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明真相芳心酸楚
白靈喊完話便落回到無歡身後，帶著一絲猶疑：“歡兒，這真的有用嗎？”
“兩位前輩說了，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我們閱曆尚淺，聽著就好了。”無歡看著白靈，莞爾一笑，“縱然不成，也沒有什麽損失，不是嗎？”
姬成言終究比任逍遙更親近一些，微笑著解釋道：“其實所謂叫陣，並非是為了讓他們迎戰，隻為昭告天下，我們是正義之師罷了。你們不見，之前萬劍宮襲擊重天門，便沒有這一出嗎？無非是師出無名罷了。”
白靈這才點點頭，放下了心：“那就好。”
幾人站在萬劍宮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無歡才有些奇怪的對姬任二人問道：“二位前輩，這萬劍宮既不開啟護山大陣，也不出門迎敵，周圍警戒的弟子也沒有消息傳來說他們逃走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姬任二人對視一眼，也都有些疑惑，就在這時，萬劍宮的山門緩緩打開。
萬劍宮掌門打頭，身後便是萬劍宮經常在外走動的幾位長老，而後才是精英弟子，最後麵普通弟子麵色灰白的緊緊跟隨。
眾人走到距離無歡等人一丈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萬劍宮掌門脫下冠冕，緩慢的走到無歡等人麵前，微一猶豫，終於彎下雙腿跪倒在地，極為勉強的對無歡道:“萬劍宮，願降。”
無歡微一錯愕，很快便回過神來，並沒有接下萬劍宮掌門的冠冕，卻是後退了一步。
與姬任二人交換了眼色，又悄悄往清遠道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轉過頭不卑不亢的說道：“重天門，拒絕。奇恥大辱，要用血來洗刷。”
那萬劍宮掌門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轉而便是滿滿的絕望：“君宮主當真一絲機會也不給？”
無歡緩緩地搖了搖頭：“請回吧，一炷香後，重天門攻山。”
萬劍宮掌門長歎一聲，對著無歡拜了拜：“多謝了。”便返回本門陣營，卻也不開啟護山大陣，隻在原地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無歡看著萬劍宮的表現，心中雖然驚訝，卻沒有絲毫心軟，當日萬劍宮偷襲重天門還曆曆在目，若是讓她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不可能。
一根長香在重天門和萬劍宮中央緩緩燃盡，終於最後的審判也已經到來。
無歡微一抬手，白靈與姬成言任逍遙三人便帶人殺向了萬劍宮。
無歡自己則趁著混亂退回到隊伍後方，悄然來到了清遠道人身邊：“師叔祖，你說這萬劍宮為什麽如此？”
清遠道人一瞪眼睛：“說了全權交給你，你問我做什麽？”
停了一會兒，才又聽他開口道：“不過萬劍宮還有幾個老家夥，我卻是沒看見。想來是想做出個姿態，好讓我們無法再繼續追殺那幾個吧？當真好魄力，以一門上下的生命，來換那幾個老家夥和幾個小崽子的一線生機，難道他們還想東山再起？”清遠道人嘴角帶上一絲冷笑，話語中也帶上了絲絲火氣。
“原來是這樣，倒也是可憐，因為沒有被選中帶走，便隻能留在此處送死了。”無歡微有些同情的看著一麵倒的戰場，鮮血激射，在空中交纏在一起，分不清是重天門弟子的，還是萬劍宮弟子的。
“沒什麽好可憐的，成王敗寇罷了。從他們對重天門動了心思那天起，他們就該有這樣的覺悟了。若是你今日手軟了，明日他們死灰複燃。他們的今日說不定就是重天門的明日了。”清遠道人歎了口氣，對無歡娓娓道來。
無歡心中一沉，臉上那絲不忍也漸漸斂去:“無歡，受教了。”
清遠道人看著無歡的神情變化微微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在這裏守著了，那幾個老家夥帶人跑了，我也要去鬆鬆筋骨，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還不讓我一個死人去偷偷殺幾個？”
無歡一臉無語的看著清遠道人，還是點點頭道：“師叔祖放心，這裏就交給我們吧。歡兒定會處理好的。”
無歡話音剛落，就發現清遠道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用力搖了搖頭，飛身來到空中：“速戰速決，雞犬不留。”
對於無歡方才的消失，姬成言二人都已經注意到了，隻是沒有說什麽。
如今聽到無歡的話，便都猜到必然是清遠道人悄悄跟來了，隻是不知是為了萬劍宮還是監視二人。
相對苦笑一聲，二人都加快了手下的速度，偌大的萬劍宮，從此便在江湖上除名了。
留下幾名弟子打掃戰場，姬成言三人便都回到無歡身邊。
“師叔祖去追擊早就逃走的幾人了。”無歡微笑看著姬成言與任逍遙，不動聲色的便說明了清遠道人的來意。
姬成言與任逍遙心中這才稍微舒服了幾分，微笑著答道：“是我們思慮不周了，還要勞動前輩出馬。”
“哪裏的話，多虧二位前輩在此坐鎮，歡兒心中才踏實一些。”
“既然事情已了，我也該回去了，畢竟宗門內還有兩個不省心的等我回去處理。”任逍遙見此處已經沒有什麽事，便順勢提出告辭，不帶人再去重天門了。
無歡點點頭，微笑中帶著一絲歉意：“前輩為重天門援手，遠道而來，卻要如此勞累，歡兒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此處距離始魔宗倒是近一些，歡兒也隻能恭送了，希望前輩有時間再來重天門一敘。”
“不知姬家主意下如何？可要隨我一同回去，順便看看無歌？他說萬劍宮攻山之時受了傷，可我總覺得很嚴重的樣子。藥王穀醫道無雙，不如再去替他看看？”與姬成言說話便隨意了許多，想來也是姬無歌平日太過溫和，無歡不知不覺也把姬成言當作了家人。
姬成言聞言，微一猶豫，還是點點頭：“李長老那邊，似乎不是很安分，藥王穀長久空虛，總歸不妥。那我讓門下弟子回去，我一人去看看無歌吧。”
無歡點點頭，鬆了口氣：“那是最好了。”
送走了任逍遙一行，姬成言也安排好了門下弟子自行返回，無歡便對白靈交代到：“還是要勞動師姐了，萬劍宮這裏，需要師姐收拾殘局，我便留下一半人手，可夠用？”
白靈點點頭，溫婉一笑：“我這邊不需要太多人，你多帶些人吧，畢竟還有姬家主在，不能有閃失。”
“那就這麽定了，留下一半人手。”無歡不等白靈出言拒絕，便將此事定了下來，與姬成言帶著另一半人踏上了歸途。
“前輩，無歌的傷真的沒有大礙嗎？”無歡找了借口與姬成言同坐一車，終於找到機會悄悄問道。
姬成言微微一愣，旋即幹笑道：“我自己的兒子，我還能不關心嗎？隻是那日被圍攻，受了些傷，加上有些脫力了，才好的慢一些罷了。”
無歡狐疑的看著姬成言，無論是那日的姬無歌，還是今日的姬成言，都讓無歡無比懷疑，事情絕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簡單。
“想不到姬家主身為前輩也要騙我，”無歡決心詐他一詐，“那日我雖然昏迷，心神受困，對外麵的事情可不是一無所知。”
無歡的話讓姬成言心中一驚，早聽說這位瑤華宮主天資異於常人，莫非那日的事她真的知道了？
這樣想著，姬成言卻沒有鬆口，仍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問道：“那日宮主用了藥王穀鎮穀至寶而已，並沒有其他啊。”
“可我怎麽隱約感知到，無歌是為我受了傷？”無歡聽了，卻沒有相信，而是再次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這下姬成言是真的驚訝了：“你真的知道？！”
無歡聽出姬成言話語中的破綻，急忙追問道：“他到底做了什麽？”
姬成言這才恍悟，是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否認：“沒有，你聽錯了。”
無歡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渾身氣勢暴漲，直讓姬成言也有些禁受不住：“家主莫非把歡兒當三歲孩子嗎？還是覺得，歡兒讓無歌舍身相救，心裏就能安寧了？難道無歌的犧牲，家主忍心讓他白費？”
不知是哪一句話讓姬成言心動了，姬成言終於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便告訴你吧，隻是你莫要去問歌兒。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我們告訴你，怕你心裏有負擔。”
無歡聽了這話，心中更是急切，急忙點點頭：“好。”
姬成言這才將姬無歌用了心頭血，喚醒藥王穀至寶，融合入無歡體內的事，給無歡草草的講了一遍。
無歡聽完，一下子沉默下來，良久才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家主相告。”
姬成言苦笑一聲：“也不知你個小丫頭哪裏那麽敏銳的心思，若不是被你詐了，再加上你那超乎常人的氣勢，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幫歌兒瞞下的。”
無歡微微扯了扯嘴角，終究沒有笑出來：“那，無歌他到底傷勢如何？”
“那個倒真是沒有什麽大礙，那日他為你受傷，清遠前輩也拿出珍藏的靈藥，讓歌兒服下，已經減輕了不少傷害。加上我藥王穀的秘藥，十年，最多十年就能恢複。”
無歡衣袖下緊握雙拳，長長的指甲掐進肉裏，口中喃喃：“無歌，你讓我如何對你啊。”
隻顧傷心的無歡，卻沒有注意到姬成言眼中那一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