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地上神國
當《狸貓換太子》大結局的時候，《靈素講道》還在繼續。
但是到現在為止，已經沒有人再過問《靈素講道》的成績了。
因為兩者同一時間放映，觀眾群體就那些。
《狸貓換太子》收視率一路上漲，《靈素講道》自然不用多說。
到了後期，《靈素講道》收視率就已經跌破10%。
如果不是礙於林靈素的地位和官家的因素，趙構早就把這個節目下架了。
要知道，在江南，電視節目並不像在地球那樣發達。
在觀眾沒有選擇的情況下，10%的收視率是一個底線。
跌破這個底線，就屬於完全沒有營養的垃圾節目，觀眾不喜歡，廣告商也不喜歡。
留著完全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林靈素很尷尬，江南道教也很尷尬。
他們有滿腔的抱負，結果卻出師未捷身先死。
在《狸貓換太子》結束放映之後的第二天，大家本以為《靈素講道》的收視率會迎來一個逆襲。
畢竟沒有人和它搶收視率了。
但是事實證明，大眾對於這些道教的理論是真的不感興趣。
林靈素本人還知道在講道中添加一些趣味性，其他的講道者完全就是照本宣科。
普通觀眾誰受得了這個？
高大全也是蔫壞，事後又更新了自己的微信公眾號，發表了一篇頭條文章：
《人貴自知》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我沒有曾子的境界，不過也時常反省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從來不敢妄自尊大。
但是有些人對自己的自我定位已經出現了嚴重的錯誤。
一個人的實力，永遠只取決於他自己，而不取決於其他的任何人。
天下第一死了，天下第二如果原地踏步，他依然還是原來的那個天下第二。
哪怕在世人的眼中，他的排名會上升。但是他自己應該清楚，自己的實力並沒有得到提升。
只是因為天下第一死了而已。
可是這個時候，天下第二往往會忘記身為第二的謙遜，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天下第一了。
你配嗎？
走到半山腰的人，原地踏步，永遠都會停留在半山腰。
矗立山巔的人，哪怕死在山頂，他的高度也是半山腰那個人無法企及的。
正視這種差距，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陳摶不在了，江南武林少一支柱。
這個支柱，是現在江南任何人都無法支撐起來的。
在你沒有達到陳摶的境界之前，重新拾起你的那份謙遜和低調。
他死了，你沒有變強。
所以你沒有囂張的資格。
……
這篇文章至此結束，全文除了陳摶，沒有寫任何人的名字。
但是每一個看到這篇文章的人，都能看明白，高大全是指著林靈素的鼻子在罵：
和我斗，你也配？
這絕對是囂張到極限的舉動，但是成功的囂張，叫實力；失敗的囂張，叫傻逼。
顯然，高大全現在是那個有實力的人，而林靈素是那個被打臉的傻逼。
國師府，林靈素在朋友圈看到這篇文章之後，氣的連噴三口鮮血，面如金紙。
就算是陳摶在的時候，也沒有人敢這樣指著鼻子罵他。
偏偏在他最志得意滿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陳摶都不敢對本座如此無禮，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林靈素眼中閃過暴虐的神色。
「就是，國師，要不要給他一些教訓？」身邊侍奉的道童也一臉憤憤不平。
他本以為自己的捧哏會順了林靈素的心意，卻沒有想到迎接他的是盛怒之下的林靈素憤怒的巴掌。
「混賬，還嫌本座丟人丟的不夠嗎？」林靈素壓低聲音怒吼道。
道童沒有答話。
因為林靈素剛才並沒有留手。
而一個大天位的頂尖高手含怒出手，結果當然是秒殺。
咔擦。
門被推開了。
邵雍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道童，但是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片落葉一樣平靜。
邵雍是來向林靈素辭行的。
「林兄，我要告辭了。」邵雍拱手道。
在他之前，已經有很多道教高人紛紛告辭。
京城，畢竟不是他們的主場。
而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這些人過的都很是煎熬。
在不是他們主場的地方，他們進行了一場彆扭的戰鬥。
結果，一敗塗地。
偏偏他們還無話可說。
林靈素也沒有臉留人，如果不是他，這一次道教不會丟臉丟這麼大。
本以為陳摶不在，華山沒落，佛教伏誅，江南從此便會道家獨大。
但是打鐵還需自身硬。
事實證明，就算是沒有人和你競爭，也得你自己爭氣才行。
敵人確實變弱了，但是他們自己卻沒有變的更強。
「道兄，這次是我對不住你。」林靈素輕嘆一聲，內心著實有些歉疚。
邵雍搖頭，鄭重道：「林兄此言差矣，無論如何，道派這一次還是增加了自身的影響力，林兄依然是道派的功臣。」
林靈素聞言苦笑，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寧願不當這個功臣。
江南道教，不需要小打小鬧的增漲，他們本就是九州道教最為繁盛之地。
他們要的是舉國共尊。
然而現實是他們成了一個笑話。
想到這裡，林靈素眼中的恨意更濃。
「道兄既然寄情山水，靈素也不再阻攔。請道兄拭目以待，靈素一定兌現當初的諾言。」林靈素承諾道。
邵雍點頭，隨後便轉身離開。
道家中人，本應不入紅塵。
他們都牽扯的太深了。
不過，既然親身歷劫，就沒有半途放棄的道理。
林靈素拿起手機，撥通了趙清影的電話:
「我要建地上神國。」
趙清影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就壓抑著聲音低吼道：「林靈素你瘋了？」
「三公主，我並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
林靈素說完這句話，就結束了這一次的通話。
「在你沒有達到陳摶的境界之前，重新拾起你的那份謙遜和低調。」
林靈素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陳摶的境界？
確實是需要陳摶的境界。
自己有些顧此失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