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得知滅門噩耗(3)
第三十一章 得知滅門噩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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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敖策就從宮裏把冷星稀帶了出來。
冷星稀聽聞敖策在海灘上“撿”到了一個青色頭發的男孩,心裏就猜測是不是冷焱。
等到了南岸哨崗,冷星稀一掀門簾,隻是往臥榻上一瞥,都不用去細看床上之人的臉龐,就已經認出了。
確實是冷焱。
冷焱怎麽會來這裏?是來找她的嗎?
冷星稀幾乎是奔到了臥榻前,她的雀躍之情已經溢於言表了。
離開卿澤齋這麽久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血親之人,雖然冷焱一直瞧她不起,但現在,對於離家將近一個月的冷星稀來說,冷焱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經過管清濁一晚上不間斷的拔毒,冷焱臉上的膿包已經盡數消失了,隻有胳膊和腿上還殘留了一些。
管清濁此時和擋毒一晚上的敖策一樣疲憊不堪,強撐著站在一旁。
敖策是想感受一下自己未來媳婦對於自己的感激。
而管清濁是在等著冷星稀認完了親,就問她雪銀容的事情。
“冷焱!冷焱!”冷星稀不知道冷焱受了很重的傷,她急切地喚著,推著冷焱的身體。
冷星稀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卿澤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想要知道自己的爹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你這樣的推法,他會死的。”敖策在旁邊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冷星稀一怔,停了手,疑惑地看向一旁的管清濁。
“他中了火毒,不過你不用擔心,他現在已經性命無虞了,就是還是需要靜養的。”管清濁輕聲解釋。
“他是你的親人嗎?”敖策問。
冷星稀點點頭:“他是我弟弟。”
敖策一聽,心中歡喜,自己這一次可是押對寶了。
“可是,他為什麽不醒呀?”冷星稀看著還昏迷著的冷焱,一臉的焦急。
“會醒來的。”敖策說著,將一隻手搭到冷星稀的肩膀上,想要表示安慰。
“我說過什麽?你不要碰我。”冷星稀馬上像碰到尖刺的手指一樣跳開。
敖策訕訕地收回了手,臉漲得通紅。
“冷姑娘,你可知道你師姐現在的狀況?”管清濁馬上抓住機會問道,他的這個問題,既能解了他心中的疑慮,也能解了敖策當下的尷尬。
冷星稀聽到這個問題,卻垂下頭去。
“怎麽了?”管清濁心急如焚。
“我不知道,我是說,我不知道師姐現在怎樣了,我去不了她的銀龍閣,她也來不了我的彩虹苑。”
“可是你們都住在宮裏,俗話說的好,沒有不透風的牆……”敖策借著岔開話題讓自己從窘迫的感覺中解脫出來。
“我說了,不知道。”冷星稀沒好氣地打斷敖策的話。
她確實不知道,彩虹苑裏的那些侍女,根本都不搭理她,一個個都不給她好臉色。
別說月銀容的消息了,就連茅房的位置,她還是連著問了四個侍女才問出來的。
她未來不會是王妃,也不會繼續住在宮裏,所以她們都怠慢她。
好在冷星稀早已經習慣被冷落,要是換了月銀容,肯定是要想點法子整治一下那些侍女的。
“嗯……”哨崗內短暫的靜謐被一聲嘟囔覆蓋。
冷焱終於醒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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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敖策激動地指著冷焱。
冷星稀馬上湊到冷焱臉龐,不過隻是盯住他,並沒有說話。
“冷……星稀?”冷焱的聲音嘶啞。
“你去拿一杯水來。”冷星稀吩咐敖策。
敖策拿手指指了指自己,麵露驚訝:“我”
“對呀,這裏不是你家嗎?我又不知道水壺水杯擺在哪裏。”冷星稀肆意地嗔怪著敖策。
敖策搔搔頭,無奈地掀了門簾出去了。
“我們,怎麽在別人家裏?”
“他救了你。”
“唔,”冷焱閉目想了想,然後說:“我在海上,我中了火毒。”
“你怎麽會中火毒的?”冷星稀問。
“是唐瀾,我遇到唐瀾了。”冷焱說著,麵部抽搐了一下,然後他抬起自己的一條胳膊看了看。
顯然,他胳膊上的膿包剛才發痛了。
“你的意思是,唐,唐瀾攻擊了你?”冷星稀有點不習慣直呼朱明守珠的大名,畢竟朱明守珠在元安大陸的地位算是與冷星稀的爹平起平坐的。
“嗯,他挾持了我們鳴沙島的一個女孩,我讓他放人,他不肯,我們就打了起來。啊,都怪我輕敵了!”冷焱說著,把胳膊往榻上狠狠一鈍。
“哎呦!”冷焱喊出聲來,五官擠作一團。
這個時候,敖策端了一杯水進來了。
“喏。”冷焱把水杯往冷星稀旁邊一遞。
“給他呀,是他喝又不是我喝,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笨。”冷星稀再次挑敖策的毛病。
冷焱的驚訝遠遠大於管清濁和敖策,因為他認識的冷星稀從來不會說這種話。
敖策的臉紅到連耳朵都變得紅通通的了,但他為了討冷星稀的好,隱忍著沒有發作,而是將水杯又往冷焱那裏遞。
冷焱掙紮著半坐起來,接過敖策的水杯,沒有忘記說一句“謝謝”。
剛才冷星稀也說了是這個男孩救了自己,結果冷星稀還這麽刻薄,這讓被救的冷焱愈發覺得不好意思了。
“你在海上做什麽?是來找我的嗎?”冷星稀看著冷焱喝水,也不管一旁的敖策,目光還是鎖著冷焱問道。
冷焱將杯中的水喝完,又將杯子遞還給敖策,沒有忘記再說一句“謝謝”,然後眼睛才看向冷星稀。
“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我出海,是為了找水龍珠的。”
“爹呢?”
“你當真什麽也不知道嗎?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
“我在鳴沙島,和師姐在一起。”
“師姐?雪銀容?”
“嗯,水龍珠你也甭找了,就在師姐肚子裏呢。”
冷焱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如銅鈴一般:“你說什麽?”
“哎,爹和大哥還有二姐還好吧?”對於冷星稀來說,家人的安危可比水龍珠重要的多。
“水龍珠怎麽會在雪銀容的肚子裏?”冷焱問著,身子前傾,兩隻手一把抓住了冷星稀的肩膀。
斯人已逝,冷焱現在的重點還是象征了伊澤族族長之位的水龍珠。
“冷焱,你弄痛我了!”冷星稀尖叫起來。
敖策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冷焱趕忙放下了自己的手:“好姐姐,你快說”。
“現在知道喊我姐姐了,冷焱你個混小子。”冷星稀抬手揉著自己被捏痛的肩膀。
“雪銀容怎麽能吞下水龍珠?”冷焱不介意冷星稀罵自己。
“我也不知道呀,師姐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我們倆在鳴沙島的海灘上遇到的時候,水龍珠就已經在她身體裏了。但是師姐,”冷星稀說到這裏,看了看一旁的敖策和管清濁,似乎有點猶豫要不要當著這兩個人的麵說。
“是要我們回避嗎?”管清濁雖然很想聽關於月銀容的事情,但還是彬彬有禮地問道。
“算了,說出來應該也無妨,師姐說,那之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
“嗬,完了你就信了?”冷焱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來。
冷星稀不假思索地反問道:“為什麽不信?”
“你可真是天真,那是誰呀,雪銀容啊,她的話,十句有九句都是假的。”冷焱嘲諷道。
“那你覺得是怎樣?”冷星稀氣鼓鼓地問。
“還能怎樣,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一切都是雪野的安排,他想得到水龍珠,和唐瀾串通一氣,不惜讓我們冷家滅門。”冷焱咬牙切齒地說道。
“滅門?”冷星稀呆住了。
“爹死了,大哥和二姐也死了,大娘也死了。”冷焱看著冷星稀,一字一頓地把卿澤齋發生的慘案說了出來。
冷星稀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冷星稀看著冷焱,緊緊抿著嘴,嘴角顫抖著,顯然是在強忍著內心的悲痛。
“不可能……”冷星稀剛開口說出這三個字,眼淚就齊刷刷地從她的眼眶裏湧了出來,沿著她的麵頰簌簌流下。
“這是事實,你清醒一點,不要被那個雪銀容蠱惑了。”冷焱繼續說著。
“不會的,師父不會殺死爹的。”冷星稀自然是不信,畢竟,是雪野親自將她送到鳴沙島的。
雪野叮囑她的那些話猶言在耳。
她看著冷焱,冷焱的麵孔在她的淚光裏變得模糊。
師父說可能與冷焱有關,師姐也懷疑是冷焱殺父奪位。
現在冷焱也懷疑師父和師姐。
冷星稀呀,你究竟應該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