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南塵忽然激動地大喊一聲，緊接著也瞬間跪了下來，將劍丟開了。


  “屬下替相爺跪，屬下懇請薑大人放過夫人！”


  “求薑大人放過夫人！”


  南辰這一跪，身後一眾護衛都跟著跪了下來。


  溫引霜看著那麽多人為了讓她活下去而拚盡全力，心裏又是感動又是內疚，不覺已淚眼模糊。


  “嗬！溫小姐，你的命還真是值錢啊。”


  薑棄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動，幾分柔情。


  他好像有些心軟，然而轉瞬間又變得冰冷，將手中的油桶往地上一丟。


  “可是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嫁給了他。”


  溫引霜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也沒有想活下去的念頭了，畢竟她早就家破人亡了，在這人世間沒有牽掛了。


  若是阿洲還能活著回來，看到陸婆婆還安好，想來也不會怪她了。


  至於渺渺，還有華年和錦瑟照顧著，她也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副將了。


  “對不起。”


  商洛書回過頭，淚流滿麵地看著她，滿眼都是絕望：“早知會讓你深陷絕境，當日就不娶你了。”


  “都無所謂了，隻是臨死之前，我真的很想問你一句話，”溫引霜淡漠地看著他：“到底為什麽要冤枉我爹爹貪贓枉法？我們溫家哪裏對不住你？”


  “我……”商洛書一愣，錯愕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或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溫引霜悲哀一笑：“都死到臨頭了，還不打算跟我說句實話嗎？”


  “那你就當我奸惡吧。”


  商洛書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淚水滑落下來。


  “我到陰曹地府裏再向你爹磕頭謝罪。”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終究不願意把實話告訴溫引霜。


  他隻能把那個秘密帶進棺材裏。


  “看來都把遺言說完了。”


  薑棄忽然拿來了一個火把，站在牢籠麵前，作勢就要丟進來。


  “相爺！”


  若不是沈斯離有先見之明，在半路便將一半護衛遣了回去，隻怕商洛書和溫引霜那天晚上就真的要死在那場大火裏了。


  溫引霜還記得，獲救的時候，商洛書一直緊緊把她摟在懷裏，直到把她送上馬車才肯放手。


  “我、我還是想留下來。”


  馬車即將離開的時候，溫引霜還是有些不死心，握住了商洛書的手，試圖最後請求一次：“我有些問題想問薑棄。”


  “乖，你先回去。”商洛書輕輕揉了揉她細嫩的手背，雖然態度上還是堅定地拒絕了她，但是言語生怕有一點凶到她。


  他也知道，她剛死裏逃生，情緒必定是還沒緩過來的。


  “可我！”


  “我回去向你解釋，我會暫時留下薑棄的性命，不會濫用私刑的。”商洛書知道她的顧慮，安慰她道。


  “薑棄的生死，該由皇上來定奪。”


  溫引霜猶豫了一會兒，無奈點點頭。


  商洛書看著她上了馬車，落了簾子，直到馬車掉了頭，她都沒有對他多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句假情假意的關心。


  “唉。”商洛書自歎一聲，轉身往護衛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溫引霜喊他的名字：“商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