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溫引霜有點別扭，抬起手想拿過勺子：“我自己喝吧。”


  她的手剛伸過去，商洛書瞬間鬆開手指，勺子便掉落在湯碗裏。


  溫引霜剛愣了一下，他卻突然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你給我安分點吧，我主動伺候你，你還不樂意了？”


  “沒、沒不樂意。”溫引霜尷尬地笑了一下，默默放下了手。


  他的臉色這才緩和過來，默然喂她喝藥，雖什麽也沒說，表情也淡淡的，但眼裏流露出的柔情是藏不住的。


  他好像特別喜歡照顧她。


  “引霜，你日後幫人啊，要量力而行。”


  商洛書又開始了他語重心長的說教，手上在喂她喝藥，嘴上也停不了。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升米恩，鬥米仇？你對一個奴婢太好了，她就不會把主子當主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溫引霜有點煩了，但是還是耐著性子聽他說完。


  “一聽就知道你煩了，好，我不說了。”


  商洛書無奈一笑，一下就從她的語氣裏說中她的心思了，也就不繼續嘮叨了。


  喂完了薑湯，商洛書忽然又很認真地問她：“引霜，你跟我說句實話，你這樣幫錦瑟，除了同情，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啊？”


  溫引霜一下就懵了。


  商洛書怎麽問得這麽突然？


  剛剛不是還擔心地囑咐她，又含情脈脈地喂藥嗎？怎麽一眨眼就懷疑起她來了？

  說實話，她還真是別有目的的。


  但是，該不該跟他明說呢？

  當初是因為懷疑他，恨他，還想殺他，才會幫錦瑟，也幫自己培養一個心腹，誰知道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她已經知道真相了，已經不想殺他了，錦瑟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但是如果明說了一切，他會不會反而恨起她來了？


  其實愛無所謂，恨更加無所謂，隻是皇帝那邊，她需要借助商洛書的力量來調查他，甚至是……對付他。


  “沒別的原因啊。”


  溫引霜強顏歡笑，故作平靜道：“你不是說過嗎？我善心泛濫，我特別同情錦瑟，她又那麽忠心耿耿，華年又待渺渺那麽好，我……”


  “娘子，你不乖啊。”


  商洛書忽然打斷她的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掐住她的後頸，一下湊到她麵前。


  他的唇輕輕碰到她的鼻尖，眼神卻淡漠地看著她，深邃的瞳孔就像大霧四起的海岸。


  神秘，迷惘。


  她倒吸一口涼氣，有些被嚇到了，心口突然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起來。


  “你、你別……”


  “別什麽？”商洛書眉頭一皺：“是你騙我在先的，對吧？”


  溫引霜有些訝異，眨了眨茫然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所以你什麽都知道了？”


  商洛書沒有回答，還反問她：“所以你還不打算跟我承認嗎？”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也就是因為太過平靜了，反倒讓她有些害怕了。


  似乎承不承認都是罪過。


  “我……”


  “我現在隻想要你一句實話，就那麽難嗎？”


  商洛書的眸子漸漸暗淡下來，輕輕將她抱在懷裏。


  “洛書?”


  “其實我從來都知道你想殺我。”他的薄唇貼近她的耳邊，輕輕歎了一口氣：“就連對錦瑟的好，有一半都是裝出來的，你隻是想利用她來殺我，但我從來都沒有防備過你，不是嗎？”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吧，但她不敢信。


  “商洛書，你不要再問我了，我們好不容易消停幾日，你不要逼我說出什麽難聽的話。”溫引霜的臉色漸變冰冷：“放開我。”


  商洛書冷笑一聲：“好啊，長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