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再見沙皇
她知曉,當年一株吊仙已是陰謀的預兆,可歎她並不知曉聖教的厲害,起了疑心卻預料不到後來連環的暗殺尾隨而至。後來一而再再而三暗殺多為她主導,她幾次險些葬送在離鶯手中。哪怕時至今日,離鶯已被製服並囚困在陰濕的地牢,忍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的餘害仍無法完全祛除。
而濮陽帝……
肖瀟每每閉上眼,意識中總會浮現那人眉目冷峻,胸口淌血的可怕一幕。
那般猩紅的一幕……
無法釋懷他傷疤縱橫的傷口,無法抹去他縱然的眼眸,無法忘記明明身受重傷的他,那雙堅實有力的臂膀卻將她溫柔攬入懷中,柔聲安撫。
那個男人啊……
肖瀟笑得嘴角都是艱澀。
“此次計劃事出突然,我們仍需好好合計合計,聖教絕非善良之輩,決不可走錯一步。”應蓮沉聲道,轉而對肖瀟道:“瀟,你……”
話未畢,幾人乘坐的馬車突然劇烈一震,車簾一花,一柄殺氣獵獵的利劍已經架在了肖瀟脖頸上:“不許動!”
眨眼之間,一切發生得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馬車外,呯呯呯的聲音響作一團,且越來越近,廝殺之狀可見一斑。
“什麽人!”
應蓮,濮陽靖和姬茹蠻紛紛抄出武器對上了來人,卻不敢輕舉妄動。這人究竟是誰,速度竟然快到如斯地步,乍然之間竟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肖瀟眉頭已經蹙成一團,按在黑血鞭上的手生生停住了。
來人一身深藍,渾身血跡斑斑,泛著濃鬱的血氣,配合著渾身蓄勢待發的凶猛姿態和殺氣,叫人由衷膽寒。
額前的發有些淩亂,遮住他的麵容,然而發間露出的眼眸仿佛喪失神智的猛獸之眼,眼眶猩紅,血絲遍布,可怖之極。
尚且寬敞的馬車頓時充斥著窒息的緊張氣息,連曦兒都小心地呼吸,以免而怒來人,一個不慎真讓他動手對肖瀟不利。
肖瀟注視著那雙可怖的眼,試著輕聲問道:“沙皇?”
應蓮等人一震,死死盯住來人,俱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來人血紅的眼動了動。
這一動,肖瀟稍稍鬆了一口氣,她知曉此刻的她滿頭白發,臉上更是慘無人色的白,與當初的模樣確實有些出入,亦難怪他一時無法認出來,當下又道:“我是爻蘭緋。”
當年,她以爻蘭緋之名見過他幾次,現下用爻蘭緋之名表明身份確實較為妥當,若是說她是肖瀟,他未必識得。
來人怔了一下,皺眉盯了肖瀟兩眼,方收起劍癱坐一旁,皺眉道:“你這頭白發是怎麽回事?濮陽帝那男人是如何照顧你的,竟讓本太子的太子妃淪落至此?”邊說著,他捂住胸口,用力程度竟是青筋暴起,可見正受著不可忍受之痛。
應蓮等人瞠目結舌。
肖瀟莞爾,他竟還記得三年前的戲言。當年濮陽將追命粉予她防身,卻不巧追命粉的製作原料卻是西西臨太子妃的信物。三年眨眼而過,如今聽此一言,竟恍然隔世。
不過,他此刻似乎身受重傷,肖瀟不由探手過去,蹙眉道:“你這身傷是怎麽回事?”
一旁,應蓮已經迫不及待追問她:“瀟,太子妃這茬是怎麽回事?”
“有何問題且待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再問不遲。”濮陽靖一改溫潤之色,聲色俱厲道。
話音剛落,但見姬茹蠻和曦兒齊齊將前身朝前一探,幾乎同一時刻,隻聽噗噗的兩聲巨響,馬車壁上一左一右赫然插入兩柄鋒利的劍,險險擦過兩人的肩頭,再落下一分已將兩人的胳膊砍下。
馬車外,刀光劍影,纏鬥廝殺,不可開交,殺氣與劍氣已經逼近至馬車旁。
“呆在馬車內,不要輕舉妄動。”應蓮當機立斷,與濮陽靖眼神交匯一瞬,無聲地點了點頭,握起長劍挑開車簾就射了出去。
“小蠻,你們好好呆在馬車內照看西太子。”車簾落下,濮陽靖的身影亦滑了出去。
肖瀟擦開沙皇臉上的血跡,急急道:“小蠻,你來看看沙皇的情況。”
小蠻當初將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她救回,醫術可見一斑。
“解開他的衣服。”姬茹蠻當即湊過身來,邊沉聲道:“曦兒,拿我的包裹來。”
肖瀟手起手落,三兩下便解了他的上衣,入目的景象簡直觸目驚心。
沙皇死咬著銀牙,滿頭的冷汗,渾身的肌肉與血管流淌著斑駁的血跡,緊繃到隨時爆開一般。血紅的眼昭示他正忍受著非人的痛苦,卻還是咬牙死撐,連一聲悶哼都不曾發出。
姬茹蠻見此,瞳孔驟然一縮,肅殺的聲音迸射出切齒之恨,道:“聖教至尊之毒——七步殺。”
“什麽!”肖瀟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