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兩錢銀子一份,一共才十個的滴酥鮑螺,很快就被還沒吃晚飯的四個人吃完了,不過有的人吃得多,有的人吃得少。
王老夫人和許淙都吃了三個,金氏就隻吃了許淙最開始夾的那一個,渣爹倒是偷偷吃完了兩個,一個是許淙夾的,一個是王老夫人連說好吃,讓大家都吃的。所以最後一個被許淙毫不猶豫地放到了金氏的碗裏。
“娘吃!”
金氏也沒有推遲,低頭吃了起來。
王老夫人吃完手裏的那一個抹了抹嘴,然後道:“這酥螺味道是不錯,比餅要脆,還不塞牙。明成啊,這酥螺多少錢一份?”
“若是不貴,咱們倒是可以常買來吃。”
“我看淙哥兒也喜歡。”
許淙跟著點頭,“喜歡!”
這個滴酥鮑螺真的非常好吃,和現代的泡芙相比毫不遜色。
許明成沒有回答,而是岔開話題,“既然娘您喜歡,那明日兒子再去買。對了娘,剛才淙哥兒和兒子路過豐泰銀樓,還給您挑了一支簪。”
他從旁邊桌上拿起一個匣子,放到了王老夫人的麵前,“娘您看看喜不喜歡,是淙哥兒特地為您挑選的。”
許淙跟著補充,“簪子好看!”
王老夫人驚喜地打開,然後更加驚喜地笑道:“哎呦,我都這把年紀了,頭發都掉沒了還簪什麽新簪子啊,之前你和秀秀送的夠用了。”
“還是根銀簪啊,這塊頭可夠大的。”
許淙滑下椅子,走到王老夫人身邊踮起腳尖,對王老夫人甜甜一笑,“奶,這是我選的,一眼就看中了,好看!”
王老夫人眉開眼笑,“好看,乖孫選的最好看。”
出錢的許明成,馬上被拋到了一邊。
不過他也不以為意,拿起了另外一個遞給招呼人把碗碟撤下去的金氏,“上個月是你的生辰,這是為你選的生辰賀禮。”
金氏詫異。
她抬頭看了看許明成,又看了看還歪在王老夫人懷裏的許淙,然後燦爛一笑,伸手將匣子接了過來,“多謝老爺。”
“這也是我選的!”
許淙的眼睛瞄到金氏正要打開匣子,連忙跑了過來,用同款動作對金氏道:“娘,上麵還有珍珠,好看!”
金氏臉上的笑容加深,讚道:“是好看。”
許淙得意地看了渣爹一眼,看吧,兩個人都誇他選的好看。
許明成嘴角微勾,低頭喝茶。
許淙得意完了,一會兒跑到王老夫人身邊誇她戴上簪子之後顯年輕,這隻簪子和她非常非常般配,一會兒又跑到金氏身邊跟她建議珍珠簪子要配珍珠耳環。一時間屋子裏都是他的聲音,忙得不可開交。
今天,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一天!
第二天。
許淙一邊在院子裏玩一邊望著門口,等渣爹一回來就催他換衣服,一換好衣服就催著他出門,一個多時辰之後,兩人帶著一匣子滴酥鮑螺和兩隻鴨子回來了。
今天又成功地花掉了渣爹的零花錢!
好耶!
第三天。
許淙沒找到什麽特別想買的,於是帶回來兩大包曬幹的竹筍,酸蘿卜老鴨湯好喝,但筍幹老鴨湯也是非常美味的。
許小淙統統不想錯過。
第四天……
第五……
……
“嘶……”
“老爺你怎麽了?”
舉著許明成的外袍,正要替他更衣的金氏大吃一驚,不明白好端端的換個家常衣服,怎麽老爺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難不成是受了傷?
一時間,她的臉色都白了。
金氏顧不得放下外袍,就要去拉他的袖子,但卻被許明成伸手攔住了。
“不礙事,就是手有些酸疼。”
但他這話卻沒有讓金氏放心,反而讓她更擔憂了。
“老爺你到底是怎麽了,可是受了傷?那我讓人給你請大夫來看看,好端端的你的手怎麽會疼起來了呢?”
許明成見她憂心忡忡,再不明說的話下一瞬就要衝出去喊人了,隻好無奈地挽起了袖子,露出毫發無損,隻顯得有些發紅的手臂。
“不礙事,就是今日抱淙哥兒久了些,有些麻了,歇一歇就好。”
許明成今日抱著淙哥兒出門的時候,他不知怎麽的非常高興,一直在動來動去。原本許明成的手不會這麽嚴重的,但他之前一連幾天都抱著淙哥兒出門,動輒就是一個,或者一個多時辰。
想要把人放下吧,淙哥兒還耍賴不允。
許明成不舍得嗬斥說出‘淙哥兒想要爹抱’的兒子,隻好抱著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重的他走了一個來回,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金氏低下頭仔細看了看,見真的無恙才徹底放下心來。
“老爺你也真是的。”
她一邊吩咐丫鬟去拿藥油,一邊嗔怪道:“淙哥兒的身板你不是沒瞧見,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壯實些,你偶爾抱一抱他也就罷了,哪能一路抱著呢?”
說到這裏,金氏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老爺你不知道,今年過年那會兒,娘帶淙哥兒去村裏看人殺豬。結果淙哥兒看得入了迷,非要那屠夫也稱一稱自己,想要知道自己有多重。”
“上了稱,整三十二斤呢。”
“結果全村的娃娃被他帶著,都要去稱一稱,也是那屠夫脾氣好,竟都允了。稱完之後就發現,淙哥兒他比村裏一些五歲的孩子都壯實,娘和我說起這事的時候都笑了。她還說村裏的嬸娘們,都問我們家平時是怎麽養孩子的呢。”
“而且他哪裏用得著人抱?”
金氏接過丫鬟遞來的藥油,往許明成的手臂上倒了一些,再塗抹開,“在老家的時候,他見天兒瘋跑,也就青木能跟上。”
“別人要是想抱他,他還不樂意呢。”
許明成伸長了手,任由金氏動作,他回想起黃管家近日跟自己說過的話,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嘛,那村裏這幾年抱孩子的大人應該還是不多吧?我記得村長家的堂兄有一個兒子,好像是叫做石頭,他和淙哥兒可是玩得很好?”
“石頭經常來找淙哥兒玩。”
金氏先回答了後麵一句,然後想了想,“我記得娘曾經提到過,村裏的人養孩子,都是大的帶著小的,見天兒在外頭瘋跑,大人們是不管的。”
“至於抱孩子,祭祖的時候我瞧著,能走的就都不抱了。”她說完詫異反問,“老爺,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事了?”
許明成:……
他回想起淙哥兒一見自己回來,就兩眼亮晶晶的模樣,再仔細回想每次出門,他都是走到門口才伸手要抱,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頓時便笑了。
金氏順著他的話略一回想,也明白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老爺,你也不要老是慣著他,你疼淙哥兒的心,我們都是知道的,當初不把他帶來,也是經過仔細思索。”
“那麽一丁點大的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跟隻小貓似的,千裏迢迢地帶到人生地不熟的勉縣來,哪裏能放心?”
許明成示意金氏不用擦了,將袖子放了下來,“終究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他有虧欠,他既然願意親近我,也是好事。”
“對了,你支五兩銀子給我。”
許明成露出了不知道是欣慰還是苦笑的笑容道:“這幾日帶著淙哥兒出門,不但要整日抱著他,他還看到什麽都想買。”
“好在都是些小玩意兒,不然我都要付不起銀子了。”
看到什麽都想買?
金氏想起了那一日,淙哥兒板著手指數要買糕點、玩具、大風箏等等,還說要讓老爺‘沒有私房錢’、‘成為全家最窮的人’,頓時噗嗤一笑。
“知道了,我這就讓人取去。”
她沒把淙哥兒之前的童言童語告訴許明成,這幾日看著他們父子兩個越來越親近,金氏心裏也是很高興的。而且看淙哥兒挑的東西,要麽隻是一些一兩文的小玩意兒,要麽就是給家人的禮物,吃食等,還是很有分寸的,沒有亂花。
最重要的是看老爺現在的表情,他不但沒有厭煩,還有些樂在其中。
所以金氏既沒有勸許明成不要縱著孩子,也沒有告訴他真相,而是讓秋月去取十兩碎銀子來,放入了許明成的錢袋裏。
許淙並不知道上房發生的事,他現在正高興地數錢呢。
“兩份滴酥鮑螺,四錢,唔,四錢就是四百文,然後給奶選的那根銀簪要三兩,給娘選的因為加了珍珠,所以貴一點,要三兩二錢。”
“還有甜飲子四份,十文,風箏一個,八文,老鴨兩隻,一百二十文……”
“四百文加三兩,加三兩又兩百文,再加十文、八文、一百二十文、昨天吃飯的三百一十五文、買果子三文、竹螞蚱一文,筍幹五文、花一文、糖葫蘆還有其他零散的一共是十九文,全部加起來那就是……”
許淙在心裏快速地加了一遍。
“一共是七兩又八十二文!”
算完之後,他四肢大張,倒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花錢好難啊!
十兩銀子,不過區區一萬文錢,但居然花了這麽多天還沒有花完。
===第33節===
明明他都已經非常努力了的,昨天還買了一籃野花回來給她娘插瓶。可這幾天他們快要把整個縣城都逛一遍了,熟人都遇到了好幾個,可無論買什麽,渣爹居然都能從錢袋裏掏出錢來付款。
他想象中的‘渣爹沒錢,窘迫jpg’、‘渣爹跟淙淙借錢,淙淙開心地笑jpg’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
可惡。
許小淙不夠努力啊!
他鬱悶地把腳翹起來,然後砸到了柔軟的被子上,整個人都往上蹦了一下。
聽到裏麵的動靜,一個丫鬟從外間走了進來,低聲詢問:“淙少爺,夜深了,您可要吹滅了蠟燭,早點歇息?”
許淙側頭往外看。
這是來到勉縣之後,金氏才給他安排的丫鬟。
因為許淙現在才三歲,不到搬到前院的年紀,而且青木年紀大了,一直讓他住在內宅也不好,所以他娘就另外安排了一個丫鬟照顧他的起居。
這個丫鬟叫做秋果,話不多,是他們從廬州帶過來的人之一。聽金氏說秋果的爹娘都不在了,所以積極地跟著他們到勉縣來。
許淙不是為難人的性子,而且他的賬也算完了,於是自己掀開被子蓋好,還伸手拍了拍,“吹蠟燭吧,我要睡了。”
秋果檢查完門窗,然後吹滅蠟燭,走到外間睡下了。
第二天睡到太陽升起之後才醒來,許淙照例去他娘那裏吃飯,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渣爹今天居然沒有早早出門上班,而是好整以暇地坐著喝茶。
翹班了?
許淙在心裏嘀咕,然後朝他喊了一句,“爹。”
“淙哥兒過來爹這邊,”許明成朝他招手,然後把桌上的一個木盒子推過來,“這是孫家大郎給你寄來的,打開看看。”
會寫詩的孫大郎!
許淙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等孫大郎的信可是等了很久了,原本五月底的時候就能收到的,結果黃管家去接他們的時候,渣爹居然沒把信給他。
導致都九月底了,他才看到回信。
許淙迫不及待地跑過去,稀奇地捧著盒子左看右看。然後發現這個盒子沒做什麽密封的措施,就簡單地把搭扣打開就行了。
他一邊打開一邊心想,這個盒子連密封措施都沒有,渣爹肯定先看過了。沒準不止他一個人看過。孫大郎他爹,也就是那個他隻在剛來勉縣,他爹宴請同僚的時候見過一麵的孫教瑜也看過了。
哎,小孩子就是這點不好,沒什麽隱私。
待打開後,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最上麵的那封信,連封口都被打開了!
就是不知道是渣爹打開的,還是孫教瑜打開的。
但沒看見就是沒證據,沒證據就不能冤枉人。
許淙鬱悶地看了渣爹一眼。
可偏偏許明成好像沒看見,趁著他看信的時候,還在一旁歸納總結,“孫大郎說,他很喜歡你送的保齡球,特地回了你一件他也很喜歡的東西。就在這木盒子底下,是一套外藩來的泥娃娃,倒有幾分趣味。”
許淙沒理他,認真地讀起了孫大郎的信。
這可是會寫詩的孫大郎!
在這封信裏,孫大郎首先表達了他自己對於認識許淙這個新朋友的高興,然後問候了許淙的祖母、也就是王老夫人安康,另外也問候了渣爹,他娘等家中長輩。在信的最後,他還給許淙分享了他新寫的詩。
那是他某一日侍奉祖父出門與友人賞雪回來後寫的,名字就是雪。
《雪》
看輕奇勝覓紅雲,
千樹酥凝便忘憂。
曾向猶深天地內,
尚飄波鏡兩悠悠。
許淙:哇!
厲害了,孫大郎!
雖然這首詩他看不太懂,裏麵用了什麽典故也不知道,但這首詩寫雪,通篇卻沒有一個‘雪’字,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意境?
我什麽都沒說,但我又什麽都說了!
還有,詩裏麵用的這個‘酥’字,是不是用來形容雪落在枝頭上,那種很輕盈、很軟綿綿的那種感覺?就和他吃過的滴酥鮑螺一樣,隻要稍稍一抿便都化開了。
特別酥,特別脆!
另外第二句裏麵的那個‘千樹’,是不是就像唐代著名詩人岑參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裏寫的那句‘千樹萬樹梨花開’裏麵的一樣,雪積在樹枝上,厚厚地攢了一層,遠遠望去就好像是梨花盛開,美不勝收。
然後後麵凝結成了一根根冰淩垂落下來,又是另外一種美景,那用根棍子把樹上的冰淩打下來,一定很有趣吧?!
聽完了他的說法,許明成啞然。
十歲小兒隻是堪稱工整的一首詩,竟讓他想到了這麽多,而且‘特別酥,特別脆’是可以用來形容雪的嗎?
再者,冰淩好端端地待在樹上,怎麽要把它打下來?
“爹,是這個意思吧?”
許淙小心翼翼地把信紙疊好,放回信封內,然後摸著胸口感歎,“孫大郎好厲害,我要和他做朋友,好朋友!”
和會寫詩的孫大郎做好朋友,沒準他將來會寫一首《白雪送許小淙》、《送許淙》、《贈友人許淙》之類的詩給他呢。
多麽棒!
許明成摸了摸他的頭,“隨你,淙哥兒,你可要給孫大郎寫回信?”
“要!”
許淙重重點頭。
不管關係再好的朋友,如果長時間不聯絡的話,那麽友情也會變淡的,所以他肯定要給孫大郎寫回信。
不但要給孫大郎寫,還有石頭、雲知府、蕙姐兒瑩姐兒兩姐妹等等,他都要寫。他許小淙可沒有忘記,自己還肩負著用美食把蕙姐兒和瑩姐兒從佛祖那邊搶過來的艱巨任務呢,不寫信,怎麽把好吃的滴酥鮑螺分享給她們啊?
許明成微笑,“那你會寫字嗎?”
許淙呆住了。
對哦,他還不會寫字!
因為他年紀還小,骨頭什麽的沒有長得很堅固,所以為了防止他胡練亂練把自己的手折騰得醜兮兮的,所以不管是他娘還是許夫子,都隻是教他認字,而沒有教他寫字。
他許小淙,不會寫字!
許明成笑問,“那你要不要學寫字?你看人家孫大郎,年紀這麽小就已經寫得一手好字了,他也就比你大幾歲而已。”
“還是說,你這次的回信,還要讓丫鬟替你寫?”
許淙展開孫大郎的信看了好幾眼。
的確,孫大郎的字好好看,一筆一劃看得非常清楚。
許淙是不懂得毛筆字怎麽寫才好看的,因為他隻學過一段時間的畫畫,沒學過書法。唯一的一副書法作品‘爹安’,兩個字被他寫得歪歪扭扭的,糊成一團,估計早就不知道被渣爹隨手扔到哪個角落去了。
在他看來,像孫大郎這樣把字寫得清楚,好看,流暢,那就很厲害了。放到現代,那是必須在過年的時候多寫兩幅對聯,貼在家門口炫耀的那種。
“厲害!”
許淙認真點頭,然後對許明成道:“爹,我要學寫字,寫信給孫大郎,還要寫給石頭、給雲知府、給蕙姐兒和瑩姐兒!”
許明成滿意點頭,“好,那擇日不如撞日,從今日開始,爹就教你寫字。你哪一日學會了,就哪一日回信給孫大郎。”
還能這樣??
許淙目瞪口呆。
那他如果學了一兩個月之後,還是寫得很醜,那豈不是要等很久、很久之後才能寫回信給孫大郎啊?
孫大郎等待那麽久才收到他的回信,會不會覺得他許小淙回個信都要三五個月,很沒有禮貌,交朋友的心不誠?
然後未來他的《白雪送許小淙》、《送許淙》、《贈友人許淙》等等詩是不是都沒有了?
這可不行!
而且他臨走的時候,還跟瑩姐兒說好了,等到了勉縣就要給她寫信,然後告訴她勉縣有什麽好吃東西的。
於是等許明成出門前把如何研墨、握筆,下筆等等教會,還寫了幾個字放在一邊,讓他照著臨摹後。許淙就皺著一張小臉,看著自己非常認真地寫出來,但結果除了自己其他人估計都不認識的字犯起了愁。
該怎麽辦啊?
難道要把這樣一張,糊成一團的字寄給孫大郎?
這事愁得他下午都沒心思拉著渣爹出門花錢了,全部的心思都在思考,如何在短短的時間,最好是在半個月內,寫出一手好字!
不求驚豔所有人,隻要不丟臉!
吃晚飯的時候,王老夫人看著他這幅樣子,就問道:“淙哥兒,你皺著張臉做什麽呢?快過來,今晚有你愛喝的酸蘿卜老鴨湯。”
“你爹特地吩咐人做的。”
許淙老實回答,“奶,我字寫得不好。”
不但寫不好,還糊!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當孫大郎收到這樣的字之後,那些《白雪送許小淙》、《送許淙》、《贈友人許淙》等等都要離自己而去了!
王老夫人聽後卻是大喜,“哎呦,乖孫呐,你現在已經開始寫字了啊,果然不愧是我的乖孫,就是有能耐。”
“你爹當年是七歲出頭才開始寫呢。”
七歲?
許淙更不高興了。
他今年才三歲,離七歲還有很多,很多年呢。如果真的要等到七歲才寫出能見人的字,那黃花菜都涼了。
許小淙和孫大郎是做好朋友,不是玩漂流瓶!
提起這個,許淙突然想起來好像沒有看到渣爹,下午的時候有看到他回來,但現在卻不在,於是好奇問道。
“娘,爹呢,爹不吃飯?”
金氏指揮著丫鬟端菜,“你爹衙門裏有事,要晚些才能回來。我們先吃,他的那份已經讓廚房溫上了。”
哦,加班啊。
加班這個操作許淙熟。
===第34節===
加一次班,那離加兩次,天天加也不是很遠了。
因為工作是做不完的,學生的作業天天都要改,教案也是年年都更新。除此之外,還要開會領悟上級精神,組織家長完成上級下發的注冊app、亦或者某個平台的點讚轉發指標,以及應對家長無休止的疑問等等。
即使是傳說中的寒暑假也不消停,夏天要參加老師素質培訓、班主任培訓、還要頂著大太陽去河道巡查,防止有學生溺水。冬天則值班、備課,還要帶調皮搗蛋、長得胖乎乎,闖禍了就一口一個‘我最喜歡舅舅了’的小外甥。
唔,想到這裏,突然覺得古代也不錯。
考上就是公務員。
沒電燈,晚上不加班!
想起以前加班吃泡麵時光的許淙,狠狠地咬了一口燉得軟爛的鴨肉,再慢悠悠喝了一小碗非常好喝,一點都不油膩的酸蘿卜老鴨湯。
喝著喝著,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奶、娘,我吃飽了!”
許淙把最後一口飯扒到嘴裏,然後滑下椅子往外跑,還不忘招呼青木打著燈籠跟上,“青木,我們去廚房!”
“我知道怎麽寫回信了!”