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B047
B047
一路上，孫娟沒有挽起肖飛的手臂，肖飛也沒有去摟孫娟的腰。他倆僅僅只是肩並著肩地走著，偶爾他倆的肩一擦而過。
不一會兒，他倆走進了咖啡廳。因為是雙休日，自助咖啡廳里除了他倆別無他人，所以顯得十分冷清。他倆一起走到靠窗的座位旁，相對落座下來。
孫娟習慣性地看向了窗外，窗外是浩瀚的宇宙。多少個日子裡，每當她感到孤單無助和心情沮喪時，她都會坐到這裡，喝一口咖啡，看看窗外的星星。
他倆各自叫了一杯咖啡。
孫娟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時不時看著窗外的星星，偶爾瞟一瞟對面的肖飛。十八年來，她一直渴望著想再見一見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每次當她坐在這個位置上時，她的腦海里都會莫名地湧出這個想法。
如今，當這個男人坐在她面前時，她內心的這個期盼終於實現了。她剎那間的歡欣此刻是無法言語的，所以她選擇了沉默。選擇在沉默中感受，選擇在沉默中聆聽……
肖飛沒有喝一口咖啡，他不喝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喝。在大學時，這咖啡曾經是他的最愛。他不喝也不是因為他一點也不渴，到現在，他已有一個多月滴水未沾。
他不喝是因為他的心裡有一個莫名的原因：她的那些秘密猶如一把懸在他心口上的刀，讓他稍一想起那些秘密便如刀鋒舔弒他的心口，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但這原因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她，因為他是真地深愛著她。他怕告訴了她而深深地傷害了她，他寧願自己默默承受這弒心的痛苦。
肖飛默默地看著窗外，窗下是孕育他生長的地球母親。白色的雲團似旋渦，像棉花，如舞裙……雲團的間隙間依稀著蔚藍的海洋、綿延的群山以及包括群山在內的大片綠色的大地……
沒有了沙漠，沒有了荒丘……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勃勃生機的……科技是如此的偉大，它讓人類的文明登峰造極，但……透過玻璃窗向宇宙更深處漫溯，滿眼都星星的眼，冷冷的光，凄清。
宇宙的廣袤無垠比人的思想要遠，比人的心胸要寬廣。它的深邃可以包羅一切，但卻藏不住一粒塵埃。當你身臨其中，你才會感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比海更寬廣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廣的是什麼呢？是人的胸懷嗎？如果是這樣，哪來的嫉妒？哪來的耿耿於懷？哪來的爾虞我詐？哪來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比天空更寬廣的是什麼呢？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看了一會兒窗外，肖飛的目光又回到孫娟身上。
孫娟品著咖啡，瞟了肖飛一眼，發現肖飛正看著自己。她抿了抿嘴，說：「我臉上寫了字嗎？幹嘛這麼認真地看著我？「
「你臉上寫著『我有許多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哈哈哈……我臉上真的寫了這些嗎？那我倒要問問你，我有哪些秘密呢？」
「你是一個喜歡掩藏自己內心的人。＂
「那是怕受傷。」
「其時，說實話我看不透你，正因為看不透你，我便會胡思亂想，所以有時我便會反覆無常。」
「不能得到就不要亂想，不然就會陷入魔障！」
「如果你是雪，我渴望是雪下的泥，把你的晶瑩一滴滴地全部滲透進我的溫柔里。」
「嗯……編得不錯！你還是那麼不現實，繼續編！」
「你喜歡嗎？」
「喜歡？喜歡？」
「只要你喜歡，我會窮盡世間最美的詞澡讚美你，哄你開心，希望你能忘卻一切煩惱。」
「不需要！」
這一句冰冷的＂不需要＂氤氳著那麼多的傷感、焦躁、頹唐，甚至絕望。它把悲哀化作深積的潭水，在寂寞的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靜靜流淌成一條憂傷的河。肖飛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的心被那刀深深地割了一道口子，鮮血從那傷口裡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
「以後太空城的各項工作都由你來負責吧。」肖飛看著窗外，愣愣地說。
「那你呢？你又幹什麼呢？」
「我？我不己經是總裁了嗎？」肖飛扭過頭來，斜耷拉著腦袋，用堅毅的目光看著孫娟。
「你不是被冷凍了嗎？怎麼對發生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看來，不是你看不透我，而是我看不透你！」
「噓……保持一份神秘，拉開一定距離，這樣，故事的結局才讓人著迷。」話說間，肖飛把右手食指豎在嘴唇上，一臉神秘的似笑非笑。
「你又來神了！好了，我不跟你扯遠了，關於R原體的研究，你有什麼打算？」
「沒有什麼好研究的，沒有開始便沒來後來。」
肖飛說得很認真，但在孫娟看來，他的這種認真的樣子只不過是他心深似海的虛偽的表現。
「得了吧，你還是那麼不負責任，我最看不起你這樣沒擔當的男人了。你不願擔當，我也不強迫你。不過，你要下道命令。」
「什麼命令？」
「恢復宋工的工作，但太空城的工作按你說的由我來負責，他只是協助我的工作，怎麼樣？」
「好吧！」肖飛低下頭，沉思了片刻，一臉陰沉地說。
「今天是雙休日，公司不上班，沒什麼事，也該回家了。對了，你的小情人Rowling求我把你救出來。
雖然整件事只是你跟大家開了一個玩笑，但畢竟人家對你是有情有義的，你是不是該跟人家報個喜呢？我先走了！」
孫娟說完，輕蔑地看了肖飛一眼，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