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南海歸墟取龜須(5)
第十七章 南海歸墟取龜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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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那片奪命海域,月銀容就叫停了船的行進。
“怎麽了?”其他人不解,先後詢問。
“這船,經不住了。”趙照有些吃力地替月銀容答道,一邊說一邊還捧著腦袋。
“什麽意思?”采風看向月銀容:“我們去海底以後,你們在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月銀容就把船被凶獸撞擊的事情說了,當然,隻說到船體被撞,後麵的一概沒說。
“師姐,你沒有受傷吧?”冷星稀聽了,趕忙過來捉住月銀容,把月銀容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看了一遍。
“我還好,就是被撞得暈過去了。趙照應該和我一樣。”月銀容說著,也學趙照一樣,撫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
“這麽說來,還是幸好我們沒有用小舟,而是用了大船。”阿飛說道。
月銀容點點頭:“還好這船夠結實,不然我現在已經是凶獸的盤中餐了。”
“師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冷星稀不忘嘴甜一句。
月銀容扁扁嘴:“可是這船,剛才一路上那些聲音你們也聽到了,恐怕是撐不到回去的時候,便要散架。”
“哎呀,要如你們所說,凶獸那樣撞擊,四處木板開裂,要補也無從下手。”俊哥眉頭緊鎖。
“繁星,把船底凍上。”月銀容指點冷星稀。
冷星稀先是一怔,然後明白了:“師姐的意思是讓我們的船變成冰山。”
月銀容點點頭。
冷星稀剛把手抬起來,可還沒施法,又放下去了,一臉黯然地說道:“我做不到,師姐,我的法術,根本做不到。”
月銀容不明白:“怎麽做不到了?之前的法術不是都做得挺好?”
冷星稀小嘴一噘:“師姐你是不知道,剛剛在海底,我用什麽法術都無效。”
月銀容笑笑:“我才不信,那你們如何拿到龜須的?你們沒有見到凶獸,說明去了很久,我想應該不會太容易吧。”
冷星稀摸摸頭:“我也不知道,我,我們好像進了一個大漩渦裏,然後,然後我就不記得了,後來在甲板上醒來,龜須就握在手裏。”
小誌在旁邊聽了,問道:“不是你救了我們嗎?”
冷星稀有些遲疑,想了想,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會不會是別的。別的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救了我們?
月銀容抬手用指節叩了一下冷星稀腦門:“別的什麽東西還知道你們要龜須?”
冷星稀看看月銀容,想一想,然後瞪大了眼睛:“是師姐救了我們是不是?”
俊哥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師姐暈在船上,又不會法術,如何能去海裏救了我們,還拿了龜須?”
月銀容冷哼一聲:“要不是我們把凶獸引開了,你們能那麽順利地下海嗎?”
一直沉默思索的采風開口說道:“繩子應該是被凶獸弄斷的,所以你們都進了大漩渦是不是?如果繁星姐姐不記得發生了什麽,說明是另有人救了我們,但這個人也不是銀容姐姐趙叔,那隻能是……”
“你別跟我說是神仙。”阿飛嘻嘻笑道。
“我猜,是鮫人。”采風語出驚人。
一時間船上竟然無人說話。
“鮫人?那個眼淚是珍珠的鮫人?”還是月銀容先開口問道。
“嗯,我想來想去,海裏能做到這些的,就隻能是他們了。”采風篤定地說。
冷星稀杏眼眨巴眨巴:“鮫人?眼淚是珍珠?天啊,好想看看!”
月銀容斜睨了冷星稀一眼:“那你是錯過了。”
冷星稀鼓起小嘴。
月銀容歎了口氣:“好了,不管是誰救的,現在龜須拿到了,人也都活著,還是趕緊回去救人吧。繁星,施法。”
冷星稀抬起手。
月銀容則背過身去,麵朝大海,看向船底。
冰層結起來了。
但冷星稀不知道船底是尖的,沒有做冰托防止船側翻。
月銀容手伸到船外,默默給船底加了冰托。
“好了,你瞧,你不是能做到嗎?”月銀容笑顏之中有一絲得色。
“真的。”冷星稀也雀躍不已。
“你去趙叔身邊,聽他指揮,控製船周的水流,我們就可以快點兒回去了。”月銀容吩咐冷星稀。
冷星稀依令行事。
這艘雙帆木船,在海上,朝著鳴沙島的方向,疾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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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焮天族焰洇司的司主楚燦,正帶著部下在南海尋找龍珠的蹤跡。
“司主,有異常。”一直拿著千裏望搜尋南麵海域的部下與楚燦報告。
楚燦接過他手裏的千裏望,走至船舷邊,展開千裏望,一隻眼閉一隻眼睜,從千裏望看出去。
一艘雙帆木船出現在視野裏。
那木船之下,是一塊巨大的冰層。
那木船的速度也比正常的帆船要快。
“水法術……”楚燦一邊喃喃地說道,一邊又去看船上有些什麽人。
他看到四個男人,一個姑娘。
那個姑娘,似乎和唐瀾給的畫裏麵的那位極像。
“是哪裏的?”楚燦趕忙問一旁的部下。
“回司主,船帆的圖案,是伊澤族鳴沙島的船。”
“伊澤族……”楚燦的眉頭皺起來,伊澤族的船他可沒有權利攔下來。
實際上,以那艘船行進的速度,他想攔也攔不下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艘船已經消失在了千裏望的視野裏。
又有水法術,又有那畫裏的女子,還是伊澤族的船,說明冷家那個二小姐也在船上。
事關重大,楚燦不敢擅自作主,便下令返航。
回到榕城後,楚燦趕忙去海州客棧,唐瀾就在那裏坐鎮指揮。
“守珠,”楚燦行了個禮,躬身說道:“發現冷星稀和雪銀容的蹤跡。”
唐瀾一下子從桌前的地圖上抬起頭來:“哪裏?”
“伊澤族的鳴沙島。”
唐瀾馬上繞過桌子,拉住楚燦:“還等什麽?馬上出發。”
楚燦卻有些遲疑。
唐瀾站住腳,看向楚燦:“如何?”
楚燦看看周圍。
唐瀾一揮手,周圍的侍從立刻都退下了。
楚燦看周圍沒有人了,方說:“守珠這麽去了,打算如何做?”
唐瀾不語,看著楚燦,不知道他何意。
楚燦繼續說道:“她們二人現在仍然在伊澤族,而且還出海,雖然不知道是出海做什麽,但看那艘船行進的速度,總不至於是寄情山水。”
唐瀾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她們也在找水龍珠?”
楚燦頷首:“守珠這麽去了,難道要和她們說,是帶她們回青要城嗎?還是說,要當著雪銀容的麵殺了那個冷星稀?有一個問題,守珠可有想過?她們明明有船,為什麽沒有回去?”
唐瀾陷入了沉思。
雪銀容是龍,當著龍的麵殺死冷星稀,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雪銀容殺死冷大郎的那個場麵,唐瀾至今還記憶猶新。
隻是,這雪銀容現在為何會和冷星稀在一起?
“把你看到的仔仔細細地跟我說一下。”唐瀾盯住楚燦的臉說,那目光,似要在他臉上挖出一個洞來。
楚燦忙把自己在千裏望裏麵看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與唐瀾說了。
“所以,你隻看到了水法術和雪銀容。並沒有看到冷星稀。”唐瀾說著,垂下眼眸。
楚燦不明白:“那有水法術,不就是說明了冷星稀就在船上嗎?”
唐瀾輕蔑地一笑:“那個冷月明,法術都不值一哂,冷星稀,聽名字就知道了,冷之君能讓她學什麽?”
楚燦眉頭微蹙:“那,那個法術……”
唐瀾不說話,垂頭又思索開了。
那條龍為什麽會和鳴沙島的人在一起?之前那條龍去觀青崖下,沒有拿到那顆水龍珠嗎?如果那條龍真的想要找水龍珠,又何須坐船呢?
一條龍遊在海裏,不是效率更高?
又或者,那條龍其實是在找冷星稀?
唐瀾看向楚燦:“你的顧慮,就是我不能在雪銀容麵前殺死冷星稀嗎?”
楚燦抿了一下嘴,說道:“不僅如此,那鳴沙島,可是伊澤族的地盤,要在那兒殺人,守珠打算如何堵住悠悠眾口?除非……”
唐瀾摸摸下巴:“除非我能把島上的人都殺了。”
楚燦搖搖頭:“這實屬下策,漁村的人,就算是到了晚上,也不一定是人人都在村子裏的,要殺幹淨,並不簡單。而且據屬下了解,那個島不小,島上還有兩座山,很容易藏人,如果消息傳了出去,給白藏守珠和玄英守珠知道,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煩。”
唐瀾想想,其實他自己並不覺得冷星稀會在那裏,就算在那裏,那條龍也一定已經把冷星稀給殺死了。
不過也確實不能完全排除,冷星稀還活在那個島上的可能。
唐瀾希望事事能做得滴水不漏。
之前在大殿上,他舌燦蓮花,好不容易才讓白藏守珠和玄英守珠相信了冷家是被凶獸所屠,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但這條龍,他也勢在必得。
唐瀾想著,問道:“那你有什麽良策?”
楚燦笑笑:“既然知道了是在鳴沙島,那我們今日便在他們必經的水路上埋伏,等上一日,如果他們再出海,就可以直接在海上截下來。一艘船遇到海難,船上的人無一幸存,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唐瀾點點頭:“那如果雪銀容不再出海了呢?”
楚燦臉孔一板:“那我們也是截下了所有出海的船隻,誰都跑不了。隻等守珠登島,確認無誤,一聲令下,我保證,這個世上,不會有一句關於守珠的閑言閑語流出來。”
唐瀾哈哈一笑:“好,就依你所言,若今明沒有收獲,明天傍晚我就登島。假如,冷星稀真的在島上,那就,讓一場森林大火席卷鳴沙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