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治你的罪
秦風朝穆羽告了一聲后,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徑自走出大廳。
看著他從容的背影,有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在張賢飛心中迅速蔓延,但他實在想不到,秦風究竟還能怎麼留一手。
「不會的,這小子一定在虛張聲勢!我看他能拿什麼治我的罪?」
大廳中悄無聲息,時間其實沒過去多久,但是等待,卻讓大家都覺得非常焦躁,彷彿多等每一剎那,都成了難以忍受的煎熬。
「他回來了。」不久,看到秦風的聲影朝這邊走回來,藍姬瑤忍不住叫道,「但是他並不一個人回來的。」
秦風確實不是獨自回來,在他的右手,還提著一個人,就是這個人,讓張賢飛瞬間明白了一切,後背冷汗直冒。
這個秦風帶回來的人,也是一個武樓守衛!
昨日闖關,在武樓三層,秦風反殺黃逸等人時,也將兩個並不知情的守衛擊昏,
當他再次回到武樓,想帶這兩人和張賢飛對質,忽然就想到,若是外面再生事端,兩個守衛都帶出去就會非常不保險。
可以保險,秦風當然不願意冒險,所以他只帶出一個,卻將另外一人封住經脈,藏在武樓第五層。
除了城主,其他人都不敢擅自登上武樓第五層,那兩個張賢飛叫進去探查情況的人,當然也不例外。
昨夜,城主府內的事情接連發生,尤其是秦風四人大戰百人之後,大家的思緒都放在這件事情上,竟沒有一個人發覺,武樓內的一個守衛,已經不知不覺的失蹤了。
城主穆羽剛回到城中,也不曾去過五樓五層,秦風藏著的守衛,他自然也不知情。
藍姬瑤美麗的面龐上蕩漾起欽佩的笑容,秦風留得這一手,在她看來絕對是神來之筆。
「救醒他。」穆羽的面色很不好看,卻有著城主的威嚴,「我倒是很想知道,昨日武樓內究竟發了什麼。」
秦風放下此人,將一道溫和的玄氣輸入他的體內,經脈內的禁制被解除后,這人很快眼皮跳動,轉醒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城主和張賢飛都面有不善之色,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即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
「柳一度,昨日秦風闖關之時,如何殺人的事情,你原原本本的告訴城主。」張賢飛已鎮定下來,上前質問道,「不要有一句假話,城主會替你做主。」
「昨,昨日?」柳一度剛剛醒來,頭腦還有些發懵。
等徹底搞清楚狀況,他將昨日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秦風微笑注視下,張賢飛的面色已非常難看。
聽完真相,穆羽的臉色鐵青,堅硬的鐵木椅子扶手,被他握得瞬間成為粉末,從指尖流出。
「給我去查,叫關天鵬去查。」他冷冷道,「若是黃逸等人還有同謀,不管是誰,全部誅殺。」
「城主大人,我覺得歐陽家和秦少有仇,很有嫌疑。」李晉好不容易抓住了可以表現自己智慧的機會,稟告道,「畢竟殺子之仇,歐陽霸天是一定會報的。」
他說時才朝秦風投去自得的一眼,就像是在向秦風請功。
「李晉你傻啊,真正的幕後黑手,會這麼容易讓你抓到把柄?」藍姬瑤道,「沒有把柄,歐陽霸天一族之長,怎麼治他的罪?」
秦風暗自搖頭,李晉和藍姬瑤都想得太過簡單,就算穆羽真的有鐵證,等冷靜下來,也不可能誅殺歐陽霸天。
煙城五族互相牽制的平衡若是被打破,對他這個城主非常不利。
張賢飛如此謹慎的人,也不可能留下把柄,今日之事,只將他治個失察誣陷之罪,給點顏色看看,也算大獲成功。
至於滅掉歐陽家的事情卻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一步步來。
張賢飛心內有鬼,更想先聲奪人,朝秦風冷聲道:「你既然留著兩個守衛,為何還要藏著一個?難道是不信任城主府能秉公處理?」
秦風正色道:「我信不過的不是城主府,而是你張右使大人!」
「好大膽!」張賢飛誇張大吼,「秦風,你太過放肆了,我是城主委派的城使,負責一城刑法,你敢質疑我?」
秦風雙目死死盯著張賢飛的眼睛,看得對方都微微發毛,「就憑你做得這些事情,我為什麼不能質疑你?」
他猛然望向穆羽,堅決道:「煙城刑罰,是不是適合煙城所有人?」
穆羽道:「是。」
「張賢飛雖然是右城使,地位尊貴,但是能不能凌駕於普通人之上,免除罪責?」
穆羽嘴角動了動,終於道:「不能。」
秦風又轉頭,逼視張賢飛:「那麼我請教右城使大人,按照煙城刑罰,你用人不查,事發之後為推脫責任,更誣陷我鬥狠殺人,該當何罪?」
張賢飛已經啞口無言,秦風所言句句戳中他的要害,他陡然覺得這個少年竟讓他有些恐懼,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藍家兄妹和李晉看到張賢飛惶然的模樣,心中大為暢快。
穆羽的心內卻是有些尷尬,黃逸等人乃他指派,若說用人不查,他和張賢飛都有一半的責任。
「賢飛,今日我若放過你,恐怕整個煙城的人都不會服氣。」他語氣平和,卻話中有話,「雖然你用人不查,但黃逸厲虎也隱藏得深,這樣吧,你自己說,該領怎麼樣的責罰?」
張賢飛對穆羽的話中之意心知肚明,城主是想讓自己把鍋背了,處罰就走個過場,讓大家都有台階可下,不會太重。
但他的怒意依然難以忍受地涌動起來,剛才還感到掌管了秦風的生殺大權,才過片刻,卻只能當著秦風的面,把判罰自己的權利,交給別人。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屬下的罪責,若是重罰,廢去修為,中罰,截去一手,輕罰,脊杖兩百,閉門思過。」張賢飛停了很久,終於滿臉羞憤地道,「還請城主賜下責罰。」
穆羽輕嘆,慢慢道:「念你一向忠心,只杖責一百,還有,自行拿出十萬玄銀,向秦風賠罪。」
一聽到十萬玄銀,李晉的眼睛都有些發直,在煙城,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這樣的處罰結果,秦風自然很不滿意,穆羽對張賢飛,還是有些偏袒。
只是苦於沒有他指使黃逸等人的證據,若再糾纏,也許會適得其反。
「十萬兩太少,二十萬兩才夠。」但是秦風也沒打算就這麼饒過他,來了個獅子大開口,「張城使的一百脊杖,也要交給我來負責。還有,我受這麼大委屈,他一定要當面給我道歉才行。」
穆羽朝秦風指了指,有些覺得秦風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同意了,賢飛,二十萬兩玄銀,你立即給秦風,然後給他道歉。」
張賢飛的心隱隱作痛,他用了幾年時間,才積下二十萬兩,本來想用來購買一枚能助自己突破武尊的丹藥,沒想到幾年的努力,竟為秦風做了嫁衣。
「這張晶牌內有二十萬兩,我將裡面的氣息抹去,你可以全部拿出來。」他臉上的肌肉不住顫動,忍住狂暴怒火,咬著牙道,「我誣陷了秦少,還請原諒。」
秦風滿意收起晶牌,卻將張賢飛晾在一邊,大聲道:「李晉,你過來。」
李晉的心臟差點從嘴巴里跳出來,還以為秦風突發善心,為安撫他今日受到的驚嚇,要將二十萬兩玄銀給他。
「你負責脊杖張城使,別徇私枉法,要打出我煙城刑罰的氣勢來。」秦風卻根本沒提錢的事情。
李晉頓時失望,但想到張賢飛昨夜欲殺自己,又有些報仇雪恨的快感。
張賢飛的臉色又變了變,他一城的右使,城主得力愛將,怎麼能夠讓李晉這樣的後輩,杖責自己?
「城主,我負責城中刑罰之事,今日自領罪責,指派行刑之人,也還是我的職責。」張賢飛聲嘶力竭道,「我的事情,哪裡輪得到秦風做主?」
「為什麼我就不能做你的主?」秦風說得斬釘截鐵,「城主大人都同意了,莫非你想質疑他的決定?」
張賢飛怒不可遏,但卻反駁不得,下意識望向穆羽。
穆羽沉思半響,才緩聲道:「既然我已經同意秦風的請求,張城使就不必再提出異議了,來人,拿刑杖來。」
他說完,不想再聽張賢飛的請求,裝作閉目養神,卻有人拿來了玄鐵製成的刑杖,交給李晉。
李晉的性格,就是得志便蒼狂的那種,反正和張賢飛結下了仇,他沒有絲毫掩飾,「張城使大人,乖乖趴下,我會用盡吃奶的的力氣,打得你哭爹喊娘!」
張賢飛朝後怒瞪一眼,氣勢釋放出去,李晉受到驚嚇,連退數步。
「張城使莫非想違背城主的命令?」一旁,秦風像是在欣賞最好玩的事情,微笑道,「如果你不乖乖趴下讓李晉打,我會讓城主派人過來,逼得你趴下去,到時候就會非常不好看。」
「快給老子趴下。」李晉有秦風撐腰,壯著膽子大吼,「看我不打死你。」
張賢飛目眥欲裂,全身忍不住顫抖,他的身份何等尊貴,連各家族長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秦風不過是天賦稍微好點的晚輩而已,之前他完全沒放在眼裡。
但是此刻,他不得不在這四個他看不上眼的晚輩之前,忍受著巨大的屈辱,慢慢朝地面趴下身去。
若說之前,他殺秦風只是聽命於人,那麼此刻之後,秦風已成為他勢必殺之的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