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她和他不是才新婚麽。
他怎麽要外出這麽久。
她舍不得。
蘇南柔鼻子一酸,“夫君,不喝酒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沉默之中蘇南柔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傻話。
夫君要離開,定是跟他的主子的大業有關係吧。
她就算不舍也得舍。
隻有等到厲王登基了,她的日子才會平穩,她的夫君就能正大光明的為新帝辦事。
厲王本應一大早就該動身回邊關了,皇上那邊聖旨已下,傳旨官已快馬加鞭出發。
他擔心蘇南柔受了一晚上的驚嚇,若是她醒來他已經離開,她指不定又會哭成什麽樣子。
隻是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
厲王低歎一聲,“南柔,我很快便會回京。這些日子,你有想置辦的東西,想做什麽都讓身邊的丫鬟去找張管事說。如果有什麽為難的,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給我送信,你將信交給張管事即可。也可以找安陽侯府的大公子幫忙。”他還留下了暗衛,護著她的安全。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
他回京了,也不能像現在一樣跟她整日在一塊。
反而是會需要更加小心藏好她的存在。
也許他回京,跟她能見的機會也不會很多。
隻有等大事定了,她才能曝於人前。
蘇南柔沒有說話,垂著頭,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成拳。
厲王見狀吩咐人將摔碎的杯子收拾了,他說道:“不想喝,就算了。”
蘇南柔忽然道:“綠柳,拿個新杯子過來。”
綠柳很快拿了過來,不敢停留默默退了出去。
她看向男人,“我想嚐嚐夫君為我準備的果酒。”
蘇南柔伸手將酒壺拿了過來,給自己倒下一杯。
她看著那粉色的液體,舉起酒杯
===成了新帝的外室 分節閱讀 56===
d說道:“夫君要遠行,是我該敬你。願夫君一路順風,諸事順遂。”
果酒入口中,蘇南柔微微詫異,酒水清甜帶著股談談的桃子味,酒味非常的淡。倒有點像喝果汁。
蘇南柔心酸的厲害,都這種時候了,還能感受到他細微的貼心。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她能夠等的。
厲王見著她眼睛紅了一圈,卻沒有哭,努力微笑的唇在顫抖。
他倒寧願她哭出來。
現在不管說什麽話安慰她是沒有用的,因為無法改變他要離開的事實。
厲王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低聲應道:“好。”
蘇南柔忍住淚意,深深吸一口氣,“夫君,一月之後就快中秋了。夫君能夠回來與我過中秋嗎”
他們成親的第一年的第一個中秋,蘇南柔很想跟他一起過。
厲王看著她期待的目光,盡管不確定中秋時會發生什麽,是否能夠脫身來陪她,可現在他實在不忍拒絕她。
蘇南柔見他點頭了。
心裏頭稍稍鬆快了些。
夫君如果明天一早就要離開話,她不想他擔心。
用過飯後,蘇南柔找出繡好的錦囊,本來是想在七夕當天放完河燈後再送給他。
誰也沒想到七夕那日發生意外,她還未緩過來就要麵臨他遠行。
藍底綢緞的錦囊上翠竹,在翠竹的旁開著一小簇鵝黃色的小花,看起來很是雅致。
蘇南柔將錦囊遞了過去,“夫君,這是答應要送給你的錦囊。”
厲王接過過來,拿在手中拿了一眼便係在身上了。
蘇南柔覺得這錦囊被他係上後,看起來更順眼了。
她多飲了幾杯果酒,有些微醺了。
也許是這淡淡的酒意,讓她膽子大了許多。
她撲到了男人的懷裏,伸手環住他的腰,“夫君,你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危,我會在家好好等你回來的。”
厲王反手將她摟緊,甚至湧起一股將她也一塊帶走的衝動。
他最後低沉冷冽的聲音隻能化為一聲好。
這個晚上蘇南柔表現的特別黏人,頭一回,要在沐浴的時候,不讓丫鬟伺候了,而是拉著厲王不肯鬆手。
丫鬟們都守在室外,裏頭喊了三次水才真正歇下。
蘇南柔醒過來,早就料到男人離開了。
可真正看著身側空蕩蕩的,心裏頭非常的失落。
綠柳巧枝進屋子來收拾時,見到屏風後麵浴桶周圍地上都溢了不少水,可以見得昨夜鬧的多凶。
隻是這幾個丫鬟都不敢多嘴,默默將東西清理好退了出去。
就連一向跟蘇南柔親近的綠柳,看著坐在床榻上發呆的蘇南柔也欲言又止,想過去安慰又也知道她的安慰是沒有用的,反而會讓姑娘難過。
現在隻能等姑娘自己緩過來。
沒過多久綠柳又進來將端進來的東西放在桌上,輕聲道:“姑娘,早膳備好了,碧粳米粥燉的糯糯軟軟的,你向來最喜歡了。”
蘇南柔搖了搖頭,“放著吧,我還不想吃。”
綠柳見她還是精神不濟,“姑娘,多少吃點吧,你身子會撐不住的。”
蘇南柔轉過頭看向她,淡淡一笑,“綠柳,我沒事。別擔心,就是想靜一靜。”
綠柳還想勸,卻見著蘇南柔的表情忍住了,她說:“那等姑娘想吃了便喚我。”
蘇南柔重現躺了下來,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不行,夫君隻是離開一個月而已,很快就會回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她都一個人過來了,與夫君相識到成親不到幾月,竟然這麽依賴他了。
這樣其實不好。
太在乎一個人了,也容易患得患失,更加容易失去自我。
她知道現在夫君對她好,也隻有她一個人。
可這種情況能夠持續多久若是一直對夫君的感情加深,若是越來越無法自拔,若是幾年後夫君加官進爵後有人給他送女人怎麽辦上輩子她從婆子們那裏聽到的是他一直未娶,可也不乏下屬給他送女人。她當初死時不過才二十,更加不知道幾年後還會發生什麽事情。夫君的心思她一直都未琢磨透,她有點害怕自己這種孤注一擲的感情。
當時選中夫君的時候,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越來越喜歡他。
可是這種喜歡,她控製不住。
等到中午,蘇南柔打起了精神梳妝打扮,也按時的用了午飯。
與平常一樣,做做繡活,看看書,一下午的時候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傍晚,蘇南柔散步走到了葡萄藤架下,在架子的一旁紮著一座秋千,她坐了上去。
綠柳見姑娘有了興致,問道:“姑娘,要不要我幫推起來。”
蘇南柔搖頭,她腳尖抵地隻是小弧度的抬起腳晃了晃,秋千悠悠地蕩了起來。
她坐在秋千上,想著那日夫君跟她說的話,盯著葡萄藤上結的青色果子。
蘇南柔停了下來,走過去摘了一顆葡萄,吃了一口。
眉眼皺到一塊,好酸。
“姑娘,這葡萄還未熟呢。”綠柳不解,明明果子還是青色的肯定會很酸,姑娘為什麽要過去摘了吃呢
蘇南柔卻笑了,“是啊,酸的呢。還以為未熟也會有甜味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巧枝這時走了過來,她對著蘇南柔行禮道:“夫人,安陽侯府的四姑娘給你來信了。”
蘇南柔將信打開一看,不由失笑。
原來是明彤因為腳傷不能行走,被拘在屋子裏養傷太無聊了,邀她過去陪她玩。
蘇南柔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麽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給明彤探病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她對巧枝道:“你去跟張管事說一聲,明日我要安陽侯府,讓他備好馬車。”
既然要去安陽侯府找楚明彤,那又免不了給在扶韻苑養傷的張氏請安。
當蘇南柔過去時,正在喝藥的張氏心並不想讓這個繼女見到她狼狽的模樣,便以她要休息為由,將蘇南柔打發了。
蘇南柔樂得不用於張氏打交道,便直接往二房那邊去了。
前麵引路的小丫鬟突然停了下來,前方正走過來一行人,不到一會便到了身前,小丫鬟福身行禮,“二公子、徐三爺安好。”
蘇南柔心道,怎麽這麽不巧。
她避到一旁福了福身,並未出聲。
楚澤弘沒想到會在這裏撞見她,也知道該避嫌。
可見她這副淡淡的模樣不由想到身邊這個正犯相思病的徐晉洲,於是故意說道:“蘇表妹,你嫁人後怎麽跟我越發生疏了遇見了怎也不打聲招呼。”
蘇南柔皺了皺眉,二公子說話的輕佻勁什麽時候能改改
她道:“二公子慎言。二公子的表妹是戶部侍郎的千金,民婦怎敢當呢。”她記得安陽候夫人的哥哥是戶部侍郎,戶部侍郎的千金那才是侯府真正的表小姐,二公子的表妹。
站在一旁的徐晉洲聽著她自稱民婦,覺得非常刺耳。
她漠視的態度,可以當做她為了避嫌,不願跟他們接觸。
可這一句民婦,再次將他的心刺痛。
徐晉洲開口道:“澤弘,我們走罷。”
楚澤弘驚訝的揚眉,他還以為徐晉洲會樂意跟蘇南柔多待一會呢。
畢竟當初在那個掛滿燈籠的院子,他看她的神情是那麽的眷戀。
這會兒人到前麵了,卻端了架子
這個好友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他實在弄不懂了。
等走了一段距離後,楚澤弘忍不住問道:“徐公子,徐三爺,你倒是給話,今日她入府你知不知情不然怎麽這麽巧,她一來侯府,我們就遇上了。還有既然好不容易遇上了,你為何又急著要走”
徐晉洲自嘲笑了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該如何”
楚澤弘有點拿捏不準他的態度了,難道真是巧合
可惜的是,哪有那麽多巧合,隻是有人在費盡心思罷了。
徐晉洲一直因為七夕大火一事,對當日出現在西岸的蘇南柔放心不下,得知她會來探望楚明彤,便在同一天尋楚澤弘議事。
本隻想遠遠見一見她還好不好,卻不想直麵的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