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徹底了斷
第119章 徹底了斷
書房裏很靜，燈光也不甚明亮。
徐老爺躺在搖椅上，似是有些疲累。
林楚拿過旁邊的毛毯輕輕給徐老爺蓋在身上，一有動靜徐老爺便醒了。
看見是林楚，徐老爺和藹地坐起來一點，示意林楚在旁邊坐下。
“人老了，說點話就有些累。”
林楚並沒有坐，心裏有些難受，手扶在搖椅扶手上，蹲下身子，望著徐老爺，滿臉歉疚：“抱歉，徐爺爺，到現在還要您為我操心。”
徐老爺笑嗬嗬地伸出手拂過她的發頂，說著：“傻孩子，我自是知道你不回來是不想家裏不快。”
林楚低眉，徐老爺又說：“小楚，記得當初把你從老大哥那裏接過來的時候，你隻有八歲，瘦瘦小小的，很是乖巧。轉眼間，已經這麽大了。待我見了老大哥，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不知怎麽，林楚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徐老爺打心底裏是疼愛林楚的，伸出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緩緩地說：“今日穆家那個幺兒怎麽樣？看得上嗎？”
“我的身子不行了，在我走之前，想給你找個好靠山。徐家的孩子已經不需要我憂心了，就隻有你，孤零零的……”
說著，徐老爺也開始心酸起來。
林楚哭的聲音大了一點，邊哭邊說，“徐爺爺，我不需要靠山，有您在，您就是我最大的靠山……”
“傻孩子，不把你安頓好我死後難安，難道你要我就這樣去見你爺爺？”
……
林楚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說：“徐爺爺，我有聽您的話，有很喜歡的人……”
徐老爺不禁驚喜，“真的？”
“真的。”
“為什麽沒帶回來？”
“他很忙，而且，我們鬧了些小矛盾。等下次我再回來的時候一定帶回來！”
徐老爺一遍遍地拂過她的臉，自是欣慰的，可眼下他能挨多久，自己也是未知。
“小楚，如果你認定了，就把他帶回來吧，徐爺爺怕等不到那時候……”
聽到即將離別，林楚攢緊的眼眶又紅了起來，乖順地回了一句：“好。”
從徐家出來以後，林楚倚在副駕駛上閉著雙眼，很累。
腦海中反複想著徐老爺的話，許久，林楚睜開雙眼，從包裏掏出手機，按出了那個曾數次按下又取消的鍵。
時隔一個多月，林楚在等電話接通的時候，已經能平複自己的情緒了。
第一通，無人接聽。
林楚告誡自己隻打三通，若三通都未接或者掛斷。
她便與季如風徹底了斷。
第二通，就在她準備掛斷的時候，接通了。
輕輕的，鼻音帶出嗯了一聲。
不知此刻他在幹什麽，林楚清了聲音，壓製了胸口處的翻湧，低聲說著：“季如風，我現在在川城，你會來找我嗎？”
聽到是季如風，葉微瀾看了林楚一眼，也聽不到電話裏在說些什麽。
等了許久，那端才暗啞著聲音說出了，“我知道。”
是了，她的手機是有定位的，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哪裏。
林楚也不再去糾結其他，今晚，無論如何，兩人是要有個結果，不能再這樣吊著。
“所以，你會來嗎？”
林楚問的直接，葉微瀾心裏一驚，她知道林楚是在逼他。
如果不現身，隻能是分手。
所以等紅綠燈的時候，葉微瀾給陳暨發了微信，問季如風到底在忙什麽。
陳暨那邊也很快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氣的葉微瀾直接將手機丟了下去。
林楚等了許久，也沒催他，隻要他願意來，她就願意等。
可最終，她還是等來了兩個字，“不了。”
淚水湧然而出，靜靜流了下來。
林楚也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就走到了這一步。
然後兩人誰也沒說話，林楚將放在耳邊手機握的緊了鬆，鬆了緊。
曲到終時，終須散。
末了，林楚憋住哭腔，說了：“季如風，現在開始，我們就算正式分手了。還望往後餘生，一別兩寬。”
說完，林楚便收了線，眼裏的水霧越來越多，直到前方模糊得看不清任何。
葉微瀾見不得林楚這樣，怒火燒心，又拿起電話給陳暨甩了過去。
陳暨也很無奈，他也感覺季如風是愛林楚的，也不知道兩人怎麽就鬧成了這樣。
“那你告訴我，他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麽？”
“微瀾，林楚在用工作麻痹自己，難道季少就不是？我都快被他搞成24小時全天待命了！”
葉微瀾不聽陳暨解釋，沒好氣掛了電話。
回到酒店後，林楚在浴室裏淋了很久，葉微瀾不放心進去將她給拎了出來。
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商場裏清醒如斯聰慧果敢的女人，現在完全沒有了生氣。
許是壓抑的太久，所以再聽到那句不了的時候，她終於相信，那顆曾為他滾燙的心被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錐痛之後如被寒冰浸泡。
她像被人扼住了喉嚨，隻能看著那人將她的心一點一點剜空。
這一夜，林楚哭紅了眼。
天亮的時候，兩個眼睛腫的不能看。
昨晚約好明日會帶季如風見徐老爺。
現在美夢破空，她在想怎麽給徐老爺回話。
葉微瀾從酒店裏拿了兩個水煮蛋過來給她敷眼睛，怒其不爭地說著：“不就是個男人，昨晚哭過，以後就不許再哭了。”
林楚卷起笑，顯得蒼白而無力，“嗯，不哭了。”
兩人相視一笑，這時林楚手機響了起來。
備注是，穆爺。
兩人極速對視，林楚猶豫要不要接。
似乎，現在她與穆少君之間牽連越來越多。
如果不是有季如風的存在，怕徐老爺會竭力撮合他倆。
想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桌子上，順便按了擴音。
“怎麽樣。”又恢複了冷淡淡的語氣，隻不過少了絲殺氣。
“？”林楚有些沒明白。
“穆家今晚要回話。”
看來徐老爺還真是把她當回事。
林楚順了嗓音，竭力讓自己聽著不緊張，“穆爺，你知道的，我有人了。”
本以為他會直接掛電話，結果卻聽見那人說，“準許你重新說個理由。”
音色驀然恢複了以往的肅殺，林楚和葉微瀾縮了縮脖子。
果然，自從被他嚇了一頓之後，對於他，是本能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