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去殺人
「我死了嗎？」
不，還活著，既然可以問自己死了嗎，秦風就知道自己沒有死，至少沒有死透。
他緊閉雙目，試著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恢復，沒有任何一絲中毒之後該有的感覺。
丹田氣海也非常正常，玄氣周而復始地流轉在經脈之中，武魂也在慢慢運轉。
剛才和毒蠍一戰，好像從來就不曾發生。
他的嘴中卻有種很奇怪的味道，有些腥咸，是某種很特別的液體。胸口還留著毒針擊中時的傷口，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丹祖！」秦風猛然記起遇到蠍子時的事情，忍不住就怒意滋生，「小畜生敢騙我，跑得比賊還快，我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他睜開雙目，正想站起時，卻發現讓他憤怒無比的丹祖，就在自己眼前。
「嗚嗚。」
丹祖見他醒來，嘴中發出帶著喜悅的叫聲，晃動著它那滾圓的肚子，走近前來。
秦風頗為意外，這小胖子怎麼回來了？看到丹祖最前面的那條腿上，有一個還在流血的傷口，頓時明白過來。
他忙反手擦拭嘴邊，手指殷紅一片，原來嘴中那腥鹹的液體，確實是丹祖的血。
「是你救了我？」秦風詫異問道，「那隻毒蠍被你打跑了？」
丹祖搖頭晃腦，一副呆傻的模樣，雖然沒有說話，但秦風驚奇發覺，自己明白它的意思。
他和這隻肥滾滾的神獸之間，就像有了一種神奇的紐帶，能夠在瞬間知道對方想著什麼。
「血！」秦風又回過神來，「都是因為喝了你的血，我才能瞬間知道你的想法。而且你的血可以解天下百毒。」
丹祖揚起頭，十分神氣，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在等著別人誇獎的孩子，按照年紀來算，它也確實還是一隻幼獸。
這神獸現在的想法，完完全全都出現在秦風的腦海中，讓他忍俊不禁，心中對這隻又肥又呆的小傢伙更加喜愛起來。
「你都跑了，為什麼又回來？」秦風想起昏迷前，丹祖狼狽逃跑的樣子，忍不住道。
很快丹祖的意念又傳入秦風腦中，那是一種頗為自傲的態度，就像在說老子突然覺得你很順眼，高興，你管得著嗎？
秦風微笑搖頭，神獸的心思，他作為一個凡人可永遠不懂。
「不行，我得給你起個名字，叫你丹祖顯得很不親切。」
秦風看著丹祖胖乎乎的身子，想了想，突然來了靈感，「你這麼肥，就叫你阿肥了。」
「嗚嗚，嗚。」
丹祖馬上皺起它的龍鼻子，眼中都是嫌棄之色，對阿肥這個名字，簡直不滿意到了極點。它可是上古神獸，有身份的，怎麼能叫這麼老土的名字？
「哈哈，就叫阿肥。」秦風心中生出想欺負它的想法，大笑道，「我的寵獸就該聽我的，反對無效。」
這時，他腦海之中，丹祖的心緒陡然變化，如果說之前都像孩子在撒嬌，那麼這一次，丹祖是確實感到生氣、厭惡、憤怒。
秦風和丹祖心神相連，猛然明白過來，這上古神獸雖然只幾個月大，但作為神獸的那股傲勁，卻是已融入了它的血脈之中。
丹祖怎麼可能成為別人的寵獸？它本性對人友好，若非秦風打它的主意，絕對不會將他引入丹爐之中。
而且，它不過是想給秦風一點教訓而已，並沒有催動丹爐所有的能量，若是不然，就算有武魂護體，此刻的秦風也已經成了一顆丹藥。見到毒蠍時，它也是故意裝作要逃跑，氣氣秦風。
作為上古神獸，擁有尊崇的血統，丹祖怎麼會同那些豬狗牛馬一樣，被人類馴養？
「吼吼，吼。」
秦風的腦海之中，丹祖傳來的意念非常不友好。
「我錯了。」秦風誠懇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該看低你，我們可以是朋友，好朋友。」
丹祖的思緒在短時間內成了空白，可能還在思考秦風話中之意，俄而，它滾圓的雙目中泛出一陣歡喜。
「最好的朋友。」秦風再次道，「你是上古神獸，妖族絕對的王者，而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如果你不覺得我高攀，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吼吼。」
丹祖愉悅地叫了一聲，很明顯妖獸的心思非常簡單，不會有人類那般的門戶之見，已經接受了秦風這個朋友。
它蹦跳著向前，伸出紅紅的舌頭，在秦風的臉上舔了又舔，狀甚親昵，但是秦風就慘了，滿臉都是神獸粘乎乎的口水。
下一刻，丹祖竟然高興得忘乎所以，能把人壓死的身軀竟撒歡著往秦風懷裡撲，一下子就將它的好朋友結結實實壓在了下面。
這種友好的方式，秦風還真無福消受，差點被壓得半死，忙喘著粗氣道：「壓死我了，快放開我。」
丹祖知曉他的心思，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站起來后怕秦風責備，低眉順眼，輕叫著遠遠躲開。
秦風笑道：「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去外面抓一隻野物來，我們一起吃。」
丹祖看了看它，聽話地擺動身軀，還真往山洞外走去。
見它走遠，秦風心中得意無比，也是他運氣好，碰到一隻心思單純的幼小丹祖，隨便糊弄幾下就會乖乖聽話。若是一隻成年的丹祖獸，永遠不可能聽他指揮。
他掉入落雲峽，已過去三日左右，離開五族出草結束的日子，只剩下十天。
歐陽傑的聲名，此刻應該早已響徹整個煙城，其他四族的子弟，根本找不到可以對抗他的人，不服他的人恐怕都已經死了。
「等我回去，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秦風心中殺意一現，堅定道，「只要我活著，就一定要殺了你。」
雖然秦風突破到武者後期，實力大進，但歐陽傑的霸刀武魂實在詭異，殺人於無形，實力必須再提升一些，才有與他一戰的把握。
想著，他手腳連動，練起了虎陽四擊，身形如一隻猛虎般騰挪閃躍，拳勁剛猛，初具凌厲虎威。
這是這種功法進入第二層境界的表現，隨著修鍊者實力的提升，虎陽四擊也分虎形、虎威、到最後的虎勢三個境界。
虎威之境，施展時虎虎生風，拳勁霸道雄厚，已有猛虎的風範。
他剛好練完拳法，丹祖從外面回來，嘴中叼了一隻小鹿，不停搖頭擺尾，等著聽他的表揚。
「你變成丹爐的樣子，我煮鹿肉給你吃。」秦風笑道，「保准你吃得比現在還肥。」
丹祖圓目一怔，顯得很不情願，它的丹爐與生俱來，是天下最厲害的煉丹神器，怎麼能用來煮東西吃？
秦風將鹿肉去內臟，洗靜，見丹祖還僵在原地，不禁又笑了起來。
「朋友最重要的是分享，我會和你分享我做鹿肉的手藝。」秦風像個長輩一般，給倔在那裡的小胖子灌起了雞湯，「你分享你的丹爐，不吃虧的阿肥，聽話，快變過來。」
「吼。」
小神獸生氣地吼叫一聲，抗議秦風亂取名字，不過還是吸入一口氣，身體慢慢縮小，最後又變成了一隻三腳鼎爐。
鹿肉的香味很快四處瀰漫，秦風趕忙吞咽著口水，叫丹祖打開爐子。
丹祖變回原來的樣子，聞著香味，有樣學樣地吞起口水，一副饞蟲的模樣，秦風撕下一大塊肉給它，一人一獸就自顧著大快朵頤起來。
這鹿肉不但味道鮮美，丹祖的爐子天生帶有靈氣，秦風吞下一塊肉，只覺得一股洪流直入丹田，玄氣澎湃而起。
他驚得呆住了，這爐子里煮出來的東西，居然還能提升修為？丹祖不愧是上古神獸，連丹爐煮出來的肉都如此神奇。
巨大的興奮再次在心中燃起，秦風對著丹祖的腦袋猛親了幾下，狼吞虎咽吃飽后，盤腿坐下，靜心練氣。
玄氣如火山噴發一般，帶動武魂轉動，兩股玄氣按照各自的路線流轉全身，每運行一周天，就比先前純凈一分。
丹祖吃飽后見秦風在修鍊，打了個飽嗝，拍著滾圓的肚皮，舒舒服服躺了下來，很快呼呼大睡。
接下來的日子，秦風完全沉浸在修鍊之中，丹祖卻懶得可以，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醒后就像個孩子般打滾嬉戲，一隻獸玩得不亦悅乎。
無聊時，這小胖子乾脆變成丹爐，從高高的山頂一直往下面滾，叮叮噹噹響個不停，也不怕摔壞。
就這樣，時間很快到了八天之後，離五族出草結束，只剩下兩天。
秦風的實力雖然還在武者十一段，但體內的玄氣卻變得非常精純，沒有一絲雜質。
他現在的實力，就算遇到詭異的霸刀武魂，也能一較高下了。
「我要走了。」又一次功行圓滿之後，秦風和丹祖坐在飛流而下的瀑布之畔，道，「我要去殺一個人。」
丹祖的念頭中，帶著不舍，也有些不明白，又想挽留秦風。
秦風堅定道：「我必須走了，你跟我走嗎？」
他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丹祖是上古神獸，蒼莽群山才是它的天下，就像他秦風必須回到自己的族群，去為自己的未來拼殺。
這是註定的，秦風註定要在強者之路上，永遠拼殺下去，殺出一條去往武道巔峰的通天大道。
「那麼我們就再見吧。」秦風微笑站起，面朝丹祖，「落雲峽和連雲山脈相通，那裡是妖族領域，也是你自己的天地，回去吧。」
說完后，他大步朝洞外走去。
丹祖非常不舍，低聲叫著，緊緊跟在他身後。
「哈哈，又像個小媳婦做什麼？」秦風忍不住大笑，「等我們再次見面，你一定已經成長起來，成為真正的妖中王者了。」
「嗚嗚。」
丹祖的叫聲中，有離別時的那種傷感，有時候，妖獸比人更講情誼。
「再見。」秦風摸著丹祖毛茸茸的身體，臉露鄭重，「好朋友，祝我們都有好運氣。」
說完，他一狠心，丟下幾乎要留出眼淚的丹祖，頭也不回朝外面走去。不過他心中堅信，終有一日會和丹祖再次相逢。
心中的殺意開始升騰，以血還血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