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56章 真正的對手
劍氣如風呼嘯，整個天地都為之肅殺。
秦風絕接不下這一劍，所以他只有躲，也必須躲。
他的武魂感知力絕強，劍氣剛起，身形便已經游龍般朝後退去，避過劍氣中心。
強大劍氣在剛才立身處旋轉而上，幾乎將空氣撕裂，讓秦風感到呼吸不暢。
「好！」
黑白雙劍大聲喝彩，第一劍還未全部消散，更為凌烈的第二劍再次攻出。
人影飛閃，兩人氣勢再次轉換，第二道有著天地之力的劍氣再次轟然而起，四周頓時亮如白晝，整個天地，都似乎只剩下這一劍。
秦風的血液在瞬間沸騰，這是他遇到過最厲害的劍手，但也只有這樣的劍手，才能激發他最為狂熱的一面。
「好！」
這是秦風回敬對手的喝彩，兩人的劍術，確實擔得起一個好字。
他也在喝彩時再次往後飛掠，堪堪避過襲來劍氣，在他腳前一丈，劍氣劈出一條半人深的溝塹，絲絲白色氣息往上湧起。
兩劍之後，黑白雙劍停了下來，眼中燃起了棋逢對手時才會有的狂猛火焰，秦風的眼中，也有火焰在燃燒。
「好厲害的洞察力！」
黑白雙劍又一次贊道，秦風雖接不下他們的這一劍，但卻能在剎那間做出判斷，逃出劍氣籠罩範圍，這種洞察力，足以躋身武者境上乘高手之列。
「你們的劍法也很厲害。」秦風穩聲說著，話鋒突然一轉，「但是接下來這一劍，就是分出勝負的時候。」
黑白雙劍對視一眼，肯定道：「你錯了，不是分勝負的時候，而是你輸的時候。」
秦風自信一笑：「還不到最後，又如何知道誰勝誰負？」
黑白雙劍四目微眯，冷聲道：「你發現了我們劍法中的破綻？」
秦風淡然道：「好像是的。」
黑白雙劍的劍術雖然精妙無匹，甚至能藉助天地之力，但是經過之前那兩劍的接觸，魂根武魂已準確感知到，就在兩人氣息轉換，帶動天氣之力的剎那之間，劍式中存在著一絲細微的破綻。
劍式的破綻，讓兩人的劍勢也不能完全發揮，也因為如此，秦風才能兩次躲過強大的劍氣，保持不敗。
若是能抓住黑白雙劍氣息互轉時那稍縱即逝的一刻，加以猛擊，今日，他就是最後的贏家。
「你們劍法中的破綻雖然很小很小，但總是存在的。」秦風望向兩人，又道，「既然存在，那就會被人發現，被人破去。」
黑白雙劍的臉色稍稍一凝，驀然間飛縱攻向秦風，雙劍左右夾擊，劍氣再次狂嘯。
對於劍式中的破綻，兩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們的攻勢必須快，越快越好。
只有快，才能將他們劍式中的破綻隱藏，只要夠快，任何破綻都不算破綻。
他們也非常自信，雖然初期武尊很容易就可以破去他們的劍法，但那是境界的差距，是武道牢不可破的常規。
在武者一境，能看出他們破綻的人很多，能藉此擊敗他們的人卻少之又少。
秦風就算看出了破綻，也只是僅此而已。
兩人劍氣橫掃過來，秦風如山嶽般巋然不動，他沒有用眼睛觀察兩人身形，而是用心！
只有用心，才能抓住那一絲幾乎不存在的機會，破去對手這一劍。
面前，黑白雙劍的氣勢猛然轉換，陰化為陽，陽轉為陰，天地玄氣在這一刻被催動，獵獵罡風帶起四周沙石飛轉。
也在同一刻，秦風氣勢如虹，朝著黑白雙劍的最中間，斬出毫不猶豫的一劍。
這一劍平凡無奇，沒有絲毫劍氣，甚至連劍光都沒有。
但是黑白雙劍卻心有驚駭，因為秦風這一劍剛好在正確的時間，斬到了正確的地方，斬斷了兩人溝通天地之力的渠道。
劍勢受阻，原本聚集起來的天地之力瞬時停下。
「雙燕展！」
秦風還未來得及高興，身前身後同時風起，黑白雙劍確實是超強的劍客，在絕殺一劍被破去后，迅速左右飛盪，一黑一白兩圈劍氣如燕之雙翼，朝他絞來。
「還不用武魂，你們怎麼勝我？」
秦風自信大喝，身形在半空倒轉，劍勢起，一道璀璨劍光破空而出，劍氣銳不可當，斬在黑衣人的白劍之上。
黑白雙劍的劍氣場被震得四分五裂，合攻之勢立刻土崩瓦解。黑衣人更是倒飛退去。
秦風再次揮劍猛擊，身形從白衣人的黑劍邊滑過，追著倒飛的黑衣人，劍氣又斬在對手白色長劍上，位置和剛才不差分毫。
「斷！」
喝聲起時，秦風又朝黑衣人長劍的同一個位置斬出一劍，黑衣人也是不凡，運足十層玄氣朝後退去，躲過劍斷人傷的厄運。
白衣人這時已襲到身後，秦風只好凌空朝左躍出，躲過強大的劍氣。
「武魂，三劍合璧！」
秦風正懊惱不能斬斷對手之劍，黑白雙劍終於動用了武魂，兩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身形陡然靜止，懸浮於空。
凜凜氣鋒中，二人身後湧出一黑一白兩股浩蕩的玄氣，升上半空，融合成一把白中帶黑，黑中有白的怪劍虛影。
一黑一白兩把靈兵長劍，也從兩人手中射向天空，停在怪異劍影之前，振動不息，發出尖銳劍鳴。
秦風心中戰意澎湃，魂根武魂不斷催動，黃色玄氣在氣海積聚，渾身筋肉都在瞬間攀上最佳狀態。
這必然是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招，以武魂對武魂，以硬碰硬。
黑白雙劍的精氣神完全融合成一體，這一刻，他們真正變成了一個人，他們的眼中，只剩下劍。
陡然，兩人眼眸中殺意湧現，兩把靈兵長劍瞬間朝秦風射去，緊隨其後的是更為厲害的怪劍虛影。
毀滅的氣息朝著前方翻滾，似能吞噬一切。
秦風毫不退卻，兩道劍光盪入對方浩大氣息，武魂釋放的玄氣毫無保留湧入長劍，劍氣滾滾，似大海奔流。
時間陷入短暫的停頓，一聲轟鳴突然想起，三條人影電光般倒飛出去，劍氣的撞擊形成猛烈氣旋，一時泥石紛飛。
這硬拼的一劍讓秦風很不好受，內腑被強大劍氣震傷，倒飛無數步后才停住身形，忍不住吐出幾口鮮血。
他不敢放鬆分毫，武魂的探知力透過飛揚塵土，死死罩住飛塵後面的黑白雙劍。他可以感覺到，黑白雙劍的心神也穿過厚重土塵，落在自己身上。
究竟誰贏了，究竟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塵土緩緩落下，秦風終於看清對面的情況，黑白雙劍嘴角溢出鮮血，顯然也受了傷。
但是他們的劍還在手中，他們也還沒有倒下，只要劍在手中，他們就還有殺人的能力。
秦風神色微微變化，只因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實力絕對不能戰勝兩人，所以剛才硬拼那一劍，也是有所取捨。
他將所有的力量，在剎那間釋放而出，不幻想能擊殺兩人，只毫無保留斬在兩人飛射過來的長劍上，想將兩把長劍斬斷。
若能成功，這次對決雖沒有定下生死，卻分出了勝負。黑白雙劍的劍若是斷了，以他們的傲氣，必然沒有臉再打下去。
但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次沒成功，輸得就是他！
終於，黑白雙劍的臉上露出痛苦頹唐的神色，兩人手中的劍也發出一聲脆響，在中間折斷。
「我們輸了！」頓了許久，他們才接受現實，嘆息道。
秦風暗自鬆了口氣，他靠著自己的智慧，以及強大的觀察力，打贏了實力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他心中湧起巨大的豪氣與成就感，黑白雙劍卻是一臉挫敗之色，對比鮮明。
今日，誰才是試劍石？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黑白雙劍忽然眼神一變，露出一絲決絕，手中斷劍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秦風看在眼中，飛速揮出一劍，黑白雙劍刺向自己的斷劍立即脫手，朝著兩人身後飛去，釘在地面上。
「雖然你們輸了，但也不必去死。」
黑衣人堅定道：「作為一個劍客，劍都斷了，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世？」
白衣人死死盯著秦風，道：「你不想我們死，我們難道就不死？你是不是想看我們笑話？」
秦風淡笑道：「我不想你們死，不是為了你們，而是為了自己。」
頓了一會，他又說了下去：「你們沒死，隨時都會找我報仇，那麼我就一刻也不敢懈怠，修鍊會更加刻苦，武道的進展也會更快，所以我為什麼要讓你們死？」
「你想我們一直做你的試劍石？」黑白雙劍語氣起伏，憤然道，「你想一直看我們的笑話？」
「哈哈，你們也配做我的試劍石？」秦風突然狂笑起來，「一遇到失敗就尋死覓活，像個潑婦一樣，有什麼資格做我的試劍石？」
黑白雙劍身體發顫，已羞怒到極點。
「你們和歐陽家這些酒囊飯袋，又有什麼區別？」秦風指了指四周的屍體，滿臉不屑，「連失敗都不能承受，你們也配得起劍客這個名字？今日你們敗在我手，若是不想以後能擊敗我，一雪前恥，那就給我快點死。」
黑白雙劍並不是傻子，此刻當然聽出了秦風說這些話的意思，就是想刺激他們，想讓他們活下去。
他們也明白秦風的意思，這個世上最難得的除了真正的朋友，還有真正的對手。
他們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神色，似乎有種莫名其妙的惋惜。
電光火石間，秦風感到身後有身影一閃而逝，一股足以殺死他的危險氣息，飛速襲來。
他的汗毛立時根根倒豎，這才是對付他的最後一招，絕殺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