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南溪在遇難名單
第90章南溪在遇難名單
“南溪,你是來看我的嗎?我都不知道你也在S市,還以為你在M市呢,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你看我沒照顧好自己,弄得自己住了院,還要讓墨北工作之餘來醫院照顧我,真是……”
夏若雨嘴角溫柔地笑著,拉著葉南溪往病房走,說道:“墨北,先進病房再說。走廊上說話不方便,要是被人看到了,對你也不好。”
那儼然一副是淩墨北某某某自居的模樣,處處為他考慮。
葉南溪臉色蒼白,手被扣在夏若雨的手裏,她柔軟的小手,像是長了刺一樣,割得她很疼。
“不用了。”
臉色越來越難看,葉南溪像是被刺到了一般,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
“南溪,你怎麽了?”
夏若雨被揮開,笑臉微僵,被甩開的手臉上染上一抹受傷。
淩墨北看著葉南溪臉色有著不正常的病態,眉頭緊蹙,在葉南溪甩開夏若雨準備轉身的時候,扣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沉地問道:“你病了?”
“南溪,你也病了嗎?我們還真是難姐難妹,墨北,我先帶南溪進病房休息,你去讓醫生過來看看南溪。”
夏若雨又再次扣住葉南溪的手,一邊對淩墨北說,一邊把她往病房裏拉。
葉南溪臉色更加的更難看了幾分,看著眼前的夏若雨,隻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一般。
她為什麽要來這裏,明明就知道這裏住的人會是夏若雨,她究竟是為什麽要來這裏。
看著夏若雨那張臉,就能luo地映襯出她是個替代品的事實。
淩墨北眉頭緊蹙,看著夏若雨突變的臉,再看葉南溪越來越難看的臉,剛準備開口之時,便見葉南溪突然手大手的抽回。
“我說不用。”
葉南溪抽的力道太猛,夏若雨身子骨又弱,被甩開,身體往後退了幾步,身體突然嗆哴了幾下。身體收勢不及,直接側倒在地上玻璃碎片上,尖銳的碎片刺入皮膚裏。
“啊……”
腰側被刺入的碎片鮮血迅速地湧出來,染紅了雪白的病服,而那驚呼聲讓淩墨北的腳步一頓,側頭隻見夏若雨側趴在那裏,腰間盡是猩紅,最刺目的是眉毛與眼睛間,那從中間留下的鮮血。
葉南溪沒想到自己的力道會把夏若雨甩倒,見夏若雨跌在那些碎玻璃片上,而臉上鮮血染紅了半邊的眼睛,雪白與猩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力道應該沒有大到可以讓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重的女生跌成這樣。
眼前的一幕讓她心驚,錯的人不是夏若雨,她怎麽能夠把餘怒遷移到夏若雨身上。
“若雨……”
葉南溪也顧不得離開了,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拉起夏若雨。
“葉南溪。”
淩墨北眉頭一皺,大手揮開葉南溪的手,葉南溪被淩墨北的力道揮得後退了幾步,而與此同時,淩墨北已經抱起夏若雨,往電梯處走去。
跌倒在地的葉南溪還聽到夏若雨帶著哭泣的聲音:“墨北,好疼,我會不會瞎掉……我好怕……”
伴隨著夏若雨的聲音,葉南溪聽到淩墨北低柔的安撫聲:“不會,不用擔心。”
聲音隨著電梯合上而消失,葉南溪坐在地上,剛剛夏若雨靠在淩墨北懷裏,那最後一個眼神讓葉南溪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她剛剛的同情更加顯得可笑,她在災區跟自己說的話。
原來,真的很疼。
剛走出安全出口,沒走幾步便撞進一具溫暖的懷裏。耳邊聽到顧南城緊張擔憂的聲音,一直繃著的身體膝蓋突然一軟。覺得很是疲累。
“去哪了?”
見葉南溪不說話,顧南城直接用大手扣在葉南溪的腰上準備抱起葉南溪,葉南溪一手扶在牆壁上往後側了一步。
拒絕了顧南城打橫抱她的動作,輕抿著唇瓣,不言不語直接往病房走去。
“我送你回病房。”
病房
葉南溪被放在沙發上,顧南城拿過毯子蓋在葉南溪的身上,麵前放著營養均衡的飯菜。
“是不是覺得住在醫院很舒服,還想在這裏多住幾天?就算想出去活動一下,也要穿件外套。要是再染上風寒,病情加重怎麽辦?”
顧南城沉著臉叮嚀著,而葉南溪沒說話,隻是用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顧南城,那目光看得顧南城手上的動作一頓。
“怎麽了?突然覺得我又變帥了?”
顧南城不著痕跡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調侃著葉南溪。
“南城……”
葉南溪未接過顧南城遞過來的湯,而是突然淡淡的開口。
“嗯?”
“等我一會。”
葉南溪突然站起身,走到洗手間裏。洗手間裏,葉南溪看著鏡子中太過平靜的自己,她以為自己會很難過的哭,但是卻沒有眼淚。
其實早就知道的事實真相,無非是再刺自己一刀而已。痛到了極點,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了。
鏡子裏,手上的戒指閃爍著光芒。葉南溪拿起一邊的肥皂。
沒過多久,葉南溪從洗手間裏走出來,一手握緊,一手無名指上皮已經被磨破,上麵還滲出些許血絲。
顧南城在葉南溪走出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葉南溪本來戴著戒指的指上空空的,隻剩下傷痕。
無視顧南城的目光,而是走回沙發上坐下,把取下的戒指放進了顧南城的大手裏。
”這個,還你。“
”什麽意思?“
顧南城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冷,看著麵前的葉南溪,目光定格在戒指上。
“南城,你知道806住的是誰嗎?”
平靜的目光,輕柔的言語,沒給顧南城答案,而是話鋒一轉,突然的開口問顧南城。
片刻的安靜,顧南城沒正麵回答,而是把問題繞回說道:“806住著誰相較於你把戒指還我,是不是應該先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這樣做?”
嘴角輕扯,葉南溪屈膝坐在沙發上。目光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聲音很輕的開口:“南城,從住院部的九樓看樓下的活動區如果不是很熟悉,是認不出誰是誰的。”
沒看顧南城微微變了的臉色,葉南溪隻是似自言自語地繼續說道:“看護即使在電視上看過淩墨北,也無法從九樓這個位置看到樓下的淩墨北。
也不會真的那麽巧在電梯裏遇見淩墨北,還特意地告訴我是在八樓。”
“南城,我知道你安排看護這樣說,你是想讓我去親眼目睹對嗎?你想告訴我,我昏迷的兩天裏,他對我不聞不問,卻在為另一個女人忙碌。”
明顯地可以感覺到顧南城看向自己的眼神深邃了幾許,葉南溪輕輕地歎息地說道:“南城,我看到了,也更加清楚地明白了。我在淩墨北的心中處於什麽樣的位置,我最後一點希望也幻滅了。”
葉南溪的話一出口,顧南城深邃的眸子裏立刻燃起一抹星亮,看著葉南溪,還未來及開口,隻聽到葉南溪繼續說道:“我看到了,這裏,也真的痛了。跟被刀絞一般,很疼。
南城,我因為親眼目睹了,所以不僅是希望幻滅了,也讓我明白了一個我一直沒有發現的事實。”
話,頓在了這裏。
顧南城臉上的表情幾近又變得冷冽,大手捏著戒指,身體明顯地緊繃得厲害。
“我竟然愛上了他,愛上了一個自始至終隻把我當成一個替身,來發泄欲望的男人。”
聲音,略帶悲涼,而愛這個字,刺得顧南城眼眶一片猩紅。手突然用力的扣住葉南溪的肩膀,聲音幾近從牙縫裏咬出來般的說道:“你說什麽?”
“南城,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對夏若雨如何,如果不是當時被丟下時心口那樣疼,我不會發現自己原來是愛上了。”
“住口,葉南溪,你聽我說,看著我聽我說。”
顧南城冷聲打斷了葉南溪的話,眼神裏那抹猩紅越發的冷冽起來,手扣在她的肩膀上,咬字很重的說道:“不是這樣,你沒有愛上淩墨北。你不可能愛上淩墨北,你忘記了嗎?
當初根本就不是你心甘情願跟淩墨北在一起的,是他強,暴了你。是他威脅你,你才被迫跟他在一起的。”
“你沒有愛上他,你一直都想逃離他的魔掌,你還記得嗎?你讓我帶你離開淩家,你會跟我在一起。
如果不是淩墨北拿我爸的事情要挾你,你不會對我說那些話,你現在已經跟我在一起。你不會懷孕流產,甚至連考試都無法參加以至於無法讀大學。
最後被迫再次被回到他的身邊,是他,一直都是他在強迫你。你隻是被逼得跟他在一起。你怎麽可能會愛上他?”
“你怎麽能愛上他,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在他的眼裏,什麽都比你重要。
隻是因為害怕帶你離開被鬧上報,就自私地保護自己而放任你在一個男人的床上,如果他在乎你,怎麽可能會讓你跟我單獨在一起。
葉南溪,這樣的男人,你怎麽可能會愛上?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麽叫愛,你清醒一點,別拿這樣的理由來敷衍我,當拒絕我的理由。”
“愛上他?你怎麽可能愛上他,不可能。聽清楚了沒有?你不可能愛上他,不可能。”
顧南城的聲音一字字的穿進葉南溪的耳裏,葉南溪肩膀上的力道捏得自己快要散架了。疼痛,卻讓大腦更加的清楚。
愛與不愛,在一瞬間就已經明了。其實早在自己不顧一切趕到災區的時候,就應該明白。她當時害怕失去他的心情,他的擔憂如果不是因為愛上,怎會如此。
看著麵前臉已經快猙獰地扭曲成一團的顧南城,他借著看護的口是想讓自己認清淩墨北,想讓她心甘情願地跟他在一起。
可是卻沒有想到,會讓她明白一些自己一直未明白的事情。
“戴上,葉南溪,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不許再把這個戒指取下來。你是我的,以後隻能是我的。”
顧南城眼神裏的猩紅更是黝暗了幾許,突然扣住葉南溪的手,戒指就要往葉南溪的無名指裏套。手指的傷被捏著,很疼。
但葉南溪連表情都未變一下,隻是伸手擋住顧南城的動作,聲音輕卻堅定的說道:“南城,我是真的愛上了淩墨北。”
“你沒有,你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你沒有愛上他。”
顧南城被葉南溪那太平靜堅定的聲音刺得臉色更難看,無處發泄,大手一揮,茶幾上的東西盡數被揮到地上。湯菜灑滿了一地。而目光滿是怒意地看著葉南溪,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在葉南溪堅定的目光裏,顧南城眼神突然變得滿是深邃,讓人猜不透。薄唇輕啟,手中的戒指收緊在手裏,聲音平靜地開口道:“因為他勉強了你,所以你愛上了他。是不是我如他一樣做,你就會也愛上我?”
突然出口的話,讓葉南溪一怔。看著儼然已經失控的顧南城,那眼神裏的冷光和占有的瘋狂,狂暴地讓葉南溪一驚。
“南城。”
幾近有些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一手撐在沙發上,慢慢地往一邊移,起身就想逃開。
葉南溪剛起身,還沒走出一步,手腕已經被顧南城扣住,他如豹般敏捷的動作,迅速地扯住葉南溪,力道很大地把她扯回沙發上,大手迅速凶猛地扯開葉南溪的衣服。
“南城,你做什麽,放開我。”
葉南溪被壓在沙發上,身體掙紮著,眼裏染上一抹驚慌。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顧南城,手推著他,聲線已經顫抖得不成樣了。
“你本來就是我的,是他橫刀奪愛,以卑劣的手段得到你。如果一開始我就如他一樣地強迫得到你,你就不會有機會被他得到是不是?你就是我的,會一直是我的。”
眼神裏染上了一抹瘋狂,完全得失了理智。
“小南溪,你是我的。我早就應該得到你,我不應該心軟。
那晚,我不應該中途停下來。如果早知道強你就可以得到你的心,我那晚就不應該放過你。現在也不遲對不對?”
葉南溪雙眼瞪得大大的,聽著顧南城一邊自言自語的對話,言語間捕捉的信息讓葉南溪揪緊。看著麵前的顧南城,掙紮得更厲害。
“我珍惜你,舍不得強迫你。就算你躺在我懷裏我也因為珍惜你,不想傷害你而寧願衝一晚的冷水澡而不去碰你。
我如此地把你放在心尖上,而你竟然愛上勉強了了你的淩墨北,葉南溪,你讓我情何以堪。”
顧南城的每一個字都刺著葉南溪,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愛上淩墨北,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愛的是這個男人。
一直忍著沒落的眼淚,在聽到顧南城那夾雜著痛苦的字眼,每一個字,都在揪疼她的心。
身下是他想要得到的女人,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兒。他曾經恨透了淩墨北強迫葉南溪的行為,而此時,他做著與淩墨北同樣的事情,做著他最鄙夷的禽,獸行為。眼底的痛楚遮掩不住,他是失了理智,竟然想強,她。
葉南溪隻覺得身上的壓力一鬆,接著便感覺到毛毯被扔到她的身上。而顧南城已經起身後退,坐在沙發一角,似乎在自責中。
他最終,還是做不到傷害她。葉南溪被鬆開,心中鬆一口氣的同時,更是疼得難受。
一手收緊毛毯,心中疼痛。咬牙,抬手,一巴掌重重的甩在顧南城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把房裏的曖昧打得一點也不剩下。
葉南溪揮的力道很重,仿佛是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目光看著顧南城,眼底已然滿是恨意。
顧南城沒動,目光轉向葉南溪,看著她眼底染著的怨恨和怒意。
看著顧南城臉上那清晰的五指印,聲音帶著顫抖的說道:“顧南城,你渾蛋。”
一巴掌,揮疼的是他的心,顧南城深邃的眸子看向葉南溪,眼底有著遮掩不住的痛楚。
“你一次又一次地拿著過去說事,借著我對你的歉意,一次次地得寸進尺。
你故意誤導我,讓我以為我喝醉的情況下跟你發生關係。就是想讓我心甘情願地跟你在一起是嗎?
你篤定了我對你的內疚會無法對你冷言相向,所以你才會如此欺負我。”
“顧南城,你真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我從來都不是你的,也從來沒有愛過你。我會跟你在一起,無非是想抓住救命稻草離開淩家。
一開始,我的確是被迫的,但是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愛上淩墨北。不管有沒有你,我都會愛上淩墨北。”
“你用盡手段做的一切,隻是讓我認清自己的心罷了。讓我知道,我根本就離不開淩墨北,讓我知道我有多愛淩墨北。”
顧南城臉色很陰沉,聽著葉南溪的話,並沒有發怒,隻是認真的看著葉南溪,仿佛要看進她的眼底深處一般。
“即使知道他不愛你,你還是要回到他身邊作賤自己是嗎?”
聽著顧南城那對自己失望至極的聲音,他對她的憐惜,是她對自己的作賤,心揪得更疼。
手在毛毯下,收緊,用力地扣進膝蓋裏。咬牙,隻是輕聲吐出一個字:“是。”
明顯地感覺到身上有兩道似要穿透她血肉的視線。
沙發上的另一端,顧南城深深看著葉南溪,臉上的怒意已然平靜。
陡然站起身,他的傲氣和自尊被葉南溪踩在腳底再次撕裂得一點也不剩,如果一年前,她是被迫,而此時,她卻是發自內心的說這些話,足以讓他死心的話。
“葉南溪,沒有下一次了。”
冰冷的言語,站起的身體。葉南溪明顯的感覺到顧南城身上透出的那股子絕望,在她的身上,他跌倒了兩次。
被踩了兩次,在感覺到顧南城腳步走過沙發時,葉南溪臉上的冷漠表情已然快掛不住。
砰。
重重的甩門聲,震得葉南溪含在眼眶裏的淚瞬間滑下。繃緊的身體頹然地鬆下,窩進沙發裏。淚水,傾瀉而落。
對不起。
無聲的三個字,淹沒在無聲的淚裏。這是她唯一可以為他做的,她的身心,都已經配不上顧南城。
半個小時後,葉南溪一個人走出病房,在電梯數字閃過八的時候,葉南溪喃喃般的自語道:“我隻是在決定徹底離開一個人的時候發現愛上了……”
S市某家知名俱樂部的豪華包廂裏,桌上正放著一堆紅色鈔票。鈔票邊更是擺著一排排知名的酒,空著的酒瓶歪歪倒倒地在茶幾上。
此時,坐在沙發上,被一群美女圍繞著的男人,正是顧南城。
鶯鶯語語,每個人都使出渾身的解數取悅著被環繞的男人。這一天的時間賺的小費足夠她們幾年賺的,盡心的討顧南城開心。
顧南城一邊喝酒,大腦卻越是清醒。已經忘記自己喝了多少了,但卻是越喝越是清醒。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酒量這樣好。
從醫院離開後,便來到這裏,整整喝了一晚,卻是越吐大腦越是清醒。
“南城少,人家的心裏滿滿都是你,隻要你能正眼看我一眼,我這輩子也夠了。”
一個美女穿著暴露的半蹲在地上,趴在顧南城的腿上,仰視地看著顧南城。
那眼神和表情都仿佛顧南城是她心目中的神一樣,但是眼角餘光卻是看著茶幾上那鋪著的紅色鈔票。
顧南城突然間覺得這一切就跟一場鬧劇一樣,他拿著錢在這裏證明自己的價值,顯得那樣可笑。正在厭倦間,外麵的包廂門突然被大力地推開。
“出去。”
Makkr推開門,見到裏麵烏煙瘴氣的,煙霧籠罩著。
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但隻是目光掃過,又繼續把視線轉回顧南城身上,繼續奉承著。
每說一句不同的表白的字眼,說得顧南城他開心了,便是紅票子塞進她們的手,為了錢幾乎已經用盡了所學的詞匯。
“滾出去。”
Makkr一手拿起空的瓶子,用力地砸向茶幾。
玻璃的碎響讓包廂裏的美女們總算把視線轉向Makkr,在看到Makkr臉色不善一副要人命的模樣,立刻抓著錢一個接一個地離開。
在門被關上後,Makkr伸手打開燈,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眼神還很清醒的顧南城。
“又是為了她?”
不用說,顧南城能夠這樣,除了葉南溪有那個本事外,他還真想不出有哪個女人能夠讓顧南城成這個模樣。
顧南城自嘲一笑,拿起桌上又抽得隻剩下幾隻的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自諷一般地說道:“我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隨便拉個女人幫我舔腳趾都行。他媽的,為什麽我就是看上了一個完全不把我當回事的女人。”
“我把她當寶,她把自己當成草,就喜歡把自己送到別人麵前任人踐踏,願意這樣犯賤也不願意讓我當成寶來疼,我他媽的究竟哪點不如淩墨北。犯賤,都他媽的是犯賤。”
顧南城不知道是在罵自己犯賤還是罵葉南溪,大口地吸著煙,直接往裏吞,吸得太猛,煙過多的進了喉嚨。嗆得顧南城一陣咳嗽,眼眶也隨之被咳得紅了幾許。
Makkr看著顧南城,沒說話,一手奪過顧南城手上的酒杯。
“犯賤的不是別人,而是你。早說過這女的不值得,你偏一門心思地往上撲……”
Makkr一邊說,一邊伸手打開燈。打開燈才發現顧南城的臉色不對勁,那臉色白得可怕。
明明酒已經燒得脆弱的胃在翻攪地疼,他還在這裏折磨著自己。
“別喝了,你不想要命了。”
一手奪過顧南城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扔,大手一把拉起顧南城。明顯已經撐到了極限的顧南城,顧南城剛想揮開Makkr,但是胃攪疼得更厲害了。
臉色更是白了幾分,一手扣住Makkr的肩膀,整個人疼的靠在Makkr身上,眼前的事物越發的迷糊,這種狀況他很清楚。
胃疼得很厲害,想借著身體的疼痛來壓過心口的那抹子絞痛。
隻是,意識卻那樣清醒地定格在心口的絞痛上。任何疼痛,原來都無法掩蓋住被刺疼的心。
雪白的天花板,熟悉的藥水味,顧南城醒來已經是傍晚。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點滴讓胃疼也緩和了許多。
躺在葉南溪躺過的病床上,顧南城眉頭輕蹙。在這裏,就仿佛能夠看到他的自尊被踩在腳下的狼狽。
一手扯掉手上的點滴,掀開被子起身。換上衣服,踩著有些虛空的步子向前。
電梯下達至八樓時,打開。
四目相對,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顧南城在看到淩墨北那張讓他深惡痛絕,恨不得碾碎的臉時,眼底幾近瞬間變得腥紅一片。
“你他媽的竟然還敢往這裏跑,你有什麽資格得到葉南溪。”
顧南城一股子怒火咻的一下衝到腦中,在淩墨北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揮拳一拳打向淩墨北。
他竟然這麽肆無忌憚地腳踩兩隻船,不知珍惜葉南溪。他為葉南溪不值,竟然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得到如寶般的葉南溪竟然還不知珍惜,都已經得到了她的心,竟然還敢踩兩隻船,實在欠收拾。
就算明知道自己這樣做不會得到葉南溪的半點側目,但是卻還是忍不住的為葉南溪出頭。
被莫名地揮了一拳,淩墨北本來就對顧南城已經不爽到了極點。
想到眼前這男的竟然碰了葉南溪,那股子怒火早就在心底滋滋地在燃燒著。他還沒找他算賬,他竟然還敢先動手。
理智讓淩墨北被甩了一拳後,隻是一手擦去嘴角的鮮血。
轉身,邁步向安全出口走去。而顧南城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當安全通道的門剛合上。
淩墨北不言不語,直接走抬手就揮了顧南城一拳,拳頭同樣又重又猛,輝得顧南城身體不穩地向一邊嗆哴了一下,牙齦裏有血在往外湧,鮮血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接著領子就被擰住,淩墨北拖著被揮得暈乎的顧南城往牆上一按,雙眼帶著殺氣地看著顧南城,滿含怒氣地冷聲質問道:“我還沒跟你算碰了葉南溪的賬,你竟然送上門來。”
這股子怒火已經壓抑得快內傷了,恨不得碾碎了顧南城。
顧南城被打了一拳,身體還有些虛,被一拳打得眼前一陣黑。被推在牆上,衣領被捏在淩墨北的大手裏。聽到淩墨北的話,腦中似閃過什麽一般。
“你說什麽?”
顧不得推開壓著自己的淩墨北,顧南城大腦裏捕捉到一些訊息。
“裝蒜?你一直鄙夷我占有葉南溪的方式,你以為你高尚到哪?我沒資格,你以為你就有資格了?”
淩墨北越說越火,眼裏都滿是猩紅,抬手就是繼續向顧南城揮去。顧南城抬手擋住淩墨北的大手,看著淩墨北臉上的憤怒表情。
如果……葉南溪真的回到了淩墨北的身邊,在得知那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時候,她肯定第一時間告訴淩墨北……那麽,現在淩墨北的反應就不會是這樣……
難道。
腦中閃過當時葉南溪說那些話時的表情,顧南城像是突然間被人敲醒了一般,他竟然真的相信了她的話。
小南溪這樣子推開自己,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決定。他最怕的就是。
沒有時間在這裏跟淩墨北周旋,一手格開淩墨北,轉身就往外走,丟下被突然近揮開的淩墨北,一手拉開安全通道,大踏步離開。
淩墨北見本來怒氣騰騰的顧南城突然收起怒火,轉身就走的模樣。
眉頭輕蹙,心中覺得有異,在跟著上前的時候,顧南城已經直接進了電梯,電梯也隨之合上。
看著往下的電梯,淩墨北拿起電話,站在原地,找到號碼,按下撥號鍵。
顧南城一離開醫院,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打電話讓人調查葉南溪的去向。很快,便有回話。果然回M市了,並沒有回頭找淩墨北。
她究竟為何要這樣做?既沒有回淩墨北身邊,也把自己徹底的推開。
“立刻訂一張最早去M市的機票。”
顧南城坐在計程車裏,一邊吩咐著助理,一邊向機場而去。
顧南城在飛到M市的時候,剛下機,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南城走上前,在確定眼前的人真是顧睿的時候,不由困惑的眉頭輕挑。
顧睿見是顧南城,也沒浪費唇舌的直接開口把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顧南城:“安然和葉南溪在兩個小時前一起來了機場。”
“去哪?”
顧南城立刻條件反射地問。顧睿沒回答,隻是看了一眼顧南城,兩個人默契地直接邁步向機場內走去。
顧南城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兩個人剛走到裏麵,便見負責人走了出來。
顧南城在開口後,便見立刻吩咐著查詢,結果還未出來,便聽見內部的擴音器傳來消息。
“飛往M國UA3428航班遇高空結冰天氣,發動機冰凍故障,現在急速下降,位置在XX,請求支援。”
伴隨著這條消息,隻聽見正在查詢的人轉頭回報消息:“查到了,葉南溪和安然兩人於一小時前登機,航班是UA3428……”
“你說什麽?”
顧南城和顧睿大腦在接收到兩條重複的消息時,UA3428不停地在大腦裏轉。
葉南溪/安然乘坐的是UA3428,故障的是UA3428……葉南溪/安然乘坐的飛機故障,正在急速下降……
不敢置信,到確定……兩個人幾乎是一人提起一個工作人員的衣領,眼神恨不得立刻吞噬了工作人員。
被突然提起來的兩個人,看著顧南城和顧睿那吞噬人的眼神,不由受驚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病房
“夏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夏若雨要喝熱水,看護端著一杯熱水過來,熱水有些燙,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但剛走到床邊,還未把熱水送到夏若雨的手邊,手突然被夏若雨碰了一下。一直專心手上的看護手上的熱水沒握緊,一半灑到了夏若雨的身上。
在發現自己燙到了夏若雨後,立刻緊張得想把水放回來幫夏若雨擦。夏若雨被燙到,手一揮,剩下的半杯熱水盡數倒到小看護的身上。
“呃……”
不敢發出聲音,忍著痛,立刻從抽屜裏拿燙傷膏準備給夏若雨塗抹。夏若雨看著忙碌的看護,眼底閃過一抹光芒。
忍著疼,看著燙得紅腫的手臂,倒吸了口冷氣說道:“我自己來。”
看護本來又緊張又害怕,在看到夏若雨那雪白的肌膚上被自己燙傷得紅腫一片。
她知道夏小姐的身份很尊貴,如果得罪了一定沒有好下場。來的這一天都一直小心翼翼的。
剛剛,她有一種錯覺是夏小姐自己故意的,但是現在看夏若雨那麽溫柔的模樣,應該是自己想的多了。
自己把她燙了,她還能夠這麽溫柔地跟自己說話。
應該是自己誤會了她。不由感激地對夏若雨笑了笑,夏若雨一邊給自己塗抹燙傷膏,手上的力道很重,很快,本來不是很重的燙傷處,現在紅腫得厲害。
看護在看到那紅腫的地方時,還以為夏若雨自己不會塗抹,立刻主動地說道:“夏小姐,還是我幫你吧。”
“不用。”
夏若雨疼得本來臉色就不好看,現在更是慘白了幾分。
咬著牙,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動作。直到手臂被自己折騰得慘不忍睹後,抬起頭看著看護……
看護本來還在困惑夏若雨究竟是在做什麽,在看到夏若雨抬起頭時的表情時,不由受驚地後退了一步。
夏若雨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看著看護。
“你說如果……”
看護的臉色已經嚇得鐵青一片,站在病床邊,瑟瑟地發抖……
“夏小姐……”
夏若雨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然後對看護招招手。
淩墨北打完電話後,離開醫院,剛開到半路,電話便響了。看著來顯是誰,眉頭微不可聞地輕蹙了一下。
不緊不慢地接起電話,當聽到電話那邊虛弱的聲音時,淩墨北應了幾句,然後停下車,掉頭。
淩墨北去買了夏若雨電話裏說要吃的東西,又折身回到病房。
病床上,夏若雨臉色虛弱地躺在那裏,之前醫生的說法是受了驚,加之之前的感冒加重,身子底子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夏若雨病好似又加重了,現在被看護粗手粗腳的燙傷了手臂,手臂抬都不能抬,更別說是吃東西了。
身體感覺比一小時前自己離開時,好似更加的虛弱了幾分。
躺在病床上像是快要撒手西天的重病一般,那看向淩墨北的眼神裏,眼眶裏盈盈含著濕意,一副有委屈也不知道該怎麽敘說的模樣。
吸了吸鼻子,夏若雨抬起手便要去拿放在一邊的吃的。手剛抬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夏若雨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氣。
眼眶更紅了幾分,卻未收手,還要強行地伸手要拿東西,但是手一抬就疼,最後無力地靠在那裏,眼眶紅得更厲害了。淩墨北眼神不著痕跡地深邃了幾許。
夏若雨看著淩墨北,輕咬著唇瓣,聲音略帶虛弱地說道:“我真沒用,又要麻煩你……”
淩墨北未接話,看著紅了眼眶的夏若雨,眼神掃過那紅腫的手臂。
若有所思般地拿過一邊東西,淡淡地說道:“我來。”
夏若雨在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話時,眼神裏染上幾抹柔情。滿是水意的看著淩墨北,含情脈脈。
淩墨北坐在病床邊,似乎心思不在。
完全沒注意到夏若雨的神情。
剛打開盒蓋,淩墨北放在一邊的電話便響起。看了一眼夏若雨,放下手中的食物,然後站起身直接往病房裏側走去。
“說。”
夏若雨靠在病床上,視線隨著淩墨北而移動。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剛剛淩墨北的一個眼神就仿佛有著千言萬語一般,讓她忍不住去猜測電話那邊的人會是誰。
側看淩墨北的臉,一開始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隨著淩墨北沉默的時間,臉色也開始變化。
站在那裏的身體明顯地緊繃著,隻聽淩墨北聲音冰冷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怎麽做,晚上我要她出現在我的麵前。”
掛了電話,淩墨北的臉色明顯不好看。該死的,她竟然試圖偷偷的出國。誰給她的膽,誰允許了。
“墨北,你是不是有急事要處理,我一個人在這裏沒事的……咳咳……有什麽事我直接找護士就可以……咳咳……”
夏若雨一邊咳嗽,一邊體貼地開口。淩墨北看了一眼夏若雨咳得很厲害的模樣,淡淡的開口道:“已經重新幫你請了私人看護,等會會過來。”
“對不起……一直在給你添麻煩……”
淩墨北未接話,隻是走到病床前,拿起之前放下的碗。夏若雨吃得很慢,一餐飯吃了將近四十分鍾。
他沒什麽不厭煩,隻是眉頭一直緊蹙著,而視線,時不時地掃向放在一邊的手機,似乎是在等待著電話。
吃完飯,夏若雨說要看電視。淩墨北打開電視,便坐在一邊等私人看護過來。
要請一個不會碎嘴亂說話有信譽度,還能伺候得了夏若雨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手中剛泡的一杯咖啡,還飄溢濃鬱的香味。手機放在一邊,而手中的IPAD定格在新聞上,目光正停在上麵。
兩個人一人躺病床上,一人坐在沙發上,仿佛不相幹的兩個人。沒有眼神交流,沒有語言交流。
夏若雨的心思不在電視上,眼角餘光時不時地掃向坐在那裏的淩墨北,而見淩墨北連一個側目都未有。心中,千萬種情緒都有。
他在自己麵前一直是那樣的疏離有禮,就像是在對待一個久違的朋友一樣。唯一讓他有情緒反應的人……不是她。
正在夏若雨心中苦澀之時,電視上突然出現的一則新聞,關於空難的新聞。對於空難,各地的空難並不是稀奇的事情。
夏若雨在聽到播報空難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不想聽這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手指按著遙控器,剛換台的時候,隻聽見一聲失控的吼聲……
“換回來。”
那聲音失了控製,由沙發一處傳來。夏若雨被那聲音嚇得手一抖,半天按不動。
“我讓你換回來。”
隻見沙發上的淩墨北如一陣旋風一樣地轉過來,一手奪過夏若雨手中的遙控器,力道大的扯得夏若雨身體向前一彎,而淩墨北目光看都未看一眼夏若雨,而是迅速換回原來的台。
“由M市飛往M國的UA3428航班發動機冰凍故障墜機,全機96人無一生還……”
UA3428。
“淩,顧南城正趕往M市,應該是關於葉南溪。剛得到的消息,葉南溪和安然一起定了前往M國的航班UA3428……”
UA3428。
葉南溪乘坐的是UA3428。
手中的遙控器從手中落下不自知,淩墨北一向理智的大腦此時一片空白,直到放在沙發邊的手機響起。
淩墨北似是想到什麽一般的折回,拿過手機立刻按下接聽鍵。
幾秒後,隻聽到淩墨北寒若冰霜的字眼。
“你說什麽?”
“對不起,來不及攔截葉南溪登機,已經確定葉南溪和安然在遇難名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