顧南城的話,心口被用力地撞了一下。
不習慣這樣的顧南城,舉手投足間都能直接讓她無力喘息。
輕輕地抿著唇瓣,移動腳步,跟著走進門裏,當門輕輕的合上時,顧南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玄關處。
葉南溪跟著走了進去,見顧南城未直接穿衣服,依然是圍著浴巾,靠在沙發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在聽到葉南溪的步子走過來的時候隻是交叉的重疊著雙腿,隨手翻著手中的雜誌,沒讓葉南溪坐下,也未說話。
空氣,仿佛凝結了。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相處得很是自在,他給過自己很多溫暖。
是她心中一份最重要的存在,也是她曾經想要依賴的男人。
有過心動,有過在乎。卻在演變成喜歡之前,被淩墨北扼殺了。
因為曾經感激過這個男人,因為曾經對這個男人動過心,因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為了她做了太多。
所以,此時看著完全陌生的顧南城,葉南溪心理上的落差,一時間無法調適過來。
顧南城就像是葉南溪不在一般,胸口還有著水滴,發絲的水一滴滴的落在沙發上,而他隻是安靜的翻著雜誌。
交疊的雙腿,隻遮住了最重要的部位,那露出來的雙腿,那胸口上的刀疤,看得更加明顯。
葉南溪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視線膠著在顧南城的胸口,看著那些傷疤,每一道都像是刀一樣的砍進了她的心裏。
這些已經有些陳舊的疤痕,經過一年多的時間還未消退,可以想象,他在英國的日子是怎麽過的,而造成這一切的人。
是她。
小手悄悄地握緊了,眼眶有些酸澀,喉嚨哽咽得厲害。
看著顧南城,有些不忍的別過視線,剛剛隻顧著看著顧南城,未看清這裏的擺設。
當視線看向客廳裏的擺設時,葉南溪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一樣,身體不能承受地往後退了一步。
從淩墨北重新買了一套房子後,她便被迫搬出了顧南城給她買的房子裏,連鑰匙都被他扔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再進去過,但因為曾經收到這個房子時,當顧南城帶著她走進去的時候,她太過於感動。
那時候的震撼一直在心口當中,所以此時在看到的時候,隻消一眼,便已經把那些放在心底的記憶全部地掀起。
那裏,與顧南城一起被她封在心口的一個位置,就連淩墨北都不能觸及的地方。
此時看著這熟悉的擺設,這裏,每一處都曾經是他精心準備的。
每一處都是按著自己喜好準備的,這裏是代表著他曾經對自己的認真,也是她滿載著對他歉疚的地方。
“我還以為你都忘記了。”
不知何時,顧南城已經站起身,到了她的麵前,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身體已經快貼到了一起。
他的臉就這樣放大在她的麵前,那修長的指尖帶著涼意的撫過葉南溪的臉頰,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
為何哭,連她自己都不懂,隻是在看著顧南城長指間的淚水時,葉南溪的心再次的顫動了。
聽著他那平靜卻帶著寒意的聲音時,葉南溪不由的收縮了心口,像是被他用大手一手捏住,無力喘息。
哽咽,喉嚨裏卡著一句對不起,這是她欠了他的。
一句對不起,究竟可以彌補多少。
顧南城看著手中的晶瑩,眼底卻是漸漸地變冷,慢慢的低過頭,靠近葉南溪,薄唇幾乎是貼著葉南溪的耳側的。
隨之而來噴出的灼熱氣息繚繞著葉南溪的氣息,仿佛是要奪人魂魄一般的冰冷,穿透了葉南溪的耳膜。
“葉南溪,我回來了。”
他曾經在專訪裏說過,他回來了。此時,貼著她的耳朵再次用著低沉的嗓音輕吐著我回來了。
說得葉南溪身體更加的僵硬,手垂放在兩側,隻能用力的收緊了自己的衣角,不知道應該回他什麽。
在他麵前,曾經她是主宰者,她說什麽都可以。現在,在他的麵前,她卑微得快低進塵埃裏了。
“還記得當時在機場,我說過的話嗎?”
顧南城依然半彎著身體,薄唇依然貼在她的耳側,能夠感覺到她隨著自己的靠近,身體有多僵硬。
他的聲線一直很穩,兩個人之間,他占在最上風的位置。
葉南溪似乎是被帶進了那次的離別,他的話,一直未曾忘記。
那話太冷,那話飽含了太多的恨意,裏麵有著他對自己的恨。
震驚的抬起頭看向顧南城,看向他那熟悉的眉眼,以及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那慢慢勾起的嘴角,那冰冷的笑容。
就如他離開的那天,對自己說,記住顧南城三個字,就將會成為她噩夢的三個字。
腳步不穩地在那眼神下後退了一步,剛剛的那一刻,甚至都快忘記了呼吸。
他帶給她迫人的壓力感,而就在葉南溪快窒息的時候,顧南城突然後退了一步,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般地折回沙發上坐下,淡淡的吩咐道:“我餓了。”
劇情轉變得太快,他的臉變得也太快,就如他靠近時一樣迅速無聲息,離開時也一樣的迅速。
轉眼間顧南城人已經坐在沙發上,而目光再次看向手中的雜誌。
那副表情和神態,就像是在吩咐傭人一樣,剛剛的冷意瞬間被收斂。
葉南溪被丟在原地,看著就這樣裹著浴巾坐在那裏的顧南城。如果在個不知道她跟他情況人的眼裏看來,他們兩個人多像是小兩口。
“怎麽?做一頓飯都委屈了你?”
顧南城見葉南溪半天沒有動,抬起的視線有些冷淡的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葉南溪,薄唇輕吐間,帶著一絲刺骨的暗喻。
“我去做飯。”
放下包包,脫下外衣,葉南溪轉身向廚房走去。
廚房是她所熟悉的,連擺設都是跟以前住的地方一模一樣,她不知道顧南城這樣做究竟是為什麽。
為了讓自己對之前的一切存在著內疚心態,還是。
搖搖頭,不去多想。冰箱裏擺滿了食物,以前並沒有機會給顧南城做一餐飯,即使他對自己那樣的好,自己都沒有機會親手下廚。
看著冰箱裏塞滿的各種菜,葉南溪挑著,選擇了幾樣自己拿手的,然後在廚房裏忙碌著。
就連圍裙,也是跟以前的一模一樣,葉南溪係上圍裙。開始熟練的切菜,配菜。
廚房的門關上,聲音並不是很大。顧南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屋裏開著十足的暖氣,上半身也沒有什麽影響。
手中的雜誌從葉南溪走進廚房後便沒有再翻動過,目光還是盯在上麵,可是視線卻沒有移動過。
深邃的眸子,耳裏聽著那些聲響,眼神裏漸漸地染上了一抹複雜。
過了好一會兒,葉南溪放在包包裏的電話突然響起。
因為等淩墨北電話的關係,葉南溪的手機未曾再打靜音,當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顧南城的視線看了一眼廚房。
裏麵的抽煙機正在響著,根本就聽不到外麵的聲響。
不著痕跡的站在身,拿出葉南溪包裏的電話,看著電話上顯示的名字。嘴角冷冷的的勾起,電話還在歡樂的響著。
顧南城的長指輕輕一按,電話便已經被切掉。
電話被按掉之時,顧南城看著葉南溪來顯的照片時,相擁的兩個人,葉南溪嘴角的笑容,刺的他雙眼陰霾了幾許。
手聽著電話剛準備放進去的時候,電話又再次響起。
依然是同樣的號碼,顧南城剛準備再按的時候,廚房門被拉開。
葉南溪一手正在解圍裙,抬頭剛準備叫顧南城吃飯,視線看著他手中握著自己的電話。
電話還在響著,那是淩墨北專屬的鈴聲。
因為他不願意跟別人混為一談,所以有一天在做的時候,強行地用身體征服的她換上了兩個人的照片,以及他喜歡的鈴聲。
站在原地,看著顧南城麵無表情的把電話往前遞了一下,對葉南溪說道:“電話。”
葉南溪看著顧南城,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那句為什麽拿她電話卡在喉嚨裏。
在顧南城的麵前,竟然問不出口。
默默地把圍裙放在一邊的餐桌椅子上,邁步走了過去,伸手從顧南城的手中接過電話。
手在拿到電話時,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顧南城的大手,那不似以前溫暖的溫度,反而冰冷地透過指尖傳遞過來。
電話響著,這是她等了幾天的電話。
明明應該很開心,可是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顧南城,葉南溪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電話有些燙手一般,想接又不知道該不該接。
電話在響了一會兒後又停了下來。
葉南溪心中黯然,又不由地鬆了口氣。
飯已經做好了,等會離開立刻給淩墨北回個電話解釋一下就行了。
心中這樣想,葉南溪便準備穿外套,拿包。
“這麽急做什麽?”
顧南城在葉南溪準備披上外衣的時候,涼涼地開口,站起身。
在葉南溪愣住的時候,電話第三次響起,不用看也知道是淩墨北。
她每天的課他都很清楚,用有課作為借口根本就不可以,現在一次兩次不接,可以想象等會淩墨北會有的怒意。
葉南溪正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見顧南城竟然走進臥室裏。
她像是得救了一般,快速地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在哪?”
淩墨北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沒有問為何不接電話,但是言詞間那冰冷的字眼,透著他濃濃的不悅。
“我……”
葉南溪聽著淩墨北幾天沒有消息,一開口就是如此冰冷的言語,心中的慌亂此時染上一抹怨。
注意力都轉到了淩墨北的電話上,未注意到顧南城已經披上了睡袍然後走出臥室,此時正靠在離她幾步之遠的地方看著葉南溪一副做賊的模樣。
“怎麽?跟我在一起很見不得光?飯不是做好了嗎?吃飯。”
顧南城的聲音淡淡的從身後響起,然後在葉南溪想開口的時候,突然開口,他的聲音,淩墨北當然會熟悉。
他話裏麵的曖昧又是那樣的明顯,直接走到驚住來不及捂住電話的葉南溪身側,一手拿過她手中的電話,直接當著葉南溪的麵切斷了電話。
迅速關機,扣掉電板,動作利落地把手中的手機扔在一邊。
“顧南城。”
葉南溪見顧南城一係列的動作,從他開口的那一刻,她便已經被嚇得不輕。
她還在想著怎麽把這件事情掩飾過去,在淩墨北的認知裏,他最在意的就是顧南城,如果讓他知道了已經黑了還跟顧南城在一起,他的怒氣。
迅速地轉過頭,看著顧南城利落的動作,伸手去拿的時候,他已經拔下了電板。
葉南溪看著顧南城那平靜的臉,雙眼卻帶著一抹冷意看著她。
葉南溪抬起的手慢慢的垂下,用力的咬住唇瓣看著顧南城說道:“你究竟想怎樣?”
這句話,她一直不願意問。
不想讓兩個人之間真的染上仇恨。
對他,她一直帶著歉疚,對他她一直想要補償。
不管如何,他是她心中曾經很重要的存在,即使是這個時候,她還是覺得他很重要。
她不想兩個人之間變成仇人。
有些崩潰的聲音,任顧南城把手機扔在一邊,沒有立刻去拿。
知道自己拿了現在也沒有辦法解釋,來這裏,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弄清,顧南城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吃飯。”
又是兩個太平靜的字眼,上一秒他還仿佛要吞噬了她,下一秒又可以平靜得像是談天氣一般地說著話。
葉南溪看著走向餐桌的顧南城,坐在那裏,看著還在那裏愣著的她,勾唇淡淡的輕諷道:“葉南溪,這是你欠我的。”
他的聲音很輕,在兩個人之間輕輕流淌著,那聲音,帶著一抹不著痕跡的傷。
輕輕地刺著葉南溪,葉南溪看著顧南城那俊逸的側臉,站在原地閉上雙眼。
睜開雙眼後,邁步走回廚房,把菜端上桌,然後坐在另一邊,看著顧南城沒有說話,直接拿起碗筷吃著。
也欠他的,當時他在說會讓她搬出淩家的時候,她答應了他在搬出去的那天,會親手給他做一餐飯。
可是卻在他驚喜地帶她去他找的地方時,她卻因為淩墨北的脅迫而違心地說了那些殘忍的話。
顧南城也未再多話,用著極慢的速度吃著。在吃了一半後,他突然開口說道:“對著我吃不下?”
葉南溪被顧南城的話說的手一抖,看著自己手中未怎麽動的飯,然後輕輕的說道:“我沒什麽胃口。”
“原來看到我如此的倒味口。”
顧南城很自然的接著,卻在同時夾了筷子菜進嘴裏,咀嚼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南溪,別給我戴高帽子,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顧南城手中的筷子頓住了,抬起的視線看著葉南溪,那目光帶著一抹輕嘲,堵得她語塞。
他的語氣並沒有攻擊性,但是字裏行間卻總是無形地刺傷她。
“顧南城,我知道我欠了你。也知道我傷害了你,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這不是你,南城。你不是這樣子的。”
葉南溪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碗筷,低著頭,默默地說著,每吐出一個字,都帶著哽咽,兩滴淚從眼眶裏奪眶而出,落在碗裏。
“對不起?”
顧南城手中的筷子突然重重放下,陡然從椅子上站起身,看著低頭默默流淚的葉南溪,眼神慢慢地變得冰冷。
“葉南溪,你欠我的,一句對不起就想打發了我?”
“你想怎樣?該怎麽做,你才能忘記之前的事情,才能讓你心理得到平衡,隻要我可以做到的,我一定會做。”
同樣的話,第二次問出口。
“今晚留在這裏。”
顧南城的聲音不似開玩笑,當葉南溪聽到時,震驚地抬起頭看向顧南城。
“別一副我要把你怎麽樣的表情,被別人穿得爛的破鞋我沒有興趣,還不至於饑不擇食至此。”
顧南城似乎是發現自己的情緒過於失控,慢慢地坐下,繼續優雅地吃著飯菜。
視線觸及的隻有他黑色的頭頂,以及他慢條廝裏的動作。
站在原地,葉南溪就這樣看著顧南城,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顧南城口中說出來的。
這是重逢以來顧南城第一次用這麽重的字眼跟自己說話,侮辱性的話語,是一種中傷。
曾經說過相似的話,那是在激怒的情況下,而此時。
他恨自己!
這一刻,葉南溪終於確定。
“如果這樣說可以讓你心裏舒服的話……”
葉南溪話還未說完,隻見顧南城手上的動作再次一頓,慢慢抬起頭看著她,微微勾起輕諷的唇角說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被噎了一下,看著顧南城的表情,葉南溪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
“葉南溪,別一副可憐兮兮受害者的模樣。也不要一副委屈到了極點的表情,如果不願意留在這裏,你可以立刻滾。
門在那裏,想走想留我沒有強求。沒有誠意表達你的歉意,就別在那裏一副心甘情願做任何事情的模樣。
怎麽?時隔一年多,還想用你當初最拿手的那套試圖來迷惑我,達到自己的目的。
葉南溪,你究竟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