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快樂黑白劍
這道氣息飛速接近，秦風苦笑一聲，如果來人想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又如何？死也不能讓人看輕。」
他猛然大吼站起，將所有玄氣全部注入拳頭，銳利目光射向氣息奔來的方向。
人影在黑暗中閃現，速度之快，剎那間就停在秦風三丈之外。
看清來人後，秦風心頭又一次劇震，因為從黑暗中飛奔過來的不是一人，而是兩個人。
魂根武魂的感知力甚至超過大部分初期武尊，武者一境很難逃過他的掌控，但為何剛才他只發現一個人的氣息？
空氣中陡然瀰漫出一絲詭異。
秦風暗中觀察，眼前兩人看來是孿生兄弟，無論容貌氣質，甚至連左臉頰的黑痣都一般無二，就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一個穿著黑色長衫，身後背負一把白色長劍，另一個卻是一襲白衣，背著一把黑劍。
兩人身上其實都有氣息散發，只不過氣場融合一體，探查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發現是兩個人。
秦風忽然有一種錯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的兩種不同形態。
「他們是你殺的？」來的兩人中，白衣人忽然問道。
秦風眯眼，道：「你們是來殺我的？」
黑衣人道：「你是秦家的秦風？」
秦風冷哼一聲：「你們是歐陽家的人？」
白衣人不屑一笑，反問道：「我們像歐陽家的人？我們難道像酒囊飯袋？」
雙方只顧發問，都沒有回答問題，但偏偏所有的問題好像都已經回答。
黑衣人雙目掃過屍體，眼神為之一亮：「這些人都死於同一個人的劍下，小姐所言不差，這個秦風的確是一個劍道高手。」
白衣人撫掌大笑，喜道：「太好了，能遇到如此對手，今日的這次生意，必然會十分快樂。」
從對方嘴中的快樂二字，秦風隱隱猜出兩人身份，暗下死戰決心，冷聲道：「上次你們快樂門可是虧了大本，難道今日不怕重蹈覆轍？」
黑衣人正色道：「站在一個劍者的角度，只要能和你這樣的對手一戰，無論輸贏，都不會虧本。」
秦風冷笑一聲，話中很是揶揄：「看來你還是一個有情懷的殺手。」
「我很欣賞你的幽默感。」白衣人說著，神色慢慢莊重，「但是你不知道，我們黑白雙劍以殺人為生，卻是為劍道而活。」
黑衣人接過話，冷峻的臉上漾出異樣神采：「練劍之人，追求的是利劍出鞘，血濺五步那一刻的短暫輝煌。而好對手可遇不可求，就如一塊上佳的試劍石，能讓劍者的劍術在瞬間得到升華。」
秦風暗暗稱奇，至少這兩人對劍道的體悟，他非常認同。
劍道和武道一樣，都是為了求勝，破去擋在前面的任何困難，永遠向著更高的境界挺進。但這兩人把他當作試劍石，卻激起了他不服輸的血性。
若非此刻有傷在身，誰是誰的試劍石，猶未可知！
想著，秦風大聲道：「足下好狂傲，難道你們還真能無敵於世？」
白衣人淡淡道：「至少在武者一境的用劍之人，我們不認為自己是第一，但也絕對不會承認是第二。」
「能夠做我們試劍石的人，其實應該感到榮幸。」黑衣人指著秦風，就像是要給予他一種莫大的恩賜，「你的運氣非常不錯，被我們選中了。」
「哈哈。」秦風心頭戰意狂涌，大笑道，「如果不是有傷在身，我的劍必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白衣人想都不想，道：「我們給你恢復的時間，兩日之後，你在鳳鳴林等我們，你是煙城第一天才，想必也不會因為怕死，避而不戰。」
「避也沒用。」黑衣人淡然道，「除非你永遠不出秦家村，否者總逃不過死在我們劍下的命運。」
秦風忽然冷聲道：「不用兩日。」
黑衣人疑道：「不用？好，既然你如此自信，我們就等你一日。」
秦風道：「也不必。」
白衣人面色微變，道：「不必？」
秦風周身出現自信氣勢，隨意道：「你們只須給我一個時辰，我就能讓你們敗在我的劍下。」
黑白兩人為之一驚，他們狂，那是因為他們確實有狂傲的資本，沒想到秦風比他們還要狂，聽口氣完全沒將兩人放在心上。
秦風受傷不輕，又哪來的底氣，敢說一個時辰后就能擊敗他們？
「還是等到明日吧，我們可不想浪費如此好的試劍石。」白衣人微微搖頭。
「不用如此麻煩，若是等到明日，你們兩個完全不夠我打。」秦風果決道，「其實只要一個時辰，你們就不夠打。」
「好！我們給你一個時辰。」兩人顯然被稍稍激怒，異口同聲說著，又幾乎是同時拿出一個瓷瓶，道，「吞掉我們的丹藥，至少能加快你的療傷速度。」
這兩人的氣場在這時糾結匯聚，秦風甚至覺察到，兩人的心念都是相連相通，不分彼此。
怪異的感覺再次出現，雖然眼前明明是兩個人，但感覺上卻只剩下一個人，他們完完全全融合成了一個整體。
秦風也不拒絕，接過丹藥后微笑道：「接受敵人贈送的丹藥，是不是一件非常沒有面子的事情？」
白黑雙劍同時道：「雖然有點沒面子，但總比沒命來得強。」
秦風的目光突然射向兩人的眼睛，揚聲道：「可惜我比較貪心，命我要，面子我也要，況且要打敗你們，何須療傷丹藥？」
說著，他隨手將兩枚丹藥扔在污泥之中，就像是是在丟棄廢物。
敵人戰前贈丹，那是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是對修鍊者最大的侮辱，若是他忍氣吞聲接受對手的侮辱，修習武道又有合用？
黑白雙劍徹底被激怒，同時冷道：「一個時辰之後，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生命的代價。」
兩人性格頗為自負，煙城第一天才秦風，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塊稍微好一點的試劍石，不屑出爾反爾，立刻就出手斬殺。
秦風也不去管他們，反正對方要殺他易如反掌，只顧收斂心神，催動武魂治療傷勢。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遠處河山被一層飄渺晨霧籠罩，神秘而又壯闊。
突然，秦風睜開雙眼，緩緩站起，雖然頹色不在，但身上的氣勢毫無變化，好像實力並未恢復多少。
「可惜，浪費了一塊上好的試劍石。」黑白雙劍一同搖頭，嘆道，「一個時辰，你的實力最多只恢復三層，用何來戰？」
秦風不語，淡淡看著兩人，丹田氣海運轉起來，氣勢飛速攀升，鋒芒畢露，四周空氣都為之一盪。
他的傷勢，竟好了至少九層！
黑白雙劍就算心態再好，也忍不住面色大變，心下暗驚。
一個傷勢頗重，只剩一層戰力的人，在不藉助任何丹藥外力的情況下，竟能在短短一個時辰內，恢復絕大部分實力？
以前他們絕對不會相信，若非親眼所見，誰會相信如此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但秦風的變化真真切切，讓他們不得不信。
兩人這才知道，秦風之前如此之狂，確實有所依仗，有他狂傲的資本。
厲害的劍客，遇到同樣超凡的劍者，簡直就是一件讓人血脈噴張的事情。因為劍道是武道的分支，增強實力非常不易，即便天賦再強，到一定的程度總會遇到瓶頸。
要突破瓶頸，進入劍道更高境界，就得感悟更高層次的劍道真諦。
實力相當的大戰，生死一線的劍者對決，是感悟劍道真諦最為有效的辦法。
黑白雙劍兩人眼中出現無限狂熱，非但將之前被秦風激起的怒意一掃而空，而且隱隱有些興奮。
他們幾年前就進入驅劍之境，但之後劍道一直停滯不前，累及武道境界也進展緩慢，急需一個突破口，來升華他們的劍道感悟。
秦風就是他們的突破口，是一塊最為上乘的試劍石。
在秦風眼中，黑白雙劍也是試劍石，和驅劍之境的人一戰，對他的劍道也很有裨益。
大戰在即，雙方只剩下沉默。
秦風和黑白雙劍都不斷催動氣海，氣勢轟然上升，在空中盪起激烈氣鋒。
雙方都是驅劍之境，一時劍氣橫縱，身上出現凌厲無比的勢，那就是勇往無前的劍之勢。
陡然，黑白雙劍率先進攻，黑衣飄忽一閃，竟霎時出現在秦風身後，背後白劍飛射出鞘，劍氣陰柔，如團團輕紗朝秦風裹去。
白衣卻在正面攻擊，黑劍疾射，劍勢剛猛，毫無花招。
這兩人心意相通，陰柔和剛猛相生相剋，相輔相成，秦風竟又出現了他對戰的只有一個人的錯覺。
不過兩人雖然厲害，但秦風自信可以擋住他們的這一擊，兩儀劍法的陰勢用來防守，劍道境界相同的情況下，可說是滴水不漏。
秦風催動玄氣，劍氣陡漲，發著白色劍芒護住周身。
電光火石間，襲來的劍勢卻突然變化，變得非常不可思議，又非常自然。
恍惚間黑白兩人的氣勢已互相轉換，黑衣白劍的陰柔化作剛強，白衣黑劍的剛猛卻陡然綿柔。
這一陰一陽的忽然轉換，竟似帶動了天地間奇異的自然之力，一道如烈日般耀眼的劍光在中間升騰而起，帶起甚至能威脅到初期武尊的劍氣，江濤般滾滾襲來。
秦風心頭頓時大震，沒想到黑白雙劍還能藉助天地之勢，他的兩儀劍經絕對擋不住這道無匹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