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死、緩!」
「也罷……」王延霸輕輕掃掃拍犁大牛染了血的肩,眼中閃過一絲微光,隨後像扔垃圾一樣,將他扔在地上,擦了擦手,轉而看向談子墨,指著台下,「既然你要找死,那麼我定不負眾望,就在這台下……處決你!」
言畢,一腳就把談子墨踹下台,絲毫不拖泥帶水。
談子墨從小被藥水滋潤,翼骨又吸收了凡間數一數二的鳳鳴金氣和東來紫氣,純力量的攻擊對他基本上傷害不大,他折騰地站了起來,語氣淡淡,話語中卻包含著無盡的挑釁:「呵!生死令,在東玄宗十年都沒有出現一例,你看看,大家都等看好戲呢,一開始就干架,多沒意思……」
他頓了一下,吐出了一口血,又道:「我看……若只是挑斷翼筋你肯定也不會過癮吧,要不,我們先賭上一局!?」
「怎麼樣,敢不敢來場男人的較量?比一場,如果我輸了,我的命給你,連犁大牛的你也拿去……」
「賭一局?」
王延霸指著台上奄奄一息的犁大牛,笑出了眼淚:「我確實很想要他的命,倒是謝謝你能成全,不過他的命,你做得了主嗎?〗,」
談子墨微笑著,慢慢開口:「我當然做得了主,不信你且問問他!」
「哦?是嗎?」王延霸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有人急著要死,要拖著你一起死!呵呵,犁大牛……我倒是很想問問你,你的命,他真的做得了主嗎?」
犁大牛滿不在乎地看著王延霸眼裡的恨意:「呵,如果沒有他,早在七歲那年我就該死了,我的命本來就是他的,你說他做不做得了主?」
「那就好,想來你們兩個一起上路,倒也不會太寂寞,有你這句話,縱然殺了你,我也不怕執法殿追究!」
王延霸越想越樂:「他有膽下生死令,有膽拉你一起陪葬,怎麼說,我也不能拒絕這樣穩賺不賠的生意啊!」
對著犁大牛又是奚笑了幾聲,王延霸飄身下台,台下弟子早已讓出了一個空地。
「王師兄雖然先下台,卻是因接生死令之故,自然判不得他輸,只是將斗翼台上的打鬥暫緩了一下,不過……估計也耽誤不了太久!」
王延霸掃視四周,很享受眾人恐懼的神色,方后才對談子墨問道:「你說的賭局,我喜歡得很,說吧,你想比什麼?」
談子墨輕笑一聲:「既然是我提出的賭局,自然是不會讓王師兄吃虧,比什麼?當然是比王師兄最拿手的……」
「王師兄你以狠出名,師弟我早就想跟你學習學習了!」
「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談子墨臉上的笑突然凝結在唇邊,霎時目光如箭,彷彿一隻打量獵物的狼:「你狠,好,我聽你的,但是你要是沒我狠……」
前面還是溫和的討教,而這一次卻是狂妄的發聲,就如荒原狼嘯:「那就給老子滾一邊去!」
「今天我談子墨就和你王延霸比一下,到底他特么是——誰,更,狠!」
犁大牛心頭一沉,從談子墨的表情上他已經看出,這丫絕對是認真的,他也知道只要談子墨認真起來,就算十個犁大牛都拉不回來。
只是……
「死、緩!」
王延霸和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目光都凝固在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上。
這是一個被皮鞭抽得不成樣的血人,儘管這個血人的背影既孤傲又無比堅定,但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每個人都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輕蔑。
誰不知道,在王延霸還沒晉陞玄級之前,黃級宗域里玩「死、緩」,玩得最好的的人就是王延霸。
死、緩有很多玩法,但本質上來說,它比的是膽,比的是狠,比的是誰敢更貼近死亡。
若要贏,那你就得對自己夠狠。
談子墨說的沒有錯,死、緩是王延霸最拿手的死亡遊戲……
而現在,少年就要挑戰它!
足夠狂妄!
「談子墨,你這個白痴,老子什麼時候需要你為我強出頭?」犁大牛身體一晃,想掙扎著下台,但被王延霸位列玄級的羽藤之術束縛住,饒是想摔下台都沒辦法。
「談子墨……」吃力地看著台下的那道人影,犁大牛重重地嘆息了一下。
他心裡確實很不是滋味,也非常困惑,困惑著跑功了得的談子墨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非要逞強,為什麼要下生死令,可是他沒有問。
比玄斗翼台高有九丈,犁大牛虛微的話音,終於是消失在鼎沸的人聲之中。
黃級羽修廣場上的圍觀弟子,不約而同地讓出一條千米空道,他們就站在這條空道的兩旁,搖手吶喊,彷彿在參與一件百年難得一遇的盛事。
空道不空!
談子墨緩緩走了進來,今天的風不大,午後的陽光也不算太熱,西山的月兒花又飄落了幾片,落在他的發上。
當談子墨走進這條人造空道的時候,羽修廣場上頓時有滾滾聲浪排空而起,甚至連空中飄然下落的月兒花都為之戰慄。
龐大的叫囂與呼喊聲在聚合一起的黃級弟子中噴然而出,大家都想看一看,這個從未收翼的談子墨,這個入宗兩年又三個月尺步未進的一星羽修究竟是有何種能耐,敢於接受死、緩之決。
談子墨年少輕狂的逼人氣勢溢於言表,但王延霸晉陞三星,入主玄級宗域,又豈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王延霸默默的注視著談子墨,心中卻在暗暗嘆息,他完全有信心憑藉自己鋒利的羽刃,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將面前地這個對手的翼筋剁碎。可是,談子墨,這個大言不慚的一星羽修,卻將自己原本的斷筋計劃用這種最極端也是最特殊的方式破壞了。
「一個賭局,兩條人命,倒也是值了!」
王延霸雙眼有些森然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談子墨,眼前的少年渾身的血跡有的已經變成了黑色的痂衣。
粉嫩的月兒花將王延霸的臉龐襯托得有些猙獰,他笑得既陰冷又狠絕。
「小混蛋,你的性命最多只有兩分鐘,因為比狠,你絕對贏不了我!你真的以為你那狗膽能夠扛起這死、緩之訣么,我看你還是跪地求饒,那樣我還能大發善心賞你一個痛快!」
談子墨的隱忍在於他不會膚淺到被人家的言語惹怒,嘴是人家的,他管不了。
他的腳步依舊沉穩有力,絲毫沒有因為牆頭草人多勢眾的口水漫辱而有所波動,只不過他的嘴角處流露出一絲冷笑,便是對著王延霸,再一次冷冷地挑釁:「我們還沒談妥呢,要是我贏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