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B048
B048
看著心愛的女人漸漸離去，肖飛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心裡猶如沉浸著一潭絕望的死水。這潭水平靜-——猶至死寂，深沉-——企及悲絕。
他扭頭看向窗外的星空，星兒是那樣的明，地球是那樣的近。但，宇宙卻是這樣的縹緲而黑漆漆。看著看著，他閉上了眼，滿臉悲戚的動容，心裡默語：「其實一直以來，我並不是一個讓你真正心動的男人，你僅有的那一點動心只是因為我太愛你了，以至於讓你有些感動。」
就在這一刻，孫娟的W腕帶突然一閃。她停下了腳步，怔在那裡聆聽。良久，她什麼也沒有說，冷著臉，最終還是離去了。
肖飛沒有去找Rowling，而是獨自一人去了恐龍島上的秘密基地。來到基地的大廳里，他盤坐在地上，閉目冥想：
說是寂莫的秋的清愁，
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
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問我的煩憂。
說是遼遠的海的相思，
說是寂莫的秋的清愁。
想著想著，他突然睜開了眼，久遠記憶里的那段往事浮現在眼前。
九月初的一個傍晚，一輪紅亮的斜陽透過教學樓，把她火一般的光芒傾照在操場上。高大的教學樓拖著長長的影子，沐浴在這似火的紅光里，顯得格外明亮而偉岸。它默默凝視著自己長影子，那裡是一片籃球場。
雖已近黃昏，但晌午太陽蒸灼的餘溫並未完全褪去。操場上，陽光還是那麼的炙烈，空氣依舊是那麼的火熱，惟有那長影里的籃球場尚有一絲蔭涼的形容。
操場上，人影稀薄。幾群耐不住寂寞的球友正搶佔著涼蔭里的一個籃球半場，在那裡有氣無力地舒活著筋骨。
他獨自走在操場的跑道上，鮮紅的跑道上拖動著他長長的、幽暗的影子。他舉目四望，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而新鮮。
雖然來到這所大學已有好幾天了，但除了幾個高中同學，至今他還沒有真正結交上一個朋友。操場上偶爾與他擦肩而過的清純靚麗的女生，猶如一道道美麗的風景，把他深深吸引。每當如此，他都會停下漫無目的地行走，看著那道美麗的風景遠遠地消失在斜陽里。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籃球場。
「嗨，肖飛！一起來打籃球，三缺一！」
「哎呦！老同學，看不出來呀！一拖二呀！身體蠻威猛的嗎？」
說到這裡，站在周魚身旁不遠處的兩個女生分別不約而同地白了肖飛一眼。肖飛因忙著和老同學周魚調侃，竟然忘了看那兩個女生了。
「別胡說！到底來不來？不來拉倒！」
「來！來！來！」話說間，肖飛下意識地斜著眼睛瞟了瞟那兩個女生。
突然之間，他的眼睛一亮，心裡異常興奮起來：「等一下哈！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拚命兒向寢室跑去，不一會兒他又氣踹噓噓又跑了回來。這時，那兩個女生瞧見他的模樣先是一陣驚愕，繼而又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肖飛剛才急匆匆地跑回寢室去是為了換上一身球衣。但在換球衣時，他突然發現自己一頭很長時間沒有修剪的長發凌亂不堪。於是，他靈機一動，匆忙地把那頭亂髮用手理了理，然後上了些髮膠。
現在在兩個女生看來，他的那頭長頭髮沒整理前，他雖然顯得有些邋遢但仍不失樸素自然。現在他胡亂地弄了弄，把那些長短不一的頭髮弄得一簇一簇地豎立起來，他的頭就像一個刺蝟。加上他又穿上了一身短袖短褲的球衣，兩個女生覺得他很不著調，就像一個滑稽的小丑。
其中一個臉型圓潤，留著一頭長發，長相清純的女生在歡笑中，忍不禁譏笑道：「哎喲，同學！不就是打個球嗎，還要梳妝打扮一番！那要是交個女朋友豈不要整容？哈……」
肖飛看著那個譏笑他的女生，臉色羞澀得突然紅的像個蘋果。他用手撓著後腦勺，看著那個女生只是長長地，傻傻地笑著。他人生第一次覺得女生是那樣的美，令他沉醉。
想到這裡，肖飛靜穆的臉上不禁乍現一絲會心的笑容，但眼裡卻滿是晶瑩。
老同學周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嗨！別傻傻地偷著樂了，還打球不？」
「打、打、打……當然打！」
「看你樂得！你和孫娟一對，我和彭娟一對，怎樣？」
「哪一個是孫娟？」
「就是剛才笑你要整容的那個女生！」
「不行！我要跟彭娟一對！」
「你……你……你真不知道好歹！」
「怎麼？你跟彭娟有一腿？」
「沒……沒有的事！」
「沒有的事！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跟彭娟一對！」
「你……你……好吧……」
對抗比賽開始了，周魚和孫娟一對，肖飛和彭娟一對。
肖飛在周魚面前顯得是那麼的霸道。每次開球，他總是要周魚開球，然後要他把球傳給孫娟。每次周魚稍有意見，他便拿他和彭娟說事，周魚每次只好依了他。幾輪下來，周魚漸漸看明白肖飛的用意了，後來他竟然悄悄約彭娟主動地配合起肖飛來。
肖飛在孫娟面前總是顯得那麼「軟弱」。每次等周魚把球傳個孫娟后，如果孫娟背靠著他運球，他就近距離地貼近孫娟的後背，雙手向孫卷的身體合攏，好似抱著孫娟一樣，並隨著孫娟一起運球移動，直到她轉身輕鬆地投籃。
如果孫娟正面對著他運球，他時而故作聲勢地張開雙臂迎上孫娟，孫娟一不留神便會撞在他的懷裡。然後他並不去搶球，而是向後退，任憑孫娟再次撿起球來繼續運球；時而他又會在孫娟面前花哨般地划著雙手好似要斷球，但每次他的手都沒能斷下球，而是輕輕地、柔柔地拍在她的手上。
……
時間過得真快，想著想著，肖飛己在地上盤坐到了晚上。
大廳里，肖飛面前突然影現出一幅3D即時情景：
孫娟回到家中，發現恢復成錢總模樣的宋工己在家中等著她。
「孫娟，你總算回來了。看來，這個肖飛還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對了，你和他是不是早就認識？」
「瞎說！你瞎說什麼！我和他以前不認識。」
「不認識？怎麼我感覺他看你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好像對你有意思？」
「怎麼會呢？是你想對多了吧！再說，他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死了一百年了。」
「對，他已經死了。現在的肖飛已不是原來的肖飛了，他不過是一個複製品，一個試驗品。如果不是因為需要他的相關知識，怎麼會複製他呢？
再說，他已不再是人了，若干年後，他會和那株玖瑰花一樣，最終是會變成惡魔的！」
「嗯，你既然明白這些，怎麼會懷疑我會和他有什麼呢？」
「對，你說得對，請原諒我的胡思亂想。我相信，你是愛我的。」
「對了，我現在已經是太空城研究中心負責人，在我的要求下，你現在是我的副手。」
「真的嗎？太好了，就是說，我還可以和以前一樣，跟你一起並肩做戰。太好了！太好了！我愛你，娟！我真的愛你，娟！」
話說間，宋工抱住孫娟，用嘴去親吻孫娟的嘴，孫娟下意識地把頭偏向了一側。
宋工見狀，沉下了臉，說：「娟，怎麼啦？難道你不愛我了嗎？」被他這麼一激，孫娟又轉回頭來。
宋工接著又用嘴去親吻孫娟的嘴，孫娟任憑他肆意親著自己。
宋工長長地吻著孫娟。突然，他抱起孫娟的身子向卧房走去……
肖飛凝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臉如止水般靜穆，心卻有如千斤巨石般沉重。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里有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
大廳里突然飄起了雪花。默默無語的雪花，漫不經心地在大廳里飄散著。肖飛哀婉地看著那雪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它，但它卻在指間輕輕滑落。輕盈而柔美、多姿而帶著晶瑩的雪花啊，淡描著依稀的夢景，輕喟著一聲奈何，它是那麼的漫不經心而又使人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