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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殺戮與救贖(3)

  第五十一章 殺戮與救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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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姐。”冷星稀看起來還是很虛弱。


    “你好好休息,姑姑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晚姨抹著眼淚說。


    這一聲微弱而親切的呼喚,讓月銀容發一下子收了笑容,麵無表情地看著冷星稀,與之前為冷星稀著急的樣子判若兩人。


    月銀容想到了冷月明與冷大郎的慘死。


    冷星稀聽了晚姨的話,也不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乖乖在床上躺好。


    月銀容依然沉默著。


    冷星稀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月銀容說道:“采藻,采藻殺了阿苗。”


    晚姨一怔:“那麽說,小凡也是她殺的了。”


    冷星稀流出淚來,眼淚打濕了枕頭:“她為什麽要殺她們?”


    月銀容還是不說話。


    管清濁開口:“她是唐澈的細作。”


    “咦,管哥哥也在呀。”冷星稀止了淚。


    管清濁尷尬地笑笑,猶豫了一番,還是說道:“采藻已經被????????唐澈給殺死了。”


    晚姨一下子警惕起來,盯住管清濁:“巫滿大人怎麽知道?”


    管清濁雙眸一垂:“是唐澈親口與我說的,他說他在碧落之境的石台上,殺了采藻,想要召喚神龍,結果他咒語念了一遍又一遍,采藻的血染紅了整個石台,也沒有召喚出一條龍來。”


    晚姨皺眉:“他怎麽知道如何召喚神龍?采藻,也是聖女嗎?”


    電光火石間,月銀容想起來,她躺在碧落之境石台上的事情,晚姨也是知情的。


    管清濁答晚姨:“他是在素玨寢殿中找到的召喚神龍的書,不過,他說他已經把書給燒了。”


    月銀容終於開了口,她問晚姨:“晚姨,你知道我不是雪銀容,你知道我是一條龍,對嗎?”


    晚姨呆呆地看著月銀容,又看向管清濁,她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而管清濁與冷星稀都一臉驚訝地看著月銀容。


    “唐澈怎麽能進娘娘的寢殿的?”晚姨還是選擇先問管清濁。


    比起龍,她更關心金玉娘娘。


    管清濁垂下頭,他不知道他說出來,月銀容會不會怪他。


    月銀容卻替他說了:“我想,是他幫阿澈殺了金玉娘娘。”


    晚姨呆住了。


    月銀容繼續說:“剛才阿澈說,他殺了我的主子,然後我看到清濁腕間的黑紋破碎不堪,我就已經猜到了。”


    “銀容,我……”管清濁眼眶泛紅,他不是懊悔自己,他是心疼月銀容,他本不想為難她,現在恐怕傷她更深。


    月銀容輕輕一笑:“你沒有對不起我,不要說出那三個字來。”


    管清濁無語凝噎。


    晚姨看向月銀容,聲音顫抖著問道:“那唐澈,還活著嗎?”


    月銀容沉著嗓音,吐出四個字:“被我殺了。”


    晚姨緩緩點著頭,眼淚簌簌落下:“好,好,哈哈,那本書裏的內容,都是娘娘瞎寫的,他還真信了。”


    月銀容看著晚姨,一個字一個字地將問題從齒間擠出來:“那,我,呢?我,是,不,是,龍?”


    晚姨跪下來:“您是,您是一條龍。雪銀容就是娘娘為了?召喚您,獻祭的聖女。”


    月銀容閉上雙眼,喃喃地說道:“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記得了,為什麽我隻記得我是雪銀容,為什麽……所以雪野真的不是我爺爺……”


    “師姐……”冷星稀小心翼翼地喊道。


    “你沒有聽到嗎?我不是雪銀容!我不是你師姐!”


    “你就是我師姐,如果你不是我師姐,你怎麽會三番五次地救我?”冷星稀掙紮著坐起來,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月銀容咬住嘴唇,看看冷星稀,又看看管清濁,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晚姨。


    房間裏沒有人再說話。


    空氣仿似凝結了一般。


    此時,忽然有下人進來。


    晚姨趕忙從地上站起來。


    ,


    “族長,不好了,大陸的結界消失了,毒汁已經蔓延到求如山了,再這麽下去,我們,我們無路可逃了。”


    “怎麽會?怎麽這麽快就到求如山了?”管清濁激動地拉住下人。


    那下人兩手一攤:“小的也不知道呀。”


    晚姨低頭一沉思,抬起頭來說道:“結界沒有了,會不會,會不會是那個相柳,出來了?”


    所有人都呆愣地看著晚姨。


    月銀容最先回過神來,她果斷拿起桌子上的月劍,扭身就要往屋外走。


    “銀容,你要去哪裏?”管清濁問。


    月銀容並不看屋裏的人,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再長長地吐出來,看著門外說道:“相柳出來了,而我是龍,守護你們人是我應該做的,我應該去殺了相柳,不是嗎?”


    “可是之前,龍也沒能殺死相柳,隻是將它鎮壓,您這樣去,會不會有危險?”晚姨說。


    “你們保護好自己就是了。”月銀容的語氣,令冷星稀與管清濁都如墜冰窖。


    出了房門,月銀容便飛上了天。


    管清濁追出來,也隻能看到她消失在天際。


    月銀容一路向西,抵達了西陸。


    這是一個她沒有見過的世界。


    滿眼是象征著劇毒的鮮豔色彩,有紫色,有綠色,有紅色。


    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植物與動物。


    但這些並不妨礙她找到相柳,因為相柳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


    那是像一座山一樣的九頭蛇。


    說它是蛇,形容的是它的身體。


    最讓人感到恐懼的,其實是它的九個頭,明明應該是蛇的腦袋,每一個腦袋卻長著一張人臉。


    九張猥瑣的人臉,神態猙獰。


    每一張人臉都可以把嘴巴張到上顎與下顎成一條直線,露出裏麵的毒牙。


    有的在瘋狂地噴塗著毒汁,有的在毫不客氣地將路過的一切吃進肚子裏。


    這場景詭異,可怖,仿似噩夢在現實中上演。


    隻要再仔細瞧,那九張臉就會變成觀察者心裏麵,最恐懼或是最厭惡的九張人臉。


    但這一切,對於月銀容而言,都沒有任何的震懾力。


    她從天上揮劍而下,水法術讓她很好地避開了毒汁,她用集合了五種元素的法術鏈,將相柳的九條脖子捆成一紮,接著她一劍劈下。


    困擾了元安大陸千年的相柳就這樣嗚呼哀哉了。


    九張人臉化成九團黑氣,升上九霄。


    相柳的屍體也開始融化,化成毒水向四周擴散。


    月銀容又飛回金玉殿,她利用月劍上五顆龍珠的力量,重新撐起一張鋪天蓋地的結界,將毒汁擋下來。


    做完了這一切,她將手裏的月劍丟在地上,自己也頹然地坐了下來。


    現在,月銀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她所有關於自己是誰的記憶都是假的。


    這不是最令她痛苦的。


    最令她難以釋懷的,是在這虛假的記憶之上所建立起來的情感,卻都是真的。


    她真的喜歡冷星稀,也真的喜歡管清濁。


    她真的信任晚姨,也真的想要幫助薑羽裳和凝雲。


    可她根本不是雪銀容。


    她連人都不是。


    “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在幫助人類,不過,因此誤打誤撞殺了相柳,讓我的力量全部重回到了我的身體裏,也不錯。”一個陌生的男聲在月銀容的背後響起。


    月銀容站起來,回身望去。


    隻見一個一身黑袍的男人站在那裏。


    男人的皮膚並不白,長得也一般,但男人身姿挺拔,霸氣凜然,卓爾不凡。


    他一身寬袍大袖隨風飛揚,赤裸的身體在其中若隱若現,看起來他隻是披了這麽一件衣服,就好像是匆忙出門間拿了塊黑布隨意地遮擋一下關鍵的部位。


    “你是誰?”月銀容警覺地問道。


    “月,你是不是有點過分?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把我給忘記了呀?”男人的不滿看起來並不像調侃。


    “我根本沒有見過你。”


    男人朝著月銀容走近了一步,眯起了眼睛:“咦,怎麽回事?你的記憶?怎麽被封印了?”


    月銀容驚駭地瞪著男人:“你到底是誰?你怎麽會知道我的記憶被封印了?”


    男人走到月銀容身邊,抬手撫過月銀容的麵頰。


    月銀容渾身戰栗不已,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立即抬手,打開男人的那隻冒犯的手。


    男人自己放下手來,朗聲笑道:“我當然知道,我有什麽不知道?這變成人形的法術可是我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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