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錯過
「皇后今日的氣色好了很多。」
蘇錦溪一進屋立刻開口說道。
王皇后微楞，隨即笑了。
「是嗎，本宮也這樣認為。對了。」轉頭拿起枕邊的一封書信遞到了蘇錦溪的面前。
「這是暖陽剛寄過來的，不知劉鈞是不是因為官家大舉攻蜀的籌劃害怕了，待暖陽還算禮敬。唉，不管因為什麼吧，只要暖陽過的還好就行。」
蘇錦溪點點頭附應，接過書信一展開，暖陽的筆跡立刻出現在眼前。
大半是漢國風光的介紹，最後一段才涉及了一些後宮的東西。還有就是，片言沒有關於南宮凝裳的。
蘇錦溪和王皇后的心態一致，沒涉及就沒涉及吧，這也說明南宮凝裳可能確實沒為難她。
但願吧，但願一切安好。
可她們不在漢國哪知那裡的情形，暖陽一去漢國就被軟禁起來，就這正常的書信也被審了又審才能得以發過來。
而且這內容嘛？也根本是在劉鈞的一字一字敘述下，暖陽被逼親筆寫下來的。
待她知道，已經是后話了。
那日王皇后一直拉著蘇錦溪談東談西，直到吃過午膳，天微暗了才「放」她回去。
蘇錦溪總覺的她最後看自己的那眼神異樣，但具體異樣在哪也說不上來。
直至趙匡胤的隊伍決定開拔返京，距離京的日子已經足足近一個月了。
托起一朵夾在書冊間的花苞，趙匡胤忍不住再次朝京都的方向眺望了一眼。
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我答應了你看臘梅，也終於在臘梅的盛開時節趕回來了。
然而三日後，就在一行人剛到了京郊的當晚，猛的傳來王皇后薨的消息。
當時趙匡胤正在帳內與隨從的將士們飲酒暢談，咣擊一聲，酒杯落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
怎麼可能！他離開時，她還好好的，她甚至還身體好轉的可以送他，怎麼可能…他不相信，他一個字都不信！
來傳話的內室立刻驚的哆嗦府下身連聲說道。
「官家，皇後娘娘薨了，皇後娘娘薨了！」
大臣們那個還敢飲酒，都自覺的站起身，肅靜的靠近門口站著。
趙匡胤先是獃獃的看著他愣神，突然將面前的矮桌一把推翻。
「不可能！」
說著，人已經衝到帳外，牽起一匹馬，挎上就往大內的方向趕。
風塵僕僕的一見大內，騎著馬就沖了進去。侍衛看到是他，誰還敢攔，直至的就飛馳到皇後宮門外。
下馬時，突聽到裡面傳來震天的哭嚎聲，險些從馬上摔了下來。
皇后！！
心裡大喊了一聲，立刻沖向寢宮內。
宮人們一見他跌跌撞撞的猛然進來，驚的誰也不敢再哭出聲。
只有在床邊站著的一排兒女依舊哭的泣不成聲。
「父皇！」
曾經最喜歡同王皇后撒嬌、嬉鬧的小皇子見到趙匡胤立刻哭著叫了一聲。
隨即哇哇的嚎哭不止。
「母后她薨了，母后她丟下我們了！」
同時的，其他幾個也都落淚的瞅向他。
趙匡胤在小皇子的一句后，整個人搖晃的幾欲崩潰，趕忙抓住了身旁的門框。
「帶他們出去。」
內侍們不敢有違，立刻引著皇子、公主們出去。
小皇子還想說什麼，被身側的皇子牽住手扯了出去。
瞬時，屋內就剩了趙匡胤同幾位宮人。
而他的皇后，他的妻子，此刻正靜靜的躺在床上。
一身整齊，妝容精緻，如同他娶她那日。
他朝她伸出手，從指尖到手腕，整隻都在發顫。
熟悉的人，冰冷的觸感，再也不可能睜開眼回應他了嗎？
「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回來陪你看花了。
而我沒有錯過臘梅，卻錯過了你嗎！……
自王皇后死後，蘇錦溪大有一蹶不振的跡象，李輕塵陪了她幾日，終等到她主動開口要去外面走走，就「撞上」匆匆上門找他的壽安公主，只好暫由翹楚陪她。
一路上翹楚有意嘰嘰喳喳的指東指西，可始終提不起蘇錦溪的精神。
「小姐，你沒進早飯，我們到那個攤子吃些吧。」
「嗯。」蘇錦溪沒有精神的點點頭，繼而朝那裡走去。剛好角落裡還有一張空桌，便坐到那了。
對於翹楚嘰嘰喳喳的談吃的，依然是胡亂的點點頭。
翹楚心裡泄氣，嘴上不敢有顯露，借口找小二點吃的走開與角落裡的歡喜合計主意去了。
蘇錦溪獨自坐著到沒有心情，突然間，聽到鄰桌的談話。
「聽說了嗎，蜀國皇帝的哥哥，也就是那個當年只在位了三個月前蜀國皇帝孟濤回來了！」
「凈胡說，蜀國早就放出消息說他死了，怎麼可能回來。」
「那個胡說，我這個可是有確切消息的，這次他不僅回來，還帶來了一支隊伍，看來是準備抵禦咱們大宋的！」
「我聽人講，那個蜀國皇帝厲害得很，自幼文武全才，有他坐鎮看來官家這才難嘍。」
「誰知道呢，聽說這次派去的大將軍也很厲害。」
……
蘇錦溪從那句孟濤就已經震驚了，再加上後面接連的話，整個人那裡還能坐的住。
立刻起身，飛奔的朝府里跑去。
孟濤，難道是張伯，他要打仗？他居然要和大宋打仗！！
角落裡正和歡喜說話的翹楚被嚇了一跳，不知蘇錦溪發生了什麼事，立刻和歡喜瘋了一般的也追了上去。
蘇錦溪進了府，一路直奔李輕塵和壽安公主詳談的書房。
猛然一推門，喘喘的出現在門外。
「輕塵，孟濤回蜀國了，聽說還要和大宋打仗。他，他究竟是不是張伯！」
李輕塵早知了這個消息，正想著如何告訴她，沒想到被她這麼冷不丁的問出來。
也不瞞她，當著驚詫的壽安公主點頭說道。
「不錯，距暗衛的調查，張伯正是蜀國前皇帝孟濤。當年他登基不久，就你母親與你父親私奔的消息，即刻將皇位轉給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現在的蜀國皇帝孟昶。從此失蹤不明。誰知，他竟在秀羅鎮養大了你！」
「真的是他？」蘇錦溪徒然就要跌倒，李輕塵立刻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
隨即她卻推開他，猛地又說。
「那他要與大宋作戰，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好不容易保住了張伯，好不容易想補償張伯，她絕不能讓他再有危險！
李輕塵即刻又抱住了她，還未開口，一旁的壽安公主突然說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既是孟濤就不會有問題。」孟濤執政的時候她雖不大，但當年他的英勇戰績她卻有耳聞。
要不是後面的情殤，他絕對是一個足以和皇兄柴榮相匹敵的人物。
可惜，當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