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第115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你過來,我告訴你。”
隔著條馬路,車流攢動,她站那心下衡量了十幾秒,終是提步上前:“說吧!”
方子芩懨耷著臉,活似霜打的茄子。
“嘖嘖嘖……”
飽含憐憫的嘖聲打葉承新唇間溢出,他俊逸的麵孔浮上意味不明的促狹,舌頂了頂側臉,說:“怕我半夜劫你,準備連夜跑路了?”
她稍張唇,夜風沿縫擠進,喉嚨瞬被一股密風灌滿。
“三少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跟朋友在隔壁玩,正巧看到你,手機號是我讓丁南查的。”葉承新衝她一笑,笑容中帶著三分真誠:“上車吧!”
方子芩後退,目光緊鎖,幾乎是條件反射:“去哪?”
他亦無視她眼底的防備:“你不是要跑路嗎!帶你去車站。”
她漆黑如夜的瞳孔,閃過一抹狡黠:“哄誰呢!這個點根本沒有車了。”
葉承新勾唇,一臉玩味:“你也知道沒車了,那你這是?”
“這家酒店不滿意,換家住。”方子芩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要不去我家名下的?”
“不去。”
兩人眼神對峙,她倔他琢磨,終是葉承新先出聲:“沒見過你這麽謹慎膽小的女人。”
她眼皮稍掀,淡聲道:“我謹不謹慎,也是看人來的。”
這話潛台詞無疑是:你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能不謹慎嗎?
葉承新了然於胸,卻不顯露半分惱怒:“走,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去。”
他磨了磨牙,笑中盡是無奈:“不至於把你拐走,海邊人多得是,我要拐你會上那去給人抓現行?”
一聽海邊二字,方子芩原本極謹的眸色,稍有緩轉。
京港的樓,海城的美女,鄴城的海,三大聞名。
見她放鬆警惕,葉承新拉開後備箱,揚了揚下巴:“箱子放這。”
內心是蠢蠢欲動的,可眼底防設未退,把行李搬上,她坐進副駕駛。
人都上了車,方子芩才莫名有種上賊船的錯覺,眼睛迸著精光。
但凡他敢稍動手,她定魚死網破,來個先了斷他,再結果自己。
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葉承新看她,驀地失笑,喉結微滾了滾:“你別這麽看著我,不然我都不敢開車。”
方子芩聞言偏開腦袋,厲色稍收了收。
車在路上行駛,速度不緊不慢,葉承新問她:“我要是碰你,你該不會直接把我噶了吧?”
朝著男人咧嘴一笑,笑裏藏刀,她凝聲出口:“勸君莫試。”
他哼笑,將眼底的量色收緊。
書上說得半點不錯,色字頭上一把刀,不是要錢就是要命,越好看的女人最致命,她們的武器往往隻是那張臉。
到了地方,方子芩才深有體感,鄴城的海名不虛傳,美得奇妙。
海風迎麵吹來,溫柔拂過臉畔,掀起了她心頭輕淺的悸動。
放開雙手呈一字,她雙目閉合,享受著清風拂麵的微麻酥癢感。
那種久違的身心放空,令她無比舒暢,連喉間的空氣皆是清甜的。
“第一次來海邊?”
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磁冽的聲音,方子芩閉目凝聲:“不是。”
“說說?”
葉承新坐在比她矮大半的台階處,削薄有型的唇銜著支煙,臉龐忽暗忽亮。
方子芩跟隨坐下,兩人隔了半米距離:“說什麽?”
“說說你拖著行李,半夜在馬路上竄。”
她說:“沒什麽好說的。”
葉承新問:“周湛去找過你?”
“你怎麽知道?”方子芩臉上的神情瞬變嚴肅,氣氛陡然變得壓抑鋒利。
不算太亮的路旁,她看不清男人神色,隻聽他吸煙的輕微呼聲,他聲音不大卻分外清晰:“沒想到周湛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風情。”
這句話,直接把她說懵了。
“你跟他好像很熟。”
葉承新碾著指尖的煙,吸了口:“何止是熟,我比你都了解他。”
方子芩瞅向他的眼,又多出幾分色彩:“是嗎?”
“我兩鄴大四年同學,這交情可不是白交的。”說起周湛時,他語氣壓著幾分鄙夷:“他那蠻橫不穩的性子,真不入我眼。”
她不語,心裏堵著口氣,想罵卻又不知如何說。
葉承新興致的問道:“你知道他大學那個小女友嗎?”
“不知道。”
她能聽清打他唇間冷哼的嗤笑,葉承新目不斜視,自顧自的道:“那女孩看著人畜無害,實際上心眼比誰都多,周湛給她哄得一楞一楞的。”
“是嗎?”方子芩知曉他口中的人是梁文音,但她偏裝不熟。
“人家得到了就不珍惜,出國立馬給他甩了,所以我才說他不解風情,半分沒錯。”
她從小受方彥作風的熏陶,真真假假,從來隻聽前半句。
心底冷笑,卻不揚聲反駁,方子芩隻淡淡說了聲:“你兩不過都是烏合之眾罷了,誰也不比誰高貴。”
葉承新抿在唇口的煙頓住,眼底漸起絲許深長意味:“那你看上他什麽?”
“錢。”
她坦蕩承認,毫不虛偽。
“你倒是夠坦蕩的。”
她冷聲道:“弄虛作假倒胃口。”
繼而,方子芩問他:“你帶我來這,就是為了在我麵前揭周湛的短?”
葉承新笑,笑裏嗆著三分嗤,三分嘲弄:“隨口一提,方小姐又何必這麽在意?”
不得不承認,當他說起周湛往事,她心口鈍痛難忍,除了關乎梁文音,更多的是心疼。
或許正是前段感情的挫敗,令他小心翼翼,再三試探,卻仍舊生疑猜忌,不敢全付真心。
人都是這樣,跌倒一次,往後見坑就怕。
方子芩挺直背板:“我沒在意。”
“在我麵前你沒必要端著,你兩離婚的事外人不知,可我知。”
他一張口,淡淡的煙草味隨風飄進鼻息,也不知是煙味嗆得她難受,還是這話。
沉默數秒,她起唇:“早知道,上回坐你車,我就閉嘴嚴防了。”聲線中夾雜慵懶,還有不易察覺的輕諷。
葉承新唇角勾起弧度比她更甚,仿似善意的提醒:“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方子芩莫名有種錯覺。
她覺得自己像是在他麵前演戲,即便演技再精湛,亦逃不過男人銳利精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