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聖誕老人
第111章 聖誕老人
周載年確實去了海城。
到酒店的時候，剛好簡兮吃完了晚餐。
視頻電話打過去，簡兮在泡澡，粉色的花瓣物盡其用，隻留了一支拿在簡兮手裏，一下下敲著手機屏幕。
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她問他住在哪裏，他說CJ。
簡兮想了想，說：“那我們勉強算是約會了吧，同一個時間在不同城市的同一家酒店。”
“算。”周載年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給她看，問：“這間套房是你設計的麽？”
簡兮誒了一聲，大方承認：“是吧，看起來像。”
“那你現在住的那間呢？”
“確實記不得。”她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怎麽知道的？以前就知道，還是才知道的？”
“沒有很早，就前陣子弄酒店的時候。”
簡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趴在浴缸邊緣逗他：“你在房間裏找一找，如果是我設計的，會有隱藏的標識，就是陳和簡的全拚。”
他就真的去找了。
簡兮看著他從玄關到了客廳，從衣帽間轉到衛浴，又從臥室穿到會客廳。
就這麽看著他仔細地四處看。
“周載年。”
“嗯？”
他以為她想起來或是看到了，結果她說讓他把攝像頭調回來，好半天沒看到他了。
調轉過來的一瞬間，她又叫了他一聲，雀躍地說：“調回去，快調回去，我看到了，那個箱子，櫃子上的那個箱子。”
他走過去，複古的矮櫃上陳列著兩個旅行箱，下麵那一個花刻著CHENJIAN。
她讓他拿下來，告訴他密碼打開箱子，裏麵有一張照片。
時間有些久遠，拍的是一張街景，黃昏日落。照片背麵有她寫的字：今天十四歲，我在裏爾，媽媽兩年前來過這裏，告訴我這裏有家小酒館，她說老板是個很可愛的人，確實是。
周載年再看，在街景中找到了那間小酒館，他們兩個去過。
“要幫你帶回去麽？”他問。
“不用，放回去吧。”看著他裝好，調整了密碼鎖再擺回去，她突然感歎道：“原來是放了張照片在箱子裏，我還真是不記得了。”
“其它酒店的這間房裏也有？”
他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她。
簡兮穿上浴袍在自己的房間裏找了起來。
果然有，箱子裏的照片是一道極光，簡兮把照片舉給他看，周載年問後麵寫了什麽。
簡兮念給他聽：“從斯德哥爾摩一路向北，做個快樂的追光少女，十二歲，依然相信有聖誕老人。媽媽說：相信，就會有。所以，我要趕在平安夜前到達拉普蘭德，親手把禮物放到馴鹿車上。”
周載年問：“現在你還相信麽？少女。”
簡兮噗地笑出來，緊接著歎了口氣，略顯失望地說：“那一年的聖誕節我就知道了，沒有的。我準備的禮物並沒有送到媽媽手上。原來小時候我收到的聖誕禮物不是聖誕老人半夜送來的，都是我爸爸或是我二叔悄悄放好的。我竟然還讓他們給家裏裝了個壁爐和煙囪，太幼稚了。”
說到最後，簡兮忍不住笑起來。
周載年也笑，輕聲地說：“那咱們在家裏也裝一個吧，咱們的女兒也會需要的，我可以半夜為她放好禮物。”
她瞬間有了畫麵感，夜深人靜，窗外飄著雪花，悄悄為孩子擺放聖誕禮物的爸爸，是周載年。
突然，她反應過來，問他：“為什麽是女兒？”
他希望是。從頭到尾，在他每一次關於孩子的想象中，都是女兒，像簡兮一樣的女兒。
就這麽聊了很久，聊到簡兮吃了夜宵上了床，聊到她閉上眼睛睡著了。
第二天，周載年仍在海城，簡兮在醫院收到了花，是她最喜歡的向日葵，依然有一張手寫的卡片，寫得超級簡單。
周太太：
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
——喜歡你的周載年
就這麽一句花語。
簡兮就很開心。
她很好奇出差在外的周載年準備了幾張這樣的卡片，是不是每天都會送花給她，是不是卡片送完了他就回來了。
她不再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她開始等待，等待著明天的花，等他回來。
第三天，周載年又讓鄭元去接她，把她送到了酒店。
安排好的下午茶，還有婚紗製作的團隊。
兩個小時的時間，簡兮滿足地享用了正宗的英式下午茶，設計師了解了她的喜好和需求，量好尺寸，確認了婚紗和禮服的顏色、麵料及配飾種類。
隻剩簡兮一個人的時候，累得躺到床上，發現了花束。
簡兮覺得送什麽花已經不重要了，好像看他寫的卡片比較有意思。
突然發現這位“喜歡她的周載年”先生存在感好強。
說要和她談戀愛的男人雖然人不在身邊，竟然沒有一天讓她感覺到他在缺席，每天總有不同的安排填滿她的生活，衣食住行無一不及，甚至連閑暇的時間都被他占滿。有時她好不容易空下來，不困不累想要琢磨一下老宅重建的事，他就出現了，一通視頻電話打過來直接聊到她睡著。
一個星期後，周載年出現了。
在簡兮奶奶的壽筵上。
簡兮正和周載時說話，因為趙鶯歌回去上學了，周載時代她前來賀壽。
周載時悄悄地問她是不是和他大哥鬧別扭了，不然怎麽會在這時候去出長差，不止去了海城，還一路向南跑了好幾個城市。
簡兮笑著說沒有，工作忙很正常，每天閑著才奇怪，她也不喜歡那樣的周載年。話是這麽說，她還是很想他的，希望他能閑一點，能像以前那樣每天陪在她身邊。
周載時又問她是不是每天都住在家裏，他媽媽想要來看看她，又怕失禮，怕她的家人不樂意。
簡兮想了半天也沒覺出失禮在哪兒，便告訴他，她會單獨約二嬸見麵，不用顧慮那麽多。
兩人往席間走，有人叫簡兮的名字。
她回頭，一瞬間仿佛消失了聽覺記憶，茫然不知是誰叫了她。
滿眼，都是周載年，站在那麽多人中間，她一眼就看見他。
隻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